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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惕姓还差了点!”他笑着评述,眼中却半点危害也无,“不过,面对我,警惕姓也不用太高。”
说到这里,他朝城门口方向看过一眼,很自然接过上邪辰手中马缰,另一只手虚扶在上邪辰的腰间,仿佛情侣一般往前挪了几步:“快到我们了!”
大概又行了两三米,忽的,一个爽朗的,带着兴奋的声音自城门处响起:“萧公子!”说话的正是那位大人,他朝着白衣男子的方向,大步走了过来。
他们认识?!上邪辰眸中冷意更甚,既是认识,他又知道她的身份,会不会……?
拳头无声的在袖中握了握,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男子身份不明,敌我不明,她还是不要先发制人的好!
便就在这时,原本只虚扶在她腰间的手实了几分,上邪辰心下更冷,想起他在青/楼左拥右抱的情景,难不成,这个男人乘人之危,想吃她豆腐?!
心念刚动,她就发现男子扶在她腰间的手安慰般的拍了拍,之后便固定在那个位置,半分也没动过。
小小鄙视自己一下,自己终究小人之心了!
“秦大人,久违了!”男子开口,没有任何抱拳或者作揖的动作,仿佛见面的只是一个老友,而他的语气,他的面容,却是温和的,如暖阳照耀在人的身上。
“萧公子,果然是您!”这位秦大人满面欢喜,“方才看见您的时候还以为眼花了呢!您这是要出城吗?我们怎敢让您排队?快请快请!”他侧身,忙做了“请”的动作。
“那就多谢了!”男子笑,微微颔首,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扶着上邪辰,脚步悠闲的往城门口走去。
秦大人陪在旁边,却是微微躬身,旁人来看,还以为男子也是个多大的官儿。
“公子,您这趟过来,可有去看王爷?”秦大人小声的拉家常。
王爷……那必定是端木靳了!上邪辰心无杂念,只专心听着他们对话。
“本是来看热闹讨喜酒的。”男子笑,爽朗,然后,他顿了一下,朝秦大人处微微侧身,小声的,又仿佛幸灾乐祸的,“只可惜新娘子跑了!”
秦大人心下一滞,这公主逃婚的事情,可只有王府中人和王爷的几个心腹知道,这萧公子如何得知?心念一转,再想到公子身份,他瞬间又释然了,这世上,还会有什么事情是公子不知道的吗?
正想着,男子语气几分调‘笑:“既没美人看,本公子又何必再去?”
秦大人跟着笑,萧公子之风‘流,天下皆知。他抬头,飞快从上邪辰脸上掠过一眼,心下疑惑:这姑娘长得一般,气质一般,难道是萧公子看惯美人,想换个口味?
男子仿佛不知道秦大人心中疑惑,带着上邪辰穿过城门,客气的与秦大人做个告别。两人并不骑马,依然是闲逸的,仿佛在看风景般慢吞吞的走着。
秦大人却是望着两人的背影,看了许久,这才往城内走去。
“大人,这位萧公子是谁啊?”居然要秦大人亲自送出城!身后,有刚入伍不久的士兵问。
“萧公子……”秦大人似在感概,“还能是谁,自然是名满天下的第一公子萧轻舟!”
“哇!”士兵满眼惊喜,忙又往城外方向看去,那缓步而去的两人已在视线中缩成很小的点,他很快又追上秦大人,“难怪那么有气质,那么像神仙一般!”他很快挠了挠头,“可我想象中不大一样呢!”
“传说中的人,怎会和想象中一样!”秦大人怪嗔的看过那士兵一眼,对于萧轻舟,世上有传言与评价:
公子神秘,传言武功盖世,医绝天下,名满天下一年一更的风云榜更是他一手炮制;
公子轻狂,歌词诗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乃当今天下第一才子,在他13岁的时候,先皇曾赞,天下才气,公子一人占了九成;
公子风/流,不入仕,不爱功名利禄,只爱美酒美人,世上没有他品不出的酒,没有他不认识的美人……
“大人,刚才那个姑娘,看起来好一般,我都不大记得了!”
“你懂什么?这叫返璞归真,公子定是看惯了雕琢的痕迹,如今追求璞玉的美!”
“喔……”果然是高人!好难懂!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王府送信,就说公子刚出城!”
……
城外,萧轻舟放在上邪辰腰上的手早已放了下来,只一手拉着马缰。上邪辰走在他的身侧。
此刻的上邪辰,依然是普通的女子的模样,可原本被刻意压制的存在感,却是被释放出来,虽面容不美,却光彩照人。
“谢谢你。”上邪辰开口,“怎么瞒过去的?”她的这一双眼睛,那样湛蓝的,方才他们和那位秦大人那么近的距离,没理由看不见啊!
“不是告诉过你我会变魔术吗?”萧轻舟嘴角噙着笑,双手负在背上,却是不打算隐瞒,他的下巴往不远处消息方向一抬,“去看看你的眼睛!”
带着满心的疑惑,上邪辰走到小溪旁边蹲下,然后往溪水里看去。
溪水奔流,人倒映在里面的影子并不十分清楚,随着流水的速度,几分模糊,颜色也是淡淡的。
她定睛,看着自己的眼睛:那是与头发一样的颜色,黑色!
天,他怎么做到的?!她想起他骨节分明的干净的手掌,曾在她眼前晃动过一瞬!
难道是那个时候?
“你怎么做到的?”她忽的转头,望着牵着白马的那个男人,笑容明媚。这也太神了吧,比换美瞳还快!
男子站在碧蓝的天空下,一袭白衣如漫卷的闲云,正云淡风轻的看着自己。而他旁边的白马,则悠闲的踢着草根,一派悠闲。
她忽的觉得这匹马和这个男人,竟是那样协调!
“你再看看!”萧轻舟笑,示意她再照照。
上邪辰好生奇怪,这是一种从没经历过的体验。上辈子的时候,她也看魔术,可魔术这东西,即便手法再快,也一定有破绽,对于顶尖杀手来说,眼力和手力是最不可少的,所以,无论再精妙的魔术,稍一琢磨后,她便能想通其中的关键。
临溪而照,影子依然模糊,而颜色,依然淡淡的。她的注意力,依然集中在那一双眸子上,
很快,她看见了……
她看见那一双黑色的瞳孔,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正在变蓝!大概经过了20秒的时间,一双眼睛已完全恢复湛蓝,如纯净的地中海的湛蓝!
湛蓝。
这样的眼睛的颜色,若在21世纪,因得交通的便利,人们眼界的提高,或不会觉得稀罕,可在通讯基本靠吼的古代,这样一双眼睛就变得绝无仅有了!
当然,不可否认,它很美。
“怎么又变回来了?”上邪辰站了起来,朝着萧轻舟,“我其实蛮喜欢黑色。”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眼睛的颜色。有些人的眼睛是黑色,有些人的眼睛是褐色,有些人的眼睛是湖泊色,有些人眼睛的颜色淡些,有些人浓些,有些人清澈,有些人浑浊。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萧轻舟说着,人已走到溪边,站在上邪辰的身侧,“而你,是清澈的蓝。”
他忽的弯腰,洁白的指尖在溪水中一划,掬起一串晶莹的水珠,很快重新落在溪中,泛起阵阵涟漪。
他的动作潇洒,他是上天的/寵/儿,他的每一笔每一画每一个弯腰每一个笑容,都仿佛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极致。
上邪辰有些怔怔,她不明白,从上辈子开始,她见过优秀男人很多,可为什么唯独他,自第一次看到,就那么轻易的俘获了她的注意?
正想着,一丝冰凉划过脸颊,她忙着回神,才发现他沾了水的手指刚从自己脸颊划过。
她不解,只看着他。
萧轻舟看着她这般无辜的模样,如刚睁开眼睛的小婴儿,纯洁美好,他笑,看了看划过她脸颊后微黑的指:“没有人喜欢自己丑样子,先洗帕脸吧!”
上邪辰笑,然后摇头:“美,有的时候不一定是好事。”她的目光微抬,看着远处碧蓝的天空,音色平静的,“有时候是穿肠毒药也说不定。”
她顿了一下,想到方才在城门口遇到的情形,炮仗般一连问了三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和端木靳什么关系?”
“萧轻舟。”他很简单的吐出三个字,然后眉头微微皱,仿佛有些纠结的,“我不是官,也不种田,有1个首饰店,1家当铺,1个江湖人喜欢打听些八卦的阁楼,恩,还会点医术,算是半商半江湖人吧!”说到这里,仿佛终于为自己下了个合适的定义,他的眉头如春天的枝桠般渐渐舒展开了。
“对了,我还喜欢美人和美酒,尤其是美人!”他伸手,往上邪辰贴在下巴上的黑痣探去,似想抠下那个碍眼的东西。
那样近,那样暧/昧!上邪辰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半步。
萧轻舟原本伸至半空的手忽的落空,他也不恼,只笑笑,很随意的将手放下:“抱歉,是在下唐突了佳人。”
“没事,这么丑的东西,看不惯也很正常。”上邪辰说着,抬手摸着下巴上黑痣。
这颗黑痣,是她特意制作,做得又大又黑又圆,为了增加效果,她还专门扯了根毛发插在里面。
“真的很丑。”萧轻舟看着她,似实在忍不住,又追加一句。
“那你就少看!”上邪辰说着,抬步越过他,走到白马面前,亲昵的拍拍白马的头,然后一个起身,稳稳的坐在白马身上,“下座城池还很远,我就不在这里耽误时间了,先走一步了,拜拜。”
话音刚落,只见萧轻舟一个晃身,白影如鬼魅般闪过,下一刻已立在马头。
“太不够意思了吧!我帮你出城,你就这样对我?”他装模作样的环视了周围一眼,“这里前不挨边后不靠站,若再没个坐骑,今儿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上邪辰奇了:“你不是江湖中人吗?江湖中人不拘小节,自然是走到哪儿睡到哪儿了!”
他看了看自己一袭白衣,双手一摊:“你看我像是到处睡的人吗?”这一身白,若在泥土地上一滚,哪里还有半分公子风‘流的味儿?
“像!”上邪辰斩钉截铁的。
萧轻舟忽的吃了个瘪,一时没想到怎么反驳,就听上邪辰继续道:“爱美人爱美酒,我记得上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在青/楼吧?一个素爱在秦楼楚馆出没的人,还不是到处睡?”上邪辰说着,单手将马缰一拉,轻斥了一声“驾”,那马立即四个蹄子奔了起来。
奔走不到50米,一声唿哨忽的响起,完全是出乎她意料的,座下之马陡然一个转身,比之前速度更快的奔了回去!
那奔走的姿势,带着无比的欢喜与雀跃。
“喂,小白,你怎么回去了?”
再抬头,看着白马奔跑的方向,那个闲逸的站在原地,在微风下飘然如仙的白衣男子,上邪辰瞬间有些了悟:这匹马,是他的!
“不会这么巧吧?”上邪辰脱口而出,没有小偷撞见失主的尴尬,只是想笑。
“不是有缘吗?”他含笑,伸手抚上白马额头,那白马立即亲昵的在他掌心磨蹭,呜,主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笑意更重,原本抚在白马额头的手转至马头,亲昵的揉了揉,然后抬头,看着坐在马上的上邪辰:“你叫他小白?”
“是啊,它不是白色吗?”上邪辰霸着马匹,说得那个理所当然。
萧轻舟再笑:“如此简单粗暴的起名,和你美人的形象不符啊!”他顿了一下,“这匹马,是龙驹,我叫它千里雪。”
“千里雪……”上邪辰轻声的重复了一次,“你不觉得叫起来很麻烦?你是叫它千里还是叫它雪儿?”她说着,脚尖在马肚子上轻轻的踢了踢,“这么女气的名字,它也不反抗?”
萧轻舟忍了忍即将迸发的笑意,三秒后,这才一本正经的:“它不但不反抗,而且好像还很喜欢。它是……”他顿了下,“母马。你和它在一起这儿多天,你没发现?”
上邪辰立即白了他一眼:“我又不和它发生深度关系,没事儿研究它的姓别干嘛?”
萧轻舟笑,却也点头:“现在马的主人在此,你应该怎么做啊?”他把头往旁边一侧,意思很明显,叫她下马。
岂料,上邪辰半点将马归还给原主人的意思也无,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面值也不看的,朝萧轻舟一甩,大气磅礴的:“这马我喜欢,买了!”
萧轻舟伸手,随手将银票接过,却是很认真看了面额,再将中指和食指弯曲成扣,“嚓”的在纸面上一弹,十分为难的:“姑娘,这钱不够啊!”
“我说萧公子,你有点风度好不好?当一个姑娘家看上你的坐骑,你就应该赠送不是?再说,作为一个谦谦公子,谈钱多俗气!”
“呵,好像有点道理。”萧轻舟看了看天色,一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