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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谨遵缨妃娘娘懿旨,也代替小女谢过摄政王妃。”眼见危机圆满解决,自家女儿也不会因此而失了名节,樊茗囿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只是一想到原本将会是皇后的女儿还是嫁给了楚煜这个庶出皇子,心里总归有些不痛快。
“煜儿,还不拜谢你的岳丈?!”望着像是失魂落魄般的六子,楚释天轻咳着提醒道。
楚煜神色间也是无比怜惜,他知道唐秀秀心中的委屈无处可诉,方才那般决定中字字句句都是在维护自己 ,可如此宽恕原谅究竟是唐秀秀独自用多少眼泪和心碎才换来的?!
☆、第二百七十四章 十里相送
寒风凌冽的二月,西京城上空飘着零星雨丝,使得本就天寒地冻的节气更加阴冷。
一队人马正缓缓自西京城的安定门驶出,马蹄车辙所到之处在银装素裹的草原上留下残雪片片,好像无声诉说着离别的依依不舍。
马车内,唐秀秀拥着取暖的手炉与段青彦无言相对,几日来的风波闹剧已经让她失去了平素玩笑吵闹的气力,此时身心俱疲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朵被风雪冰封的苍白花朵,已被残酷现实榨干了往日的灵动芬芳,只剩下迅速枯萎的形态。
“秀秀,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段青彦开口,打断了这份尴尬异样的寂静,几分无奈几分愧疚望向对面那个不言不笑的小女子。也许这次他做的真的是有些过火了,自楚煜中招那日起,唐秀秀看起来就像是处在一种随时会崩溃的状态。
唐秀秀抬头有些茫然的看了段青彦一眼,随即沉默着摇头。有些涣散的空洞目光看得段青彦心里又是一阵酸楚。千算万算,他是低估了唐秀秀对楚煜的情义,眼下他委实觉得自己就是个处心积虑破坏别人幸福的卑鄙小人。
“秀秀,你当真不愿跟我回景汐?”段青彦的语气甚至有了几分哀求之意, 早日如此他是说什么也不会与樊雪晴设下这个局,如今想要后悔却以为时已晚。
那夜发生的事情,已经是在唐秀秀和楚煜之间割出不可弥补的心伤,预料的期望达成 他应该高兴才是,为何会感到这般内疚和心痛?!
沉默半响,唐秀秀终于开口回应他 :“这里就是我的家,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儿?” 望着段青彦有些闪躲的目光,唐秀秀只得在心里叹息。这次风波就当为自己以往亏欠段青彦所应得的报应,一场心碎换一场心伤,如此应该算是两不相欠了吧。
段青彦终于明白:在这场感情的角逐中,他的痴心一片终究是败给楚煜所能给唐秀秀的一个“家”上。比起他的不舍追逐,唐秀秀在经历唐门灭门之灾后,真正所需要的不过是一个能遮风避雨、抚平心伤的温暖港湾。
“可是楚煜若是当真再迎娶樊雪晴,你怎么办?”那日在和硕王府段青彦可是听得清楚:唐秀秀宁可让出本就属于她的正妻之位,也要护得楚煜从这场风波中安然抽身。他实在不愿去相信,唐秀秀宁可做楚煜的妾室,却对自己能给她的皇后之位丝毫不动心。
“青彦,你究竟想说什么?”唐秀秀视线定定看向段青彦,以前那个视权势富贵为浮云的淡薄少年终究还是不可避免的改变了,变得工于心计,变得学会不择手段 。
“选择留在楚煜身边只有一个原因,就凭他当初出生入死救了唐门众人性命的份上,此生我定会不离不弃陪在他左右。” 一字一句的话语带着无比郑重,听得段青彦只能在心里苦笑。
是啊,当初若是换成他在唐门危急时力挽狂澜,说不定唐秀秀死心塌地的对象就是自己。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和后果。而造化弄人的结果就是:今生注定他和唐秀秀的情缘只是擦肩而过。
若是不能相许,何必当初的相识相知?只不过世间又徒增一个伤心人罢了。段青彦取过酒囊,就着心底的酸涩饮下一口,辛辣醇厚的烈酒烧刀子像是一团入口的火焰,足以把心中的愤懑伤怀焚烧殆尽。
被辛辣酒液激起旧伤的段青彦忍不住咳出声,自从燕关岭一战以来,他的
身就每况愈下。被楚煜无比霸道的穿云刀法震断的心脉此生怕是无法医治,连带着前襟那道几乎透骨的丑陋刀疤也注定要伴随他一生一世。
唐秀秀不悦,伸手夺过段青彦的酒囊不让他再喝下去。“大冷天的,你又何必这般作贱自己的身子?” 回想着上回在燕关岭楚煜所受重创,想必段青彦也绝不会好到哪里去。
段青彦失笑,任凭唐秀秀动作,起码他还能自欺欺人的骗自己,唐秀秀心里还是在乎他的。只可惜身上的伤怎能及得上心中伤痛的万分之一。
“圣上,前方便是芜城了。”马车外,随侍的声音恭敬传来。闻言两人皆是一愣,离别之际已是在眼前了。之前唐秀秀向楚释天提出要护送景汐天子一程以表歉意,毫无意外被应允,所以今日她才会跟随段青彦相送到此处。
下了马车,唐秀秀才发现外面的如斯细雨不知何时变成了滂沱大雨。依依惜别的二人只能执伞站在一片水声淋淋中。“青彦,日后你要多多保重,景汐国的百姓可都还指望着你呢。”
撑伞的段青彦望着周身的雨帘潺潺,不知为何竟回想起一年前,他在洛阳丞相府外执伞候伊人的场景。那时他听说唐秀秀要来洛阳,急急忙忙的推掉段青衣和段青寒的盛情挽留,执意要住到丞相凌奕轩的府邸,只为了能每日见到唐秀秀和她朝夕相处。那种热忱和执念是此生不复的少年情愫。
段青衣从怀中取出契约,看也不看的揉成一团废纸毫不留恋的丢入漫天大雨中,尽管那象征北沧国君楚释天承诺给他的价值万金的天石。
“你的心意我自是明白,可你这又是何必?”唐秀秀看着段青衣这番孩子气的举动不由轻叹,她知道段青彦这是再向她起誓,这次设局完全是因情而起与两国较量完全无关,他段青彦不会是趁人之危的龌龊之人。
“秀秀,你记住了。假如有一天楚煜让你过得不幸福,我一定会再到这里把你从他身边抢回来!” 段青彦抛下手中纸伞将唐秀秀拥入怀中,任凭倾盆大雨将两人身上衣衫尽数打湿。
感到有几滴温热滴在肩上,唐秀秀已经分不清那些究竟是雨水还是段青彦的眼泪。阴冷刺骨的冬雨打湿的不光是衣衫,更是两颗颤抖不已的心。
为何想要相思相守的心总归会感到那么艰难?!段青彦一声叹息,终究还是推开了那个他以为会与自己一生相伴的女子。再抱下去,只怕他就真的舍不得放手了。
“君无戏言,一定!”段青彦转身强迫自己不再去看那道站在雨中的倩影,他知道,这一次的转身就几乎意味着一生一世永无再会。
唐秀秀含泪笑着目送段青彦的离去,那道身着描绘江山如画的水天碧的清矍身影,是足以让她铭记一生的回忆。
☆、第二百七十五章 倾诉衷肠
受到大雨的阻挠,待唐秀秀返回西京城已经是两日之后。
第一个见到的自然是总爱在她出远门时,每天雷打不动在大门前等上些许时辰的楚九。“六嫂回来了!”远远望见唐秀秀那日为景汐天子送行的马车,楚九有些兴奋的对着庭院中忙着扫撒的乔立海喊道。
“一大早就这么有精神?”下了马车的唐秀秀则是有些无奈的捏了捏楚九的脸蛋,粉嫩嫩的手感好极了。
在唐秀秀赞许的目光中,楚九骄傲的挺起小小的胸膛。唐秀秀不在家的两日,六哥楚煜对他好得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那份照顾丝毫不亚于唐秀秀平日所做的。“六哥说了,男子汉是不可以整天睡懒觉的!”
听闻楚九提及楚煜,唐秀秀原本平静的神情不禁黯然下去。面对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实在让她不知该以何种心情去面对楚煜。恨他?可他的确无辜。原谅他?被伤到的心却不愿妥协。
看着楚九天真无邪的样子,唐秀秀只能跟着欣慰的一展笑颜。她知道楚煜在这个胞弟眼中就是无所不能的英雄,自己绝对不能去破换这份单纯的崇拜。
楚九一路蹦蹦跳跳牵着唐秀秀朝瑞王府里走去,注意到四下无人就当了个小细作,把先前楚煜再三叮嘱要保密的事情偷偷告诉唐秀秀:“六哥在花园里新栽了好多漂亮的花树,说是要给六嫂一个惊喜。”
在楚九的无比期盼中,唐秀秀却产生了想要逃走的冲动。她真的不想去面对楚煜,也不想面对即将到来的后果。“小九,你先进去吧。我还要去找师伯商量些事情。”说罢,像是夺路而逃般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在楚九满是失望的神情中,唐秀秀只得在心底默念:对不住了小不点。一边急匆匆的敲开了隔壁国师府的大门,像是被鬼追的逃进了琉璃的宅邸,也许此时在这里她才能收拾心境,想好日后究竟该怎么和楚煜相处。
在后院毫不知情的楚煜听闻之前楚九的声音,忙不迭地的冲了出来,看到的却是唐秀秀离去的背影。看样子,唐秀秀还是没能原谅他。
“六哥,六嫂她今日好奇怪哦。” 并不知晓内情的楚九有些困惑的挠挠头,以他八岁幼童的心思根本猜不到这对小夫妻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可能是太想念师父了吧。”楚煜有些失落的低声道。他明白,前几日在和硕王府,唐秀秀算是牺牲掉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才换来了自己的平安无事。 如今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去要求她对自己的背叛视而不见?!
“那六哥种下的花儿怎么办?”楚九鼓起腮,百思不得其解。记得以前六嫂很喜欢跟六哥黏在一起,怎么两人去了燕关岭回来之后就变了?
“自然是等你六嫂回来赏玩。” 楚煜拍了拍楚九的小脑袋,好心把这位小朋友支开:“你该去跟奚容先生去习字温书了。” 他真担心唐秀秀这趟给段青彦送行会一去不复返,好在现在人回来了,至于如何才能得到原谅就是他应该解决的事情。
就在楚煜倍感伤神的时候,唐秀秀则是很起劲的摇晃着不语品茶的琉璃:“师伯又不是不知道弟子正在和棺材脸闹别扭,你就大人有大量多收留我几日可好?”
琉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拒绝的干脆: “不好。” 除非他脑袋进水了,才会收留个事儿精在家,更何况他那位爱徒可是会杀气腾腾找上门要人。
唐秀秀故意装作哀怨状,眼角却是偷瞄着琉璃的反应,“那我只好回景汐了,唉。。。。。。。早知道我就答应青彦去给他当皇后总不至于要流落街头。。。。。。无依无靠。”
琉璃闻言被茶水呛到,敢情这女儿是差点被敌国的天子给拐跑了?!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琉璃立刻改了口风:“咳咳——暖暖,回头给秀秀丫头收拾下房间,还是她原来住的地方。”
“我就知道师伯最疼我了!” 眼见激将法成功,唐秀秀笑得满脸谄媚,走上前给琉璃揉肩倒茶。反正她在这里是能躲一天算一天,忙着为之前闯下的祸事收拾烂摊子的楚煜估计暂时也顾不上来找她。
不久之后,唐秀秀就欢天喜地的住进她从琉璃那里坑蒙拐骗来的屋子。舒舒服服的躺在床榻上,不由想起段青彦临走时那感伤的神情,心头又是一阵酸涩。再想到也许不久之后,楚煜就会迎娶樊雪晴过门,眼泪就开始没出息的往下掉。
为什么她总要遇到这些身不由己的尴尬局面?!而且每次被逼着选择的都还是她自己?!如果说这些都是成长的必经之路,那么这代价也未免太过伤感太过沉重。
接连几日来的疲倦劳累像潮水般袭来,眼皮子打架的唐秀秀就陷入了沉沉睡梦中。
傍晚时分,国师府来了位熟客。眼看着一身要出远门装备的爱徒,半卧在美人榻上饮酒赏梅的琉璃出声问道:“小煜儿这是打算去哪儿?”
“燕关岭的天石开采无人坐镇可不行,弟子前来跟秀秀告别。打算明天一早就动身。”楚煜感激的向恩师深施一礼,前几日若不是这位半神师父给唐秀秀看了他之前的书信,只怕那个生性倔强的小女子真的会一走了之。
“这样才算得上是我北沧的摄政王!”琉璃满是赞许的隔空抛给他一杯酒。 之前他还担心:万一楚煜陷入这个圈套从此一蹶不振该怎么办?没想到这小子不仅心理素质过硬的快速回复,反而开始主动着手去解决这些棘手的是非。
楚煜抬手饮尽杯中酒,无奈的自嘲道:“此刻弟子只是做错了事,乞求自己娘子原谅的可怜虫而已。”
“女人嘛,哪个不得甜言蜜语哄着?看看你的师母们就该明白了,为师这么多年,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伤心落泪。”琉璃噙着青玉水烟杆,坏笑着目送爱徒去寻找伊人。
睡得昏天暗地的唐秀秀哪里知道竟然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