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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一大片奇异火红色的花,“好痛……”
女子惊呼一声,全身像撕裂般疼痛,她是不是死了?这些火红的花,会不会是那黄泉路上的蔓妙沙华?
她应该是死了吧。她分明记得,自己被纯儿推下悬崖,从那万丈悬崖上摔下来,那么高的悬崖,非死即伤。
她轻轻握了握手指,手心似乎有个什么东西,拿过一看,一块纯白无瑕的蓝田暖玉,晶莹剔透,白皙漂亮,这不是纯儿的白玉吗?
哦,她想起来了,她被推下悬崖的时候,顺手抓走了纯儿的白玉。
好累,好渴,放眼望去,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海面。骤然间,海面上一袭白衣翩飞的男子蜻蜓点水般踏过水波,快速朝她飞来。那轻功,极高极快,他踏过的水面,不起一丝波澜。
待男子走近,她才看清,这是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他一身白衣飘飘,墨发飞扬,剑眉英目,俊秀漂亮,眉宇间有着浓浓的忧愁,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原本清润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起来。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个人。你是谁,为何擅闯此地?”男子抬眸看了看旷野,旷野上方是蓝天白云,并无悬崖峭壁,旷野左右是海域,难道她是飘过来的吗?
这女人,生得倒清秀,可比起他的小姐来,却差得太远。
“我……我是彩云八公主,你又是谁?来收我命的白无常吗?怎么白无常……长得那么好看。”白羽倾城轻咳一声,忍住剧痛和他交谈。这里一片平静,是平原和海域,她不是坠崖了吗?怎么跑到海上来了。
“这里是爪哇岛,我乃爪哇岛监国国主璃玉。”原来,她是彩云国的公主,彩云国……
“监国国主,什么意思?”
“国主外出有事,由我代理国主一职,按你们彩云的意思,国主相当于皇帝。”璃玉冰冷扫了女子一眼,对于乱闯入岛的人,一定会押入大牢,当作乱民处理。
“啊……原来……你是这里的皇帝。爪哇岛……我好像在哪听过。”
“你叫什么?”
“白羽倾城,彩云国的皇后是我母后,听说你们这儿很小,相当于我们彩云一座城池那么小。真奇怪,你也姓璃?”
“姓璃怎么了?对于擅自闯入爪哇岛者,只有一个字,死。”璃玉冷冷睨向地上的小女人,她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左右,她到底是怎么来的,她的命真大,在外飘了那么久,竟然能够活下来。
突然,他看见女子手中的白玉,遂一把抢过来,惊奇问道,“这白玉,你从哪来的?怎么会在你手上?”
白羽倾城狡黠的转了转眼珠,璃玉姓璃,看这样子,他似乎见过这块白玉,难道,他与璃歌一家有关?
璃歌和纯儿交好,又是七哥的正妻,此人又姓璃。遭了,她似乎落入虎口,七哥一家是她的死对头,要是让璃玉抓住,她还有命活吗?
“白羽……倾城,说话。”璃玉焦急的端详着白玉,这白玉,分明是小姐的。
“这……白玉,是我七嫂璃歌送我的。”白羽倾城怯生生的看着眼神冰冷的男人,难受的吞了吞口水,他到底要什么时候才带她去治伤。
男子俯下身,一把抱起全身是伤的白羽倾城,踏着浪花,朝远处那神秘缥缈的小岛奔去。
小姐说过,叫他安心守在爪哇岛,千万不要去彩云,更不能和她联系,以免泄露她的身份,到时连累全岛的人。全岛只有几千人,大家一片和气,和平安乐,她绝不能让他们出事。
上次去彩云,见小姐被折磨成那个样子,他心如刀绞,他也偷偷派人打听过,后来小姐又嫁进彩云王府,名声被七殿下毁坏,还经常被七殿下欺负。他的小姐,究竟哪天才能脱身,才能幸福。
小姐,我会听你的,好好守护爪哇岛,替你守护好百姓。你一定要平安,一定要幸福,总有一天,你会幸福归来。
这几天天都有些阴暗,天空乌云密布,阴沉沉,似要下雨,又不下。
女子淡淡伫立在窗前,望着窗外的乌云,那只信鸽,再也没有飞来。
“咳咳……”女子轻咳两声,脸色苍白,淡淡看着窗外。
最近几天,明月阁夜夜笙歌,白羽离忧和月水菡一定玩得很尽兴,他不来找她,她也落得个清净。现在她最担心的是姐姐的下落,不知道姐姐究竟好不好。
门被推开,是小笼包。小笼包手里提着一包药,可怜兮兮的走到她面前,“小姐,你怎么又起来了,你感染风寒,要多休息。”
璃歌轻抬双眸,淡然摇头,“我想出去走走。”
“去哪啊?就在房间里休息,咱们不出去,好吗?”小笼包一听小姐要出去走走,急忙惊慌的扶住她,将她压在凳子上。
“包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几天我说要出去走走,你总是阻止我,不让我出去。是不是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璃歌严厉的看向小笼包,小笼包则眼神躲闪。
“这……小姐,我说了,你可不许伤心。”小笼包难受的吸了吸鼻子,小声说道,“小姐,前几日彩云城都传遍了,说今天是风太子和九公主大婚的日子。听他们说,龙吟国好热闹,太子妃好幸福,咱们彩云也派使臣前去祝贺了。我不敢让你出去,就是怕你听到这些风言风语,会触景伤情。”
“呵,原来是这样啊!”璃歌紧闭双眸,一滴眼泪至脸颊流下,“我没事,他们是金童玉女,理应在一起。”
伤心,绝望,心痛,难过,一并涌来。她的心好疼,真的好疼!
曾经信誓旦旦说要娶她的男子,现在身边拥着别人,这个世界,究竟谁才会真心爱她?
“小姐,你别伤心了,为那种人,不值得。开始我以为他要了纯儿,只会将她带在身边,做个侧妃什么的,没想到,他真的娶了纯儿,而且纯儿是太子妃。太子妃啊,那本来是小姐你的位置,现在变成九公主的了。要是七殿下不恨你就好了,不然你这个彩云王妃,一定大过那太子妃。”
“咳咳……包子,扶我上床,我想休息,好困。”璃歌捂着胸,最近天气时常变化,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因为经常不吃不喝,在夜里发呆直到天明,所以她感染上风寒。
看着虚弱的小姐,小笼包难受得直落泪,“小姐,你是雪女,你的血能治别人的病,却惟独治不了自己。虽然你受外伤容易好,可一旦受风寒侵袭,或者受内伤,就需要靠药来治疗了。你真可怜,救得了别人,救不了自己。”
“不就是一点风寒吗?你去给我煎药,喝了就好了。”璃歌拉过被子,沉沉闭上双眸,她想睡觉,好想睡觉。
今天,是她心爱的人大婚的日子,却也是她生病之日。病由心生,心情糟糕,病自然接踵而来,她觉得身体越来越轻,好像灵魂快要飘走一样,虚无缥缈的感觉,头重脚轻。
七王府所有人平时很少聚集在一起用饭,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七殿下召集所有人到大厅,全家人一起用饭。
璃歌为自己补好妆,将自己原本白皙的小脸涂得更白,樱红的唇涂得更红。脸上布满脂粉,一身大红华裳,看起来成熟了几岁。原来清丽的容貌,摇身一变,就成了一只庸俗不堪、花枝招展的花蝴蝶。
她这样做,只是为了让白羽离忧讨厌她,将她从饭桌上赶走。再加上她感染风寒,身体虚弱,脸色苍白,一脸病怏怏的样子,根本不适合见人,所以她才用粉补了补。
等璃歌带着小笼包到大厅,里面早已坐满了人,大厅很大,全家三十几口人受宠若惊的坐在里面,全部都正襟危坐,不敢多言。
璃歌看了看主席位,那里两个位置是空的,她走到圆桌角落,慢慢坐下,这房间里丫鬟加上侍妾,一共有六、七十位,幸好大厅够大,不然一定会闷死。
云萝裳坐在靠近主位的位置,看到璃歌跑到角落去坐下,急忙起身,走到璃歌面前,“妹妹,你的位置在那里,怎么坐这里?”说完,她指了指主位边上的位置。
“那是月王妃的,我坐这里就可以了。”
“要不妹妹,我和你换,你去我那里,那样也离殿下近一点。你是这王府的王妃,是殿下最先娶的妻子,按理说,你是原配,是这个家最大的女主人,怎么可以坐在角落?七殿下身边的位置,才是你的。”云萝裳气愤的瞪了门外一眼,替璃歌打抱不平。
“是啊璃歌姐姐,你是殿下的正妃,那个位置应由你坐。你母亲教过这些道理,你没理由坐在尾巴上的。”柳雪香也起身,温柔的朝璃歌劝道。
“姐姐,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坐这里就可以了,咳咳……”璃歌轻哼两声,淡淡坐在自己位置上,她边上,是几名王府最胆小的侍妾,也是排名最小的。
而靠近主位右边的叶水仙则势利的瞪着璃歌,“她当然得坐角落了,谁叫她最不得宠呢。搞不好今天又是月王妃生日宴会什么的,所以殿下才叫大家一块儿吃饭,你们看,主位旁边根本没设多的位置,璃王妃也只能屈就角落里了,呵呵。”
“我家小姐不得宠,总比有些青楼女子强。殿下毕竟经常如我家小姐侍寝,哪像有的女人,空有好身段,好相貌,一样入不了殿下的眼,连殿下的床都没上过。我家小姐不屑和人争,并不代表她软弱,还请有的人说话嘴巴放干净点,否则我包子也不是好欺负的。”小笼包挽着袖子,凌厉的瞪回叶水仙。
当众被一个丫鬟教训,叶水仙还有什么面子?她气愤的一掌拍在圆桌上,大声吼道,“大胆小笼包,你刚才说谁?”
小笼包抖了抖肥胖的臂膀,扬着辫子吼道,“我说你!你!你!”
“好啊你个小蹄子,竟敢当众骂本侧妃。吉祥、如意,给我抓住她。”
“我……我们……”吉祥如意害怕的愣在原地,上次被小笼包甩猪肉、砸肉饼的事她们还没忘记,当时小笼包力气好大,将娇小的她们提了起来,还在空中甩了好多圈,把两人甩得头昏脑胀,吐了一地。
叶水仙看着怯弱的两人,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好啊,你们不说,我倒想起来了。上次我在大街被百姓们当成璃歌,他们砸了我满身的臭鸡蛋,就是你小笼包干的。是你告诉他们我是你家小姐,我才无辜遭殃,替她受了那么多罪。”
她记得,当时,还有个帅得不能再帅的男人一脚踢开她,带走了璃歌。后来她治好伤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是怎么被砸的鸡蛋,现在想起来,她仿佛听到小笼包告诉别人她就是王府璃王妃,所以她才受了那么多罪。
小笼包冷笑一声,“是我说的又如何?有种你们三个一起上,看看谁厉害。咿呀嘿嚯!”说完,她将胖胖的手比成个切人的姿势,惹得大厅里的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七殿下到——”
一听到王管家禀报,所有人都止住笑声,安静的坐在原地,她们尽可能的搔首弄姿,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呈给进门的尊贵男人。
璃歌则迅速将小笼包拉向一旁,小笼包也聪明,她立即摆出一副楚楚可怜,被人欺负的样子,只有叶水仙,脸上还有气,气愤的坐在位置上。
“发生什么事了?”男子一身白色锦袍,腰间绸带飞舞,墨发轻拂,牵着一脸幸福的月水菡走向主位,淡然坐下。
叶水仙愤愤不平的瞪着小笼包,朝白羽离忧说道,“殿下,小笼包她仗势欺人,上次我在街上被百姓扔鸡蛋的事,就是她干的,她骗别人我是水性杨花的璃王妃,我才被那些百姓打得个半死。”
“殿下,我没有,呜呜,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叶侧妃是主子,我只是一个丫鬟,当然什么都是她对,可你要明辨是非,为我们这些丫鬟作主啊!”小笼眨巴着眼睛,哭兮兮的抹了抹眼泪。
白羽离忧冷冷看了她一眼,目光再扫过璃歌,有些疑惑的看了璃歌装扮一眼,眉头紧皱,怎么这副打扮?
“大胆小笼包,主子说话,有你插话的份吗?”叶水仙愤怒的瞪着小笼包,转头向白羽离忧告状,“殿下,你别相信她,这小贱人……这小丫鬟精明得很,她装模作样,像是被我欺负一样,其实不是的,她会武功,又那么胖,谁敢欺负她?”
白羽离忧冷冷扫了叶水仙一眼,“闭嘴。怎么本王觉得你要讨厌点?喋喋不休,把小笼包都快说哭了,主子是人,丫鬟就不是人吗?”
“这……”叶水仙委屈的闭上嘴,不敢多说话,只得恨恨的瞪着小笼包。
用膳时间正式开始,丫鬟们陆续上菜,白羽离忧极尽温柔的为月水菡盛菜,眉宇间全是温柔,看得在场众人一脸羡慕和忌妒。
璃歌搅了搅碗里的汤,轻抿一口,始终一言不发的坐在原地,她只是陪衬,无论别人怎么秀恩爱,她都没感觉,因为她不爱那个男人。
脑海里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今天是他和纯儿成亲的日子。那个决绝狠心的男人,如此绝情,将自己的誓言摧毁,曾经口口声声说爱她,现在怀里拥着佳人,幸福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