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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闹她,谁还敢笑?!”
他的父亲,楚霸天的笑声最是宏亮。
燕丫头闪过楚沛的手,狼狈抬头,眼光与坐在角落的男子遇上——娇躯猛地
一震!
楚沛没发觉,他只是坚决地扶起燕丫头。
“去吧,别再进来了。”
燕丫头颤抖着站了起来,只是这次她的颤抖不再是为了厅里的人,而是为了
那双眸子的主人——她张开口,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愣愣地瞧着那人。
可能吗?
那男人眼光里没有半点表情,没有半点她所熟悉的温柔光芒。
半晌,燕丫头的眸子里充满了泪水,她再度慌慌张张地退了下去,再一次绝
望。
不是。她认错人了,战野不会有那么冷的眼神,战野不会看着她被人取笑、
被人欺负。
燕丫头走了,却有两双眼追逐着她踉跄的步伐。
一双是楚沛的,一双则是单戈的。
水仙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厅里的一切都没逃过她那双绝美动人的眼。她
仔细打量着那名叫单戈的年轻男子——全身充满了危险气质的男人啊,比楚沛
更加令她动心。
04她已经将草环再次洗干净,由黯淡枯草及麻绳所结成的环早不复当年翠绿,
但那环啊,却是她对当年的一个记忆。
许多事她再也想不起来,有时候浑浑噩噩从恶梦中醒来,惊出了一身冷汗,
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梦到什么。
只有车环像是护身符一样,只要戴着草环,她便能感到心安。
她常常想着那天她与战野的对话。许多年了,但记忆依然如新,仿佛是昨天
才发生过的事。战野要她当他的新娘——战野那双闪动着光芒的眼睛经常在她
梦里出现,战野那可爱的笑容也经常在她的梦里安慰着她。
燕丫头轻轻抹去泪水,手里紧紧握着草环,喉间有某种压抑的感情,让她开
不了口、说不出话,甚至连哭也是无声的。
“燕丫头,燕丫头。”窗外有人压低了声音喊她。
她从窗沿探出眼睛,看到楚沛正站在窗外,微笑着朝她招手。
“你出来,我有好东西给你呢。”
燕丫头叹口气。楚沛总是这样,天塌下来也不管。如果他在这里被水仙发现,
她明天一定又没好日子过了。
“燕丫头——”
“嘘。”燕丫头发出声音,低低地警告他别再鬼吼鬼叫的。
楚沛笑了起来,从窗口接住她的身影。
“怕什么?有我在,他们不敢欺负你。”
燕丫头无奈地看着楚沛那张漂亮的面孔,耸耸肩问他有什么事。
楚沛从怀里拿出油纸包。
“喏,我知道你一定又一整天没吃了吧?我叫人从山下买回来的桂花包子跟
烤牛肉,快吃了吧。”
接过油纸包,燕丫头忍不住红了眼眶,这楚沛……总是待她这么好。她知道
他想要什么,但她的心早在十年前已经给了战野,又怎么可能再给楚沛?楚沛
不想知道,也不想了解,楚沛的一心一意常常令她感到愧疚。
“怎么啦?你不想吃?”楚沛关心的眸子注视着她。“人屠子婆娘又打你了
吗?”
燕丫头摇摇头,抬起眸子对他笑了笑,坐在窗下打开油纸包。
“这才对。”楚沛也在她身边坐下来,微笑地注视着她吃东西。
半晌,他们谁也没说话,只有油纸包摩擦的声音,好不容易等燕丫头吃完了,
楚沛终于转头,深情地凝视着她。
“燕丫头,跟我走吧。”
燕丫头最后一口包子险些哽住!她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瞪着楚沛。
“我说真的。”楚沛焦急地握住她的手,认真开口:“我不想再当马贼了。
现在天下太平,总有一天这铜牛山会被官兵铲平。我知道,我爹也知道,但他
不愿意放弃这种好日子。我不能让你留在这里冒险,你跟我走,找个地方安顿
下来,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这话如果让寨主听到,不管是不是他儿子,都逃不了一顿好打。燕丫头连连
摇头,恐惧地四下张望,怕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
“你别这样!”楚沛受不了地低吼道:“你到底怕什么?我是这里的少寨主,
有我在,他们谁也不敢伤你,燕丫头,你看着我!答应我!”
燕丫头一径摇头。
“你——”楚沛气炸了胸,他跳起来吼道:“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待你
还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这么笨?!你到底在等什么!难道跟我过一辈子会比在
这个地方过一辈子还要糟糕吗?!”
“所以我说你笨。”水仙的声音清清亮亮响起,人影随着声音从屋后转了出
来。她笑吟吟地注视着楚沛那张胀红的脸,有趣地开口:“我说少寨主,全寨
的人都知道的事,怎么就只有你不晓得呢?”
“你在又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水仙笑得花枝乱颤。“我真的胡说吗?你自个儿问问她,问她
是不是因为我阿爹所以才不肯走。啊我忘了,她是个哑巴,哑巴可是不会说话
的。”
楚沛猛地转向水仙。这种话他听得多了,听得他烦躁不已,听得他怒火中烧!
他欺向水仙,冷冷地瞅着她道:“闭上你那张脏嘴,你再敢胡乱张扬,我不会
放过你!”
“哼,我还真是怕死了。”水仙冷笑着回视楚沛的眸子。“我是不是胡说你
自己心里清楚。你以为喽们为啥不敢碰他!你还真以为是因为你这羽翼未丰的
少寨主吗?傻子!
他们是因为我阿爹!人屠子的女人谁敢碰?除非他想被做成人肉包子!“”
你住口住口!“楚沛气得快疯了。
“好啊,我住口!”水仙淡淡笑了笑,真的转身就走。她想要种下的种子已
经种下,楚沛心里此刻正被嫉妒跟怀疑笼罩——不管那是不是真的,她的目的
都已经达到。
楚沛泄气地望着水仙的背影,他转头,只看到燕丫头那张黯然的脸——“你
有什么要解释的?”
燕丫头不动,抬起眼睛无奈地望了他一眼。
“很好……”楚沛伤心地转身离开那里,她甚至不愿意对他解释。
燕丫头不动,只是默默坐在那里。她不想解释,也不想令楚沛伤心——楚沛
爱她,但她无以回报。与其让楚沛漫无目的地继续等下去,不如让他相信他想
相信的。
不远处的大树上,一条漆黑人影冷冷地汪视着眼前的一切——他看着燕丫头,
微眯起眼。头,仿佛开始隐隐作痛。
敲了门,里面没人应声。燕丫头悄悄推开门,床上的人背对着她,她小心翼
翼地上前拾起扔在地上的衣服。这是她的工作之一,她得洗全寨人的衣服。
随手抖抖衣服;与其他人不同,里面没有碎银子、没有匕首、没有令人作呕
的脂粉味,也没有某些奇奇怪怪的药罐子。
这新来的大人物好似挺有教养,衣服虽然扔在地上,但闻起来不臭,没有其
他人身上那令人厌恶的气息,燕丫头在房里看了看,直觉地走到床边想拎起那
双脏了的鞋,床上的人突然一翻而起,猛地扣住了她的手。
“啊!”燕丫头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是你——”
男人的脸色苍白,声音十分沙哑。他的头整整疼了一夜,到了天亮时分才好
不容易沉沉睡去,这一睡竟让他失去了平日的警觉性,连有人进他的房他都没
发觉。
燕丫头勉强一笑,这男人脸上的刀疤看起来有几分吓人,除此之外面貌却是
相当俊秀,那伤痕只让他看起来阴郁而危险。
她指指怀里抱着的衣服,再指指地上的鞋,示意她要替他洗衣服。
男人一把抢过那些衣服。
“我不需要你替我洗衣服,你出去吧。”
燕丫头摇头,如果让人知道她没替他洗衣服,人屠子婆娘会很生气,她不想
惹任何人生气。
“你不能说话?”男人突然问。
燕丫头垂下眼算是回答。
男人叹口气,眼光不由得柔和起来,看着燕丫头,目光突然被她手上那草环
给定住!
他猛地握住燕丫头的手腕,沉声问道:“这东西哪里来的?”
燕丫头慌张地想抽回自己的手,但男人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无法甩脱,只能
使劲挣扎。
“我问你!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唷!这是做什么?”人屠子婆娘从窗外看到这一切,连忙闯了进来,气呼
呼地抓着燕丫头的长辫子嚷道:“我说过几次,不许你偷东西!你这贱丫头!”
燕丫头这一生从来没像这次这样感激过人屠子婆娘扯住她的辫子,因为她这
一扯,男人的手果然松了。
人屠子婆娘一手扯住她的辫子,另一手忽甩了她两巴掌。
“死贱丫头!你又偷了什么?快拿出来!”
燕丫头连连摇头,被打得眼泪流了出来。
人屠子婆娘还想继续打,但她的手却给男人冷冷握住。
“唷!我说单少爷,我是替您出气呢。她偷了什么?您给我说说,我让这死
丫头交出来。”婆娘涎着脸讨好地笑。
单戈冷冷瞅着她,那张丑脸真教人作呕。
“别在我面前打她,我不爱看。”
“咦?她不是偷了你的东西吗?”
“我没说她偷了我东西,现在你给我滚出去。”
人屠子婆娘大受侮辱!这山寨里谁敢这么对她说话?那些喽们见了她还得好
生好气地喊她一声“大娘”呢。她气呼呼地甩头,临走前狠狠瞪了燕丫头一眼。
“你给老娘小心点,别给我逮着你的小辫子,跟我出去!”“她留下。”
人屠子婆娘眼珠子险些掉下来。
“她留下?”
“不成吗?”单戈冷冷瞅着她,高高在上的姿态。
人屠子婆娘不知怎么地,打心眼里冷了起来。这小子……这小子不知怎么地,
竟让她感到畏惧。
“成!成,大爷您高兴让她留下,她当然得留下。”
燕丫头慌张地看着人屠子婆娘离开,她心里一千、一万个想跟她一起走,就
算再挨她一顿好打,她也愿意。
男人走到她面前,蹙着眉打量她那张满旧创新痕的面孔,那上面还留着人屠
子婆娘的掌印、指痕,甚至还有抓伤的痕迹。这教他非常不高兴。
“她蹙着眉沉声开口:”她总是这么打你?“
燕丫头捂着脸,大睁着双眼退到房间角落,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簌簌发抖。
她好像总是在发抖,不管任何时候见到她,她总是如此惊惧、如此慌张;他
的心,不由得抽痛起来。
只这一动念,他额上那枚冷玉再度灼烧着他的头。他倒抽一口冷气,抱着头
退到床沿坐下。
燕丫头看着他,又看看半掩着的房门,她想逃,但又不忍心丢下他一个人。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小手轻轻碰碰他,眼里写着疑问:你头疼?
他瞪着那双眼睛——如果他还有过半点疑问,如今见到那眸子、眸子里温柔
的关心——除了他的燕丫头,还会有谁能有这眼神?
他的头疼得更厉害了!他猛地一挥手,粗嘎嚷道:“滚!快滚出去!”
燕丫头吓了一跳,整个人忽地贴在墙上。
“我叫你滚!”他跳起来,冲到她面前,扬起手想赶她走,却在看到她紧闭
的双眼时软了下来。
他轻轻碰碰那张满伤痕的脸,不知道她过去这十年的日子到底是怎么过过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啊,紧紧纠结!
燕丫头睁开眼睛,看进他的眸子里——眸子里写着心疼,写着……熟悉的感
觉回到她心中。
十年来,她第一次开口,结结巴巴地轻喊:“战……野……”
那年,他活了过来,从柳树湖畔像个鬼一样回到村子里。村子里的火熄了,
燃烧过后的灰烬在冷冷的天气里散发着凄凉的气息。
整村的人只留下他一个活口,他想哭也哭不出来。在湖畔替母亲和弟弟们挖
了坟,草草埋葬。燕丫头的父母也死了,一个死在屋前,另一个则死在村落的
另外一边,他们到底都还在找燕丫头吧?因为他到处都找不到燕丫头的尸体,
即使是烧得焦黑的尸首他也没放过,他很确定燕丫头不在其中。
整整三天,他像个游魂在死寂的村落里晃荡,挖坟挖到双手几乎残废。县城
的兵马第四天才出现,而他就在那时候离开了柳树庄。
离开的时候他对着全村人的坟起誓,一定要杀光马贼,为他们报仇。
他也对着燕丫头双亲的坟立誓,自己这一生无论如何都要找回燕丫头……
后面的十年,他四处行乞,有钱的时候便投到各家武馆习艺,十四岁那年终
于让他访得名师,只是那天逵道人性格极怪,除了教他武艺,不与他说半句话。
三年的时间里他也几乎不说任何一句话——某一天天逵道人失了踪,没留下只
字片语。
那一年他十七岁,离开深山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