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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荣臻强调；沈阳防空力量分配不够。聂凤智面有难色：手上全部力量就这些了呀。除非抽调野战部队的防空营；或者；把林总手里那两个自行防空炮旅调一个来。
聂荣臻犹豫良久；决定还是自己解决——削减位置比较靠后的鞍山、本溪的防空；从两城市各自抽出一个高炮营；加强沈阳。
正调度中；〃灵猫〃上的车载无线电话响了。传来刘亚楼参谋长的声音：
〃聂总啊；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乱弹琴。刘亚楼你卖什么关子？一一道来！〃聂荣臻嗔道。
〃好的聂总。好消息是：我们的新型防空截击机'震电/升腾'最后一轮试飞全部结束了。各项指标基本符合设计要求；就等您回辽阳来拍板量产了！〃
〃唔。我今天就回去。坏消息呢？〃
〃嗐；坏消息就是那个……怪里怪气的汉娜；咱们的试飞员；写完试飞报告以后；失踪了。〃
〃什么？她把飞机飞走了么？〃聂荣臻吃了一惊。
〃那倒没有；她坐船走的。事先她要请假；我没批准。结果她留了一封信；就跑大连；上了一条巴拿马货船；跑了。〃
〃跑了？报告军委保卫局了么？应该阻拦啊。〃
〃保卫局调查了；那是往返智利拉铜矿石的船。这个汉娜要去南美洲。她还给朱总司令写了封信。说是要去寻找什么圣杯。毛主席也没在家；结果朱总司令说了；让她去吧。〃
〃圣杯；什么圣杯？〃
〃搞不清楚。某种迷信的东西吧。〃
〃她……不会被苏联人劫持走了么；有没有泄密问题？〃
〃现在看来还不至于。〃
结束通话；聂荣臻再次交代了防空注意事项；急忙登车返回辽阳空军总部。
（356）
辽北。铁岭－开原；威远堡。
孔庆德准将的第一个烦恼是个小小的麻烦：他的收音机不响了。
这有什么要紧？警卫员答应明天就给他找一个来。但他抓耳挠腮；感觉不爽——几年来听收音机已成习惯；固定时间的固定节目一旦中断；很有失落感！
收音机在40年代中国的大量普及；被后代史学家予以高度评价。它已成为中华民族迈进世界民族之林的一个看不见的巨大动力。那些散落地分布在近千万平方公里的四万万同文同种的人民；靠着宇宙中这一缕缕不消失的电波；一天比一天更为凝聚。他们的眼界越来越开阔；民族意识越来越觉醒；知识传播越来越迅捷；国家大事离他们越来越近！
收音机；老式的二极管收音机；宣告了信息时代的提前来临。
过去习惯于开会的孔庆德现在觉得；开会都不如听收音机有意思。除了新闻、社论；还有音乐、歌声；还有戏曲、评书……这个一尺长的木盒子真是个百宝箱啊。那右上角的小红灯一亮；就是一天中美好的休息时刻来临……
警卫员不愿看到孔司令心烦意乱；最后是悄悄把舟桥旅旅部那台收音机〃偷来〃一天；换来了司令员一阵笑脸——为此却被孟旅长追着屁股骂了三天〃马屁精〃。
孔庆德第二个烦恼也不大——军委调他担任〃运输工程纵队〃司令以来；再没机会捞着打仗了；缴获鬼子大炮的那点光荣无法再次重演；当然也挺郁闷。
自从被〃他老人家〃卡尔迅在蒙古草原上教会开汽车；孔庆德就没离开方向盘。全军第一个运输营、团、旅；直到纵队；都是他担任主官。
军委直属的运输工程纵队由五个旅组成。分别是重型卡车旅、储运旅、舟桥旅、铁道抢修旅和一个教导旅。
重卡旅的大型平板车〃黄河〃型；是孔庆德老家山东生产的德国货；专门用来拉坦克的；储运旅的挖掘机、翻斗车也是出自胶东半岛；能够完成的工作量极其惊人——机械连现在挖的洞穴仓库可比纳兰山窑洞大得太多了；可是人力却节省十七倍；就是说一个机械工程连可以等于两个人力工程团！
舟桥旅的起重车和牵引车就不用说了。此刻老孔正带着它们；受命清理开原威远堡战场。这儿有超过400辆坦克残骸需要他的清扫和〃运输工程〃。
工作还不是打扫战场那么简单。林总命令他；要在残骸中找出至少57辆可以修复的〃T34〃型；优先送往沈阳601厂休整复原。
孔庆德组织了一轮调查以后；有了信心：虽然殉爆、焚毁的坦克不少；但如果使用底盘和炮塔交替、拼凑；能整理出的不止57辆这个数。那些底盘最不济也可以给他舟桥旅改造成架桥车。他命令部队要清理彻底；即使铁渣碎片；也要拉走；回炉炼钢。
教导旅是他一手带起的老部队；每年为全军输送上万名专业驾驶人材。全军各纵队的汽车团骨干都是这个旅输送的。这是革命军队机械化的早期摇篮；也是孔庆德有资格骄傲的地方。
最近他把这个旅的500辆吉普车都淘汰给野战部队；自己换上更加轻便节油的〃灵猫〃两轮驱动车。教导旅越野行驶很少；而且配给的油料也不多。而战场往往一次就报销几十上百辆吉普；所以也无所谓新旧。这个一举两得的做法受到贺老总的表扬。
只有铁道旅让他头痛。跨越的专业太多了；他顾不过来也学不会。他打了报告；请求军委成立专门的铁道兵纵队；应付日益增加的铁路作战和抢修任务。自己的精力实在有些对付不了；虽然自己虚岁才35岁……
想起那些战友；25岁牺牲、做着将军梦的美国小伙亨利DangerCode；惠特赛；再想想45岁时的卡尔迅将军还只是中校；孔庆德感到；自己是真正的战争幸存者和幸运者。
他要好好活到生命的极限；在收音机里把当年的故事告诉未来的几代人。
（357）
津轻海峡。函馆。
此刻；前日军中将栗林忠道心情略感紧张。
曾以能征惯战着称的他；现在带领这支刚刚整编不久、被命名为〃第5两栖纵队〃的2万多人马；正在趁着夜色；乘坐近百艘小型登陆艇和民船；悄悄渡过19公里宽的津轻海峡；在函馆市东西两侧登陆。
这是由旧日本军队中受损最轻的硫黄岛守备部队为主；组成的一支登陆兵力。他们曾是日本〃绝对国防圈〃的内卫；在小笠原群岛激昂地准备了几年的〃玉碎〃；却被粗心大意的盟军给遗忘在太平洋的角落里；终于在折钵山下集体聆候了天皇的〃鹤声〃；一年前才被陆续撤回故乡。
栗林纵队指挥机构是在九州的熊本秘密成立；普通兵员则在兵曹带领下分头乘坐火车；在本州最北端陆奥湾津轻半岛的三厩；和下北半岛的大凑分散秘密集结。虽然重建只有几周时间；但毕竟过去长期训练出来的军事素养；使得组建几乎无障碍地实现了。
原来长期担负日本北翼防御的第5方面军参谋长堤不夹贵少将；十分熟悉北海道和千岛群岛情况。他也欣然受邀；并带了一个班子担任栗林部队的各级参谋官。中国华北联军方面则派来了以日语流利的仲曦东准将为首的一组军事代表。栗林忠道戏称他们为〃政委〃。
〃政委们〃给栗林纵队发放了2万多套军服、枪支弹药、火炮和器材。重新穿上军服的日本兵；彼此看着蓝灰色小帽上的青天白日军徽；感到别扭而又不可思议。但是那种火力凶猛的〃卡尔迅式〃冲锋枪很受欢迎——当年冈村宁次大将就败在它们枪口下。遗憾的是数量不足全体的四分之一；多数士兵领到的还是熟悉的〃有阪38〃。大量的〃大正11〃机枪和掷弹筒使他们感到又回到了战争年代。巴祖卡火箭筒和新式手榴弹是另一个兴奋点；此外；远高于家居水平的伙食也被大家津津乐道。
栗林忠道给各部队营以上军官训话；讲明了本次行动的目的——收复北海道；引起一片喝彩。但他强调：名义要使用〃华北联军第5两栖纵队〃。
军官们提出；最好使用日军原来的编制体制；如师团、联队、大中小队；这样方便指挥。栗林那刮去小胡子的脸铁板着说：〃我请求过罗中将！是那位毛主席不批准！所以只好使用纵队、旅、营、连排班这种叫法了！〃
栗林将军并不完全相信华北联军提供的敌情报告。他通过种种内线进行了调查核实：苏联红军在北海道的占领是象征性的；没有空军；没有装甲部队和重型火炮；只有一个不满员的守备师和一个较有战斗力的摩托化旅。桦太岛上的配置规模也相仿。
在作战地图上确切地标明了红军的位置以后；栗林放心地让部队搞了一次鳕鱼、青豆和牛肉的聚餐；不限量地供应了味增汤。
栗林第5纵队得到韩先楚第2纵队派来的一个战车营和一个105榴弹炮营的加强。那55辆〃霞飞式〃坦克；栗林和全队官兵都是第一次见到；不知为什么心里泛起一股妒忌和辛酸的感觉。不过交给自己炮兵营的M－8多管火箭炮倒是让官兵欣喜；颇为鼓舞信心。轻巧的炮身被同样轻巧的〃灵猫〃牵引着；像个轻盈却透着杀气的忍者。笨重的卡车只要负责送炮弹就行了。
对札幌的攻击在9月20日午夜开始。事先身着便衣的渗透部队早已潜伏在各个要津；打响之后很快就占据了主动。唯一的担心是驻守在150公里外旭川市的那个苏军摩托化旅；为此；堤不夹贵参谋长已经作好在岩见泽和夕张之间的公路两侧进行伏击的部署。
栗林还有一个雄心勃勃的计划——出发前某位内阁成员极其隐秘地向他暗示：北海道取胜之后；他的战果扩张眼光应该注视到北方——千岛群岛。
（358）
东京。千代田第一大厦；盟军驻军总部。
萨瑟兰少将听着托马斯中校的汇报；不由得锁紧了眉头；心烦意乱。
〃你确认吗？那肯定是日本士兵？〃
〃千真万确；将军。我估计；甚至他们的高级指挥官也是日本人。尽管他们使用华北联军的番号和军装……或许他们可以蒙蔽苏联人；但是瞒不住我们观察员的眼睛。〃
〃事情严重了。日本可能就此重新武装。这将给美国、给我们、也给将军本人带来麻烦。这些可恶的中国佬和日本鬼子！简直没有信用可言……〃萨瑟兰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起身带着托马斯直奔电梯；来到6楼麦克阿瑟将军办公室。
将军正在摆弄他手里那些〃扑克牌〃。
他把写好了几种颜色的字母和方块文字的卡片；分门别类；每套54张；组成了分别解释不同战术谋略系列的几副扑克牌；并且让人印刷、复制；赠送给喜欢它们、也有共同语言的人；包括巴顿和萨瑟兰等。
将军嘴里叼着烟斗；安详地听完萨瑟兰的陈述和托马斯的补充。
〃中国人；对海参崴动手了吗？〃麦克阿瑟问道。
萨瑟兰对将军的无动于衷感到奇怪。〃没有；现在还没有这类情报。但是据我所知；中国主力部队在库页岛南部登陆。那里的战斗比北海道还要激烈；进展也似乎更大。〃
〃这就对了。那么迪克；你知道这在那本《兵法》上怎么解释吗？〃将军又开始习惯地叉手踱步。
虽然感到将军忽略了要害问题；但萨瑟兰还是不得不搜索了一下脑海中对那副扑克牌的记忆：〃我认为是……声东击西？〃
〃不错。〃麦克阿瑟点头；〃更形象的说法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毛泽东利用对北海道的攻击；在试图获取更多的东西。〃
〃可是将军；〃萨瑟兰觉得头有点大；〃毛泽东是在使用日本兵达到自己的目的呀！〃
将军吸烟。
〃萨瑟兰少将。毛泽东不是答应北海道要回归日本么？14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日本人不该付出一点努力么？日本人自己去收回；不是免去了将来交接的麻烦么？〃
〃将军啊；他们发给了日本人2万件轻武器！难道您不认为严重吗？〃萨瑟兰终于找到机会抗辩道。
〃呵呵迪克；你提到了；是轻武器。不是没有坦克大炮么？即使有一点；能够对美国造成什么威胁呢？还是能把盟军驻军赶出去？〃
萨瑟兰忽然有些明白了。〃就是说；您不介意重新武装日本；将军？〃
〃概念要清晰；迪克。什么程度才叫做重新武装？一支警察式的自卫队伍对于日本是必要的；可以解除那些加重我们负担的义务。中国人掌握的尺度是恰当的。这一天迟早要来；而且操办事宜或许还要你们来经手。〃
〃那么外界；外界的反应是否需要顾忌一下呢；将军？〃
〃你的一个澄清性质的发言就可以击败一千个外界的谣传；迪克。〃
萨瑟兰如释重负：〃将军；似乎您胸有成竹？您对这一切早有预见？还是您……拥有效率更高的情报渠道？〃
麦克阿瑟熄灭玉米芯烟斗；举起卡片扑克：〃判断。萨瑟兰少将。摸清牌理；你就会应付裕如。军人生涯会自动给你带来睿智。〃
萨瑟兰耸耸肩膀：〃听见了吧；托马斯？这就是你我没能被授予五星上将的原因。〃
（359）
日本海。北海道石狩湾；神威岬。
夜色越来越淡；黎明将至。
北洋舰队旗舰〃太行号〃舰桥上；毛泽东举起望远镜向岸上了望；札幌方向烽烟笼罩；遮云闭月。
〃嗯；陈锐霆炮击水平有进步！〃放下望远镜；他笑眯眯地赞了一句。
这些天里只有毛泽东没有烦恼；心情放松。
春天里那些辗转反侧、犹豫徘徊；那些痛苦、郁闷和抉择；都随着战争的进程而烟消云散。
8月是他的收获季节；进入9月他更加兴致勃勃；谈笑风生。
上个月他就违反了一次〃纪律〃——他向朱老总请假；悄悄离开北戴河；在罗瑞卿陪同下出了一趟远门——到朝鲜釜山秘密视察集结在那里的邓华两栖纵队、检查接收的美国登陆装备、检查张爱萍的作战方案。
所以；没有及时答复刘少奇南方工委电报、没有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