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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上一辈子失去的爱要在下一辈的儿女身上实现?如冰回过神来,接过一兰送来
的水果篮,笑着说:“一兰,怪不得刚才一看你那么象刘若兰,原来你真是若兰的
女儿。来,快坐下,和爷爷、嫲嫲、伯伯好好谈谈。很快就可以开饭了。”如真也
笑着说:“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刚才你们看见一兰就象看见怪兽似的,原来她象
你们的老街坊妈咪。”不一会儿,如冰和保姆端着香喷喷的菜出来了。一家人和客
人一兰亲热地边吃边谈,从一兰口中得知,若兰在英国虽然发展的很好,但也十分
曲折、艰难。她已和张彬离婚,得到服装公司一半的企业,带着儿子、女儿做。张
彬则带着公司的一半企业,另娶服装业的一个大集团的女儿,已经比若兰发展得更
大。一鸣同情地说:“一兰,你妈咪为继承发展你外公的服装事业,吃了不少苦,
作出不少牺牲,你和哥哥要好好帮助你妈咪啊。”一兰懂事地点点头。如冰知道一
鸣还很关心若兰,也想让一兰和如真结合,了却一鸣的情结。她热情地说:“一兰,
我们和你妈是多年的老街坊、老同学,你以后多来我们家玩,来吃饭、喝老火靓汤。
也要多指教如真,他的生活、学习一向很顺利,没有人生经验,没有象你跟妈咪经
历过曲折、艰难。”一兰得到何家的欢迎和呵护,高兴地说:“你们别把我抬得太
高,我也是在吗咪的呵护下长大,艰难曲折都由妈咪默默顶过去。但现在我和哥哥
长大了,以后不会让吗咪那么艰难。你们家真好,气氛很温馨,我真喜欢,以后我
会经常来的。哦,很晚了,我得回家,免得妈咪担心。”如真站起来说:“好,我
送你回去,顺便见见你的吗咪。”
如冰忙递上一袋水果给如真说:“如真,你把水果带过去,代爸爸、妈妈向一
兰妈咪问好。”
如真和一兰告别了他们,就过一兰家。进了家门,若兰看见一兰带了个年轻英
俊的青年来,正想着她怎么这样快就认识他。一兰已笑着说:“妈咪,这是何如真,
我在英国网上的朋友。这次回来才知道,原来他也住在盐运东街,就在我家隔壁,
他的爸爸是你的老同学, 我刚刚在他家吃过饭。 ”若兰听到这儿,也激动地问:
“如真,你爸爸是何一鸣吗?”
如真点点头,送过那袋水果说:“阿姨,我爸爸是何一鸣,这是爸爸、妈妈叫
我拿过来送给你的,他们向你问好。”若兰点点头,接过那袋水果说:“如真,谢
谢你们!一兰,好好招呼如真。”
看见一兰高高兴兴地拉着如真的手上楼,她心里既紧张又酸痛,心海里不由得
掀起浪花。若兰和张彬结婚后,一起从事服装公司工作。因为彬是她的丈夫,又因
为她濒临破产,彬加入几百万元入股,占了大部分股份,所以就由彬当董事长,若
兰退居二线,后来她又怀孕生儿育女,也就很少出来工作了,只是有时出来参加一
下董事会。开始,彬对若兰也很温柔体贴,没有应酬就很早回家倍她。他说:“除
了服装公司,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我是最重要的。你是我的好太太,在这个世
界上不可能有人比你对我好的了。”若兰放下怀里已熟睡的儿子,温柔地倒在彬的
怀抱里。
后来,彬和若兰的服装公司生意越做越大。为了业务公关,彬经常要出外应酬。
在吃饭、舞会中,彬逐渐接触上流社会的人士以及他们的女儿,给这些小姐提供时
装,他喜欢上力新服装公司陈董事长的女儿莹莹小姐。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心
也越来越被年青貌美的莹莹小姐吸引。毕竟彬和若兰的年龄差距有8年之多,他们
之间的差距也越来越大。如果年龄的距离,不仅表现在思想上,而且显示在生理上,
那注定他们之间再难以维持夫妻关系,而不可能含有其它的意味。这个结果,若兰
在当初就早已预见,所以一直拒绝彬,如果不是为了濒临破产的父业,她是决不会
答应嫁给彬的。现在彬为了扩大业务,喜欢上大服装公司董事长的女儿,也是不奇
怪的。市场经济社会,为扩大生意而结联婚姻,是很普通的事。但若兰在这段短暂
的婚姻中,毕竟也投入过真情,所以她知道彬和莹莹的事后,心里也感到痛苦。她
想自己离开冷静一下,就把孩子托付给管家张妈,独自回国到母亲身边。妈妈看见
她一个人回来,奇怪地问:“若兰,你怎么一个人回来?彬和孩子呢?”
若兰心里很乱,还没有决定如何解决问题,怕母亲担心,就随意答道:“妈妈,
我是回来谈生意的,不方便带孩子,彬在公司走不开。我先回来看看你,一会儿就
要住到广州宾馆,方便谈生意。这些燕窝等补品是给你补身体的,你记住炖来吃。
妈,我约了人谈生意,先走了。”若兰慢慢地走出盐运东街,在这养育过她的老街
里,她感到心情舒畅了一些。她经过一鸣家窗前,里面有灯光,拉着一道窗帘,普
通的图案花色。隔音很差的建筑,隔着关闭的玻璃窗,隐约能听见声音。孩子在叫:
“我要这个!”
如冰的声音:“别乱动,……”
没有他的声音,没有。
若兰到了广州宾馆,开了个房间。在这华丽的房间里,她感到很寂寞,不知如
何解决问题。不由自主地想起一鸣,从小到大,总是一鸣帮助她解决任何问题的。
她叹了一口气,拿起电话打给一鸣。一鸣接到若兰的电话,知道她回来了,心里很
高兴。他怕如冰多心,就告诉她说:“如冰,有老同学约我去聊天,可能很晚才能
回来,你不用等我,先和真仔睡觉吧。”一鸣匆匆赶到广州宾馆的酒吧,若兰已在
那里等他。他看见若兰有点憔悴,正在独自喝着一杯“心痛的感觉”饮品,那是一
杯价值50元的白开水。他不由得心痛地问:“若兰,你怎么了?不开心吗?听颖
思说你和张彬过得很好,还有了儿子,怎么会这个样子?”若兰摇摇头,挥手叫服
务生说:“小姐,请给我要支法国葡萄红酒。”
小姐把红酒拿来,给他们倒了两杯。若兰端起盛着红酒的高脚酒杯说:“一鸣,
来,陪我干一杯!为我接风。”
一鸣不解地望着不同常态的若兰,只好端起酒杯与她干了一杯后,关心地问:
“若兰,你还没有回答我,发生了什么事?认识你二十多年,还没有看见过你这个
样子。”若兰又加了一杯酒,边喝边讲了彬和颖颖的事。一鸣听后冷静地说:“若
兰,在外国的男人也许会逢场作戏,或许他真是钱迷心窍,为了扩大业务。以后他
会后悔的,你这样美丽贤惠的太太到哪里找?我追了你这么多年也追不到,他怎会
这么轻易放弃?”一鸣风趣地引若兰开心,但又不由得引起他的旧情和心酸,也端
起酒杯喝起来。若兰苦笑着喝着酒说:“我早就料到有这一天,只是为了父业。不
过不知道会来的这么快?我还没有人老珠黄吧?还是你好,找了如冰这样贤惠的太
太。”一鸣想起如冰的不育,虽然自己没有怪她,但心里总有些疙瘩,也趁这次机
会喝酒宣泄说:“你永远是这样有魅力和风度,是张彬不会欣赏你。如冰对我好是
没说的,但一家不知一家事……”音乐响起来,有点微醉的一鸣邀若兰跳舞,也有
点微醉的若兰站起来,一起到舞池。施特劳斯的舞曲使他们变得单纯,如痴如醉地
怀恋逝去的时光。他们跳着慢舞,偎依着,如兄妹一般。她光洁柔嫩的脸颊贴近他
的唇,她感到他火热汹涌的气息,滚烫的泪从她苍白的脸颊流下来……街上下着倾
盆大雨,那是绿色的雨,在地上泛着泡沫,雨中弥漫着腐败的青苔味。夜裹着雨,
雨裹着夜,夜沉甸甸的,让人沉不过气来。闷人的绿色的雨!她不由得想:如果能
回到那个年纪一切重新开始多么好!……想到这里,便不由轻轻叹了口气。他突然
俯下身来,低声说:“你心里太累,如果这是个安静的地方,你靠着我哭一哭也好。”
这是一个明媚的遐想。她心里泛起一片心雨。眼巴巴看着他,很想哭,却没有泪。
每个人都有这样那样的苦恼。也许,到了这个年纪,连向人倾诉都是不必的,只会
徒然把自己的小小的苦恼堆加在别人身上。他们又喝起闷酒来,默默地听着歌星唱
着的流行歌:正手触心缓缓呼吸深深的感觉心在说我爱你给我一个时间对你说爱用
我的心化作星星填满你寂寞的夜里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迫切渴望拥有每一个永
远就让转动的世界停留在眼前新的世纪悄然临近。
若兰醉了,一鸣扶她上宾馆的房间。不会喝酒的一鸣一直以男子汉的责任感支
持着,但当他把若兰扶到房间,把她安置到床时,就再也支持不住,也倒在床上。
他们仿佛梦见回到了过去……突然,一鸣惊醒了,他内疚地看了看已了无负担而熟
睡的若兰,心里说:别了,成年人之间; 剩下责任、负担、理解……第二天,若兰
不辞而别。
回到英国的家,彬又出去不在家。若兰独自在灯下沉思,也许与一鸣的重遇,
给了她温馨的抚慰,她的心境平静了,无论结果如何,她感觉想得到的已经得到,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她的心里一片透明。她知道,她的小船,将永
远停泊在这个生离死别、虚幻而又真实的港湾中间!但,为了爱,还是远离一鸣好。
她不愿毁了一个家庭,许多东西可能留在记忆中更美丽更神圣。她在心里对一鸣说,
如冰是个好人,你要好好待她,我永远为你们全家祝福!女人失去了感情,就要在
事业上站起来,她决定把孩子继续叫张妈带,自己重出江湖,回服装公司工作。因
为张彬要竞争入商会,不想影响自己的形象,也多少对若兰有点内疚,没有马上作
出离婚决定,事情拖下来。若兰出国回来后怀孕生下了一个女儿,她十分喜爱这个
美丽可爱的女儿,给她取名为一兰。后来,张彬入了商会。若兰也重新出来服装公
司工作,她把精力放到工作上,把感情全部放到一双儿女身上。他们的感情已完全
破裂,便办理了离婚手续,因为莹莹不喜欢他带前妻的孩子,所以把一双儿女全部
判给若兰,由张彬每月给瞻养费,并把他们共同经营的“幽兰”服装公司判各分一
半。从此,若兰便独力从事服装公司,还要照顾一双儿女。她在波浪汹涌澎湃的商
海中艰难地搏斗,以坚强意志撑起父亲留下的服装公司。她走出离婚的阴影,她不
知道他是否还想起她,但她自信她是他一生的亮点,她带给他的快乐和痛苦是别人
所不能替代的,因为她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初恋。她还精心抚养儿女长大成才。儿子
张若斌大学毕业后,进了服装公司当了总经理。他从小到大都看见母亲如何艰难地
主持服装公司的发展,知道这是外公和母亲一生的心血。他以聪慧的天资和勤勉的
工作方式,取得很好的业绩。女儿一兰大学毕业后,也到服装公司当了总设计师,
设计了很多受客商欢迎的时装。若兰心里知道女儿一兰是一鸣的骨肉,但她决心永
远隐瞒一鸣。因为她是英籍华人,在外国的婚外子女是很平常的,但在中国确是不
允许的,而且她不想为此破坏了一鸣平静的家庭。但她没有后悔,她为这偶尔的机
遇而获得一鸣的骨肉陪伴自己一生而高兴,她把得不到一鸣的感情全部放到女儿身
上。现在,不知是瞑瞑中的上帝安排,一兰却会在千里迢迢的英国和在广州的盐运
东街的一鸣的儿子如真在网认识,还相约回广州相会。不知真实情况的若兰以为,
一兰和如真应该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不能让他们恋爱,否则不是成了《雷雨》的悲
剧吗?但她又不想让一兰和如真知道真相,怕影响了一鸣的家庭。如真走后,若兰
把女儿叫到房间说:“一兰,你和如真只是网友,不要来真的谈恋爱啊。你还要跟
母亲回英国服装公司工作,母亲已经老了,公司就交给你们两兄妹打理。”还沉浸
在和如真相会的兴奋中的一兰,听了母亲的话,仿佛被冷水从头浇下来,冷了半截。
她和如真有点一见钟情,她多么喜欢如真啊!但她深知外公创业的艰难,母亲守业
的辛苦,她和哥哥已经详细规划,要用他们在大学学到的先进管理方法,把外公和
母亲家族式的管理以现代化替代,把服装公司发展的更大,要比忘恩负义的父亲的
服装公司还要大,但这个打算没有告诉母亲,因为他们兄妹知道宽容的母亲没有过
多责备父亲,母亲认为父亲毕竟在她濒临破产时救过外公留下的服装公司。所以,
她确实不能因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