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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兵器》 作者：死神XIII 出版社：冒险者
第七集
第七组曲 波澜
第一乐章 潜流
A国对C国的突然宣战，一下子打乱了世界的格局；本来模糊暧昧的国际关系，因为这一突发事件变得明朗起来。
对于民众战争情绪被布顿煽动到最高点的A国来说，每一个与战争相关的环节都在紧张而加速地运转着──大量部队迅速消失在世人视野中，大概只有他们的直属长官才知道他们的去向；在同时，巨额的金钱也迅速筹集投入战备工作中去，这次战争的军费预算史无前例地达到了国民预算的百分之七十……
这些充分说明了A国战争的决心，所以C国也迅速做出应变：海岸的警戒线向公海推进五百海浬，同时陆基航空兵的起飞基地转移到领海内的周边岛屿，将攻击半径扩大数百海浬之多；而在国务会议上，所有与会领导人一致通过战争临时提案，C国内所有的待建专案全部停止建设，集中所有资金投入到战备中去。
双方的盟国自然也不甘落后，不但和C国一衣带水的J国宣布开放国内所有A国军事基地，无上限地接受来自A国的部队，同时还宣布该国的武装部队将追随A国投入这次军事行动。
紧接着，C国的邻国印国和尼国也宣布允许A国部队进驻国内，并且不排除对C国进行军事行动的可能。
另一方面，与C国为战略伙伴关系的R联盟也有了行动，其最强大的黑海舰队再次集结在黑海海域，同时大批地面部队集中在与C国交界处，随时可以形成有效支援。
而本来就与A国处于交战状态的几个国家也同时表示，将会针对A国部队进行一系列军事行动……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联合国根本没能来得及做出反应，等到他们想要涉入斡旋时，才发现事态已经不在他们的控制之内了！
除了宣布参战的国家外，其他国家则先后发表了宣言，宣言中充分表达自己对和平的热爱，希望A国和C国能够和平解决这次争端。
然而在这些宣言背后，却是对战争物资的大量生产，各国心照不宣地希望藉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扩充自己的实力。
A国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如果不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抓住机会大发战争财，哪能坐上世界第一强国的宝座！
不过对于某些野心勃勃、想要藉这次战争达到自己某些目的的人来说，接下来的发展却让他们大失所望。
和过去相比，A国并没有在宣战之后立刻展开军事行动，部队虽然做出调动，但是却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们向C国方向集结，就算综合世界各国的情报，得到的结论还是四个字：去向不明！
而C国似乎也打定主意由A国打响战争的第一炮，扩大了警戒范围之后就不见更多的动作，完全处于被动防守的态势。
足足有三周时间，宣布交战的两个国家之间连一点点火花都没能擦出，唯一的变化大概是从人们眼中消失的部队越来越多！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海面下，一道道潜流沿着自己的方向流动着，一场比人们预想更加激烈的暴风雨正在酝酿中……
“葛尔登，我们要求你的解释！”愤怒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中响起，声音的主人甚至没有使用座位上的扩音系统，足见他胸中的怒火燃烧得正旺。
这里依旧是Lee和伊交谈的密室，不同的是六个高台有五个已坐有人，每个人的脸上都隐藏在刻意营造的黑暗中。
刚才这声愤怒的质问就是从其中一个高台上发出的，目标直指正对通道的中央高台。
“隆里尔，卡迪夫死去，你不应该是最高兴的人吗？”中央高台上传来葛尔登优闲的声音，似乎根本没把隆里尔的怒火放在眼里。
隆里尔的声音顿了顿，再开口的时候怒火似乎降了不少：“他发生什么事我不管，我要求你解释的是，为什么未经元老会的批准就私自动用了兵器？”
“是啊。”
响起的附和声来自另外一个高台，声音和善平缓，光听声音似乎可以想像声音的主人一脸笑意，可是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那只是假象，用“笑面虎”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了。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IGSM的第一条规定就是，未经元老会成员全票通过，不得进行任何军事行动，现在你甚至动用了兵器，我们都想听听你对这件事如何解释。”
“这件事啊……”葛尔登的声音似乎有些为难，“我们还是听一下当事人的说法比较好。”
随着他的话落下，钢门被从外面推开，一个人沿着长长的通道走到广场中央，抬头望向四周高台。
强烈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把他周围照得灿亮，换成普通人想必连眼睛都睁不开，哪能像他这样继续洋溢着如春风般的笑容？
而且那张英俊的面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非常熟悉，那是在绿茵场上、乃至各大媒体上经常看到的面容，他属于亿万女性的梦中情人──大卫·斯帕克。
大卫微笑着环顾四周的高台，尽管这些元老们一个个隐身黑暗之中，可是他们就是有种感觉，似乎大卫可以透过黑暗清楚地看清他们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
这种难受的感觉让大卫走进来后室内的沉默延续了很久，才有一道嘶哑得好像蛇的吐信声般的声音响起：“XIX号，既然你是这件事的执行者，那么请你解释一下整件事的经过。”
大卫把目光转向出声的高台，看着台上坐着的那位一脸冷峻的矮小男子，轻易地便认出这人的身分──J国首相犬山二郎。
不过，不用看其实光听声音也可以主人是谁，毕竟那么难听的声音还真是世间罕有！
“事情其实很简单。”大卫的声音和葛尔登刚才的声音一样优闲，似乎杀死元老会成员的并不是他一样。“卡迪夫他老人家阻碍了我们IGSM的最新计划，所以在葛尔登先生的批准下，我执行了对他的蒸发任务，让他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他的行动得到了你的批准？”这次响起的还是刚才那道和缓的声音，不过仔细分辨的话不难听出声音中的杀机，目标当然还是中央高台上的葛尔登。
“是的。”葛尔登的声音带着一丝婉惜，“凡是阻碍我们IGSM发展的人一律要从世界上清除，这不是我们IGSM的最高行事准则吗？卡迪夫虽然是元老会成员，可是当他变成我们计划的障碍时，等待他的就应该是毁灭。不知各位同意我的看法吗？”
“据我所知，”这是与会唯一的一位女性声音，“我们IGSM最近并没有什么计划需要实行。”
“哦？”葛尔登的声音充满惊讶，“女王陛下，难道我没有通知你们IGSM的最新计划吗？”略微顿了一下，他的声音变得充满懊恼，“唉呀，那一定是我忙得忘记了，真是对不起，只好现在告诉大家了，我们的最新计划就是……”
葛尔登刻意停了一下，吊足每位元老的胃口之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废除元老会！”
这句话一说出口，如同在密室中投下一颗重磅炸弹，激起所有元老的强烈反应！
“谁给你的权力这样做！”拍案怒吼的竟然是刚才那个和缓声音的主人。身为老牌军事强国G国的国防部长，从没人敢如此冒犯他的权威。
“葛尔登先生，想必你忘记了当初协定是如何写的吧？”相较之下，E国女王显然要冷静许多。不过，她虽然表面十分平静，实际上内心怒气一点也不比G国国防部长少，“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如果IGSM出现脱离元老会控制的迹象，我们可是有权收回我们所有投入的。”
“没错。”隆里尔沉声道：“你也知道IGSM全靠我们五个国家支援才能发展到现在的地步，如果我们撤回所有人力物力，IGSM恐怕只剩一具空壳。”
所有元老只有犬山二郎没有出声，一双像蛇一样细长阴冷的眼睛在黑暗中望向葛尔登所在的高台，脸上流露出思索的神色。
葛尔登隐身在高台的黑暗中，把所有元老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嘴角露出似有若无的笑容，不慌不忙地开口：“各位元老恐怕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G国国防部长试着冷静下来，不过想恢复成“笑面虎”的模样，恐怕还有些困难。听到葛尔登的话，他怒气未消地开口打断：“我倒想听听我们犯了什么错误？”
葛尔登也不生气，继续开口：“各位元老恐怕一直认为IGSM中最重要的是你们所投入的这些人力物力吧？不错，没有了它们就不会有今天的IGSM，当然也就不可能有现在所获得的成果。但是你们从来不够重视兵器，或者你们把兵器当成是投资得到的产品，认为是组织天经地义的一部分，即使知道了兵器的威力也从来没想过把他们作为一个独立部分牢牢掌握在手中，这就是你们犯下的最大错误！”
空气顿时为之凝结。
“不过，似乎也有些元老不这么想。”葛尔登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犬山二郎所在的高台，“他也私下与兵器接触过，想把他们收归己用，只是行动比我晚了一步，兵器已经全部被我控制，成为我手中最大的筹码！”
尽管知道元老们看不见，葛尔登还是自得地笑了一下，“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无论在其他领域获得多少预料外的成果，IGSM还是像创立时的目的一样，是围绕着兵器存在的。即使你们撤回所有资金和研究人员，只要有兵器在我手中，IGSM就永远不会消失！”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何况，日理万机的各位难道还以为现在的IGSM仍然是那个你们可以一手掌控的IGSM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次连E国女王也忍不住发怒了，虽然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恐惧。
“女王陛下，这次您乘坐的专机一共有五十四名乘客，其中包括机组成员八人、私人助理四人，再除去女王陛下您，剩下四十一名乘客全部是由你们E国部队中抽调最精锐的战士……”葛尔登没有直接回答E国女王的问题，反而报告起女王的随行人数来。
“住口，”E国女王顾不上礼节，打断葛尔登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让女王陛下知道，在这个组织里发生的一切我都会第一时间知道，这说明了什么？相信各位就不用我解释了吧。”
E国女王脸色铁青，还好在黑暗中，不至于在众人面前失去形象。
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为了安全考虑，她来到IGSM这个基地的一切事宜完全由E国在IGSM的工作人员安排，除了到这个密室交谈，她根本不曾与任何其他国家的人接触。
现在自己的一切情况都被葛尔登瞭若指掌，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IGSM里的E国工作人员已经被葛尔登控制，即使背叛者可能只是少数几人！
换成别人也许无法理解，为什么出现背叛者会让女王如此惧怕，毕竟派遣了那么多人员，其中难免会有几个意志不坚的人禁不住诱惑。
可是女王心里很清楚，IGSM和其他组织不同，它的实际性质就是一个为了共同研究而合作的联合体，换句话说，虽然集中了大量人力，各国人员仍然归各国控制，IGSM有的只是调派作用。
更何况，各国派来的当然都是经过层层考核，确定最没有背叛可能的人员！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了背叛者就意味着自己对局面的失控，也意味着葛尔登所说的绝非空穴来风。
其他几位元老的脸色不会比E国女王的脸色好到哪里去，葛尔登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宣布废除元老会的决定，想必是有备而来。
E国工作人员可以被收买，他们国家的工作人员又岂能幸免？这一场本来是声讨葛尔登的元老会，到最后却变成鸿门宴，让他们进退不得。
放弃操纵IGSM的元老身分？那么这些年倾注在IGSM中的无数人力物力将化为乌有，怎么想怎么不甘心！
若坚持元老身分，不惜撤出投入来威胁？且不说能不能成功撤出投入，就算真的能撤出，想想卡迪夫的下场就知道，得罪了葛尔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就在其他三位元老犹豫不决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犬山二郎冷冷地开口：“如果我主动放弃元老身分，会有什么补偿？”
“其实我说废除元老会，并不是想把各位赶出IGSM。”这次葛尔登不再轻慢，他严肃地说明：“而是我们接下来的计划过于庞大，难免涉及到各位所在国家的利益，可我们的元老会又是一票否决制，只要有一人不同意，我们就无法把行动付诸实施。所以为了IGSM长远的利益打算，我决定把元老会解散掉，如果你们愿意，随时可以加入我们的计划！”
“什么计划？说来听听。”一听事情有所转机，G国国防部长的声音总算是和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