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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啊?”我问苏眉。
苏眉放下包,倒在我的床上,“冠云到北京了。先找个地方住。”
我吃惊,冠云这斯怎么跑到北京来了?他写苏眉是旧日同学,也曾是苏眉暗恋过的对象,可听说他毕业以后就跑深圳去了,怎么现在忽然又出现了。
“还记得上次菲儿结婚的事吗?他也有去。”苏眉自顾自地说道:“他居然还是那么有魅力。”
我没见过冠云本人,也不知他这魅力从何向来,能让苏眉这样倾心与他,可能如李宗盛那首《鬼迷心窍》中所唱:“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我期待着,冠云的到来。
冠云搬来那天是周五的上午,我上班去了,苏眉请了假,帮他搬家。晚上回去,看到俩人正在我们的客厅里看电视,见我回来,冠云站了起来,苏眉为我们做了介绍。
“久仰大名。”
“彼此彼此”。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一见到他,我就知道为什么苏眉会喜欢他了,他太符合苏眉喜欢男人的标准了,让我怀疑苏眉这标准是否就是为他而定的。高个头,健康,而且他身体里有种说不出的霸气。
苏眉不光帮他找房子,连工作也包了,在苏眉的公司找了一个职位,具体的我也说不上,反正俩个人是一起上班,一起下班,有点“老公老婆”的感觉了。
“怎么?”晚上,我们俩挤在一张床上,说消消话:“旧情复燃了?”
苏眉的脸红了一下,“没有那么夸张啦!”
“还不夸张?”我叫道:“就差住一屋里了,上班一起,下班一起,回来吃饭也在我们这儿。说实话,我现在感觉自己度数很高。”我好象成电灯泡了。
“讨厌,说话一点正形都没有。”苏眉给了我一下。
“讨厌,人家不来了。”我学苏眉的声音说道。
我们俩个闹在了一起。
不管怎么样,我知道苏眉的生活为他而改变了,这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也不是任何人能说了算了,这是命。命运就是这样爱捉弄人。
你看他的时候,他不爱你,当你快要忘记他的时候,他又出现在你的面前。世上的事如此难料,我们却希望每一次的相遇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所有的公主和王子都是幸福的在一起生活,直到永远,永远。
冬日
又是冬天。今年的冬天来的这样快,让人措手不及。
我又莫名的,到了情绪的低潮期,下了班就待在房间里,哪里也不想去,什么都不愿想,我知道自己怎么了,却不想去面对。
SEVEN每天都会约我出去,吃饭,泡吧,甚至是打电玩,可是我都回绝了。我懒懒地,整天都没有精神,苏眉的对我也无可奈何,最后SEVEN开口了,“小夏,去旅行吧!放你半个月假,去你想去的地方。”
可是,我想去的地方到底在哪儿呢?我不知道。
时间一天一天的地去,在我快把自己逼疯以前,SEVEN给了我一张机票,去日本的。
冬天的小樽市很冷。那里已经在下雪,SEVEN请了年假,带我来看他的一个朋友,却没有告诉我是谁。
下了飞机,又转坐火车,然后又是汽车,折腾了许久,才到了目的地,一家陶艺馆。门开了,如镜子般出现一张脸,是她,出现在SEVEN钱包里的女人。
“好久不见了,今雨子。”SEVEN一口流利的日文。
那个叫今雨子的女人点了点了,露出了微笑,“快近来吧!”
SEVEN把我拉进了屋,屋子里很暗,有许多成形和未成形的陶器,有种很阴沉的感觉。
“今雨子,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和你有相同名字的女孩,怎么样?你们长得很象吧!”SEVEN仿佛很开心,象回到自己的家里一样。
今雨子还是那样的笑,“是啊,好象是在镜子里呢!”
看样子SEVEN一直还与她保持的联系,不知道他们现在,是怎么的关系,她不是嫁到美国了吗?怎么又会在这里?一连串的问题存于我的心里。
整个陶艺馆也只有今雨子一个人,如同隐士般的生活。后院是住的地方,很干净很简单的装饰,有些许多日本古老的特点。
“你会说日语,太好了。”今雨子是传统般的女人,那种会让人看了心动的女人。
“周君会常在电话中提及你,说你是个很好的女人。”吃过晚饭,我们坐在她的客厅里,喝着SEVEN带来的毛峰,今雨子很喜欢的茶。
SEVEN不在,去看望自己的老师,只有我们俩个女人在这里,“是吗?他没有说我坏话吧!他总说我是很粗野的女人。”
今雨子笑了,“周君是个好人,应该得到幸福。”
我不理解她的话,也不理解她与SEVEN之间的感情。于是在SEVEN回来后,把他拉到我的房间。
“今雨子离婚后,又再婚,回到日本。她的先生去年去世了,我们只是朋友关系。”SEVEN在地上坐了下来。“我会偶尔和她通通电话,也会偶尔出差来看看她,可是,已经没有爱情了。”
“可是你的钱包里还存着她的照片,你也一直未婚,不是么?”我不解,明明看他们的眼神,就很有问题,两个人却还都不承认。
SEVEN笑了,“每个人都有自己怀念的东西,不是么?正如你一样。”
如我一样?我知道自己为什么烦恼了,我在怀念过去,在不如不觉中怀念过往,我想起了好多人,好多事,在一个又一个逝的冬天里。
“有些人,有些事,就是要来忘切的。相反,另外一些的,却是不需要人忘记的。”SEVEN如是说。
“怎么样?心情好多了吧!”临回国的时候,SEVEN问我。这三天,他带我吃纯正的寿司,纯正的日本料理,带我去看川端康成笔下所描写的雪国,让我身心舒畅,烦恼之事也忘记的差不多了。
“嗯!”我微笑着,手里捧着今雨子送我的陶器,“很珍贵的礼物!”
也是很珍贵的旅行。
2002年的那一场雪
我记得不得那年的头一场雪了,在听过刀郎的《2002的第一场雪》后,我使劲想,也没想起来。但我却清清楚楚记得有一场雪,那场雪,很大,很大。
又到了我的生日。我的生日是在冬天,很奇怪,每天生日都会下雪,或大或小,总要有点。今年也不例外,从早上开始就在下雪,下得很大。
SEVEN出差了,上午给我打了通电话,说礼物他回来再补。我倒是没想过有礼物,只是想人多一点,热闹一下。
晚上回去的时候,打的出租。公车太不好等,出租也少了起来,好不容易拦下一辆,还说不去西城。
“不拉我可以,你车号多少,我可以投诉。”我拿起手机,对着车上的投诉电话就要打。
“行了行了。”司机不脸的不高兴,“我服了你了。”
三十分钟后,我已经坐在我自己的小屋里了。
“姐姐,等会儿我们,我们才挤上车。”因为下雪,许多人都改坐公交,不骑自行车了。苏眉打来电话,他们会晚点才能回来。
‘不三不四’早就回来了,他们帮我准备好了东西,我们今天涮火锅。因为没有火锅,我们支起两个电饭锅,当火锅用。菜都洗干净了,肉也码好了,东西都齐了,只要人齐了,就可以开动。
生日应该是高兴的,可我莫名的有点愁畅,有点淡淡的伤感。付磊走到我后面,看到我的样子,“怎么了?小夏姐。”
我转过身,“没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忽然之间有点伤感。”
付磊笑了,“不是因为下雪吧?”
我不知道。是因为下雪吗?
‘263’回来了。身上全是雪,自行车也全是雪,他没骑,推回来的。“干嘛不把自行车扔公司啊?这么麻烦推回来。”
“哪儿敢啊?”他停好车,“现在偷车的多疯狂,我可不想把‘老夫子’送我的车丢了。”这辆车原本是‘老夫子’的,他走了以后,就把车送给了‘263’。‘263’个头小,骑着大二八的车子有点费力,但他一直骑着,用他自己的方式来想念‘老夫子’。
我回到自己的屋,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儿的生日,娘的苦日”,我没有忘这句话。就在这儿会,苏眉他们回来了,‘怕砖’弟弟今天夜班,所有只有我们六个人一起。
“好了好了,可以吃了。”向房东阿姨借了一个地桌,我们坐在椅子上,这样地桌上放着电饭锅,高度正好。
菜肉都准备了很多,因为我们很久没在一起吃饭喝酒了,大家都倒上酒,苏眉起头:“咱们祝小夏生日快乐!”她和我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
我笑了,“谢谢。”然后把一杯酒都干掉。
然后是‘不三不四’:“小夏姐,祝你早日发财啊!”土点,却实在。
我又和他们干了一杯。
‘263’想了半天,抓了抓头,好不容易说出来一句:“祝你早得贵子啊!”
“去你的。”我推了他一把,“我儿子他爸在哪儿呢?”
“那我就祝你早日找到孩子他爸吧!”冠云检了一便宜。
我和每个人都喝过之后,我们开动。“别客气啊!吃草吃草!”这是习惯的客套。以前上学的时候,大家AA出去吃火锅,到最后肉没有了,只剩下菜的时候,我们都是这样说的。
跟男人吃饭,特别是和院里的男人吃饭,不能客气了,要不你什么都吃不着,跟狼似的。记得有一次,房东阿姨的小侄女,八岁,来我们这儿玩,正赶上那天吃包子,当她看到眼前一盘包子见底的时候,她还只吃了最初拿的那个,结果可想而知。
为了能吃饱,大家都不说话,全部埋头开吃,直到差不多了,才都抬起头来。喝酒喝酒。
久未喝酒,一喝便不可收拾,正当喝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大家都在看看,脸上带着鬼鬼地笑容。
“快看看,是谁?”苏眉把手机递给我,一个陌生的号码。
电话那么很吵,非常吵,好象也在喝酒。“小夏吗?我;老柯。”听得出他喝得不低了,“林枫那小子明天结婚,我通知你一声。”
我的头一下子就大了。满脑子都是“林枫”、“结婚”的字样。
“喂!喂?喂喂……”那边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挂上电话,不用说,别人都听的清清楚楚,苏眉在冠云耳边解释林枫是谁。其他人都不吱声。
“喝酒啊?”我把杯子端起来:“我前男友明天结婚,我们为他干一杯。”
没人和我碰杯,我自已一饮而尽。
那晚,我喝得很多,却喝不醉,不是说:“酒逢知已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么”?不是说:“悲怯饮,愁易醉”么?为什么我只有“酒入愁肠愁更愁”呢?
大家也都喝得差不多了,各自回房间去。我和苏眉收拾残局,冠云煮上一壶茶,为我们醒酒。
收拾完毕,我们三个坐在沙发上,电视已经没有值得看的节日,夜已经很深了。苏眉喝了口茶,对冠云说:“还能为我弹首曲子吗?”
冠云没有言语,只是起身回屋,把吉它拿来。我只能说他的吉它弹得很棒,却没听过。
吉它的声音不太,不会吵到别人,冠云调了调音,然后边弹边唱起来,是老狼的《昨天 今天》
当爱过的人,又在出现,你是否会回到我身边,电话那边留着我的眼泪,你也知道那是为了谁,时间带走的日子会相信,我所交给你的心,过去的温柔让我颤抖,我还想着从此之后。
是谁遇见谁,是谁爱上谁,我们早已说不清,是谁离开谁,是谁想着谁,你曾经给我安慰。
写在心里的话也会改变,是曾经躲避的诺言,昨天不懂的事又回重来,你的心是否依然在。别在意今天能不能永远,想我的时候不会孤单,散开的头发遮住了肩膀,你的心是否和我一样。
他是谁而唱,现在已经无从考证。我悄悄地离开,站到院子里,雪依然在下,从窗子透出的灯光,把雪衬托地特别白。
贼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