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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余劝谏不听。穆公派人晴中邀请由余,由余便投降了秦国。
魏王在范台宴请各国诸侯。鲁国的国君说:“过去尧帝之女、舜帝之妃命令仪狄作酒。酒非常美,仪狄把酒进献给禹。禹饮了之后觉得非常甘美,于是便疏远了仪狄,戒了酒,说:‘后代一定有因为纵酒亡国的。’齐桓公半夜感到饿了,易牙便煎煮,烧烤,调合五味,献给桓公,桓公吃得非常美,说:‘后世必然会有因为贪图美味而亡国的。’晋文公得到南之威为妃后,一连三天不临朝听政,于是便疏远了南之威,说:‘后世必然有贪图美色而亡国的。’楚王登强台,眺望崩山。左边是大江,右边是大湖,高兴得连生死都忘在脑后,于是再也不登强台了,说:‘后世必然会有贪恋高台美池的景色而亡国的。’如今你的坛中装的是仪狄那样的美酒;你的美食象是易牙烹制的美味;左边拥着白台,右边抱着闾须,都象是南之威那样的美色;前边是夹林,后边是兰台,就象是楚国强台那样的美景。人君贪婪其中一项就足以亡国,而你现在四项全占了,岂可不警惕呢?”魏王听了,连说:“讲得太好了,讲得太好了。”由此说来,弄昏人的智慧的并不是一种途径啊。]
【经文】
太史公曰:“平原君翩翩浊代之佳公子也。然不睹大体。语曰:‘利令智昏。’平原君贪冯亭邪说,使赵陷长平四十余万,邯郸几亡。”此昏于利者也。
'《人物志》曰:“夫仁出于慈,有慈而不仁者。仁者有恤,有仁而不恤者。厉者有刚,有厉而不刚者。若夫见可怜则流涕,将分与则吝啬,是有慈而不仁者。睹危急则恻隐,将赴救则畏患,是有仁而不恤者。处虚义则色厉,顾利欲则内荏,是有厉而不刚者。然则慈而不仁则吝夺之也;仁而不恤则惧夺之也;厉而不刚刚欲夺之也。]
《后汉书·班固传》评曰:“昔班固伤司马迁云:‘迁博物洽闻,不能以智免极刑。’然固亦自陷大戮[班固附窦氏势,窦氏败,固坐之,死洛阳狱中也],可谓智及之而不能守。古人所以致论于目睫耶?此皆昏于势者也。
[议曰:夫班固伤迁,公论也。自陷大戮,挟私也。夫心有私而智不能守矣。'
尸子曰:“夫吴越之国,以臣妾为殉。中国闻而非之。夫怒,则以亲戚殉一言。夫智在公则爱吴越之臣妾,在私则忘其亲戚。非智损也,怒夺之也。
'此昏于怒者也。]
好亦然矣。语曰:莫知其子之恶。非智损也,爱夺之也。[此昏于爱者也。]
是故论贵贱,辨是非者,必自公心言之,自公心听之,而后可知也。故范晔曰:“夫利不在身,以之谋事,则智虑不私已,以之断义,则厉,诚能回观物之智而为反身之察,则能恕而自鉴。”
[议曰:孔子曰:“吾未见刚者。”或对曰:“申枨。”子曰:“枨也欲,焉得刚?”由此言之,苟有私则人其本性矣。尸子日:“鸿鹄在上,彀弩以待之,若友若否,问二五,曰:‘不助也。非二五难讲,欲鸿之心乱也。
是知情注于利则本性乱矣。]
【译文】
司马迁说:“平原君真是乱世中的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啊。但是他不懂得大道理。由于惑于冯亭邪说,使赵国失陷长平,四十余万士卒被秦国坑杀,首都邯郸险些被攻克。这都是因为被利弄昏了智慧。”[《人物志》上说:
“仁爱出于慈悲之心,但却有慈悲而不仁爱的;仁爱的人本应拯救困境中的人,但却有仁爱之心而不去拯救困境中的人的。严厉的人有刚烈之气,但却有严厉而并不刚烈的。象那种看到别人可怜,便热泪交流,将要让他捐献些财物就吝啬得很,这是慈悲但不仁爱的人。看到别人处境危急,就产生怜悯之心,真要让他前往拯救便害怕招至祸患,这是仁爱却不去帮助别人的人。
无事之时讲起道义声色俱厉,一看到利益和欲望之所在,便怯懦起来,这是严厉却不刚烈的人。慈悲但不仁爱,是吝啬的缘故;仁爱而不去拯救,是恐惧的缘故;严厉而不刚烈,是有欲望的缘故。]《后汉书·班固传》评论说:“过去班固慨叹司马迁知识渊博,却不能运用智慧避免腐刑。可是班固自己也身犯大罪。[班固依附外戚窦氏,窦氏势败后,班固也受到了牵连,死在洛阳监狱中。]这可以说是智力已经够了,但在行动上却不能恪守所明白的道理。占人所以反复慨叹,人能明察秋毫,却看不到自己的眼睛和睫毛。班固能看清别人的祸患所在,但自己也身陷大祸,这是因为被权势弄昏了自己的智慧。
[赵子议论说:班固慨叹司马迁的不幸,这是公平之论。身陷大罪,是由于心怀私利,这就是智慧不能自守的道理。]尸佼说:“吴越等国的风俗。
用臣妾为君主殉葬,中原地区的国君听了很不以为然,认为野蛮。但一旦发怒,却因一句话,杀自己的亲戚。智在公道,可以爱及吴越等国的臣妾,由于私心则忘了被杀者是自己亲戚。[这并不是智力消退了,而是被怒气夺去了智慧。]
爱好也是如此。有这样的说法:“不知道自己儿子的过恶。”这并不是智力不够,而是被爱夺去了智慧。
所以评论贵贱,明辨是非时,必须出自公心来说话,出处自公心来倾听,然后才能弄清楚。所以范晔说:“与自身没有利害关系时,和他商量事情,他考虑问题就没有私心,判断是非时就果断正确。如果能遍观别人的智慧受到各种因素影响的情形,然后反观自己,就能宽容别人,也就能正确了解认识自己了。
[孔子曾说:“我没见过刚直的人。”有的人回答说:“申枨不就是个刚直的人吗?”孔子说:“申枨的欲望那样强烈,怎么会刚直呢!”由此说来,假如内心怀有私欲,就会丧失他的本性。尸佼说:“鸿雁在天上飞,有人把弩弓扯满等待射下鸿雁,好象要放箭,而又犹豫不决的时候,如果问他:
‘有二只还是有五只?’他必然回答:‘我不知道共有几只。’并不是二只或五只这么简单的数字难于计算,而是想得到鸿雁的心已经乱了。由此知道心专注在利上的时候,他的本性就会迷乱。”]
【按语】
许多事情办糟了,并不是办事人智慧不足,而是由于一时发昏造成的。如三国时的曹操,曾自负地声称:“曹公多智。”官渡之战,是中国战争史上有名的战例,以明显的劣述战胜了绝对优势的袁绍。可见在赤壁之战中,却以绝对优势输给了明显处于劣述的周瑜,这并不是因为周瑜比他更聪明,而是曹操被自以为即将到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唐玄宗李隆基,本是雄才大略的君主,因此才有开元盛世。可是后来宠爱杨玉环,重用安禄山,终于酿成“安史之乱”,使唐帝国从辉煌的顶峰跌落下来,从此再也未能恢复元气。这也并不是唐玄宗老糊涂了,而是被辉煌的成就冲昏了头脑。人们常说:利令智昏。其实能使智昏的并不仅仅是利,名、位、权、势等等私欲都可能使人头脑发昏,认不清形势,作出错误的判断,导致失败的后果。因此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就需降低自己的欲求,即常说的淡泊名利。还要有一颗平常心,无论成功、失败,都应以平常心对待。再有就是谋划事情,要避开与此事利害攸关的人。
卑政三三
治理国家的政策不以好高鹜远、玄妙难行为贵,而应以切合实际,能迅速推广,浅近易行为高。
【经文】
'刘安曰:“日月至光至大而有所不遍者,以其高于万物之上也。灯烛至微至小而世不可乏者,以其明之下,能昭日月之四蔽。”由是观之,政之贵卑也久矣。是以先王设官,分职而共治耳。'
【译文】
[刘安在《淮南子》中说:“太阳、月亮是最光明、最伟大的,然而却仍有照不到的地方,是因为它们高悬在万物之上的缘故。油灯和蜡烛虽然非常微小,但世上却不能缺少它,因为它的光明能照到太阳、月亮所照不到的犄角旮旯。”由此看来,治国以能普遍实行为贵,是由来以久的道理。所以古代圣君设置官吏,使他们各司其职,从而达到合作共治的目的。'
【经文】
《淮南子》曰:“济溺人以金玉,不如寻常之纆。”韩子曰:“百日不食以待梁肉,饿者不肯。”[故曰:“疗饥不期于鼎食,拯溺无待于规行也。'
此言政贵卑以济事者也。何以言之?韩非曰:“所谓智者微妙之言,上智之所难也,今为众人法而以为上智之所难也,则人无从识之矣。故糟糠不厌者,不待梁肉而饱;短褐不完者,不须文绣而好。以是言之,夫治世之事,急者不得而缓者非务也。今所治之政,人间之事。夫妇之所明知者不用,而慕上智之所难论,则其于人过远矣。是知微妙之言,非人务也。”[又曰:“世之所谓烈士者,离众独行,取异于人。为恬淡之学而理恍惚之言。臣以为恬淡,无用之教也;恍惚,无法之言也。夫人生必事君养亲,事君养亲,不可以恬淡之人,必以言论忠信。言论状信不可以恍惚之言。然则恍惚之言、恬淡之学,天下之惑术也。”又曰:“察士而后能知之,不可以为智全也。夫人未尽察也,唯贤者而后能行之,不可以为法也。'故《尹文子》曰:“凡有理而无益于治者,君子不言,有能而无益于事者,君子不为。”故君子所言者,不出于名法、权术;所为者不出于农、稼、军阵,周务而已。[故曰:
小人所言者,极于儒墨是非之辩,所为者,极于坚伪偏执之行。求名而已,故明主诛之也。]
【译文】
《淮南子》上说:“救助溺水的人,给他金玉等珍宝,不如给他一根平常的绳子。”韩非子说:“很多天吃不上饭的人,让他等有了黄粱米饭和肉食之后再吃,饿着的人一定不同意。”[所以说治疗饥饿,不寄希望于宝鼎煮出的美味;拯救溺水的人等不到行步端正的慢性子。'这就是说,治理国家以浅近易行为贵,才能把事情办好。为什么这样说呢?韩非子说:“人们所说的智谋之人讲的微妙高深的道理,即使是智力较高的人也是感到难以理解的。现在为普通人立法,却尽讲智力较高的人也难以明白的道理,那么普通人也就更无法弄明白了。所以糟糠都吃不饱的人,是不会等待有了黄梁米饭和肉食后再去吃饭的;连粗麻织的短衣都穿不上的人,是不须有了绣花的绸衣才喜欢穿的。由此说来,治理国家的事,急迫的事还解决不了,可以缓一步的事情就用不着去做。'韩非子还说:“现在人们所说的英烈之人都是些与众不同。行为怪僻的人。他们标举恬淡的学问,讲些恍惚的道理。我认为恬淡,是无用的道理,恍惚是没原则的说法。人生活在世界上,一定要侍奉君主,孝养父母。侍奉君主,孝养父母是不能用恬淡无为之人的,必须用讲究忠诚信义的人。而讲究忠诚信义就不能恍惚。可见恍惚的道理,恬淡的学问,都是迷惑人的邪术。”韩非子还说过:“非要考察别的人怎样做才能明白,就不能认为他有完全的智能,因为人是考察不完的。有才德的人才能做的事,是不能当做取法的标准的。'所以《尹文子》说:“凡是虽有些道理却对于治国没有帮助的,君子不去谈论它;虽然有能力但于具体事情上没有好处的,君子不必去做。所以君子所说的道理,不越出名法和权术的范围;君子所作的事情,不超出种田务农,行军布阵的事情。这就是说,合于急用的才努力去做。'所以说:小人所说的都是关于儒家、墨家孰是孰非的争论,所做的都是些固执、偏激、伪饰的行为。这不过是追求名声而已,所以英明的君主要诛杀他们。]
【经文】
今世之人,行欲独贤,事欲独能,辨越出群,勇越绝众。夫独行之贤,不足以成化;独能之事,不足以周务;出群之辨,不可为户说;绝众之勇,不可与征阵。凡此四者,乱之所由生也。
'故曰:为善者使人不能得纵;为巧者使人不能得为。此独善独巧者也,未尽巧善之理。故所贵圣人之理,不贵其独治,贵其能与众共治也。所贵工倕之巧者,不贵其独巧,贵其能与众共巧也。《文子》曰:“夫先知达见,人材之倕也,而治世不以贵于人。博闻强志,口辩辞给,人智之溢也,而明主不以求于下。傲世贱物,不污于俗,士之抗行也,而治世不以为人化。故高不可及者,不以为人量。行不可逮者,不以为国俗。故国治可与愚守,而军旅可与怯同。不待古之英俊而人自足者,因其所有而并用之也。”议曰:
文子此言,以为圣人不可用先知先达、博闻强志、傲世贱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