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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研究室出来后,走在走廊的俊祥,感到双脚不停晃动。
这种感觉像是走在又黑又长的隧道里,那隧道像是没有尽头。
俊祥已经恍惚到连自己怎么去江美熙那里都不记得了。
“我爸爸是谁?”
“……”
“我爸爸是不是郑贤秀?”
“……”
“妈妈,我的爸爸是不是有珍她爸?”
“……对不起,俊祥。”
“那么,我对有珍所感觉到的一切都是因为血缘关系吗?请您回答我?”俊祥的呐喊无声地消散在虚空之中。
结束了别墅内部工程检查,准备回到房间的有珍,望着在滑雪场的一个小角落,正在喷撒着白蒙蒙的雪,停下了脚步。
她感到这或许是这个冬季最后一次看到的雪。这个冬季似乎也快要结束了,无论如何,冠上最后这两个字的话,不管是什么都看起来像是很悲伤似的。
有珍慢慢地走向喷撒着白雪的地方,耳里似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民亨说“没有人会听到的,所以你可以尽情地哭”的声音。民亨的声音在虚空中稍稍地停留了一下子后,立刻消失了。已经有好几天俊祥没跟她联络了。他告诉她将很快会回来后,就音讯全无了。手机也打不通。
她那时感到很不安,想要一起跟俊祥上汉城。……她开始埋怨起俊祥,他把自己一个人留在冬季的尽头中,让自己在不安中颤抖,然后便音讯全无了。
她实在是好想俊祥,实在是太思念他了。她一刻也不愿和他分离,俊祥却离开自己这么长的时间,实在是太令人讨厌。
她连睡觉时都担心手机会不会在这时响起,所以只好双手紧紧地握着手机睡。就算只是听到开门的声音,她都会想是不是俊祥回来了呢?赶紧回头去看。
第六部分悲伤的男子(3)
她很害怕俊祥会不会又消失不见。她想哭却又不能哭,她怕俊祥真的又会消失,又会再一次地到远方,所以她不能哭。
“俊祥啊!俊祥啊!你在哪儿?”
不安的有珍眼里映入了某个人在夜晚的风雪中,吃力地行走的身影。“是谁呢?”有珍带着高兴与安心的笑容,朝向俊祥走过去。
“俊祥啊!”
随着有珍的呼唤声而回头的俊祥,眼里滚动着泪水。有珍怕自己问他的话,他会难过,有珍不忍心问他为什么要哭。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她故意笑着说。她知道俊祥是说谎……她像是不知道许多雪已经在他的衣服上冻结起来了。
“难道你也是想哭才来这里的吗?”
有珍笑着问。
“不,没有让我难过到要……哭的事。”
他的表情明明那么悲伤,口里却只说不是。有珍的心像是凉了半截。
“你怪怪的哦!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
他的表情像是明明有什么东西涌到了喉咙,却又一口一口地把它塞回去似的。
“你怎么了?”
“太冷了。”
像是随时会哭出来的声音。
“你这笨蛋,我好担心。我好想你说。”
“……对不起。”
有珍再也忍不住了。她走向前把俊祥紧紧抱住。俊祥的心跳好微弱。不知为什么,她感觉俊祥离她好远,俊祥微弱的心跳,像是随时会停止一样。虽然是那么思念对方的两个人,但却因各自陷入不同的思绪而感到悲伤。有珍因感到俊祥似乎哪里有点不同而悲伤,俊祥则是因把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埋在心中而感到痛苦。两人只能如此心痛地相爱着。如果那是上天给他们俩的惩罚,那未免也太过分了。
“我们结婚吧!”
吃着早餐的俊祥,突如其来地说道。一开始有珍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她对俊祥突然换上一副陌生的脸孔心急地要结婚的样子感到奇怪。她以为俊祥是因为大人们都反对而感到生气。
俊祥说他不想等太久,说他现在就需要有珍,所以想立刻结婚。反正两人已经决定要结婚,那么就不要让他等得心急如焚!他这么说服有珍。
不过,有珍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忍不住担心起来。她逐渐地从俊祥身上感受到深深的苦恼,这让她好担心。俊祥到底在烦恼些什么?到底是什么让俊祥的脸孔变得如此惨淡无光?
有珍无法了解,无从得知。
“你们相爱吧?……那么不就可以了吗?”有珍以为像静雅说的一样,俊祥爱有珍,有珍也爱他的话就可以了。然而即便两人是相爱到了这个地步,却还是不能解决所有的事情。
想到这里,有珍的心变得更加不安了。
俊祥一整个下午都待在房间里,一步也没出去。俊祥把窗帘拉上,遮断了阳光,沉浸在自己深深的思绪里。
在金真佑研究室里看到的照片,还有从江美熙那里烧掉的照片中找到的被烧成一半的照片,自己的妈妈看起来像是有珍父亲的女朋友的感觉,还有从有珍看照片看到一半冲出来的自己,这一切都不断地在俊祥的脑海中穿梭。
俊祥不忍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他只是闭上了眼。即便是他闭上了眼,眼泪却仍是不停地流出来。完全无法控制的痛苦带领着俊祥茫然又惆怅地不断流着泪,俊祥只感觉自己的心中像是被大石头紧紧塞住似的。虽然他试着要握住在胸口里不断悲痛的心,但却依然无法从痛苦中解脱。
这时,突然有一道阳光照到俊祥的脸上。就在那一刻走了进来的有珍,拉开了窗帘。俊祥觉得很庆幸,因为他可以不用把眼睛大大地睁开。似乎是长时间阻隔阳光的关系,要把眼睛细细地眯起来,才能看得到前方。如果不是阳光的话,那么刚刚俊祥哭泣的样子就会被有珍察觉。
“你把门全都关上在这里做什么?”
有珍笑着对俊祥伸出了手。
“……我们出去吹吹风吧!”
两个人一起登上了像是要矗立到天空的山顶。从这里放眼望去,可以感到这里的视野把四周的一切景物都收进眼里。景色十分优美。恰到好处的山风也让心情变得爽快起来。
好一阵子,两个人只是一语不发地走着。是有珍先开口。
“很美丽吧!……对吧!”
“嗯!”
“你说要跟我结婚……是认真的吗?”
俊祥突然感到犹豫。有珍的爸爸跟自己的妈妈勾着手臂的照片,像幻影一样在俊祥的眼前闪了过去。
不过,俊祥以像是下了无比坚定的决心似的,他用表情回答说,我是认真的。
“好,我们结婚吧!”
有珍躺在俊祥的怀里回答着。俊祥始终无法放有珍离去。
如果有珍离开自己的话,自己大概到死为止,都会在天地之间漫无目的地徘徊着吧!俊祥是这么想的。
下班后回到家中的翔赫,在金真佑的书房前停住了脚步。
他直视着带着叹气声挂断电话的金真佑。
“爸爸……您为什么反对有珍跟俊祥结婚呢?”
翔赫搞不懂。金真佑积极地出面干涉有珍跟俊祥结婚的理由是什么?如果是因为翔赫的关系的话,应该是没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翔赫只是感到纳闷。
“我不是因为你才这样做的。”
从爸爸带着复杂表情的脸上,吐出一口长长的气。
“对,就算我反对,也没有什么用吧!有珍她妈也不知道我真正反对的理由是什么。”
“为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
翔赫的声音在颤抖着。
“你可以答应我,我告诉你的话,你一定要阻止他们俩结婚吗?”
翔赫突然感到一阵恐惧。
“爸爸?”
犹豫不决的金真佑终于像叹气一样把话说了出来。
“俊祥他是贤秀的儿子,他跟有珍是兄妹。”
爸爸到底在说些什么,翔赫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如果真是听错的话,金真佑的表情未免也太凄惨了吧!
费尽千辛万苦才勉强自己放有珍走的翔赫,如今一想到有珍又要受伤害,他的心又开始垮了下来。这件事不可以这样。
翔赫从家里冲了出来,赶紧发动车子。“噗!”一声发出的同时,翔赫就疯狂地出发了,一路上他怎么也无法摆脱心急如焚的感觉。他不知道他是在怎样的心情下,怎样的考虑下,奔向有珍。他只知道必须把俊祥从有珍身边带走。他害怕有珍又会受伤。
进到滑雪场的翔赫,把车子随便交给一个人停车后,就从车子里下来了。然后疯狂地到处找有珍。哪里都没看到有珍。
俊祥站在教堂的祭坛前点燃了蜡烛,正在等待有珍。教堂的门被打开了。俊祥把身体转向门边。穿着白色婚纱的有珍在脖子上戴着北极星项链,露出难为情的笑容,一步一步地走向俊祥。明亮又洁白的新娘的脸庞,看起来是如此的耀眼。
慢慢地走向俊祥的有珍,与等待着有珍的俊祥面对面站在一起。
“上天!……请原谅我!”
俊祥对谁都无法说出的呐喊,在教堂里无声地盘旋着。
第六部分最后的海边(1)
“我,郑有珍发誓愿意嫁给江俊祥为妻,一辈子,不论痛苦、快乐,都会珍惜并互相扶持,尽身为妻子的义务。”
带着美丽花冠的有珍所说的誓言,每一句都深深地刺痛着俊祥的心。
“我,江俊祥发誓愿意娶郑有珍为妻,一辈子不论痛苦、快乐,都会珍惜并互相扶持……互……相……扶持……?”
俊祥无法把婚姻誓约讲完,只是一直重复地讲前面所讲过的话。站在与自己双手紧握、两眼相视的有珍面前,即使得到老天爷的赦免,俊祥的婚姻誓约还是讲不出口。不!是自己都守护不住的誓约,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呢!
教堂的门突然被粗鲁地打开了。表情一脸复杂的翔赫大步地走到吃惊的两人面前。然后把有珍的手抓过来,硬是要把她带出教堂。被翔赫拖着走的有珍,转头用眼神拜托俊祥叫翔赫别这样,可是俊祥的视线只落在翔赫身上。
“翔赫……”
俊祥那无力的表情,停留在翔赫的脸上。
“你们绝对不可以!”
俊祥有着一种翔赫已经知道所有事实的感觉。所以无法从翔赫身边带回正在反抗的有珍。有珍被翔赫硬生生带走了,但是她哀怨地叫着俊祥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声音却还是在教堂里、俊祥的耳边不断反复盘旋,直到让俊祥耳朵痛起。教堂里安静得连一点声音都没有。有珍高声喊叫的声音,不知何时也消失不见了。
金次长走向茫然呆坐着的俊祥旁。他对急急忙忙去向他询问有珍跟俊祥去处的翔赫脸上的表情很挂心,所以才会来的。
环视教堂一圈,还是没看到他们两人,只见到俊祥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儿。不知为何,有种不安的感觉,该不会是……
“我以为没有任何人知道的……”俊祥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低声喃喃着。
金次长不知道俊祥在说什么。
“我真的以为没有任何人知道的……”俊祥全身发抖着,重复地说着让人不解的话。
看到俊祥这样子,金次长莫名地心情也沉重了起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俊祥站起来,稍稍安抚了担心又惋惜地看着自己的金次长,突然不知朝着哪里地跑了出去。
用尽力量把有珍带走的翔赫,开车载她回到汉城的家。有珍真的无法理解翔赫的行为,到底现在还想做什么?难道是他到现在还没有想通吗?有珍很无奈地想,难道自己一样认为最了解的翔赫是这样的人吗?真的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翔赫实在不忍心把事实说出来,因为如此一来有珍一定会受伤。所以只好避开有珍的视线,开始编些谎话来安抚她。
他说他不愿意看到她跟俊祥结婚,原本的确曾想过要成全他们,但是真的看到他们要结婚了,这时才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忍受,他实在无法这么大方地成全他们,并叫有珍要跟俊祥分手。
“做不到。”
是翔赫预料中会听到的话,而且也是很冠冕堂皇的话,但是有珍这么坚决的态度却把翔赫推向愤怒的边缘。
“为什么做不到?大家都反对不是吗?而且没有一个人愿意祝福你们,不是吗?”
听到翔赫这么尖锐带刺的话,有珍忍不住哭了起来。她哭着说没有人肯替他们祝福没关系,即使大家都反对,她还是有信心不会怎么样。因为她只要有一个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