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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求让所有进入培训班的女子都变成高学识的人,更别指望立即出多少个居里夫人。
蒹葭殿里,秦牧提笔,在纸上写下两个人的名字:孟子、欧阳修。
柳如是看了,忍不住暗暗思索,皇帝写下这两个人的名字有何用意。
秦牧随口问道:“如是啊,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孟子和欧阳修都是有大学问的人,在历史上有着崇高的地位,但柳如是感觉秦牧问的不是这一点,有大学问的人还很多,何以他单列出欧阳修和孟子呢?
柳如是那如水的目光流淌到秦牧身上时,忽然有所感悟。无论是孟子,还是欧阳修,和当今的皇帝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自幼丧父,由母亲一手拉扯大。
孟子小时候,居住的地方离墓地很近,孟子学了些祭拜之类的事,玩起办理丧事的游戏。他的母亲说:“这个地方不适合孩子居住。”于是将家搬到集市旁,孟子学了些做买卖和屠杀的东西。母亲又想:“这个地方还是不适合孩子居住。”又将家搬到学宫旁边。孟子学习会了在朝廷上鞠躬行礼及进退的礼节。孟母说:“这才是孩子居住的地方。”就在这里定居下来了,这就是孟母三迁的故事。
至于欧阳修一样是自幼丧父。好在母亲郑氏是受过教育的大家闺秀,家里穷,买不起笔墨纸砚。就用荻秆在沙地上教欧阳修读书写字,总算让童年的欧阳修接受到了基本的教育。
柳如是想想这些,不知为何,眼眶突然有些发红。她叹道:“陛下是要强调孟母三迁和画荻教子的典故吗?”
秦牧点点头道:“都说子不教。父之过,但实际上,父亲主外,往往没有多少时间陪伴在孩子身边。母亲才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从孟母三迁到画荻教子的故事,可见一个母亲对孩子的一生影响是多么的重大。试想一下,若是有没这样的母亲,我华夏会有孟圣吗?会有欧阳文正公这样的文坛巨匠吗?相夫教子,相夫教子。若是自己就是个浑浑噩噩的文盲,怎么教子?”
柳如是终于确定。秦牧是要办女校了,但这件事一定会遭到天下人反对的,她担心地说道:“陛下用心是好的,但此事恐怕行不通。”
“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路了。关键就在于谁先去走?怎么走?”
“陛下,此事还望陛下三思而后行,再者说了,司法改革和教官考核还在推进当中,还有学官的培训考核,都涉及到数理化等自然学科;
上次要设立司法学院,就已经引起了巨大的风波,陛下多管齐下,才总算把那场风波压下,现在官员考核中加入数理化等自然学科的内容,儒学独尊的地位实际上遭到了极大的挑战。
婢子想来,这主要是考核的部门还限于都水监、军器监这两个不被注重的部门,才没有引起很大的反弹,但这种考核一旦向核心的部门推进,加上接受考核的部门官员越来越多,就没这么简单了。
以上是对一些特殊的部门的考核,或许还有理可说,但对全天下的学官进行培训考核,考核的内容也包括数理化这些科目,这才真正会引起那些儒家卫道士的不满。
陛下请想,历来各县的官学,教的都是儒家经义,现在突然要教谕、训导、嘱托学习要考核数理化,有心人不难想到,陛下这是在为将来在官学中全面推行数理化教学做准备。”
是的,对官学下手,这其实上相当于是釜底抽薪,彻底颠覆儒学独尊的地位。秦牧刚刚给学官加了俸,学官还满怀感激,加上现在只是在南京开始培训考核,各地的学官还不尽然知道,因此没有形成反对的阵线。
这件事,秦牧推行起来,动作不大,其实还是很谨慎的,但不管你再谨慎,一种新的思想的产生,必然会遭到保守的思想的反对,这是必然的。
诚如柳如是所言,他要对学官进行数理化培训以及考核,确实是在为将来推行数理化教学做准备。
秦牧沉吟道:“如是放心,朕并不是要大力举办什么女校,只是想让民间办一些画绣学校、纺织学校。”
柳如是听了,觉得这些问题应该不大,而且是民间的行为的话,也不会引起太大的反响。因此便也没再说什么。
俩人正说着话,门外李双儿进来说刘宗周和黄道周二人双双求见。
秦牧乍闻之下,还有些诧异,这两位不在史馆趴着,一起来求见,这倒是新鲜了。
现在史馆不但要修《明史》,而且按秦牧的意思还要重修《秦史》,史馆里各种史料堆积如山,作为总编撰官,黄道周和刘宗周没日没夜的钻在史料间,有时两三个月不回家一次,吃住都在史馆。
有次秦牧召见黄道周,他甚至直言没时间,让秦牧有什么旨意直接下达,觐见就算了,此事曾在京中轰传一时。
“陛下,只怕事情与数理化考核有关呢”
“嗯。。。。。”
秦牧随即宣刘宗周和黄道周觐见。
黄道周已经66岁,刘宗周更是已经年过七旬,在民间的声望都极高。
民间对黄道周这样评价“字画为馆阁第一,文章为国朝第一,人品为海内第一,其学问直接周孔,为古今第一。”“旷世伟人,全闽师表。”“以直节清德,见重一时”
刘宗周在他的学术主张中,主张“诚意”、“慎独”,在学术界占据了重要地位。他把自己关于《大学》“诚意”、《中庸》“已发”、“未发”的学说向天下系统地公开后,天下人赞颂他的哲学思想已臻化境。
加上现在二来又任《明史》、《秦史》总编撰官,更是将他们的声望推到了极致,可以说,他们的一言一行,在读书人间都会引起巨大的反响。
而且这两个人,还都是可为学问殉道的人,换而言之,他们要是认准的事,死都未必能吓退他们。
秦牧照例赐座,赐茶,然后徐徐地问道:“二位卿家年事已高,为修史日夜辛劳,朕心里正记挂着,今日看到二位卿家身体尚为健康,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啊!”
“劳陛下记挂,臣等实不敢当。”
这回答有些火药味啊,秦牧轻咳了两下,正色地说道:“二位卿家劳苦功高,朕心里有数,二位卿家不必自谦。”秦牧说到这,对殿中的宫女吩咐道,“来啊,去把宫中珍藏的百年人参各取两支来,赐予两位大臣。”
“陛下,正所谓无功不受禄,陛下隆恩,老臣眼下无寸功于朝,实不敢受之,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陛下,今日臣等觐见,乃是为了。。。。。”
第1114章 帝有恙?
刘宗周这个人绝对可称得上儒家的卫道士。他这次来,不出意外,正是因为对学官进行数理化培训考核的事。
他在传统的儒学方面有极深的造诣,这一点秦牧是承认的。加上他声望很高,秦牧要用他,但又担心他阻碍自己一些新政策的推行,于是,把他扔到史馆去修史。
都六七十岁的人了,等修完《明史》和《秦史》,估计也可以回家养老了。
二人埋头在史馆,十分投入,可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修两部史。之前的风波他们都没有参与,这次突然双双为数理化考核的事跑来蒹葭殿面圣,秦牧很怀疑其中是有人在煽风点火。
刘宗周这个人,思想很保守,他拒绝西洋新思想,是儒学后期迂腐思想的代表之一。
崇祯十五年(1642),刘宗周被重新起用为左都御史。入朝后,刘宗周多次上疏,请崇祯革除弊政,以摆脱国家的危机。
在《敬循职掌条列风纪之要以佐圣治疏》中,他提出“建道撰”、“贞法守”、“崇国体”、“清伏奸”、“惩官邪”、“饬吏治”等策略。
刘宗周虽素负清望,但毕竟只是一位饱读诗书的学者、思想家,而不是一位运筹帷幄的政治家,因此他的一些主张实在不合时宜。
在当时,明朝江山已是风雨飘摇,但刘宗周认为“今天下非无才之患。而无本心之患”,因此主张“治心”是解救时艰的根本。他要求崇祯“明圣学以端治本”、“躬圣学以建治要”、“崇圣学以需治化”。
只要有些眼光的人,都不难看出。都火烧屁股了,还让皇帝去明圣学以端治本,这是非常迂腐的想法。
在关于西洋传教士汤若望的争论中,刘宗周的主张更暴露出当时儒学已经缺乏应变能力。崇祯帝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打算用汤若望制造火器,希望利用西洋的先进技术,解决内忧外患问题。
如果崇祯此举能顺利进行。也许明代还能挣扎几年,甚至明代的历史都要重写。但是,刘宗周坚决反对重用汤若望。更坚决反对制造火器。
他说:“臣闻用兵之道,太上汤武之仁义,其次桓文之节制,下此非所论矣。”“今日不待人而恃器。国威所以愈顿也。”“火器终无益于成败之数。”
他把汤若望看成异端之人。请崇祯“放还本国,以永绝异端之根。”他坚持“仁义”说,反对革新兵器。
刘宗周作为儒家的代表人物,他有这样的言行,也表明儒家传统已失去了宽宏大量的开放精神,这也许也是原来的历史上,中国落伍、中华文化发生危机的主要原因。
蒹葭殿里,刘宗周再次毫无不客气地把数理化痛斥了一番。言词激烈,震动梁宇。这绝对是蒹葭殿落成以来,接受的最强烈的一次振荡考验,还好当初黄振林没有偷工减料,蒹葭殿的质量不错。
在猛喷了一通口水之后,刘宗周再次一字不改的抛出“明圣学以端治本”、“躬圣学以建治要”、“崇圣学以需治化”的理念,要秦牧回归正道。
在原来的历史上,明亡之后,刘宗周说了句:“先帝(指崇祯)之变,宜死;南京失守,宜死;今监国(璐王)纳降,又宜死。不死,尚俟何日?世岂有偷生御史大夫耶?”说完之后绝食两旬,以身殉国。
想到这些,秦牧忍住了没有立即发怒,对于一个能以身殉国的人,哪怕他的思想保守一些,秦牧也能给予最大的容忍。
刘宗周毕竟年纪大了,相信他嚎不了多久的,果然,才一盏茶功夫,刘宗周就累得直喘粗气,脸色又是红又是紫,让人怪揪心的。
黄道周见此,立即便要抢过接力棒,继续猛轰。
秦牧适时疾声大喝:“来人啊!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憋足了劲正准备接着猛轰的黄道周见皇帝急声传唤太医,不由得吓了一跳:“陛下!陛下可是龙体欠安?”
不管怎么样,秦牧总是大秦的皇帝,而且几个皇子又都还年幼,他若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这刚刚安定的天下,非得再次大乱不可。就算他只是龙体欠安,也足以引发朝野不安,免不了暗流汹涌。。。。。
秦牧微微一怔,他让人传太医,是见刘宗周脸色怪吓人的,而且也想以此来打乱黄刘二人的步调;
见黄道周反而误会是自己龙体欠安,秦牧心头一动,抬起手来捂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朕这两日身体着实有些不适,不过没有大碍,二位卿家但可放心,只是还请二位卿家奏事之时,声音小一点。这声音太大,朕脑子里就嗡嗡作响,反而听不清你们说什么,黄总编请说吧,朕听着。”秦牧说到这,一边轻抚着头部,一边转头对女官李双儿说道,“双儿,去把朕的药端来吧。”
李双儿低头应了声喏,连忙躬身退入后殿。
黄道周犹豫地问道:“陛下,您的龙体果真没事吗?”
秦牧强打起精神说道:“没事,黄卿家有话就说吧,你们是国之重臣,常识渊博,年事已高,还为修史之事日夜劳累,废寝忘食,朕平时召见你们都难,今日你们难得来一次,朕再怎么着又岂能不听你们把话说完,黄卿家请讲,朕没事的,没事的。。。。。。。。”
黄道周和刘宗周到底是年事高了,平时卷不离手,难免更伤到眼神,在皇帝面前又不好戴上老花眼镜,还真没看清皇帝气色怎么样。
不过自他们入殿以来,皇帝就很安静,对刘宗周的激烈进谏也只是静静听着,没有多说一句,这似乎倒可以证明,皇帝龙体真的不适。
“黄卿家有话快说吧。”秦牧又说了一句。
这下黄道周反而有些不安了,心中惴惴,皇帝龙体不适,这个时候进谏不合适,再说了,他真能听得进去吗?
唉,皇帝身体欠安,还予以接见,而且耐心听谏,这是何等难得的圣主明君啊,以己度人,黄道周越发不好再长篇大论地猛轰了。
“陛下,既然您龙体欠安,臣等就先行告退了,望陛下好自休养,早日康复。”
“黄卿家,朕真的没事,你们说吧,尽管直言进谏,朕身为一国之君,岂能因身体稍有不适,就拒纳忠臣良谏呢?”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秦牧这个皇帝要听忠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