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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你去哪了?
哥哥
哥哥,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刹那间他脑中交错弹出许许多多的东西,来不及了解那是什么,它们就一闪而逝,他反应不来,也处理不来。
只有短短几秒而已,都过去了。
不安的感觉急涌而上。
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意识是清醒的,虽然疲倦,他还是勉强自己张开重的像加了铅块的眼皮。
清晨,天刚亮,银白的光芒由天空中心蔓延开来,蒙蒙的,还很微弱。
气温很低,他却不觉得冷
四周看不到希那提耶的身影,只见得一片荒野,无边无际。
哥哥不会一句话都不说就自己走掉的他可能只是去找水或买东西,一下子就会回来了
抬首望天,冥斗星的光芒灿亮,那哥哥应该在附近,可是这样望出去,哪有希那提耶的身影?
在他感到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人的手拍上了他的肩膀。一回头,那身飘逸的白色短衣,秀丽的面孔是西宫幻。
「幻,哥哥不见了」
他着急地想抓住西宫幻的手,但对方却表情复杂地推开他,向后一退。他这才发现西宫幻身后还有七个人,其中不乏认识的面孔然后西宫幻压抑的宛若兵质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神使?撼觉,与另外七位同伴,前来迎接新任的神使?翔天。」
世界变了,因为你消失了。
分隔两地,只少有个未来能见面的希望可以期待。
无法见面,至少能将相思寄托于星星,排遣寂寞。
世界变了,因为你不见了。
你予我过去,给我未来。
但你已离去,拈熄了我最初的愿。
《坠梦 终》
外篇 时之朔印
世界并非为我而存在
但唯有我与之相伴
天地不予我的诉说响应
所以我只能喃喃自语
不老不死 不病不衰
是不是只有先失去自己
才能够不再失去
魔界之边,永恒的夜,这里的天空没有明亮过,始终漆黑一片。即便九颗灿星挂于天顶,星光仍照不透空中那层瘴气,使得黑暗与之相随,魔物恣意横生。
荒芜的大地上,那道只有一个巨大外框的雄伟之门,显得特别醒目。那是玄恒域的入口,其所散发出的压迫感,让人心生敬畏,不敢轻慢。通常这里是不会有人接近的,原因之一是太偏僻,以魔界之广,要走到边界实在不简单,原因之二是心有顾忌,亡灵对生者来说是未知的,令人害怕的,没有必要的话,当没有人闲着没事会来靠近这个称为冥界,收容死者灵魂的处所。
不过,一切事情总有例外,此刻正有一个人,刚停下他凌乱的脚步,抬起头,望向这道属于传说的大门。
他不是意图冒险的勇者,不是心存好奇的人士,也不是莫名闯入的路人。
正收起黑色羽翼的他,只是一个小少年,一个平凡无奇的魔族少年。
汗珠滑下他苍白的颊,滴落土色的地面,晕出一点小深色,他又向前迈进了几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这座灰白大门。
到了,终于到了,经过千辛万难,他终于找到了这里。传说是真的,这个地方的确存在,单是这里的气氛,就足以证明这里是他所要找的地方。
像个古代遗迹似的——
他一步一步接近,直到他的手可以碰到门柱。绕了好几圈,摸了那质地特殊的柱子好几次,他的心逐渐冷却了,一股强烈的失望感席卷而上。
整个人由脚底冰冷起来——那种感觉就像费尽精力完成了工作,却领不到报酬一般。
找不到,怎么样也找不到该从何处进去。
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循,他找不到进去的方法。
开启这道门的方法从来没有被记载,他本以为来到这哩,多少会有点线索的。
既然是门,不就是入口?不可能是虚设着好看的吧?
好不容易来到了这里,难道就这样困在门口无计可施,最后只能回去?
不!
小少年咬紧了牙,不甘心地继续在门柱四周研究,他不愿放弃,不愿相信自己无法打开这扇门。
不愿相信玄恒域只是个神话,只是旅人路经此地看见这扇门而编造出来的地方。
如果是那样,那他长途的跋涉,不就成了白费力气?他长久以来抱持的希望,不就毫无意义?
唯有将意念坚定,他才能支撑着不崩溃,即使是寄托于不堪一击,随时可能幻化为泡影的传说之上。
摸索了好一阵子,疲倦之意逐渐上涌。
而涌上来的除了倦意,还有止不住的泪水。
在这广无一人的旷野上,抽泣的声音明显而清晰,他压抑不下情绪了,既然没有人会听到,没有人会出来斥责自己,他索性放任自己像个孩子一样的大哭,尽管他知道这么做也无法使自己舒坦些。
茫然间,他仰起脸孔,看见天空中放着九色星芒的群星。
他不清楚那些星星的名字,只知道最大最亮的那颗是轮皇星,照亮这个世界。这时候他觉得那颗蓝色星星似乎闪烁了一下,本以为是泪水使得视线产生错觉,但事实证明不是。
扶着巨柱的手猛然一震,他吓得回头,发现门中间的空气产生了波纹,向外扩张,正当他惊讶得发不出声音时,那小小的、不具体的空气纹路倏地消失,如同被别的力量强行遏止,接着空间爆发出一股排拒之力,他措手不及的被弹出了好远,重摔在地,背部被粗造的地面磨得衣服都破了,刺痛感、麻痹感紧随而来勉强支起身子,他发觉门的状况出现巨大的改变,和刚刚的感觉天差地远。
若以镜框来比喻这个门,那么相当于镜面的地方现在已经完完全全覆上了一层流动的萤色光芒,这流体的规模是先前的波纹不能比的,如此的景象只怕来过玄恒域的人都不曾看过。少年愣得几乎忘记了身上的疼痛,目不转睛地瞧着流体中,由手指开始穿出的美丽手掌,接着是臂弯、肩膀
他想起了一些先前没有放在心上的字句。
传说中,玄恒域驻留着一位绝美的守护神使
那个人是斜侧著身由里面出来的,所以先看到的才会是手,随而分离出的上半身,大半覆盖著他柔长的黑色发丝,他优美的姿态好似悠游於水中,双腿一抽,身躯便全部离开了大门,就著那傲然立於天地之间的模样飘浮於空中,长长的衣摆扫著他修长的腿。
他的身材匀称而高挑,显得微瘦,无袖的白色衣衫让他线条美好的双臂裸露在外,自然垂下的乌丝长及腿弯,光泽动人,而少年也注意到,他的出现为这四周带来光亮,银之光辉笼罩了这片土地,他就像星星一样凛人,尤其是那无瑕面容上,缓缓张开的星色银眸。
少年愣愣盯著那张秀丽绝伦的脸孔,直到美丽的神使开启了薄唇,吐露出冰冷的声音。
「你是什麼人?到这里来做什麼?」
他的一举一动充满了威严,包含这玉石交撞似的悦耳声音,少年失神了一会儿,才慌慌张张地回答。
「我、我叫帕里欧斯,我」
要自我介绍,却说不下去,好像除了名字,没有什麼可说的事情。
他是如此平凡无奇的一个孩子,既没身分也没地位。
神使蹙起了他姣好的眉,这不是他要的答案。
他之所以会出来,是因为门对外人起了共鸣,他才压下那少许反应,将不速之客弹开,随后来探个究竟。
但对方只是个孩子,看起来不会说谎,可能他自己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你到这里来做什麼?」
他只得再复述一次这个问题,帕里欧斯答得结巴。
「我、我想进去进去找我妈妈」
帕里欧斯的母亲染病过世已经五年了,失去双亲的他后来由家境一样不怎麼好的舅舅领养,但舅舅一家人没有把他当亲戚照顾,只是把他当仆人使唤。在三年前他无意间听见舅舅想把自己卖掉时,帕里欧斯害怕地偷拿了一些钱就逃离了那里,由於极度思念母亲,他这三年间颠沛流离便是想找到玄恒域,想再见母亲一面。
即使是灵魂,他也不恐惧。
神使从他眼中读出了这些,他垂下了头,身体缓缓下降,赤裸的双足落到了距离地面一个指节处,然后他移步到帕里欧斯面前。
「普通活人是不能进玄恒域的,你回去吧。」
这句话对帕里欧斯来说有如晴天霹雳,他原先就没什麼血色的脸孔上,露出的表情足以显示他的心情。
「但是」
回去?回去哪里?
本来他也只有一心一意想见母亲一面,之后的事情全然没有想过,而现在这唯一的希望竟不能达成,如此的打击使得他昏眩了起来。
「就算我把你母亲的灵魂带出来,你也是看不到她的,能看见灵魂的只有神使,也就是我。」
对於帕里欧斯这样一个小孩子,竟然因为思念母亲而旅行了这麼远,来到此地,这样傻的行为看在他霜雪般的眼中,的确触动了一些冰封已久的情感。
他能活著到这里已经是奇迹了,但这个忙他还是不能帮。
他每做一件事之前,都得考虑事后会造成的影响。
找出那个灵魂,将之带出玄恒域,甚至让她暂时实体化这些都不成问题,可是他就是不能。
他是世界上唯一的神使.撼觉,已几近於无所不能的神。
但也因为他是神使,所以他什麼都不能插手。
让生者与死者见面,谁晓得会有什麼后果?
他的本分是维持平衡,而非打乱一切应有的秩序,让事物脱离原先的轨道。
「你回去吧。忘记这一切」
寒芒悄悄在他掌心形成,他欲消去少年的记忆,再将他传送到有人的市镇。
帕里欧斯却在这时候晕了过去,似乎是精神力,体力都到了极限,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唔」
聚好的魔法又无声无息地消散了,他思考著该怎麼做。
这样把他送走,他必死无疑。没有人会管他的,一般魔族人不会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如果按照一贯的做法,他不该干涉他的生死,应该让他走上自己的命运才是。
可是,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啊
帕里欧斯醒来的时候,仍然感到相当疲倦,他觉得自己好像作了一个很长、很辛苦的梦,可是现在却什麼也不记得了。
身处的地方让他感到陌生。这是哪里?一望无际的漠野蔓延至地平线,银色光辉照耀了这片土地,他回过身,一个巨大的遗迹,似是一扇没有门扉的门。一个美青年靠在门柱之侧,绝美的容颜、圣洁的气息与动人的姿态,彷佛是来自天上的神灵。
「你清醒了?」
他走了过来,长长的白色衣摆在他脚踝之上飘著,翩然优雅。那双星眸注视著他,在他的目光下,帕里欧斯几乎忘却言语为何物。
因为对他来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人,这个恍若仙人的人。
「你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小少年不记得自己曾听过玄恒域的传说,不记得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几度面临生死危机,才如愿以偿来到这里。
因为神使原先的决定执行了一半,他没有将他送走,但仍抹去了他脑海中有关这里的一切。
「我叫西宫冥,这里是魔界的边缘,帕里欧斯。」
撼觉看著他,这是他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名字,而对象,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魔族小孩。
「我为什麼会在这里?我应该是在应该是在」
有关玄恒域的记忆被取走之后,他所记得的事情令他混乱。
想起了那偏僻的小镇,那里不是他的故乡,是舅舅的家。他在那里有一个大小只够人睡的房间,他在那里有整天做不完的工作;他在那里有一个小窗,可以望见外头灰蒙蒙的天空,他在那里只有一个希望,就是离开那个地方,去
去哪里?
「你来到了错误的地方,这里不是属於你的归宿,让我送你回去吧,你想回哪里?」
西宫冥轻声问著,由他口中流泄出的声,美好如乐音,帕里欧斯茫然望著他,缓慢摇了头。
「我不知道哪里是我可以回去的地方。」
「你的家啊,回你家去吧,至少,那里是个安全的地方。」
「对我来说,家应该是一个有人在等候著我回去的温暖地方,而那地方已经不存在了,早就不存在了」
「那你打算怎麼办?留在这里?你能活下去吗?」
西宫冥说得无奈,如果这孩子不愿离去,他不知自己能否眼睁睁看他饿死,或是那之前就冻死。
「我不知道」
帕里欧斯无法自己做决定,他只能说出自己不愿如何,却不能想出解决之道。
「你为什麼会在这里呢?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来,是他不希望的事,西宫冥思索著该如何回答。
「是的,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