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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只是笑得更加剧烈,笑得她的眸子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怒意。
“自然是不服。”我对上了她的视线,挑衅地道:“你又能拿我怎样?”
“那自然是由我效劳,为你断去一手。”淡淡的话语从她口中说出,明明是强词夺理,听起来却偏偏好像就该这般一样。
我俯身,直直地凝着她,眸底带着几分戏谑,手指轻轻地挑起她的一缕青丝,“好狠的心,姐姐我听了很伤心。”
如此话语便如打趣别人那般,戏谑之中带着几分轻佻,好似那些流连青楼的花花公子一样。
只是眼前的人却显然不是一般的女子,闻言也不生气,依然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手轻轻地拂去我的手,淡笑,“我本无心。”
第145章 至尊赌坊(三)
无心吗?
“如果你想把银两取回,从一开始就不会放我身边的人离开。”我唇角轻扬,悠悠而语,“所以说吧,找我来到底有何事?”
笑,依然那般高高在上,却犹然多了几分真切,她那清冽的眸光长久地停驻在我的脸上,悠悠然地道:“我果真没看错人,不知可有兴趣和我合作?”
“你的名字?”我起身,轻问。
她微微有些错愕,只是下一刻马上恢复了自然,“锦凰。”
“缭绫。”我把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缭绫?”她反复着我的名字,忽而抬首望向了我,“镜月宫宫主月缭绫?”
我不答反问,“你觉得呢?我会是她吗?”
用别人的身份,用别人的名字活了太多次,如今我已然不想去掩藏什么,我是缭绫,只是缭绫。
“你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合作。”她没有再问下去,反而扯开了一抹淡笑,“反倒是你,你不问合作什么就答应吗?你不怕我把你卖了?”
“有些事情,问了未必有答案,那么便索性不问。既然我已经站在了这里,那么就只能答应。与其说是合作,或许称为交易更加合理一些。”我不急不缓地道:“你拿在手上的筹码便是我的命,而我如果想要命便只能和你合作,这便是我们的交易。我说的对吗?”
我嘴角微扬,眸底含笑,漫不经心地斜睨着她,看着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最后伸手握住了我依旧停留在半空中的手。
“看来我是找对人了。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有志气的女人。”
“你也是第一个,我觉得可以相交的女人。”眼底依然带着笑,我轻笑道:“因为我们都是别人眼中的坏女人。”
这一刻,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我们便看透了彼此。
我们之间,不会是君子之交,也不可能是伯牙子欺那般的知己,我们只不过是彼此利用,却又利用的坦坦荡荡,明明白白。
不会说什么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豪言壮语,也不会把一切的一切都相互告知,但是如果利益还在,我们便不会互相背叛彼此。
是朋友?不是朋友?
谁也说不明,只知道彼此都是一样的人,所以不用说什么,就能从中明白一些什么。
她依然是锦凰,我依然是缭绫。
不会为了谁而改变什么,也不会为了谁而抛弃什么。
看过太多的好友,从相知到相离到反目成仇,所以友情或许也和爱情一样,谁也无法保证是否真的能地久天长。
所以不必付出太多,也不必妄想得到太多,就这般顺其自然,等到真的无法再保存的时候,也不会太伤心,至少不会争论到底是谁欠了谁?
也或许终究是我们都太过淡漠,所以都选择了这种方法。
所以从见面,到达成交易,到离开至尊赌坊,我都只是知道她叫锦凰,涂城的一恶,至尊赌坊的主人。
是的,仅此而已。
第146章 至尊赌坊(四)
回到客栈的时候,心情大好,因为终于又可以过上那些逍遥自在的日子了。
我生性懒散,对于金钱没有太大的执着,可是却又偏偏爱乱花钱,而赚钱对我来说实在是一个很头痛的问题。
我很想如当初那般去那些富豪家借些银两来,可偏偏身边还跟了一个楚玉,于是也能作罢。
所以这一路上来,我便赖吃赖喝,惹得楚玉大为不满。
只是我早已习惯了,不管楚玉怎样,我都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锦凰说,她要离开涂城一阵,所以希望我可以代替她留在这里。
因为她相信我可以看住赌坊,除掉一些找麻烦的人。
所以我要做的也便是如她那般颐气指使,让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说到底就是当恶人,而对于当惯恶人的我来说,实在是小事一桩。
我也问过锦凰,为何如此放心,不怕我毁掉了赌坊,卷着银两跑人。
而她却只阴森的笑道,“你尽管走,只是哪怕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我锦凰认定的事就从来不会半途而废。”
那时候,我还真觉得有一股阴气环绕,只觉得锦凰这个女人远非我看到的那般简单。
刚踏进房门,便见楚玉静静地坐在一边,脸上竟带着几缕担忧。
我笑着扑了上去,捏着他的脸大笑道:“小玉玉,姐姐我回来了,是不是很担心啊。”
“喂,你放开我。”被我拥着的人极度地不满,使劲地把我推开,“谁担心你了,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在别人的手上。”
我再度欺了上去,不顾他的不满,再度肆虐着他的脸蛋,“好好,姐姐保证不会在你杀我之前死掉总行了吧。”
许是我那漫不经心的话语惹怒了楚玉,他猛地用力推开了我,一字一句地道:“我会变强,然后亲手杀了你。”
每每听他说要杀我的时候,心底终究还是有几分难过,只是既然是自己的选择,即便真的死在他的剑下也只能怪自己。
把武功交给一个口口声声说要杀自己的孩子,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有时候我也在想,是否是因为自己太寂寞了,所以才会抓着楚玉不放。
“嗯,小玉玉一定会变得很强的。”伸手摸着他的头,我浅笑嫣然。
他怔怔地望着我,“所以在这之前你不许抛弃我,是你答应我的。”
话语出口之际,他似乎才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捂住了口。
我从未看见过这般可爱的楚玉,不由地大笑了起来,“小玉玉,你承认了,你果真还是在担心我吧。”
“我没有,我都说了没有。”他涨红了脸,有几丝愠怒。
我没有再打趣他,只是淡淡地道:“好,我答应你,不会抛弃你,直到你强到可以保护自己。”
他终究还是个孩子,也终究还是会害怕。
虽然表面上没有显露出来,但是刚才我被赌坊的人带走的时候,他的眸底的确有着不同于往常的惊慌。
那是一种怕被人遗弃的惊慌。
曾几何时,我亦在曾经有过,有过那种害怕被人遗弃,害怕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的那种惊慌。
所以我很懂,也心疼他那种倔强。
他张口想说些什么,却终究还是转过了头。
第147章 花魁景姝
锦凰走得很急,几乎没留下什么交待,而我在一夜之间便成了至尊赌坊的主人,即便只是暂时的也罢。
有些人或许知道内情,而有些人或许从未见过锦凰的真面目,因为对于这么一个变故,没有人说什么,好像我本未就在这个位置一般。
而楚玉知遁以后,不愿意和找一起去至尊赌坊,宁愿留在客栈之中。
对于涂城首恶这个位置他自然是不屑一顾,我也明白他的性情,所以也没多加劝阻,只是在暗地里让客栈的伙计对他多加照顾。
许是我招摇惯了,对于锦凰这个位置,我并没有多大的不适应,没多久就开始如鱼得水起来。
很多时候,我并不明白自己为何要答应锦凰,就好似我也不明白锦凰为何如此信任找!只是事情既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也便不容我多想,有些事总有它存在的道理。
锦凰的手下看起来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惟独对锦凰恭恭敬敬,连一丝反抗都没有!有时候我甚至觉得那并非恭敬这般简单,更好像是一种无形的畏惧。
此刻,我开始好奇锦凰到底是怎样的女人?
而那些人眼中的畏惧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手轻轻地抚弄着手中的紫玉手镯,那是锦凰的身份象征,对那些没有看到过锦凰真面目的人来说,与其说认人,还不如说是认物。
这也是我可以如此轻松的原因,不用刻惫地去伪装什么,只要手中拥有这个手镯便可。
“主人。”门外传来了一道恭敬的叫唤,那是孟虎的声音。
“雪悦坊的拜帖,属下想知道主人去不去参加雪悦坊的点花大会。”门外的人恭敬地回答。
雪月坊?点花大会?
闻言,我不由地微微勾唇,笑着道:“我去,你下去准备一下,到时候来通知我就好。”
门外的人应声离开,“是。”
我留在涂城的叫间并不长,只是对于涂城的一些事我却也有耳闻。
点花大会,说到底大家想看的也不过是雪悦城的花魁景姝,毕竟这花魁景姝的架子也不是一般的大.那些慕名之人也只有在点花大会才可以见到她的真容。
而点花大会之所以称为点花大会,不是客人点花,而是花魁景姝点客,在这一天,只要有人的回答可以让花魁景姝满意,那么就有机会和她共度一宿。
传言很多,只是这其中至底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找却并不是很清楚。
也罢!有机会去看看花魁的风情也不错。
只是三日后!当我看到了别人口中的花魁的时候,我才明白有些相遇远不是擦肩而过那么简单,而有些人注定会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一道风景。
白衣淡然,白纱环面,我端着锦凰一贯的架子,高傲地立在台下,冷眼旁观一切,只是视线终究还是长久地停驻了下来,停驻在了台上的那一抹妖红之上。
红衣妖娆,发丝如墨,台上的人肤若凝脂,眼若寒星,一笑一颦之间不是妩媚动人,亦不是倾国倾城,却是牵动人心的楚楚娇弱。
本以为红色妩媚,却从未见过有人可以把它穿得如此清丽。
本以为这世间再也没人可以像姬流潇那般把红色穿得那般理所当然,却发现还有这般的与众不同。
只是真的是她吗?
还是他?
这容颜分明就是那一日在月息河畔遇到的那个白发男子,便是连眉宇间的那点点忧郁都没有可以地掩去。
是他,绝对是他。
可是一个身体羸弱的白发男子又为何成为了花魁?
这世间总有那么多的出乎意科。
我的眸光始终没有在他的身上移开,而他的眸光似乎也总是若有若无地掠过我。
台下,似平只除了我,其实的都是一些慕名而来的男子。
台上,他安静地坐着,手指轻拨,演绎着属于他的动人。
只是他的眼神很急促,里面甚至包含着一份不易让人察觉的兴奋。
他在望着我,那般得热切,似乎已然忘了身在何处。
台下的那些男人,虽然对我满是好奇,却也不敢多看,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孟虎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更何况,只消一打听,他们就可以明白我的身份,所以根本没有胆子来打董我。
“景姝,再来一首。”一曲完毕,台下的人不由地起哄。
只是他们是真的能听懂他曲中的意境,还只不过是看着他的美貌而想着一些猥琐之事?
如果让他们知道仰慕之人亦不过是一个男儿身,不知又会是怎样的风景?
我始终保持着那一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把锦凰的那一份孤傲演绎地淋漓尽致,便是连孟虎都没有察觉自已的主人早已换了人。
或许锦凰便是看透了我的演技,所以才如此放心地离开。
“如果有人能答出景姝的问题,景姝定不会让大家失望。”他的声音孱弱之中带着几分魅惑,那眉,那眸,那一丝一缕的楚楚可怜,似乎只消望上一眼,就能激起潜伏在心中的保护欲。
眼前的人绝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不光是那化之不去的忧郁,便是连他的脉络也是不用于常人。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委身青楼也不过是为了收集情报,又或者是隐藏自己。
“天下有三大奇毒”他的声音淡淡地传来,可是我却不想再去听他问些什么,只是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