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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在别处 作者:有令峻-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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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永的不少同学同龄人的孩子都八九岁、十一二岁了,有的同学还生了两个。来永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加上外界,特别是百货商场的那几个快嘴娘儿们,飞短流长地,更使他气恼。有的说,女人太漂亮了反而不能生孩子。你看西施、貂蝉多么美,中国古代有名的美人,你听说过她们的儿女是谁吗?有的说老来两口子太霸道,不积德,这是老天爷的报应。有的传说来永是个骡子,他的那些个生命的种子全都是秕谷。小香瓜则悄悄地对孙经理说,玉儿跟来永的八字相克,来永即使是个健全的男人,那些长尾巴的小蝌蚪到了玉儿身体里,也得让一种什么液体给杀死。 
        
        来永气得火冒三丈,回到家大骂玉儿是养了个母狗不下崽。玉儿挨了骂不吭声,暗想你们来家活该!谁让你们稀罕我呢。你现在不要我了,跟我离婚,我才高兴呢。 
        
        可来永却从不提离婚的事。倒不全是他贪恋玉儿的美色,因玉儿打跟了他从来没冲他笑过,他打心底里就烦了、够了。常常骂玉儿是“冷血动物、泥胎”。他最大的顾虑是怕离婚影响了自己的高升。来永才34岁,已当了两年多副局长。眼下正局长已48岁,顶多再干三四年就得退居二线,或上人大、政协。这局长的椅子就等着他去坐。干上了局长,以后还可以争取当个副县长或者副县级呢。离婚?他可不干那个蠢事。       
        玉儿想了两天,那只紫红绒绒盒里的手表在办公桌的抽屉里铮铮铮铮地走了两天。送还是不送,她一直在犹豫。   
        她也有点儿预感,自己这样跟韩立冬交往下去,会不会出点儿什么事。她甚至感到县商业局的那座楼就是一片雷区,每踏一步都有可能踩着一枚地雷,引起轰隆一声巨响,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她回味起韩立冬的每一个动作,说每一句话时的语气,以及瞧着自己时的神态、举止,心里已暗暗有了些感觉。 
        
        尽管那座大楼似乎是一座弹药库,可她还是有些抵挡不住它的诱惑。趁财务室里只她一人,拿起话筒,按动了早已背过的那六个号码。   
        话筒里刚鸣响了一下,她的心就急促地跳起来,响了第二下,心跳得更厉害了,就像有一只小老鼠在不住地往上蹦。她不由自主地用左手使劲按住了那个咚咚跳荡的地方。但话筒里嘟——嘟——地响着,没人接。又打手机,却是关着。过了一个多小时再拨办公室,还是没人接。直到快下班的11点半,又拨,以为还是没人,不料话筒里却咯儿响了一声,接着是一个熟悉的、浑厚的男中音:“喂!” 
        
        一时,她怔住了,以至想马上放下话筒。她觉得,再往前迈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了。话筒里又“喂”了一声,问:“哪里?”   
        她仍没有吭声。兴许韩立冬听出了她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脏咚咚的狂跳声,突然说:“说话呀!我猜出你是谁了。”   
        她禁不住“呃”了一声,说:“您、您猜出我是谁了?”   
        韩立冬听她的声音有些异样,问:“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玉儿慌乱地说:“没,没什么事,没什么。”   
        韩立冬那边有人,显然说话不方便,就说:“过一会儿,我给你打,好不好?”   
        玉儿说:“好。”   
        十几分钟之后,韩立冬的电话来了,问:“这几天,挺好吧?”   
        玉儿的心略平静了些,一手撩撩头发,说:“挺好。”   
        韩立冬突然又问了一句:“是有点儿事吧?”   
        玉儿说:“秀娟让我感谢您。”   
        韩立冬说:“你不是已经谢我了吗?”   
        玉儿说:“不是,是秀娟让我带给您一点儿东西。”   
        韩立冬问:“什么东西?”   
        玉儿说:“嗯……”她突然鼓起了勇气,“我想当面交给您。”   
        韩立冬说:“我中午有客人,要陪客人吃饭。这样吧,下午我给你打电话,好吗?”   
        玉儿说:“好。”又问,“几点?”   
        韩立冬说:“3点左右吧,好,3点!”   
        中午,玉儿提前了半个小时去上班,到了商场后边的旁门前,下了车子,正要进门,旁边却走过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苗姐!”   
        玉儿定睛一看,这不是广东的那家南天香日化公司的业务员老汤吗?   
        “噢,汤经理呀?你又来了?”   
        老汤带着笑容的脸上满是无可奈何:“来了四天了。每天都找孙经理,想结一下账,可孙经理老说没钱。”   
        钱,还是有的。玉儿心中最有数了。这是孙经理的老战术,货款能拖就拖。   
        “那,你不叫小香……给孙经理去说说?”一时,玉儿竟想不起小香瓜的大名来了。   
        老汤压低了声儿:“小香姐去跟孙经理说了好几次,可孙经理就是不点头。再说,小香姐为离婚找朋友这事儿,闹得挺厉害的,给孙经理惹了不少麻烦。孙经理正烦她呢。”又说,“给孙经理送东西吧,她坚决不要。她是个太太,又不能给她送小姐。唉呀,这事儿,真愁坏了我啦!我在这儿住着,天天睡不着觉呵!再要不回这笔货款,公司经理该解聘我了!我的工资、差旅费,全都包括在这里边呢!还有,我八十多岁的老娘病了,躺在医院里,我都没法尽尽孝心。”说着,这个大男人的泪都流下来了。 
        
        虽说玉儿也知道这些南方商人挺精明,甚至是挺狡诈的。有不少还是骗子。孙经理就上过好几次骗子的当。可看老汤可怜兮兮的,不觉动了恻隐之心,就说:“这样吧,上了班,我帮你问一下孙经理。” 
        
        “那可太感谢您了,苗姐!”   
        玉儿去了办公室,掩上门,碰上锁,开了抽屉上的锁,把那只装石英表的红绒绒盒放进自己棕色的小挎包里。再去打开门锁,把门虚掩着。又拿起桌子上的一本大美人封面的杂志来看,却怎么也看不下去。百无聊赖地熬到2点10分,就去找孙经理。说:“大姐,南天香日化老汤的那笔货款,您看,能不能给他结了。我看那人挺那个的。” 
        
        孙经理斜眼瞅瞅她:“他又找你攻关去了?让那个小子请了一顿,又陪你跳了半夜舞?哎,可别耐不住,中了美男计呵!”   
        玉儿红了脸,说:“大姐,我能看上他?就是看上了,我有那个胆儿?”   
        孙经理说:“那好吧!看在妹妹你的面子上,就先给他一万。”   
        玉儿说:“大姐,我看就都给他算了。他来几趟也不容易,每一趟光路费就得花上六七百。他说还得回去伺候80岁的病老娘。”             
        孙经理想了想,说:“那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那就都给他结了。”   
        玉儿忙到商场门口去找老汤,却没了人影儿。当她回到财务室时,老汤却急匆匆地赶来了。他双手抱拳,刚要说感谢的话,玉儿忙对他使了个眼色,很麻利地给他结了账。老汤装上那张38000元的现金汇票,只说了声谢谢,就转身走了。 
        
        心七上八下地乱跳着,等到下午4点多,韩立冬的电话也没来。玉儿就想,这个人是怎么的?忘了?喝多了醉到宾馆里睡着了?还是陪客人出去了?   
        这时,老刘在一旁翻报纸,还不时地跟玉儿说几句国内外新闻。   
        玉儿心不在焉地跟他聊着。出纳员小李常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下午又没来,也不知上哪儿去了。这时,电话铃突然响了。玉儿生怕老刘先接了,忙伸手拿起话筒来。“喂,是我,听出来了吧?你现在出来一下,在商场后边沉荷湾旁的那条小路上等我,我开车过去,是辆深蓝色的捷达。五六分钟就到。”说罢,不容玉儿说什么,就扣了。 
        
        玉儿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椅子背上取下挂着的小皮包,对老刘说:“刘老师,我出去有点事儿。”老刘正戴着老花镜看新闻,头也没抬,说:“去吧。”   
        沉荷湾边,芦苇高高的,湾边的路上空无一人,只从苇丛中传来几声水鸟的脆鸣。西边驶来一辆深蓝色的轿车,车子在她身边停下,左侧后边的车门打开了,就听一个男中音说:“快上来!” 
        
        进了车,玉儿脑子里一片空白,竟忘了带上车门。韩立冬说:“带好门子。”玉儿还是没反应。韩立冬欠起身子,朝后伸过手去,拉过车门“叭”地带上,车子“嗖”地一声驶向前方,拐了个弯,驶过望荷桥,又上了一条较宽的路,三拐两拐,驶出了县城。 
        
        玉儿没有说话,两眼直直地望着前方,也没看韩立冬。公路两旁的麦田已变得绿黄,再过几天就该收麦子了。玉儿想得请几天假回家帮爹和娘去忙忙麦收。车子向南驶出去五六里地,又拐向东,再行驶两三里,上了一座立着个“苦水河东大桥”石碑的桥。 
        
        过了桥,拐弯,驶上了茂密的刺槐紫穗槐掩映着的河堤,往前开了二百多米。槐树把车子几乎全遮在了里边。韩立冬停了车,前后看看,没有车,也没有一个行人。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一条宽阔的大河在堤下边浩荡北流,水面上反射着阳光斑斓的色彩。几只黑色的野鸭子在岸边觅食。   
        野草野花浓浓的香气从窗口涌了进来,几只蜜蜂也飞进了车里,嘤嘤振翅。   
        还是韩立冬先开了口:“不是送给我礼物吗?给我。”他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玉儿觉得浑身无力,把棕色的小包递给了他。韩立冬打开小包,从中取出那只红绒绒盒,打开来,说了声:“嗬,好漂亮呵!”先捋下腕上的表放在车窗前的台子上,又戴上了那只石英表。表壳表带金光灿灿,有几束光反射到玉儿的脸上了。 
        
        玉儿说:“行了,我的任务完成了。送我回去吧。”   
        由于紧张和害怕,她心里直发冷,冷得心房直颤抖。   
        韩立冬微微笑了笑,从身边的一只小包中也取出了一只方形的盒子,打开来,托到玉儿面前。玉儿木木地瞅瞅盒中那只翠绿色的玉镯,没什么反应。韩立冬用食指拇指捏起玉镯举到她面前:“这算是我回赠你的。”玉镯在斜照的阳光下闪出耀眼的白光来。 
        
        玉儿像被那光刺了一下,说:“不!不行,俺不要!”   
        韩立冬说:“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么点儿面子不给吗?不要,我可扔到河里去了。将来谁捞上来,还以为是古代文物呢。”   
        玉儿看着前方刺槐相交处的一片绿阴,身子一动不动,像一尊玉雕。   
        韩立冬看看车前车后,一个人也没有,就下了车,开了车的左后门,钻进去,坐到了玉儿身旁。拉起了她的左手,把玉镯给她戴在了手腕上。那条洁白如藕的胳膊配上一只翠绿色的玉镯,非常协调,非常好看。韩立冬紧紧握住了她的那只柔软的冰凉的手。玉儿往回抽了几下没抽回来,抽拉之间坐立不稳,韩立冬伸过一条有力的胳膊猛地搂住了她的肩膀,脸也贴到了她的头发上。玉儿挣扎了几下挣不开。韩立冬的嘴在她的左腮上后颈上吻个不停。玉儿大惊失色,连叫不行不行!韩立冬说了声:“我豁出去了!”双手捧住了她的头,往上一抬,使那勾着的脸昂了起来,下巴儿也翘向了车顶。他不由分说,一下子把自己宽厚的嘴唇堵在了她的嘴上,“啧”地吻了一下。刹那间,一股浓浓的不知是什么花的香气扑面而来,钻入鼻孔,沁入肺腑,整个身心都被这花的香气熏透了。玉儿一时竟被这巨大的冲击力惊吓得晕了过去,身子瘫软在了座位上。韩立冬却以为玉儿顺从了,越发贪婪地吻着她的红唇,又频频地吻着她的嫩腮、酒窝、额头、鼻子、眼睛、眉毛,狂吻着她长长的白皙的脖颈和洁白的胸口。见玉儿闭了眼没有拒绝,胆子越发大起来。 
      伸手就握住了她胸前一只凸起的东西,揉了这一只,又去握另一只。玉儿惊叫一声,醒了过来,双手用力推挡着,脸羞红得如一朵牡丹。             
        韩立冬还要吻她搂她,她双手捧住脸,把头伏在膝盖上,先是抽泣,接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韩立冬一时不知所措,又是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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