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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她如今在玉鸣国那里也是没了地位,被人在使臣那里当面戳穿了,就算今日不去,将来必也是受尽白眼。
柳氏将连梦如哄睡了,坐在如今的自己的小屋里,双眼有些无神,想着自己现在的处境,也有些无措。
如今没有那样的床板了,夜郎不知从哪个阴暗的角落出来,伸手向柳氏要这身子的救命药丸,
“药呢?”夜郎的声音依旧像是被铁链磨过得一样,粗糙难听。
柳氏从锁着的梳妆镜里拿出那药丸,递给夜郎,有些无神,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冷嘲热讽几番夜郎的面容,如今她可是没时间去管夜郎如何。
夜郎吞下药丸,冷哼一声,
“自己酿的果,自己吃!”他自己也是靠着她苟且偷生,相依相存,也不能说什么,见她也没理会自己,便又消失了。
柳氏听了,凄惨一笑,可真是自食恶果,
可是,
她不信!她就这么活下去了,以前被人摆布,如今要为自己争取,以后玉鸣国那边,也不会容下她,她也别想靠着什么虚无的公主养母的身份了,好好在这连府重新争得一席之位才是高招!
“夫人,五老爷来了这儿。”柳氏养着的一个小厮过来在柳氏身前小声说道。
以往都是喜儿做这些事,如今喜儿没了,便只剩下这个小厮了。
柳氏一听,眼神一亮,这连府,也不止是大房这一脉,这连啸霖如此依赖她的女儿香,她要牢牢攀住这棵树,向上爬,在连啸霖那里获得一席地位,毕竟,她可是为他,生下了两个孩子……
这样想着,柳氏挥退了小厮,吩咐一会儿让连啸霖进来,此刻便先洗浴一番,换上新的衣裳,薄透的浴袍,身上也要涂些香膏。
连啸霖在小厮安排下,在一间屋子里等了会儿,才接到里面的信息,满面红光地便钻进了柳氏的新屋子里。
里头美人正相侯,妖娆多姿,曼妙可人,连啸霖双眼放狼光,那张还算俊美的脸上,满是淫秽之色。
殊不知,床上的正是一条美人蛇,且是一条被人弃了的美人蛇,如今看上他连啸霖巢穴,最终都会一步一步吃掉他的美人蛇。
……
而这连啸龙,将军府的主人,在屋子里听了侍卫回报,知晓凉暖去了帝京街上,有人保护着,便也不担忧了。
在书院里站了许久,看了许久的外面的景色,终于是唤来了一直守着府里某一处的两个影子暗卫,
“那小屋里的人,怎么样了?”
连啸龙的声音复杂无比,里面似乎带着无限情感又是无限的憎恨,还有一些些的悔意。
忽然跪在面前的两个黑衣影子,自然是知道将军说的是什么,其中一个人低着头,声音刚冷还有些嘶哑,就像是许久没有说话的人一般,让人听着极度不舒服。
“回将军,六主子在那里很好。”
连啸龙听了点了点头,便挥了挥手,让这两个人下去了,心里回想着昨日得来的消息,神色沧桑,想着二十年前的事,回忆着曾经的滔天巨怒,想着那一年发生的事情,终是叹了一口气,淹没在岁月的流逝里。
“将军,十三夫人在外求见。”书房外面的侍卫朝里面禀报,
连啸龙皱了皱眉,如今见到那一张脸,更是忆起以往之事,真如凉暖所说,当初为何要将这生的与云颜一样的女人带回家来,如今还怀上了孩子,在得知当年之事后,他忽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白梨。
又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就说我今日查看兵书阵图,就不过去了,让她早些歇息吧,注意着肚子里的孩子。”
那侍卫点头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外面白梨候在那里,身边是她的丫头书儿,两人都有些焦虑,只因昨日的事情,白梨心里慌了,她所有的赌注,都放在了连啸龙身上,她把自己的下半身都放在这个连府,她宁愿一直做一个替身备受宠爱下去,也不愿意如今他得知当年事后,不面对自己,那这张容颜,岂不是又成了负罪?!
听到侍卫的回报,白梨摸了摸自己已经有些许隆起的肚皮,眼神闪烁,因为这张美丽的容颜,她几次被卖入妓院青楼,终于逃出,在山上靠着以前学来的记忆打猎谋生时,遇到这虽已中年却俊美的将军,见他见自己的模样不一样,便是使尽了手段,
让卖自己的父亲假装对自己百般疼爱,才获得如今地位,她这么辛苦地用尽千方百计跟着连啸龙回府,不是就这么简单就被凉在一边的。
“夫人?”书儿唤了一声白梨,白梨回过身来,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屋子,终是回过头扭身离开,
男人,最厌恶女人纠缠不清,她今日若纠缠着进去,必不会和以前一样备受呵护,而是被遭到厌恶,今日便回去,她还年轻,她还有了这连氏的孩子,总有冲天的时机。
而连啸龙等到外面动静没了,才忽的从窗子里飞身出去,朝挽云苑飞跃而去,或者说,是朝着挽云苑后面的屋子飞跃而去。
……
凉暖与小玉在帝京的街上逛得痛快,凉暖从没想到过,帝京的集会会如此丰富精彩,各式各样好玩儿的小东西,今日都摆了出来,讨得小姐少爷们的喜欢。
“小姐,快瞧瞧,这是小的娘子亲自动手做的千巧结,将这送与心上人,便能与心上人白头到老,相携终生。”
凉暖被人群挤到了一个小摊前,小玉还忙着保护凉暖,就听得那小贩滔滔不绝地向凉暖介绍着自己摊位上的东西,说得熟练无比,毕竟是说过千百遍的吆喝了,见到凉暖还能说出几句更加讨喜的来讨得客人欢心。
“小的看小姐红光满面又生的貌美,定是有心上人的,听小的没错,这千巧结一买回去,给心上了系上,将来定是能结连理,成喜事!”
那小贩说得头头是道,口水都要喷溅出来,却见凉暖依旧只是凉凉地观赏着她手上里的千巧结,不说话,倒也是心急,这小姐要是不做他生意,就赶紧离开吧,别挡了他生意啊!
“这东西,真如此灵巧?”旁边忽生出一个如醇醉酒酿的声音,低沉好听的动人,声音里满含兴趣,拿起与凉暖手里的千巧结相仿的东西,询问那小贩。
凉暖总觉得那声音有些熟,刚想看看是谁,刚想抬头,就被旁边人挤了一下,又撞向那男子,
“脱我裤子还不算,如今投怀送抱了?”凉暖被挤在男人怀里,只听他附在她的耳边,暧昧又小声却又只她一人感觉到的热辣地说,
凉暖当下面色就是一红,她自然是听出了这声音是谁,可不是那宗政晚!
小玉被人挤着,天色又暗,帝京街上只沿街几只纱灯挂着,也看不清那男人长什么样,见自家小姐向男人怀里,便是一急,就拉出小姐,
“小姐!”小玉心里想着,小姐可不能被什么登徒子非礼了去,她家小姐现在是晚公子的,她可不能让别的人有机可趁!
凉暖被小玉一拉,一下就是被拉了出来,心里就是夸赞小玉一番,小玉这回终于是争气了一回。
但小玉一把凉暖拉出来,就在纱灯下,看到了纱灯下那张俊美清隽的脸,便是一愣,顿时心里大叹后悔,
原来,这是晚公子啊!她小玉今日可是做了一件不妥当的事啊!
“公子,小的从来不坑人,很多情人可都是经过小的的千巧结才在一块儿的!”那小贩见宗政晚有兴趣,一下子就不理了凉暖,双眼发光地就朝着宗政晚说了一通方才与凉暖说过的话。
凉暖在一边见着,脸色还有些红晕,却是见那小贩转变的如此之快,不由得就是斜睨了几眼那小贩,心里唾弃他几番。
宗政晚一边听,还一边点着头,手里的千巧结也拿着翻来覆去地看,好似真要买下一般,那小贩心里一动,
“公子,小的见你是有缘人,便便宜些卖给你,二两银子!”那小贩伸出两个指头,
宗政晚却摇了摇头,“不买。”连还价都不还,直接退还了回去,转过头对一直看着好戏的凉暖浅浅一笑,
“你要是喜欢,我做给你。”宗政晚今日连一张冷脸都不在了,心情真是很不错。
对着凉暖柔柔说道。
“我不信那些东西。”凉暖看了两眼那千巧结,转身要离开,她本就是被人挤到这儿,才听那小贩说了一大通。
宗政晚却不恼,跟在凉暖身后,伸手护住了凉暖身侧,他低头之间,总是时不时瞧两眼凉暖,让凉暖也是浑身不带劲,
终于宗政晚又瞧了她一眼,凉暖终于是忍不住了,
“晚公子!你跟在我身边做什么?”
宗政晚却依旧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依旧是跟在凉暖身边,小心护着她。
被凉暖一瞪眼,橙黄的纱灯下的光晕晕暖暖的,宗政晚看着凉暖,总觉地这丫头可人的紧,犹豫踌躇两下,终于开口,
“这桃色袄子上的一个扣子,没搭上。”宗政晚的语气淡淡的,说完便伸手要替凉暖扣上,
凉暖心一跳,赶紧后退,可后面人多一下就踩到小玉脚上,小玉一疼,下意识地又带了点故意地就朝凉暖推去。
凉暖不出意外地就跌在了宗政晚怀里,
宗政晚看了一眼小玉,眼中满是赞赏,这丫头,以后一定要好好嘉奖一番,不像他那个墨宝,一点用处都是没有,傻愣地什么也不会!
殊不知,有一句话叫做,什么样的主子,便什么样的仆人,龙生龙,凤还生凤呢!
“你要知道,我宗政晚是一个正直的人,但若是你投怀送抱,难保我心下难以抑制…。”宗政晚面色正经无比,说出的话,却是令凉暖赶紧暧昧的要紧,以前看这人,总是一副呆冷模样,怎的今日就这么厉害了。
难道要过新年,这宗政晚也要大变了…虽说也是不熟,但…。
“那公子你就难以抑制吧,左拐往前直走五十步,就是帝京鼎鼎大名的宜红楼,可保公子一夜七次,释放自我!”凉暖今日也是与宗政晚耗上了,出了宗政晚的怀里,清澈的眼睛微微一挑,便是衍生潋滟水光来,
“那里还有一座桥,站在那儿风景怡人,若是公子实在难捱,那就跳下去,破了冰,入了寒,定是能将一身燥热之气解得干干净净,从此清爽舒身。”
凉暖见了宗政晚,就像是一只浑身发毛的鸡,毛都竖了起来,嘴巴利得好似从来就没这么利过。
有些人就是这样,或许以前也没遇到过,或许以前交涉也不深,但是遇见了,就是会不自觉地有他们独特的方式,接触着。
“倒是个好办法。”不料宗政晚却是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往后看了几眼,“不过,我不喜欢,我就喜欢挤着。”宗政晚厚脸皮地手一摊,就是挤在凉暖身边。
小玉见她家小姐与晚公子之间正‘打得火热’。,偷偷捂嘴笑着,手一拉,就是将在宗政晚旁边杵着的墨宝就是一拉,墨宝正吃醋似地看着凉暖与他家少爷,冷不丁地就被人拉了去,一下就是没影了,再喊少爷都是没用,小玉可不是吃白饭的!
那小贩最是生气,这两个穿得好看的年轻公子与貌美小姐,怎么个个都是抠门的紧,买个千巧结又花不得多少钱,还在他的铺子前卿卿我我!算是那回事儿!
凉暖被宗政晚弄得有些无奈,无奈地低头,无奈地让开道子,她忽然觉得,今日的帝京集会之旅……有些奇妙。
宗政晚从始至终一直是微微抿着嘴角,眼睛亮亮的,溺人,好像看着凉暖都高兴,恨不得立即就将凉暖娶回家似的。
每一次与宗政晚遇到一块,凉暖回忆着,似乎总没好事,每次都憋屈的紧。
宗政晚心里还想着,每一次遇到凉暖,他都憋屈的紧呢!
帝京的集会上,依旧人来人往,冬天的热汤馄饨,热气腾腾地冒着,他们被人群挤着,却总是在一起,
每次,凉暖看什么多看两眼,宗政晚就与那小贩问上几句,每次凉暖掉头走人,宗政晚便赶紧跟上,每次凉暖被人挤着了,宗政晚就冷脸冷眼地瞪几眼挤着她的人,每次凉暖想说宗政晚了,宗政晚赶紧衣服呆冷的模样,令凉暖也是不知,该如何下手……
但,两颗心,却在渐渐靠近,一颗心引诱着另一颗心的靠近,一颗心又吸引着另一颗心的靠近。
……
帝京的集会,要持续许久,一直到半夜,才是结束。
连啸龙在挽云苑后面的屋子前面,站了许久,却始终是没有进屋子,似乎在酝酿心情,又似乎不敢进去。
直到里面的人都是等不及了,
“大哥,在外许久,不觉天冷难耐?可否进屋一聚?”里面的男子却是慵懒随性地开口,听着那声音,都能猜想到那白发俊颜的男子一脸潇洒地斜躺在床上,等着外面的人进来一聚。
不过,大哥?
里面被铁链拴着的白发俊颜的男人,叫连啸龙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