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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过后,连啸龙就接过凉暖手里的玉云颜的灵牌,进了里屋,凉暖在身后看着连大将军一身红衣,精神抖擞浑身抑制不住的喜悦,看着挂上大红花的灵牌,心里百感交集。
而在上面坐着的老太君又何尝不是这样,看着这般光景,心里甚至想着,当年纵容荣华,是不是做错了。
不过,不管是做错还是后悔,时光永远是一去不复返了,唯有珍惜现在。
这一日,来连府参加喜宴的宾客,恐怕看到的这场婚礼,会是他们今生看到的最另类的一场婚礼,比冥婚还让人难忘。
今日白梨没来参加这婚宴,而是以身子不适为由,躲在了自己的常春院里,实则是怒气攻心,心里憋屈难受的紧,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苦心算计来的结果,却是让一个死人称了心如了意,她的丫头书儿也是失望不已。
白梨在屋子里将花瓶镜子的,都摔在地上,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但房门院门都关得紧紧的,加上此刻府里头的人都去华园那儿参见这连啸龙的婚宴,是以,没有多少人注意着白梨这里。
白梨费尽心思从外边跟着连啸龙回来,或许就是一个错误,就是一个引火线,间接促成了现在的事情发展,但是,人都是往上爬的,就如水往低处流一般,这白梨没来之时,又怎会料到会有今日之事呢,只能感慨世事之多变无常,人生是刺激的,或许上一刻还在云端,下一刻就跌落谷底。
送入洞房之后,新郎官便是出来举杯饮酒,一时之间,这园子里觥筹交错,大家兴致都十分高,姑且将这奇异的婚事看淡,只看做是来喝酒作乐的,倒也是一桩美事。
凉暖吃了些菜,喝了些酒,便离了席位,连小玉都没带着,那丫头嘴馋的紧,如今身份又是丫头里最高的了,必然是要坐着大吃特吃的,凉暖自然随了小玉去。
这冬天的夜里,风发风凉,幸好白日里没下雪,否则是时光,正是融雪之时,更加冷寒。
凉暖喝的有些微醉,站在院子里的长廊里,有些疲累地靠在那廊柱上,看着不远处娘亲的新房里点燃的红烛摇曳,影影绰绰中,她仿佛见到了娘亲凤冠霞帔在身,面色娇羞酡红,眼睛里闪烁着晶亮的颜色,心扑通扑通跳着,等着她等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直到最后死的时候,才和她说,这辈子决不能做妾的绝望的话的夫君。
凉暖仿佛是看到了那样的场景,这一次,娘是欢喜的,娘是幸福的,虽然,这幸福来得太晚了,虽然,这幸福到娘死后才补上……
凉暖看着那孤灯闪烁的方向,心里忽的泛起一阵酸涩来,她穿越至此,娘亲从没说过自己是高贵的公主之身,只卑微地在挽云苑这偏僻的地方,守着自己的一片天地,想着心里的那个人。
或许,娘亲是为了她,才没有去争取什么吧,若是有人知道娘是公主,自己是公主之女,或许现在她遭受的,比如寻宝早已经发生,娘这一生,过得太小心了。
只愿娘的下一辈子,寻个只爱她只娶她的两人,幸福地过一辈子,给她多生几个兄弟姐妹,让她也享受兄妹姐弟之情。
凉暖想,她或许是醉了,才会看到廊柱的另一头,站着的那个青衫男子。
宗政晚尾随着凉暖来这里好一会儿了,他看着她微醺的脸庞,看着凉暖那双原本清亮干净的眼睛里,透出的些许沧桑,他有些心疼,却又不敢惊动她,便在她带来另一侧站好,手成环状,却没揽上凉暖的腰肢,只担心着,或许她会醉倒下来,那时候,他还能接住她。
凉暖站在廊里,宗政晚站在廊外,凉暖的位置要高些,但宗政晚身形高大,原先便比凉暖高了一个多头,是以如今凉暖站得高了,倒是与宗政晚齐了,或许比他高了一些。
凉暖稍稍颔首,看着沉浸在月光下沉静敛目的男子,安静美好的就如同只在深夜开放的昙花,且四年一次的珍贵美好,静静地在属于自己的地方,绽放出美丽。
唔,真美。
凉暖眯了眯眼,从依靠着的廊柱上扭转了下身子,眼看着就要倒了下去,宗政晚及时抬头,伸手一揽,就揽住了凉暖即使穿着厚厚棉袄还依旧纤细的腰肢。
他们之间还隔着长廊栏杆,凉暖的半边身子还在栏杆上,宗政晚抱着凉暖,或者说,是凉暖扑向宗政晚,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鼻子与鼻子之间的距离,似乎只有一指,再也插不进其他东西。
在这个原本应该是情意绵绵动人深情的时刻,宗政晚心底却是煞尽风景地想着,凉暖可真是瘦,这腰肢披上了厚实棉衣,他还是能轻而易举地就揽住了,不行,以后得让她多吃些。
怪不得凉暖总觉得宗政晚是个呆商,阿晚有时候,可真是呆。
凉暖从上往下看着宗政晚,只觉得,这男人的眼睛,真美,像是深渊古井似的,他的眉峰如远山长岱,他的唇在月色下粉粉的薄薄的,真是诱人,唔,还有那鼻子,笔直高挺,咦?要是她亲下去,鼻子和鼻子会不会撞到?
凉暖完全是被美色蒙蔽了,这微醉,此时到真成了醉意绵绵。
凉暖一口就亲了下去,碰——!地一下,两只高挺的鼻子便相撞了。
呆商不呆,另有妙计。
宗政晚自然是双眼发亮,顾不得什么腰肢不腰肢的问题了,简直是条件反射一般的就是在碰上的一瞬间,扭过头,他抬起头,吻上凉暖微张的唇。
这摸样看去,倒像是凉暖强吻了人家阿晚,人家阿晚可是实打实地被动着。
甜甜的,懦懦的,软软的,好吃的,还有些酒香,宗政晚描摹着凉暖小小的甜美的唇,细细地勾勒着这无人曾描绘的地方。
凉暖嘤嘤两声,脑子云里雾里的,这浅酌几口的酒,酒劲儿可真是大,不过此刻倒是舒服的紧……
是的,凉暖从未让闻人子清亲过,而阿晚心中却是有些嫉妒的,他想着这般可口的小嘴儿,被谁还尝过呢?他不管,反正从此以后,是他一个人的了。
月下微光,凉风阵阵,这里的温度,却暖暖的恰怡人……
……
……
第二日,凉暖的在头痛欲裂中醒过来,睁开迷蒙的眼,便是看见熟悉的自己的床幔,听见声音侧过头,是小玉忙忙碌碌的身影。
凉暖有一瞬间的呆滞,仿佛是不了解眼前情形一般,懵了。
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一瞬间又有什么一下就是涌入了脑海之中,零零碎碎的片段,一下子又忽然想起,她这应该是在娘亲的婚礼之上啊,怎的在自己床上了,莫非,那零碎片段只是南柯一梦,是她为娘亲编织的美梦?
“小玉,今儿是几号?”凉暖的喉咙有些沙哑,嗅了嗅嘴里的味道,还有些酒气,昨日应是婚宴没错,她的确是喝了酒的。
“小姐,您可是睡糊涂了,今儿不就是一月十九么?”小玉怪异地扭过头看凉暖,她昨儿找了小姐许久许久,着急地都找了将军来派人一起在府里找寻小姐的踪影,却没想到一回了挽云苑里,却见小姐安逸地躺在床上,当着老爷的面,还咂巴两下嘴,唇色红润的,也不知是偷吃了啥。
凉暖听罢,敲了敲脑袋,许是真的睡糊涂了,昨日是娘亲的婚礼没错了,也不是南柯一梦了,可是,她是怎么的回来的?只记得,只记得喝了些酒儿,便出去吹风了,吹风了,然后到了廊里,然后……
似乎,好像,她见着宗政晚了。
宗政晚这个名字一入脑海,凉暖脑子里那些原本有些遗忘的记忆,瞬间便是回来了,连带着她那个尴尬的扑去的动作,还有似乎她强吻宗政晚的情形,一下子便涌入脑海里。
凉暖一下子面如猪肝,羞红了脸,一下子将自己卷进了被子里,窝在里头。
小玉听见这动静,忙回过头,见自家小姐又钻入被窝里,忙叫唤着,
“小姐,这都日上三竿了,你怎的还睡着,快些起来了,晚公子都陪着将军喝了上午茶了!”小玉念念叨叨的,就跑去要掀开凉暖的被子。
凉暖听到宗政晚的名字,所幸眼睛一闭,装睡了。
小玉也不会真的掀开凉暖的被子,大冬天的,一下子从被窝里出来,还是会冷的,着凉了可怎么办,小姐三月三可得出嫁呢!
“小姐,快别睡了,玉鸣国的使臣在外头等了许久了,这会儿子风又大,许是要吹成冰棒杆子了!”
听到小玉的这一声话,凉暖掀开了被子一角露出一张刚睡醒的粉嫩娇憨的小脸,和往日的清丽有所不同,但依旧好看,看得甚少看到自家小姐这样的小玉也是愣住了。
“呼昊?”凉暖皱眉,这昨天才见过,怎的又来了?想着便从床上坐了起来,捂着脑袋,小玉赶紧给凉暖拿来干净的衣裳给凉暖穿上。
凉暖洗漱好,便出了房门,果真见到了外头有些焦急地呼昊,两撮八字胡须都往上翘起了。
听见开门的声音,便朝后望去,见到是凉暖,心里一松,总算是见到小公主了,忙走步上前。
“属下见过小公主。”
凉暖听着这呼昊的声音,话里都透着股焦急,昨日还可乐高兴着,怎的今日就又焦急了?
“呼昊,你今日来是……?”
如今连府荣华夫人也走了,柳氏也死了,娘亲被明媒正娶娶回了连府了,在这府里头她最想做的几件事,倒也是真真切切做的差不多了,想着也可安歇会儿了,至于那白梨,还不至于让她太动脑筋,怎的这呼昊又似乎有事儿了?
呼昊正等着凉暖问话呢!凉暖刚问完,便赶紧微微弯着腰,愁眉苦脸的,也正让凉暖见到那张愁眉苦脸的脸,
“小公主,您赶紧随属下回玉鸣国接受正式册封吧!前天连将军回来了,没想到皇上和太子殿下都派人跟着来了,都催促着小公主回玉鸣国呢!此刻他们就在属下原先在大苍帝京的院子里等着小姐呢!”
呼昊可真是愁眉苦脸了,他们的太子殿下,不好糊弄,为人狠辣毒绝,昨晚上就到了大苍国了,催着他来连府带小公主回去,这不,他一大早就来催了么!
“哦,准备准备吧,明早就启程吧。”凉暖听了点了点头,如今连府里的事,她已做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回玉鸣国了,脖子里玉戒的事情,也得好好查查。
这呼昊忽然听到这话,还是愣了一下,前些日子催促小公主这么久都不成,这如今搬上太子殿下和皇上,就答应回去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早知道他早些让玉鸣国再次派来的使臣出场了!
殊不知,不是因为他们来催,凉暖才答应回去,而是此刻时机恰好。
自己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出嫁了,总不能出嫁了再去接受公主册封吧!
她要戴上公主的殊荣与光辉,从连府风光大嫁出去,让那长公主看看,让那闻人子清看看。
“是是是!属下这就回去准备!”
呼昊连连点头称是,朝凉暖告退了,便下去了。
一旁的小玉到不是惊讶,而是高兴兴奋不已,她从未出过帝京,若是小姐回了玉鸣国,定也会带上她,届时,她沿途路上,可是可以看到不少好风光!
待那使臣呼昊离开了,小玉立马就是开口,
“小姐小姐,是否这会儿要前去和将军说说回玉鸣国的事儿?”小玉心里还想着,此去路上,还得带上些什么东西,眼珠子骨溜溜的转。
凉暖伸了个懒腰,“走罢。”
小玉吆喝一声,忙跟上凉暖的步子。
……
这会儿,已经快巳时三刻了,华园里头,连啸龙难得有这般闲适的时光。
如今,他的妻子是云颜,不再是荣华。
宗政晚一大早就来了连府里头,与连啸龙一起,在隆院里喝些茶水,说说话,氛围也很是融洽。
连啸龙可是宗政晚日后的岳父,就算凉暖怎的不喜连啸龙,但他这表面功夫可一定得做好了。
而连啸龙自从与荣华和离,如愿娶了玉云颜之后,对一些事情也是看淡了许多,原先觉着这宗政晚只是一介商户,心里头还是有些不喜的,但与他这接触下来,这男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举止文质彬彬生的又是俊隽好看,除却那商户身份,的确是翩翩佳公子一枚,倒也是不辜负了那晚公子的称呼。
连啸龙问过宗政晚是哪家公子,宗政晚只是含糊着便过去了,连啸龙本想多问清楚,但一想,也没什么可问的,也就是一商户家的公子,便也不多问了。
这事情,在长洲大陆,也算是件甚少的事,哪家小姐,尤其是嫡亲小姐嫁出去时,不问清楚对方男方姓何名何的?!
就连帝京百姓之间,都是知道,这连将军不禁娶了玉鸣国的曾经的二公主,不多时,府里的五小姐,便是那二公主之女也要出嫁了,嫁得是帝京的商户,叫晚公子。
这嫡亲贵女嫁到商户之家,在帝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