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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泽朋野的眼睛在闪烁着,淡淡地说道:“我不想听什么报怨和诉苦,我需要的是办法和实际行动。大迫君,你应该明白,天津现在已经是大日本皇军在华北的军政中心,如果不能彻底肃清抗日分子,维护我们的统治秩序,将对外界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
“哈依”大迫通贞微微低头,沉声说道:“我们向英法租界的渗透已经开始,并且有了可靠而稳固的联络点,对抗日分子的侦察相信不久就会有成果。”
藤泽朋野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缓缓地走开,大迫通贞赶紧跟在他的身后。
“战争车轮已经转动,天津的秩序必须得到保障。”藤泽朋野甩了甩手帕,头也不回地对大迫通贞说道:“从天津码头出的运输船接连生锅炉爆炸事件,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是蓝衣社所为,但他们采用的是何种方式,我们还没有得出最后的结论。随着战事的进行,天津将成为我们运送物资的重要码头,如果不能保证运输船的安全,军队的怒火渲泄到我们情报机关的头上,那个时候——”
“卑职正在对码头工人进行认真的调查,希望帝国的专家能对运输船爆炸的原因尽快地作出结论,我们也好采取针对措施。”大迫通贞很无奈,他很想说蓝衣社可能有一种很奇妙的高科技武器,让他们侦缉困难,但这种没根据的借口兴许会引起藤泽朋野更大的愤怒。
藤泽朋野不置可否地摆了摆手,其实对这种所谓调查也不抱太大的希望。他沉吟了一下,说道:“大迫君,请把所有破坏及暗杀事件的案卷送到我的办公室,我要仔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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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平津狼烟第四十四章受辱与反击
第二卷平津狼烟第四十四章受辱与反击
历史很凝重,也很脆弱。常常的,一个人、一个行动、一次会议,改变整个历史的进程。1938年一月十五日,历史在这天的深夜突然步履踉跄。
天上正飘着雪花,冬天的东京因为雪的装饰,看上去显得清沏宁静。而相官邸内却是气氛异常,一小群人的决策是理智,还是疯狂,决定了中国和日本两个国家以后的命运。
整个世界都知道日本这个国家正在忙着什么,他们在忙着打仗这个国家正在充斥着令世人日益恐怖的扩张野心和好战的热望,而且他们正在为自己的胜利而得意洋洋。他们陶醉在侵略的成果当中,侵略的**因为侵略果实的诱惑而无限度地膨胀。
北平被占领了,天津被占领了,太原被占领了,上海、南京……中国的国民政府被逐出都成了流亡政府。狂妄而短视的日本人迫不及待地向流亡中的中国国民政府出了最后的蛮横通牒:若在1938年一月十五日这一天还不前来求和,日本帝国将不再以该政府为解决事变的对手,并且将与之长期作战。
今天,是最后的期限,日本人为最后期限的到来而兴奋异常,是的,他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好在,从今天起,他们将不用再等待。
从中午开始,近卫相便召开了大本营政府联席会议,穿西服的政界官员,穿军装的军界官员们,被战争扯到了一起,但却争吵不休,面红耳赤。
“期限已到,而中国人未来回电,证明他们没有和平的诚意。我认为,值此帝国大胜之际,帝国应不以蒋介石为谈判对手。而且,帝国还应对中国继续作战,直至中国彻底屈服。”彬山元6相以愤愤的目光逼视全场。
是的,彬山元无法容忍中国人的怠慢,中国对大日本帝国的怠慢,一个战败国对一个战胜国的怠慢这是无法下咽的耻辱,更何况中国人曾让他杉山元在战争中大丢脸面。战争爆,他曾充满信心地禀告天皇,“再有两个月就可结束战争”。可是,战争一直打到了现在,而且中国人似乎还要继续打下去。
外相广田毅第一个表示赞同,这个曾以温和、巧妙的“和谐外交”著称于世的职业外交官,此时已经不再需要温和。日军在战场上的节节胜利足以使帝国政府从此强硬于外,尤其是对中国。
“根据长期外交生活的经验,中国方面的应对姿态,显然并无和平解决的诚意。他们的暖昧态度,表明他们是想借帝国的一再忍让,加紧各项战争准备。”广田弘毅一副洞察秋毫的样子,大声说道:“我们若继续等待下去,不仅有损帝国在国际上的声誉,让别人以为我们软弱可欺;更严重的是将坐失良机,给中国人以喘息之机,最终使帝国前功尽弃。”
内相末次信正,海相米内光政连续表了赞同意见。这两个出身于海军的要人气势咄咄,有着几乎完全相同的强硬主张。看他们的表情和言论,恨不得将帝国海军的军舰在一夜之间都开进扬子江的每一个港口。
至此,内阁五相之中已有四相在摩拳擦掌,但近卫文磨仍然沉默不语。
参谋次长多田骏深知战争若在中国本土长期进行,对日本意味着什么,在把握战争的整个态势方面,他自信要比在座的每一位都更了解,他知道自己有责任提醒在在座的各位内阁成员。
“我们绝对不能莽撞行事”多田骏语调沉重而坚决地说道:“在中国方面的明确答复没有到来之前,我们只能等待,迫不及待地放弃谈判,马上与中**队展开长期的大规模作战,实在是操之过急之举。一方面,举国一致与中国长期作战的决心和准备尚未成熟;另一方面,帝**队正在加紧对苏备战,不宜将力量分散。与其在两个战线作战,不如集中兵力先对付苏联,这本是兵家常识。”
空气骤然紧张起来,多田骏避开那些谴责的目光,低着头自顾自地说道:“对于否认蒋介石政权一事,今天且务必予以保留,等待中国方面作出明确回答后,再做决定为好。如此有关国家命运的重大外交决策,万不可草率行事。”
广田弘毅有些怒不可遏,多田骏这番话令他有受辱的感觉,一个参谋本部的丘八,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攻击他的“广田外交”,实在是不可忍受,他冷眼看着多田骏,咄咄逼人地说道:“听参谋次长的意思,是要无期限地等下去了。但参谋次长恐怕很不了解中国人的心理吧,中国人再三拖延,已经表明他们的态度。本相从事外交事务多年,与中国人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对于中国的情况,总不至于比参谋次长要陌生吧?参谋次长这样指责,是不相信本外相了?”
不等多田骏反驳,海相米内光政又接着广田的话音,将目光逼视过来,“我认为,政府是相信外相的,如果,你们参谋本部不相信外相,也就是对我们政府的不信任。真要是如此,就必须这样:要么是参谋本部辞职,要么是政府辞职。”
政府辞职?多田骏很震惊,虽然有所准备,但他却不曾料到会是这个样子,更不曾料到这些人会使出令他最怕的手段想想吧,如果是他的反对导致政府在国家如此重大的时期辞职,那他岂不是在帮助敌对国家来搞垮日本吗?但他也深知,若是向这些政客妥协,对日本又意味着什么?多田骏看了一圈,都是一张张神情强硬且无动于衷的脸,他只得将目光投向近卫相,假如相能够……
近卫文磨仍然缄默不语,甚至眉头都不曾牵动一下。这个出身显赫的贵族后裔有着一张冷静、从容的面孔,黑而长的双眉下,总是闪着安祥得近乎怡然的目光。这样的一副外表给他带来了不少好名声,不管是在女人眼中,还是在政界、国人眼中。而只有在非常了解他的人眼中,才能从他这副外表上看出他内心深处的多疑和冷酷。
从感情上说,近卫文磨赞同对于中国的强硬主张,他曾向外界扬言要“采取断然措施对华一击”。他并不是恫吓,他果真让日军把太阳旗插遍了中国南京的大街小巷,并且令中国政府成了可悲的流亡政府他渴望着对中国继续强硬下去,渴望着占有整个中国的土地他自觉有责任为大日本帝国拓宽疆域,为此他才会感到生命的价值。
但他是相,他的职责是保证大本营的统一,他不想让人看到一个分裂的大本营,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非常时期。他缓缓开口了,细长的眼睛温和地望着面前的每一个人,“诸位都是帝国的中坚,且又都帝国忠心耿耿,在对待中国的问题上生争执,本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为了慎重起见,我提议,暂时休会,下午再议,如何?”
下午的会议照样是争吵不休,政府与大本营对立,6军省又与大本营对立,于是会议又一次暂时告停。
直到这天深夜,准确地说,应该是第二天凌晨,多田骏代表的参谋本部作出了让步,会议才颇为艰难地取得了一个统一的意见。而近卫文磨也终于完全站在了强硬派一方,他骨子里渴望扩张,渴望殖民地的意愿最终占了上风。
第二天,东京的天空仍然阴霾一片,但全世界都在这一天注目东京,注目日本。近卫政府在这一天表了举世震惊的“近卫第一次对华声明”。
“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的主张一时成为年初世人最热门的话题之一,因为这样的措辞从未有人提出过。近卫既在危言耸听,也在哗众取宠。他要明确地向世人表现出对于“蒋介石”的蔑视他要污辱对手事实上这是他的穷极之策,他无法掩饰也不肯承认此举的荒唐。他需要一种暖昧的说法,但又必须避开法律字句。于是,经过苦苦思索,便有了这样令人震惊且感叹的主张。
…………………
“……昔者,宋人亡于外寇,用由主和者日盛,主战者日衰之故。余之刻苦奋斗,不惜牺牲,誓以生命报国,亦是以使岳武穆未伸之壮志,终得伸于七百载之后。虽然,甘心为秦桧者,恐未易完全断念,吾益当努力图之。”
几乎只过了一夜,一行行激昂悲愤的文字便从蒋介石在汉口的官邸飞出,飞向了全世界。蒋介石怒了,日本人的恶行令他受辱,更让他坚定了决心。如此一来,他蒋某人再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也不用再顾虑第三国试图调停的好意,也无须在意自己内部的不同意见。因为,是日本人先撕破脸皮,将他,将他的国民政府逼上了绝路。
作为一名军事指挥官,蒋介石明白近卫声明的表标志着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的来临,第二天,他便重新划分了战区,向世人展现着一种示威,一种应战,一种无需赘言的中国式的顽强。
第二卷 平津狼烟第四十五章神经战
第二卷平津狼烟第四十五章神经战
重庆,一幢独门独户的三层楼房,干净而安静。这幢在重庆属于高档的房子,房主是在整个中**界都令人感到震慑的人——戴笠,而象这样的秘密住处,戴笠在中国的每一座大城市里都有一个。
戴笠在房间里慢慢踱着步,他穿着一身深蓝色中山装,有着一双止光敏锐的眼睛。他的西式分头说明他不拒绝西方的生活,但西式分头看不去很纷乱,又说明他并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
“炸药煤块的作用无庸置疑,虽然控制爆炸时间有些困难,但现在必须投入使用。”戴笠停下脚步,对军统二号人物郑介民说道:“委员长的反应肯定会激怒日军,他们行将进攻武汉三镇,差不多所有的补给和弹药都要由东海岸运进来,沿着长江一路西进,假如可以炸毁这些船只……”
郑介民两眼熠熠光,两只长长的耳朵轻轻抖动起来,兴致勃勃地说道:“在日本人的运输船上干装卸工的,都是中国苦力,我们的人可以比较轻松地把炸药煤藏在真煤里运进去,就象天津站干的那样。”
戴笠点了点头,说道:“还有那种纵火铅笔,大量制造,让我们的人去放火,烧掉日本人的仓库,烧掉日本人的军需,尽一切可能的手段去削弱日本人。这些都交给你去办,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说着,他指了指桌上的一本书,书名为《美国黑室》。
郑介民大概猜出了戴笠的意图,问道:“是关于军统的黑室问题?”
“黑室”是密码行业的人对密码破译机构的俗称,世人皆知美国黑室和日本黑室的神通广大,但中国黑室却默默无闻且成绩平平。虽然黑室的建立已经有十年的历史,但是在十年里并未有多么重大的突破。
“是的,我要说的,正是这个黑室的问题。”戴笠语调坚决而快捷,“尽快找到本书的作者亚德利先生。找到以后,以我的名义问问他,愿不愿意到中国来,运用他的破译天才,为我们破译日本人的客码。一定要说服他,不管他要什么条件,答应下来再说。”
郑介民有些惊讶,他不曾想到戴笠竟会有这样的想。当然,这任务的本身并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