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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搬到城外的北郊,那里有个小村子。”冯运修将周二的地址告诉了黄历,又很期盼地要他讲讲在游击队的生活和故事。
对于在城里进行秘密斗争的人,压抑感特别大,对在城外广阔天地里的战斗生活非常向往,他们往往认为在那里才能展现真正的自我感情,与在城内时时面对敌人,强装出来的虚假面目,要畅快许多。
黄历简单地讲述了在游击队的生活,战斗,也没有讲得很详细,即使这样,也让冯运修羡慕得够呛,对程盈秋的不回来,表示了深深的同感。
黄历和冯运修聊了很长时间,了解了这一段时间抗团的活动,以及北平城内最近的局势。随后,他也谈了日本人毒害中国人,削弱民众的意志和身体,并借机敛财,以支持他们的侵略战争的事情。并告诉冯运修,他准备展开一次行动,针对烟馆或者大毒枭,要抗团提前准备好行动物资。
从联络点出来后,黄历没有回家,而是买了些东西,从北门出了城,向着周二所住的大步走去。
自从杜百升和黄历讲过张小锁吸鸦片的事情后,黄历就一直很担心,他想帮小锁戒毒,也知道戒毒从来就没有什么特效yao,完全要靠戒毒人的意志和体力。戒毒时,病人往往会疯狂暴躁到无法控制而误伤自己,那种揪肠裂腑的痛苦会让人出不忍卒耳的哀嚎。所以,黄历想不出在城内有什么地方适合让张小锁戒毒,而且张小锁的这种惨样还不能让珍娘和妞妞看见,他便想到了周二。在偏僻一些的地方,把张小锁绳捆索绑,强制戒毒,黄历目前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并为此做些准备。
前面在一个平地凸起、象个孤岛似的平台上,出现了一座破烂的小庙,庙门口有辆破板车,车前似乎有个人影在晃动。黄历起初并没有在意,他望了望远处,斗大的太阳正向着山边慢慢地落下去,蓝天已被染红了一角。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从小庙下面的道上走过,很随意地歪头瞅了一眼,一愣之下,脸色阴沉下来。
李倩心将要饭丫头小桃积攒的破烂东西装上了车,神情复杂地瞅了瞅这座曾经栖身的小庙,苦笑着摇了摇头,迈步向里面走去,边走边叫道:“小桃,小桃,太阳要落山了,咱们走吧!”
“马上就来。”小桃的声音离得很远,似乎在庙后的空地。
李倩心走进大殿,望着破败不堪的神像,有些纳闷自己怎么会在这个吓人的地方住过一段时间。
黄历在一瞥之间已经认出了这个曾经见过几面的女人,因为月月的关系,也因为李倩心曾和月月一起在社稷坛出现,黄历已经认定她是一个日本人培养的特务。稍一犹豫,他便悄悄了上来,而李倩心和小桃的一问一答他并没有听见,观察着李倩心,他以为这里面就一个人,便起了杀机。
这个荒僻的地方实在是太合适了,杀死这个狗特务,随便用碎砖烂石一盖,等到被人现,那可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等等,还是先制住她,问清楚她的任务再说。
李倩心向后退了一步,惊恐地望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夕阳从他背后照过来,给他镶了一道金边,因为光亮的缘故,她看不清他的面目。
“怎么,不认识了。”黄历冷冷地说道:“怡姐,打扮成村姑,还真是有意思啊!”
李倩心脸色白,紧紧咬住嘴,被人揭穿身份,令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
“当初在莳馆,就应该杀了你,给曲旭东那个汉j作伴儿。”黄历缓步向前走着,他有把握一举手便制住这个女人,他恨这样的人更甚于日本人,“留下你一条狗命,你却不知羞耻,做日本人的特务。出卖身体也就罢了,出卖灵魂就不可饶恕。”
“你,你是——”李倩心瞪大眼睛,伸出颤抖的手指着黄历,随即有些后怕地缩了缩脖子,想到曲旭东被杀,还被割了脑袋,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了害怕和恶心。。
“想起来了。”黄历有些嘲抿了抿嘴角,随即脸变得冰冷,“说吧,鬼子给了你什么任务,你在这里干什么?”
李倩心后退着,摇着头,语无伦次地辩解道:“没,没,我和日本人,没,没关系,我是逃出城——”她退得急,一下子猛撞到大殿的一根腐朽了大半的柱子上,从头顶落下不少灰尘和土屑。
“放屁,你敢说和那个叫月月的特务不是一伙的吗?”黄历上前迈步,痛骂道:“在社稷坛,你们不是一起在执行任务吗?看来,不给你点颜色,你是不会——”
由于大殿里光线暗,黄历的脚踩进了一个小凹坑,他的身体晃了晃,迅恢复了平衡。就在此时,咔,咔,头顶传来了两声异样的响动,黄历还没来得及抬头去看,大殿那破败的屋顶轰然塌了下来。头上挨了一下重击,黄历眼睛直了,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看到对面尘灰弥漫之中,那个狗特务似乎躲过了这一劫……
骄阳下,沙滩白得亮眼。碧绿清凉的海水冲刷着沙滩上的贝壳,海滩挤满了人。虽然在遥远的内6是炽热的一天,但这里在太平洋的和风吹黛下,令人感到温暖而舒畅。
一群身着比基尼泳衣的女孩摇鬼生姿地走过救生员面前,向正在注意泳客安全的救生员大送秋bo。
林明背着一个冰筒,拿着一条巾向北走,好不容易找到一处人迹较少的沙滩。他摊开巾,面海而坐,从冰桶中取出一瓶啤酒。若此处海景是属于他的,他极愿意在海滨终老余生。听那起在夕阳中的万千气象,遥望远处平滑如镜的海水,他心中全是平和宁静的感觉。
两个十多岁瘦巴巴的男孩,穿着宽松的泳kù,沿着海滩从北边缓缓行来,然后在林明的旁边停了下来。其中一个扎了个马尾巴,另一个理了个庞克头,两人都晒得很黑。他们转过身注视着大海,背影正好挡住了乔的视线。乔正想叫他们离开一点时,留马尾巴的男孩说话了,“老兄,你有什么货吗?”
林明起初没搭理他,以为他在跟庞克头的朋友说话。
“你有货吗?”那男孩又问,眼光仍旧注视着海面,“想不想做点生意捞一笔?”
“我除了啤酒没有别的。”林明不耐烦地说道,他用手托起太阳眼镜打量了他们一下,“而且是非卖品。”
“好吧,”留庞克头的小子说:“既然你不是道上的,那么,那边有几个家伙一定认为你是。”
“哪儿?”
“现在别看。”马尾巴说道:“等我们走远一点再看,我们刚看到他们在注意你。就在你六点钟方向五十英尺外,离救生员了望台不远。”
另一个说道:“两个人都穿夏威夷衫,看起来象在度假的传教士。一个拿双筒望远镜,另一个拿对讲机。
林明放下眼镜说道:“谢谢!”
“嘿!”扎马尾巴的男孩说道:“以后友善一点,我们最恨那些自以为是的痞子。”
这些头小子的话,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就象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老虎一样,两个小家伙沿着海滩继续向南行,一路调戏着女孩子。林明始终没好好看清楚他们的脸。
过了一会儿,他喝完了第一罐啤酒,转身打开冰桶盖,装着不经意地回头望了一下岸边。
两个身穿夏威夷衫的人正站在救生员了望台的阴影处。其中个子较高的穿着绿衬衫和一条白色棉kù,正拿着一具双简望远镜在窥视着自己。当他警觉到可能已被现时,若无其事地将望远镜转向南边,假装在看一群身穿比基尼的小妞。矮个子的则身穿红衬衫,赤着脚站在沙中,左手拎着鞋和袜,垂在身旁的右手拿着另一样东西,可能是小型收音机或是cd唱盘,也可能是一具对讲机。
打开另一罐啤酒,吸着涌出的芳香泡沫,林明又转身面向大海。或许是这几年太逍遥安逸了,竟然丧失了一个特工应有的警觉xìng,难道这种平和宁静的生活终于还是到头了吗?
不管怎么说,这两个人不象是条子,因为警方没理由会对他有兴趣的才对。当谋杀案犯罪率节节升高,强暴案象罗曼史一样成为家常便饭,而抢劫案更是普遍到几乎一半的市民都有过经历的时候,条子不可能因为他在海滩喝两罐啤酒而1费时间来sao扰他。
林明又躺回巾上,一只手伸向冰桶,倒不是拿啤酒,而是拿了一块半圆形的冰块放在额头上。然后他凝望着大海,那里一bobo绿色的1,象是一部巨大机械一排排的齿轮。1反射着太阳的金光,犹如通过电极的电流所产生的火。
两个刚到的女孩,在离他二十尺远的地方铺下她们白色的海滩巾。其中一个有着一头耀眼的红,身穿绿色的比基尼泳衣,泳衣小得连脱衣舞娘看了都会脸红。另一个褐的女孩,跟她的朋友一样的标致。就算她们没有长得这么漂亮,这样旁若无人的言行,也是会引人侧目的。只见她们懒洋洋地轮流用防晒油替对方抹背,嘻嘻哈哈地象在拍的眼光。但她们不时地向林明这边偷瞄,却被林明所戴的特殊功能的太阳镜看了个真切,他不禁轻轻抿了抿嘴角。
林明又从冰筒中掏出块冰,这次的动作有些慢,因为他要将冰筒附带的飞针武器调整到射状态。
又一个比基尼女郎慢步走了过来,冲着林明1ù出了甜美的笑容。林明不禁翻了翻眼睛,心中暗叹一声,将身子向沙滩上倒去。
修长的大tuǐ,深深的rǔ沟及浑圆的tún部,这个女郎不仅身材惹火,脸容也是那么细巧清丽。她走到林明旁边,微启朱笑道:“四哥,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啊!三年的时间,世界各国差不多跑了个遍,日子过得真是潇洒。又学厨艺,又拜名医,还跑到学校里当学生,你该玩够了吧?”
林明哼了一声,透过太阳镜望着天空,淡淡地说道:“小姐,认错人了吧?”
虽然语气很平静,但林明的心里却很1,他在这三年里,以为已经巧妙地摆脱了组织的监视,但实际上根本没有,凌雪的这些话半是调侃,半是警告。
“四哥,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凌雪笑得很甜,但林明怎么都觉得她的笑里面带着丝嘲讽,“别说你在香港做了小小的整容,又胡吃海塞长了不少féirou,就算你变成史前怪兽,我也是认得你的。”
林明的自信心再次受到打击,他翻着眼睛很不悦地看着那张带着甜甜笑容的清丽的脸,突然抿嘴一笑,说道:“阿雪,你老了,眼角有纹了,我差点认不出来。”
对于一个漂亮的女人,这恐怕是最大的打击,凌雪初时一愣,下意识地伸手去mo自己的脸,好象想确认一下林明的话。但很快手便停了下来,她狡黠地一笑,媚眼如织,说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人家是想四哥想的。”说着,她竟伸手向林明的脸mo过来。
六|九|中
第一百九十六章 记忆的回归
第一百九十六章记忆的回归
凌雪在一笑之际,竟然有两朵红霞,飞上了她的双颊。刹那之间,她俏脸白里透红,娇yanyù滴,看得人赏心悦目之至。不管是不是好sè之徒,人总有对美的欣赏能力,而这时的凌雪,真是美yan不可方物,令人无法不赞叹这种难得一见的美sè。
林明翻了翻眼睛,在凌雪的手伸过来的时候,他突然变了。别看林明长胖了不少,显得有些松松垮垮,象是对刻板的生活起了腻一样。可是,他整个人,一旦紧张起来,姿态却一点也没有变,脸上的神情和眼中的神采,陡然变得jīng警之极,象是一头豹子一样!
凌雪的手微微一顿,突然加快了度,向前探来。蓦地,林明的左手象装了弹簧一般弹了起来,直抓向她的手腕。凌雪向前快伸的手一下子停住,这是一个高难度的动作,而且她还能将手立时向后一缩。
但林明的左手快如闪电,空中转换方向竟似没有停顿,一把捏住了凌雪的手腕,立时力,并且手臂一挥,把软弱无力的凌雪挥得身不由主,摔倒在沙滩上。
凌雪出一声娇呼,脸上却没有惊慌之意,甚至还带着笑意,嗔道:“四哥,你捏痛人家了。”
“你知道我不吃你这一套的。”林明冷冷的说道:“说吧,你带了多少人来杀我?”
“杀你?”凌雪瞪大一双妙目,一副可怜无辜的样子,说道:“借我两个胆子也不敢哪!我是来找四哥帮忙的,没想到还没说就被你把手捏坏了,好痛啊!”
“找我帮忙用得着带这么多人嘛?你手上的戒指又是怎么回事?”林明冷笑道。
“这是老头子的意思。”凌雪脸上显出无奈的神情,柔声说道:“这些人都将是你的手下,是为专mén配合你的行动而来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