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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历布置好哨兵,让战士们在这石洞里休息,他和区忠等人穿过石洞,继续向山顶攀登。山顶东西宽有两里,南北长有三里,也尽是石头,上面盖满了积雪,石缝中间长着几棵稀疏的树木,显示出生命力的顽强。
由山顶向下望去,一边是山前的狭沟,一边是象刀切般的齐刷刷的悬崖峭壁,对面的山头比这里低很多,但离这里总有三十多丈,站在崖边向下看,黑洞洞的深谷,巨石吊悬,阴风飒飒,刮肉透骨。对面山上的树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喳喳乱响。因为林梢的摆动,映射得好象所有的山都在摇晃。让人觉得头晕目眩,站立不住,紧张得手握两把冷汗。
而就在这几乎难以飞越的两山之间,在月光照射下,竟然有两条大绳做成的通路,成四十五度角将绝地变成了通途。
“老三,这,这是你弄的?”余成志眼珠子瞪得溜圆,指着绳子问道:“这么远的距离,你怎么把绳子甩过去的?”
“这是我和林大叔他们一起弄的。”黄历不想贪功,在等区忠小队回来的这三天时间里,他和林大猷、林保根、林小华就在这里弄“天桥”,甚至连之后的军事行动都没参加。
“咋弄的?大家都很好奇呢!”程盈秋左臂受了穿透伤,虽然不重,但黄历却给她包扎得好好的,还弄个吊带,挂在脖子上。
“呵呵,我当然没那么大的力气把绳子甩过去。”黄历笑着解释道:“我用的是炮,打了好几炮,才把绳子送过去呢!”
“炮?”区忠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冲着黄历伸出大拇指,说道:“真服了你了,用掷弹筒抛绳子,你咋想出来的呢?“
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用掷弹筒射拴着绳子的经过处理的不爆炸的日式手榴弹,挂住对面山上的树木,听起来简单得很,但真要想出来,却并不是容易的事情。这就是思维的局限,为什么有人通过不起眼的小事,就能搞明创造,而有的人却天天熟视无睹。
**式掷弹筒是大正十年的改进型,口径也是五十毫米,全炮长四百一十三毫米,炮筒身长二百六十毫米,最大射程七百米,有效射程五百米。别说是三十多丈的山谷,只要绳子够长,就是百丈,也应该能够连通。
“林大叔他们在对面等着咱们呢!”黄历对众人投来的钦佩目光并不在意,拿出一个蒙着红布的手电筒,向着对面摇了三圈,不大工夫,对面也用同样的信号进行了回应。
“你不会是让我们从这绳子上爬过去吧?”程盈秋刚才站在山边,有些头晕目眩,想到在绳上爬过深不见底的山谷,不禁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背着你爬。”黄历开着玩笑,“女同志我全包了,就怕她们趁机占我便宜,你不会吃醋吧?”
去,程盈秋没好气地打了黄历一下。
“呵呵。”黄历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已经为你们准备了又安全,又过瘾的飞越工具,可不要乐此不疲,玩起来没够啊!”
“玩命还带上瘾的?”程盈秋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痒痒的,很想知道黄历弄的是什么东西。
而黄历此时脸色凝重起来,指了指对面,说道:“这只是第一步,到了对面的山上,想要抄近路下去,还要经过一次危险的考验。而要正常走,时间上是来不及的。”
对面的山跟这鸦嘴岩也差不多,如果走正常的山路,要绕上百八十里,还偏离了王村这个目标。而近路呢,也有一条,却是常人所不知道,也没走过的,那是林大猷在一次打猎的时候现的。
富人打猎是为了消遣,打着打不着倒是无所谓。而穷人,则是为了填饱肚皮,或是换钱养家,所以遇到好猎物,便穷追不舍,林大猷便是如此。那次他在对面山上遇到了一群山羊,这可是极大的收获,追着追着,把这群山羊赶到了悬崖边上,这群山羊在惊恐的急奔中立不住脚,掉下了绝壁,全部摔死了。
林大猷追到绝壁,无路可下。如果绕道下山取羊的话,就可能会被别人捡去。他心急如焚,在绝壁边上找啊找啊,终于被他现了一处地方。在绝壁上现有三个大搁台,搁台之间有石缝相连,直通岩底。于是林大猷就做了一次冒险的试验,从岩顶跳下第一个搁台,然后在石壁上攀着大石缝,全身贴在石岩上,就象壁虎爬墙一样,贴攀到第二个搁台,再从第二个爬到第三个……
这件事情也是林大猷在闲聊时和黄历说起过,慨叹穷人的命不值钱,为了一群山羊便要冒粉身碎骨的危险。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黄历却牢牢地记住了,并且有了自己的想法。猎人要和野兽赛跑,即使带绳索,谁也带不了太长太重的。而小分队则不同,把队员们带的绳子接在一起,或许还不够长,可能用它可以一节一节地提供帮助。顺着绳子爬下去,总要容易安全得多吧,用绳子当当扶手,做个保险带也是很实际的事情。
“有老三在,什么事情也难不住。”余成志听完讲述,不由得赞叹连声,他又想起了在流花沟,也是绝壁脱险,将敌人远远甩在身后。
黄历却没听余成志等人的感慨,而是拉了拉程盈秋,走到一旁说道:“从这里脱险之后,你们便去和伤员会合,安心地等待几天,我们快打快撤,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程盈秋皱了皱眉,她也知道胳膊负伤,虽然还能打几枪,但不能老活动,特别是滑雪时撑雪杖,那是需要用力的。她不是不知深浅轻重的人,虽然不愿意,可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我自己去就行了,本来人就不多,还要分出人来照顾我。”
“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又不能滑雪,一定要有人照顾。”黄历坚持道:“别逞能了,要不我留下照顾你。”
“劳驾不起。”程盈秋笑了起来,说道:“就让别人来吧,别因为我一个人,把你这个大能人给拴住,大家伙可该生气了。”
黄历苦笑一声,叮嘱道:“我不在身边,自己可要小心,你的性格呀——”
“我的性格怎么了?在游击队的那段时间也没出事呀,大家还都夸我呢!”程盈秋不服气地扬起了脸,在月光下,白里透红,象个大苹果,让黄历有咬一口的冲动。
战争年月,每次短暂的分离,都可能是永别,黄历没想到,这次他自认为安全的安排,竟然会出现意外,令他后悔不迭。
第二十九章 渗透袭击
风卷着雪花,狂暴地扫荡着山野、村庄,摇撼着古树的躯干,并在光秃秃的树梢上,怪声地怒吼着、咆哮着,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它的驯顺的奴隶,它可以任意地蹂躏他们,毁灭他们。
望着在风雪中渐行渐远的小分队,程盈秋不舍地收回目光,冲着身旁的金秀和两个轻伤员笑了笑,说道:“咱们走吧!”
在鸦嘴岩她体验了一把极飘移的刺激,可惜她是闭着眼睛的,等到睁开,已经落进了黄历的怀抱。程盈秋走着走着,不由得露出了笑意。这个男人啊,弄的东西让人总觉得新奇有趣,而他却觉得很是平常。
绑着另一根稍细绳子的铁钩,铁钩下是一个绳兜,不用费力而惊心的攀爬,依靠自然的角度,人坐在绳兜里,如腾云驾雾般,只是十几秒钟,便飞越了深涧天堑。然后用那根稍细的绳子再把铁钩拉回来,就是这么方便。把极度危险,极度困难的事情变得象玩儿一样充满快乐,恐怕也只有自己的男人能做到吧!
抚了抚受伤的胳膊,程盈秋又紧了紧领口,把心里的思念和惦记暂且压下,一行四人迎着风雪向深山里跋涉。
在风雪中,小分队向着王村的方向急急滑行。饿了啃两口米饭团;渴了抓把雪塞在嘴里;困了就拍雪成砖,筑成了防风雪墙后宿在里面。他们紧张得可以说一刻不停。上坡逆滑时,度稍慢,是他们精神上的休息的时机;下坡顺滑,度加快,需要全神贯注,而用不着很大体力,是他们体力上的休息的时机,一夜零大半天,他们就是这样地滑着,休息着,一刻也没停下来。
他们的前进度,用走和跑是不能形容的。他们好象汪洋大海里的一群勇猛善泳的小鱼,冲着波涛般起伏的山浪,飞前进。野马岭、牛头峰、分水岗等高大的浪头,好象在向着小分队相反的方向激涌,一个一个地被抛到后头去了。
黄历和林大猷在队伍的最前头带路兼侦察,他们分辨敌人的马蹄印、脚印、雪爬犁印,以及粪便、篝火、瓶瓶罐罐等敌人宿营的痕迹,分析判断出敌人与他们的距离以及行进的方向。就这样,小分队有时在几路敌人的结合部穿插而过,有时静静地潜伏在雪地树林中,看着近得能听到声音的敌人行进,有时尾随一路敌人,不即不离,然后突然转向甩开他们。
两天一夜的急行军,现在黄历已经确认钻出了敌人的包围圈,离王村也很接近了。为了保持体力,迎接即将到来的恶战,小分队在一个山洞里宿营。终于喝上了热水,吃上了热饭。黄历和林大猷则稍事休息,又趁着夜色,直向十几里外的王村滑去……
天空满挂着星斗,凛冽的寒风冻的星星也直僵着眼,半轮冷月在几片稀松的冻云中间浮动。
王村沉浸在寂静与寒冷之中,周围的一切都那么雪白、坚硬,只是零零星星地从几处屋子里透出点光亮。但最显眼的却是周大河家的宅院,于最高的房屋顶上有一个带顶的工事,一架探照灯睁着怪眼,扫来扫去。
躲藏在村外千米左右的黄历,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还不到半夜,不大的小村子街道上不时晃过几个鬼子兵。村口有木制的路障和沙包工事,点着篝火,映出了哨兵走动的影子。
“林大叔,您躺在背风处歇着吧,我要侦察很长时间呢!”黄历放下望远镜,关切地对林大猷说道。
一路急行军,林大猷熟悉道路,黄历心细如,两人担任着排头兵的作用,比别人还要劳累许多。林大猷岁数大了,却从不叫苦,愣是挺了过来,这让黄历等人都有些过意不去。此次侦察,林大猷也不推托,现在基本上没他的事情,看着老人家满脸风霜,也真该让人家休息一下了。
“呵呵,那好,我这把老骨头也真不比不得年轻时候了。”林大猷也不客气,自嘲地笑了笑,在背风处将兽皮一铺,毯子一裹,睡了过去。
寒风吹落树上的雪尘,一会儿便在黄历的帽子上盖了一层,轻轻甩了甩头,黄历继续观察着,记忆着,计划着采取何种行动才能取胜。
渗透袭击,是特种作战的一种有效手段,即采取各种隐蔽机动的方式,进入敌后方或纵深预定的袭击目标附近,迅即制敌于被动。这是特种部队实施敌后作战惯用的战术手段,其主要目的是通过对敌重要目标隐蔽突然的袭击,直接达成战略、战役特定目的或为战略、战役行动创造有利条件。
虽然现在还没有这么精确的定义以及太成功的战例,但与之类似的夜战近战,却并不鲜见。
夜战在军事字典中的定义是:夜间进行的作战行动。它的特点很明显,就是可以隐蔽的行动,减少伤亡,迷惑敌人,出其不意,近战歼灭敌人。夜战是作战中有效的战法,无论是正规部队,还是非正规部队,都经常使用这种战斗形势。
在冷兵器时期,由于各方的远程火力的杀伤力和杀伤距离都比较有限,夜战就是一种经常使用的有效突袭手段。除了可以出敌不意,避免正面进攻的较大损失以外,还适合善战肉搏战的军队挥自己的威力。
中日十四年抗战中,中日二军之间进行过无数场激烈的夜战,规模从上万人的大会战到十多个人不等。作为实力弱的一方,夜战是中**队一种行之有效的作战方式,大大弥补了火力和战力的不足。夜战从很多时候来说,是一种奇袭作战,比较适合实力较弱的一方来完成。中**队频繁使用这种作战,正是中日二军实力悬殊所决定的。
夜战较为有名的是**的第29军,由于继承西北军的传统,29军除了擅长防守战以外,士兵多善长肉搏和近战。其中大刀队更是特别有名,士兵多背一把大刀,平日严格练习大刀刀法。在军阀的混战中,西北军多次在夜战中获得关键战役的胜利。在长城抗战中,29军在极为不利的情况下,多次利用大刀队突袭日军,重创了日军。大刀队突袭时候,有时候都步枪也不携带,而是身背大刀和数枚手榴弹。利用夜色隐蔽到日军百米内,甚至几十米内,然后动突袭。
日军由于夜间视线不良,等到现**突袭的时候,一般很难作出及时反应。重炮和机枪的火力优势也完全无法挥。在短短的1o几秒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