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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雷挠了挠脑袋,苦闷的说道:“要是我们的战马足够就好了,直接杀回去,也不用苦苦的等在这里。援兵能有谁呢?不是府军就是营兵。何况,我们都遭到围攻,那燕州城岂不一样?来援助的一定不多,否则也不会夜袭了。靺鞨人估计就是没有防备到会有人暗袭他们,所以吃了一个暗亏,想要助我们脱困,难呐!”
归德郎将张蒙道:“将军也不必懊恼,说不定,这些援兵就能创造奇迹呢?自古以来,以多胜少者,不乏其人,谁敢断定,燕州城一定没有这样的人呢?”
薛雷笑道:“不用你来安慰我,我岂会连这点打击都受不住。就算脱离不出去,我也要和靺鞨人拼死一战。”
“南宫浩,你继续主意靺鞨人两座大营的情况,有什么变动立刻回报,必要之时,可能需要我们的协助。”薛雷沉声道。
“是,标下明白!”知道有援兵的消息之后,南宫浩也来了精神,转身就奔了出去。
靺鞨人东营,大王子赤术在得到木镇的禀报之后,轻笑道:“木镇,回去告诉铁勒扎合,就说无妨!他做的很对。”
“是,小人告退!”
“燕军?援兵?有意思,竟然来了个夜袭,看来燕州城还挺有能耐的,竟然在呼哧勒的围攻下,还能派出援兵!不过,连南营都突破不了,你又如何支援呢?”赤术自语道。
也越来越深,离先前的袭击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苦苦守候在南面的千人队都暗自咒骂着这伙燕军,害的自己晚上不能睡觉。不过,好在现在已经是九月了,已经步入深秋,天气转凉,不在燥热,也无蚊虫相伴。
“喂,你说这燕军会不会不来了?”一人问身边的士卒。
“这我哪里知道啊,我又不是燕军。不过我想不回来了吧,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久都没有动静啊。”
“这些该死的燕狗,害的我们不能睡觉……”
“不要说话,老老实实的给我呆着,是不是想挨鞭子。”十夫长厉声说道。说完还呐呐自语道:“这些燕狗确实该死!”
南大营西侧,离营门不到五百米的地方,一群人则悄悄的前移者。
这次行动则是由赵询亲自带领的固字营,由于担心固字营军令的执行力度,赵询带着自己的五十人亲卫营加入其中,亲自执行。
看着身边的士卒,赵询也暗叹自己的人手太少,否则的话,根本无需如此接近,只需远远鸣锣敲鼓即可,足以让靺鞨人大营不得安宁,可人手太少,不发动一点袭击,对方完全可以留下部分巡视,其余闭耳休息。
“准备,切勿冲进百米之内!”
“咚咚咚……”
“杀杀杀……”
震天的鼓声和喊杀声再次响起,伴随着的还有快马奔腾之声,不过这次则是在东面,让东营又是一阵慌乱,好在有了准备,又很快恢复了过来,营外的燕军也只是放了几阵箭雨后,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东营?怎么会在东面呢?那南面如何?”铁勒扎合刚躺下歇息,就被鼓声和喊杀声给折腾起来,同样被折腾的还有各营千夫长,再一次被招进了帅帐。
“回大人,南面无丝毫异动。”在南营苦侯了一个时辰的木扎躬身说道。
“混蛋!该死的燕狗,竟然和我玩起了花招!洛汗、朱蒙,你二人布防与东西两侧,严防燕军再来袭扰,一旦发现,立刻出击,但切勿离营太远。”
“那北面呢?”有人小声说道。
“北面?蠢猪,北面是龙骧军驻地,燕狗援兵会从那里袭扰吗?”
靺鞨人南营外,赵询和罗琦带着固字营缓步回撤。
“大人,看来靺鞨人有了防备。”罗琦沉声道。
“是啊!这种情况下,我们最怕的就是敌人以不变应万变,他要是稳守大营,我们此行的任务就困难了许多。”赵询沉思了一下,说道。
“那我们还继续袭扰吗?”
“当然继续,不攻击,也要让他们无法安然入睡,但下次就不能离得太近。看来,我先前的计算并不能很好的进行,要另做打算了。”
靺鞨人南大营今夜彻底愤怒了,燕军整夜不停的在大营外,敲锣打鼓,怎么能让安然入睡?但又无可奈何,燕军不出现,自己有不敢在漆黑的夜里展开追击,只能苦苦忍受,不少士卒都用布匹堵住双耳,强忍着耳边的杂音,强行入眠。最苦的当属三个值夜的千人队,听了一夜的锣鼓声,早上之时,耳中尽是嗡嗡直响。
铁勒扎合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出大帐,恼怒的看到,整个视线中的靺鞨士卒全是垂头丧气,哈欠连天的懒散样子,正欲发火,但看到自己的护卫军也是如此,才联想到,自己也是天亮之后方才入眠,导致这种结果的就是营外的燕军援兵。
“木镇,让昨夜值守的三个千人队休息,再四处放出探马,巡查四方,一旦发现燕军的踪迹,立刻回报。妈的,害的老子一夜没睡好,我一定让你们好看!”
当下百余探马奔出大营,四下而去。在大营不远处,一个松散的杂草堆下,一个细小的声音传来:“果然不出大人所料,靺鞨探马开始行动了。”
“你还是别管这些,我们的任务只是看着靺鞨大营的情况,至于这些探马,就交给其他几营的弟兄们了。”另一个声音说道,随即,声音沉寂了下来,无论谁也没有料到,在靺鞨大营不到千米之处,有两个人暗伏在杂草之下的土堆里。但从另一个时空过来的赵询,则把亲卫营当做特种兵训练,潜伏在土堆之下,也是常训科目之一。
第一百零九章 断其爪牙
赵询此时则把大营驻扎在离南大营不足二十里之外的一个村落里。这个村落是怒锋营天亮之时寻找扎营之地发现的,其东面的道路虽然不窄,但却要经过一道山梁和一道不短的路程。西南面连通燕州城的道路,已经被村子里的百姓用山石给封死了。
“可惜啊!”赵询四处巡视了一番,感叹道。
“可惜什么?”赵青山怎么也没看出可惜在什么地方。
赵询道:“如果这里没有百姓,西南侧通道没有被阻塞,这里则是设伏的好地方。”
赵青山四处看了一眼,不解的说道:“道路被阻塞,要搬开很简单啊,至于这里的百姓,到时候和我们一起撤走便可。”
赵询没有说话,赵青山说得有一定的道理,搬开阻路的山石很简单,丹药在此刻迁移百姓则是艰难异常。百姓可不比士卒,百姓之中,老弱病残,妇孺老幼,再加上舍不得离开的,想要从几万大军中奔波,那结果……
“还是不够心狠啊,其实舍弃这四五百百姓,完全可以消灭数倍的靺鞨人。不,我赵询决不能这样做,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又不是生死之境,怎么能有舍弃这些无辜百姓的念头呢。自己前世能为朋友拼死一战,但现在怎么会想着这些呢?是仇恨迷失了双眼还是权利迷失了自己。”赵询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混乱的思绪顿了顿,嘴角不由的露出苦笑来。
“报!哨探传来消息,靺鞨人探马出营。”
“让昨晚后半夜休息的亲卫营和怒锋营行动起来,把靺鞨探马给做掉,先把他们的眼睛给挖掉。”
深秋时节,地上的杂草已经略显枯黄,无力的在微风中摇摆着自己纤细的身躯,在向大自然展示它最后的余晖。
“踏踏……”清脆的马蹄声响起,三个骑士一前两后不紧不慢的前行着,并时不时四处打量。三人腰悬弯刀,背负长弓,身躯一侧还吊着箭囊,三人的打扮一看就是靺鞨骑兵。
“额……托勒,这哪里有燕军的踪迹啊,真是的,我都困死了。”后面的一个骑士打着哈欠说道。
前面的骑士托勒回应道:“没有踪迹也要找啊,你没看到百夫长大人那难看的脸色吗?昨夜燕军在大营外折腾了一宿,让所有的人都没睡好,南大营统领大人发火了,一定要找到这群如同夜猫子一般的燕军。”
“噗……”一声轻响,一道乌光从三人身侧出现,没入后面一人的太阳穴,深深的刺了进去。
其余两人见状,立刻俯首,准备从身后拿出长弓,鸣镝示警,但是,在两人的前后各有两道箭矢刺入二人的身躯。
“扑通……”两个靺鞨骑兵滚落下马,原本速度就不快的战马,也随之停了下来,低头在倒在地上的主人身上来回的嗅着,似乎不明白,为何自己背上的主人会倒在地上没了动静呢?
“哗啦……”在三名靺鞨骑兵倒地的左右两侧,几团杂草被掀翻,从下面钻出几个人来。
“呸呸呸……草根中的泥土都掉到嘴里了。”一人出来后,连吐了几下,没好气的说道。
“我说伍长,下次不要再挑这种地方了好吗?还好我们是五个人,否则的话,他们就会鸣镝了。”一个精瘦的年轻人笑着说道。
“吴岩,你是不想趴在地上吧,不会连这点苦都受不了吧。”伍长看着吴岩,没好气的说道。
“我就说吧,固字营的弟兄,什么都好,就是纪律性和耐心差了点。”另一个汉子笑着说道。
“于浩,谁说我耐心差,纪律差,只是卧在地上,不利于射箭而已。你看看地上的尸体,这两个除了一箭命中要害外,另一箭则直射穿了他的肩膀。”吴岩急声反驳道。
伍长看着闹腾的二人,没好气的说道:“你看看亲卫营的兄弟,一箭毙命!你们也不要再说了,看看人家,什么话也不说,执行任务吧,还有许多靺鞨探马需要我们处理呢,这些马匹可是好马,都给我牵回去!”
五人骑着失去主人的战马迅速消失在远方,只留下三具没了声息的尸体。
一处荒野地中,一个燕人骑士策马狂奔,其后十余个靺鞨骑兵大叫着冲追不舍,数次拉弓远射,都差那么一点,让紧追的十几人大骂不已。
为首的骑士一边快马加鞭的奔跑,一边不停的吹着竹哨子,不多时,就听到周围有鸟鸣叫之声时,燕人骑士脸色焦急之色暗消,嘴角不知不觉中露出了一抹浅笑。
“追!那个该死的燕狗骑士速度慢了下来,我们一定要活捉他,询问燕军的情况,今日就能立的首功!”追赶的靺鞨骑兵中,为首一人大喝道。
“追!”十几人加速追了上去。
眼看就要追上了,几人个靺鞨人眼中都露出了意思喜悦,但刹那间,为首几人有喜悦变成了惊恐,因为在他们的前方出现了一队身着燕军皮甲的弓箭手,当然,单纯的弓箭手还不足以让他们害怕,骑兵岂会惧怕近距离的弓箭手?但是在自己前面再加上好几道的绊马索呢?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扑通……”
“唏律律……”
一阵巨、物摔倒的声响伴随着战马的嘶鸣,前几个骑士直接一头栽倒在地,紧随其后的几个靺鞨探马也收不住疾驰的战马,撞了过去,顿时倒成一片。
让靺鞨探马心中更为惊骇的是,燕军弓箭手首领喊得话语:“放箭!一个不留!”随后世界各靺鞨骑兵浑身一阵剧痛,就再也没了感觉。
这时先前奔逃的骑兵走了过来,揉着眉心苦笑道:“我说三哥,你们要设伏,也事先给我个招呼啊,害的我还以为我跑错了地方呢……”
一个健壮的大汉一拍骑兵的肩膀说道:“小五,怎么,不会是害怕了吧?哈哈!”
“怎么可能?我是担心这些靺鞨探马溜掉……”小五脸色涨红的辩解。
“好了,老三,别再刷小五了,这里还有其他两营的兄弟呢。”仕长笑着打断了两个爱胡闹的活宝。
为了是三个营的士卒相互学习,不要拉的太远,同时也帮助固字营严肃军纪,赵询就安排三营混编组队,以亲卫营为队率,四下以多战少,击杀靺鞨人的探马。在这种散乱的情况下,斩杀方圆十来里地的游骑兵,则是亲卫营普通士卒的强项。赵询麾下的亲卫营,一部分则是基础军官的培养地,一部分则是特种兵的模式。
在方圆十里的地域里,火麟军用着各种方法,开始一点一点的蚕食靺鞨人的探马游骑兵,诱敌、埋伏、以多胜少,总之,无所不用其极的干掉靺鞨骑兵,然后牵着他们的战马,飞奔而去,留给后来的靺鞨骑兵几具尸体,让其既怒又怕。靺鞨人的探马也不知不觉中减少。
“见过大人!”赵询回到村子,村老就迎了过来。
“村老无须客气,称呼我赵询即可,我可不是什么大人,只是燕州城的营兵而已。”赵询客气的对老者说道。
村老颔首笑道:“赵大人无需自谦,老朽活在燕州府已经几十年了,见到过的军队不知道有多少,但能如同大人麾下的军队一般,不扰民,不犯民者,甚少!我敢肯定,大人日后定能一飞冲天。何况大人还如此年轻,便有如此严于利己的部下,真是难得啊。有道是兵过如梳,匪过如篦,是战是和,受苦的都是我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啊!”
“是啊,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赵询也感叹道。
村老闻言,捋须笑道:“大人说的在理啊,好精辟的句子。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真希望,大人日后能执掌燕州府,这样我们这些百姓就幸福了。”
“执掌燕州府?乡老说笑了,那岂是我一个小小的营兵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