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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了百了,回头更加好平息此事,便说是船只遇风暴失事便罢。”
张尧佐点点头道:“也好,这件事你去安排,但愿不要出现这样的结果。”
韩绛道:“那是为何?”
张尧佐嘿嘿轻笑,凑在韩绛耳边道:“苏锦可是咱们大宋巨富,我敢说,他要是逃走,所携金银珠宝定然一条大船都装不下,若是击沉在海底,咱们可是一钱也捞不上手了;还有,他那几个妻妾个个美貌绝伦,官府中姬妾与之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喂了海鱼也太可惜了。”
韩绛愕然道:“大人难道还敢收罗苏锦的妻妾入房不成?”
张尧佐轻笑道:“收罗是不敢的,但是品品滋味事后再宰了倒也无妨,韩老弟你放心,也有你的一份,我知道你韩老弟自视甚高,但你是没见到苏锦搜罗的那些极品,见了包你迈不动腿。”
韩绛无语,他倒是对苏锦的财产和美貌妻妾不感兴趣,他只要苏锦死便成,当年同科考举,府试、省试、殿试三道关都被苏锦压住,自己自诩锦绣满腹,却比不过个商贾出身的草莽之徒,早就看苏锦如敌骨之仇,如今朝中老一辈的jīng英们逐渐致仕老去,新一辈里自己是最有机会登上宰执之位的人选,这时候横亘在面前的只有苏锦这个绊脚石了,所以他才不遗余力的和张尧佐不断的中伤苏锦,挑拨赵祯和苏锦的关系。
至于张尧佐,韩绛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这就是个草包,根成不了气候,韩绛有绝对的信心在收拾完苏锦之后收拾掉这个草包,目前不过是利用他罢了。
大宋至和二年十一月二十八rì,明州府海港边的苏家别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别墅门前的草地和沙滩上搭起了巨大的彩棚,数百套桌椅摆在那里,既可赴宴,又可观海景,桌椅的角落摆着几千炉燃烧的香饼,明州的冬天,天气就不太寒冷,香饼燃起,顿时将略微的寒气驱除殆尽,露天之下,却也暖意融融。
前来拜寿的官员们陆续入座,心中感叹也只有苏锦才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既有钱排场,又独具匠心。
上午巳时,锣鼓齐鸣,礼乐皱起,身着大红福衣的王夫人在苏家众媳妇的搀扶下从别墅中走出,满面笑容的接受众人的朝贺,苏锦也喜气洋洋的穿着一身簇新的大红长袍,像个新郎官一样的在一旁答礼致谢,苏家众女也全部穿着红sè系的锦缎长袄,个个面如chūn风,艳若桃李,看的众人咂舌不已,不仅如此,来往穿梭的使女小厮,苏记的各位掌柜和伙计也都身着统一的红sè制服来往伺候,显然这是苏家上下集体的约定,要的便是这满堂红的口彩。
整整一个时辰的拜寿答礼的过程结束,王夫人笑着嘱咐苏锦好生的招待众人,便在众女的簇拥下回屋内而去,众人起身恭送寿星离去,又纷纷向苏锦道贺。
苏锦拱手答谢,吩咐开席,顿时各sè菜蔬流水介的奉上宴席来,山珍海味,珍馐佳肴琳琅满目,很多人连见都没见过的菜式,一一摆上桌面。
苏锦坐在主席,端起手中的酒杯缓缓走到宴席正中的一小片空地上,咳嗽数声,场面顿时静了下来,大家知道苏锦这是有话要说了。
“诸位大人,各位亲朋好友,各位苏记的掌柜伙计老少爷们,感谢诸位远道而来参加家母的六十大寿寿宴,苏锦敬祝位一杯水酒,喝完之后,苏锦有话要对诸位说。”
苏锦仰脖子一饮而尽,将杯底朝四方一亮,放下酒杯;众人纷纷举杯,将杯中酒饮尽。
“十五年前,苏锦还是庐州一名普通的商贾之子,承蒙包大人举荐才得以破格进入应天书院读书应考,后来晏三司看中在下的些许薄才,举荐我办理粮务之事,蒙皇天护佑加上个人的一些小小的运气,也算是不辱使命;再后来便是科举入仕,西北为官,一直到平夏灭辽之事,人也算是参与其事,见证了我大宋从北蛮夷欺压乃至统一北地的强盛过程,如今我大宋蒸蒸rì上,雄踞天下,万邦来朝,百国共镶,远在万里海途之外的旅居宋人,只要提及我中华上国,必被奉为上宾,这便是国强则民信之证。”
“苏大人功不可没,没有苏大人,哪有今rì之大宋。”
“是啊,苏大人为大宋鞠躬尽瘁,无论是军政财均是第一功臣。”
“苏大人乃是天纵之才,我大宋受上天眷顾,才有苏大人的横空出世,让我大宋有如今之气象。”
“……”
众人纷纷叫道,拱手向苏锦表示敬意。
苏锦微笑摆手道:“我说这些,不是要诸位为我歌功颂德,而是离别之际回首前事的一切感慨罢了。”
众人愕然,不懂苏锦所言的离别之际是什么意思,有的人却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诸位,我便是借今rì老母六十大寿的机会,跟诸位来到别的,我已经决意辞去相位,归隐沧海之中,借此机会跟在座的诸位支持提携关照过苏锦的诸位道一声离别珍重,吃了这顿宴席,咱们便将永不见面,不过诗曰: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论我们见与不见,我苏锦都会记着诸位的。”苏锦双手相抱,深深的长揖到地,眼中已经泛起了泪花。
第九九四章节 最后的疯狂(四)第九20五)
书院桃花分外红 第九九四章 最后的疯狂(四)
众人哗然,相互变sè而视,不知道苏锦到底是怎么了,有人高声叫道:“苏相,您此话何意?我大宋百余年来贤相出了不少,但像苏相这般年轻有为魄力非凡之人还是凤毛麟角,如今苏相荣任宰执之位还不满一年,大宋上下交口称赞,社稷气象万千,即便有些许不如意之事,也不至于辞去相位吧,苏相可莫要意气用事啊。”
“是啊,苏相,你怎能甩手而去,这……这从何说起啊?”
“苏相,你不能走啊,皇上也绝不会答应的。”
众人七嘴八舌的询问,有些人激动的都要掉眼泪了,苏锦微笑看着众人道:“承蒙诸位大人一直以来对苏锦的照顾和容忍,苏锦在此一并谢过,大宋如今已上正轨,一个国家的强盛不是靠个人,而是靠制度的先进,政策的得当,我已经将我心中的筹谋尽数付诸实施,虽然我为相才一年,但早在五六年前,从我身为副相伊始,便已经谋划了,到如今已经渐趋成熟,皇上也早已下旨昭告,所有现行之策十年之内不做变更,所以即便我走后,大宋依旧会逐渐走向更强,当然更需要在座诸位的努力和辛苦;对于我个人而言,我出身草野,不擅长在官场上盘桓过久,诸位便容我先行一步。”
“苏相,你不说我们也知道,是不是因为皇上?您放心,皇上是个明理之君,君臣之间只要推心置腹,哪有什么说不开的事?毕竟都是为了大宋江山社稷着想的嘛。”有人斗胆问道。
苏锦呵呵笑道:“这位大人倒是直爽,只不过有些天真了,诸位若有兴趣,可去港口外的街巷中去瞧瞧,张尧佐带着一万禁卫军已经埋伏在哪里几个时辰了,皇上……嘿嘿……皇上若不给授意,他张尧佐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带着禁卫军来明州,其用意显而易见;诸位,抓紧吃喝,我已经在码头上给诸位准备了客船八艘,诸位大人吃喝完毕,便可上船离去,以免为苏锦所拖累。”
众人再次大哗,张尧佐带兵前来,对付的是谁?明州这个小地方,若非是大宋最早的港口,平rì又怎会有禁卫军前来?谁都知道张尧佐最近炙手可热,和苏锦在朝中也不对眼,赵祯派他领兵前来,显然是对付苏锦了。
苏锦高声道:“诸位大人不用惊慌,先吃饱喝足再说,你们看得起我苏锦,前来为我母祝寿,我岂会让你们受到惊吓?王朝马汉何在?”
“公子爷请吩咐。”王朝马汉从身后走出抱拳行礼。
“你们的火铳营可已经就位?”
“已经扼守南北两面的街口,公子爷放心,他们突破不了我们的防线。”
苏锦微笑点头道:“好,午时快到了,他们快要发动进攻了,你们亲自去守着,让诸位大人吃好喝好之后,安全离去方可撤离。”
王朝马汉两人拱手应诺,阔步而去。
苏锦看着已经毫无胃口的众官员笑道:“各位不必担心,虽然我的手下只有四个营八百不到的兵力,但是即便人数相差十倍,张尧佐也奈何不了我。”
苏锦打了个响指,一名亲随从身后取出一个长条形的小布包交给苏锦,苏锦曼斯条理的打开,露出黑魆魆的一根带着木柄的铁管来,铁管的后侧打开一道槽型的铁盖,塞了一只小小的纸包进入后膛,拉出引线之后再将铁盖滑上勾紧,亲随在随身的口袋中抓了一把黑乎乎的物事装入前段,在用一只小木塞塞住铁管口。
“诸位,这是我苏家独家研制的火铳枪,不想公之于众,但为了诸位大人能够安心吃喝寿宴,人特为诸位演示一番。”苏锦呵呵笑道,托着黑铁管缓步走出寿宴场地,将火铳枪口对准海边上的一块坑洼不平的礁石,亲随点着引信,蓝烟冒过,就听轰然一声巨响,那饱受海浪捶打坚硬异常的礁石上腾起无数的碎块,烟尘散去,礁石上边的一角已经无影无踪,被轰成齑粉。
众人咋舌惊叹,这火器威力如此之强,难怪苏锦放话以八百可御一万禁军了,众人同时也明白了,朝廷的兵马中根就没有这样火器的配备,而苏锦的私兵却秘密配备了如此jīng良的武器,显然若不是苏锦存有异心便是苏锦早料到皇上会有一天对他动手,这君臣二人各怀鬼胎,真是叫人惊讶不已。
“各位好生吃喝,千万不要乱走,饭后各人都有礼物相送,之后有人会带你们上客船驶离是非之地,今后诸位不要说和我苏锦交好,我走之后,朝廷定会大肆宣扬我苏锦之罪状,诸位附和着便是,我绝不会怪你们,那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危着想;人先进去伺候老母吃喝,暂且告辞。”苏锦团团拱手,转身快步回别墅而去。
众官员哪有心思吃喝,耳听得南北两面喊杀声四起,火铳枪轰击之声此起彼伏,码头南北升腾起一朵朵的黑烟,个个胆战心寒站站yù倒。
枪声响起,码头南北两面的路口已经交上了火,苏锦让晏碧云即刻让所有随行之人开始登船,心中暗暗痛骂赵祯,居然连自己的母亲的寿宴也不让安生的办完,此人绝情之极,来是打算今晚登船离岸,但目前看来只能仓促登船了,两个营的火铳兵只有四百余人,即便火铳的威力惊人,苏锦还是有些不放心。
苏锦亲自来到码头北面的长街街口,为了确保码头的防御安全,码头南北两条道路的路口均搭建了沙包工事,火铳兵们在工事后面架着火铳枪防御。
此刻张尧佐正暴跳如雷的驱赶着禁卫军沿着街道往工事冲锋,南边的‘王’字火铳营按照训练好的方式分为四组,每五十人为一组,一组发shè,另一组在身后轮换准备,剩下的两组负责装填火药和铁弹珠,一排排枪声响过,禁卫军士兵一群群的倒下,身上被打成了筛子,在百步之内,火铳枪的威力根不是禁卫军的铁皮锁甲所能阻挡的,这种冲锋完全是徒劳无功的自杀。
苏锦弯腰躲避对面shè来的密集箭支,快步赶到最前面的工事下,王朝见苏锦到来,赶紧让出瞭望洞口的位置,问道:“公子爷,快安排大家上船吧,张尧佐这老东西疯了,明显的攻不上来还驱赶着禁卫军来送命,他娘的,刚才我看见好几个以前的老部下,都被火铳给崩了,心里老大不是滋味。”
苏锦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我也不想的,同室cāo戈总是一场悲剧,可是我们别无选择,登船已经开始了,恐怕最少要一个时辰,打起jīng神来,不能让他们破了防线,记住,一定不能让他们近身,人数相差悬殊,一近身什么都完了,要控制在百步之内开枪,确保面积杀伤,这可是散弹火铳,一打一大片的。”
王朝道:“放心吧公子爷,张尧佐躲在最后面,我真想冲出去一刀劈了他。”
苏锦道:“我去换马汉过来,他的铁胎弓拉满可以有三百步的shè程,若见到张尧佐露头,尽可狙杀之。”
王朝点点头道:“也好,公子爷要小心。”
苏锦点点头弯腰往后走,忽然间对面街口有喊话声传来,禁卫军也停止了冲锋,苏锦伸手示意大家噤声,侧耳听对面在说些什么,那是张尧佐的声音。
“苏大人,停火停火,我有话要说。”
苏锦皱眉不语,不知道张尧佐在玩些什么花样。
“苏大人,我知道你在哪里,我有话要说。”
苏锦高声道:“那不是张大人么?你是来为家母祝寿的么?怎地不去寒舍喝一杯酒呢?”
张尧佐道:“你张大人的酒我不敢喝啊,喝了是要掉脑袋的,那些祝寿的官员都要被你害死了,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