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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秒钟,高长恭扑上前来,露出悲愤又脆弱的表情。
这十秒钟,丑门海坐在轮椅里冷冷地看着高长恭责问自己,把头靠在轮椅背上,显得十分无助。
这十秒钟,百陌看着两人一触即发的对峙,凤千久看着丑门海。
这十秒钟,宾客能跑的都跑了,该杀的都杀了,没有人会凑到窗边看一个已死的人如何下坠。
这十秒钟,魑魅魍魉虽未护在百陌身侧,但被凤千久的眼神一一扫过,却也僵立不敢移动。
这十秒钟,陌云楼内的丑门海、高长恭,甚至是被王魍受命看护的萧晨都在做着微妙的牵制,为了牵制住所有人的视线。
这十秒钟,他仰面下坠,既要保全自己,又要观察陌云楼的一举一动。哪怕一个人看向他,他都必须束手去死,以免出现破绽。
在这场戏里,他必须死。
在这场戏里,他又必须活着。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随着一个大壮倒下去,一个崭新的旱魃站起来了
然后马楠岛就停水了。
然后海平面都下降了。
然后就等着收不了场丢人吧
他放松自己的四肢,听着耳边越来越强劲的风声。
下跌了二百多米,确实离开了陌云楼的视野后,他才用力抓住身边的兵刃。这是一对没有任何光泽的双钩,比那厉鬼撕裂人体的利爪更加结实锋利。孙大壮顾不得欣赏,把与钩子相连的金属绳索环绕在自己的手腕上,关节使力,把武器飞甩出去。
其中一只钩子深深嵌入山壁中,扯住了绳索。
他还没有安全。如果是蹦极,那么就该用有松紧弹性的绳子。可是没有哪对钩子上会配备松紧带。在毫无弹性的钢索拉力下,他的结局只有断掉手臂,继续下坠。
十八禁的血腥场面硬被升级成二十一禁的超血腥场面。
就在绳索被下坠之势扯到极致、即将勒断他手腕的霎那,另一只钩子被斜斜钉入下方的山壁,孙大壮借一掷之力向斜上方弹出近两米,绷紧的钢索在一紧一松的势头下顺服了!
十秒已过,孙大壮未死。他已经安全,可剩下的人尚未胜利。
萧晨能否全身而退,高长恭会不会被天门挟持,丑门海是否被强留,这些自己都无法预料。
他只能坚信!
并非越是狗血的剧情,越容易让人信服。只是因为所有人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承担着巨大的风险,才让人觉得自然。
也许别人觉得他们是在轻松演戏,也许别人觉得他们在赌命。
对他们自己而言,这两者没有任何区别。嬉笑怒骂之外,他幻瞳中倒映着看透一切的智慧。正因为如此,才能既认真生活,又无所谓生死。
不管是他,还是高长恭,甚至是现在的萧晨,都因为这样才成为了丑门海的朋友。
他们不在乎命,却又坚信丑门海不会让他们死。
孙大壮反复抛了几次钩,最后看剩下的距离差不多了,蹬住岩壁一跃攀上了崖底的枝头。留在岩壁的鬼变回原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样就留不下任何证据了。
安全着陆的他不敢松懈,向森林深处疾行了千余米,萧晨忽然被传送到自己身边。
“萧晨,你怎么”孙大壮有些不确定地问。
萧晨直直看着他,眼中倒映着某种情绪。
萧晨紧紧拥抱住了面前的人。
赵魑打孙大壮的那一掌就像打在自己的身上,以至于自己被抛在地板上时无比的狼狈忐忑。
他看着百陌和凤千久,只恨自己力单势薄,不能上去把这两人碎尸万段。
再见到这人,恍如隔世,哪怕被他用砖头把脸拍平也认了。
想到这里,萧晨狠狠攫住对方的唇。
太可怕,太心疼,以至于自己没有立场回头。
(以上八段被孙大壮转述时已删节)
“我不是许愿把萧晨送回宋家去吗?”高长恭挠挠头。他的手电筒已经没电了。五个人围坐在黑不隆冬的山洞里。
“高长恭召唤出来的是我驾驭的鬼,那鬼压根不认识什么宋家,就把他送到我这里来了。”孙大壮沮丧地回答,要不是这样自己也不会被吃豆腐了。
“没出过门的土包子驾驭的也是没出过门的土包子鬼啊。”萧晨忽然说,声音好象在嘴里含着一大块糖。当然,他很感谢那只不认路的、只会咧嘴笑的傻鬼。
“闭嘴,要说包子,你现在的脸最像包子了。”孙大壮恼怒:“要不是你说要把大自然当朋友的话,我们也不可能被摔成这样!”
萧晨不吱声了。
画面回放。
“累死我了。”孙大壮背着萧晨往密林深处跑去,一边跑一边抱怨。
萧晨在陌云楼的推搡中扭伤了脚踝,送到他身边时,脚踝都变形了。就算孙大壮帮他推正了位置,暂时也不能行走,只能趴在孙大壮背上。
“什么破林子,长这么茂密!”孙大壮腿上又挨了一下,本来就不好的脾气濒临爆发的边缘。奔跑间,各种藤蔓和枝干不住地扫在他身上,裤子都划破了,皮肤火辣辣地疼。他的身法再好,也不过练了十几年,再加上一路无休的疲劳,不可能背着萧晨在枝干上跳跃,只能一脚深一脚浅地淌过比水流更稠密的灌木丛。
走地上的路,让藤条抽去吧。他想到这么一句话。
“在丛林里生存,就必须把大自然当朋友,而不是当作对手。”萧晨在背后忽然开口。
“当成朋友,你可以得到他无穷的馈赠;当成对手,你斗不过它。”
看着大壮因为自己的拖累变得狼狈,他心疼又歉疚,不自觉开口,温言安慰他,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萧晨也曾迷恋过野外生存的刺激感,为此看过不少教材,一直觉得这个观点不错,就说给孙大壮听。
“这话倒是有道理。”孙大壮认同,停下脚步。
“大自然啊,请给我们一个藏身之所吧!”他示好一般拍了拍身边的树藤。
巴结话刚说完,孙大壮脚下一歪,踩进一个柔软的小坑,摔倒了。
然后萧晨就咕噜咕噜地掉进坑里了。
由于是类似过肩摔的着陆方式,地上凹凸不平的突击和尖锐的碎石都没有磕碰到萧晨柔软的后脑。
温文儒雅的萧晨用自己的脸部保卫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一路滑到坑底。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也许要放一篇番外。。昨天编辑大人提起榜单的事;如果上了;下周要有1w5的更新;为了情节的连贯性;我考虑先把番外放出来。。谢谢最近越来越多的亲看文;鞠躬!
☆、毛巾被的海洋
第三十一章毛巾被的海洋
夜晚的海岛比较凉,就算是相对干燥的洞穴也充满了水气。
瞳雪心里一沉,乍一进来不觉得,现在正是湿气下渗的时候。
丑门海撑着笑脸,偷偷揉自己的腰,不知道牵连到哪处,脚一软跌倒在地上。
“哎!你”几个人慌忙凑了过来,把人架到洞口略微通风的地方坐下,借着微弱的月光观察她的情况。
“刚才看你能下地行走了,还以为不打紧,别动让我看看。”孙大壮蹲着捏捏她的脚踝,手下的触感让他吃了一惊:“你的肌肉呢!筋络呢!怎么你的腿软得像棉花一样!”
“是不是错了?”高长恭吓了一跳,也捏了捏,手指在按下去的瞬间僵动了。
沉默良久。
“你”高长恭紧紧攥着丑门海的小腿不放,眼泪顺着下巴滴到地上。丑门海背对着出口,月光正打在高长恭的脸上,清艳的男人泪水纵横,好像唐古拉山脉上涓涓溪流交错着分割土地。
“你是不是在天门又自碎了一次脊椎?”哽咽的询问。
迟疑地,虽然知道答案并不会让人愉快,但她还是摇了摇头。
高长恭刚呼出一口气,就听到她说:“不是我自己。”
“一块?还是两块?”压抑的口吻。
丑门海畏畏缩缩伸手,比了个包袱的手势。
“砰!”高长恭一拳打在地上,手腕直没入泥土里。丑门海的手一下子缩回去了。
孙大壮只是别过头去不说话。
“怎么回事?”高长恭的状态显然不适合发问,萧晨轻柔地摸了摸丑门海的头发,强忍着心里的愤怒。自己无事,孙大壮无事,高长恭无事,本以为所有人都全身而退,没想到最后出问题的就是丑门海自己。
“凤千久说要看看我的脊柱是否有希望治好。”丑门海淡淡地说。
“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她看了一眼手表:“昨日。”指针已经指向凌晨1点。
“他动了些手脚,然后就又碎了。”
说得轻描淡写,反正痛在自己身上,没必要再拿出来晒一晒让别人替她担心。
地洞里静默了。
几人都知道丑门海为了进入天门,想到一出苦肉计,学人家胸口碎大石,不过是趴着挨了一下。虽然她恢复能力极强,为了取信天门,竟然把自己的脊柱真的砸碎,甚至抑制自己的恢复力,整整一个月不能行走,还特意去公共场合露面,这种代价也不是任何人都肯付出的。大家都是被她砍掉一半也能长出来的特质说服,才任她在麻醉状态下割裂了一部分神经,打碎了一块腰椎。
可是现在,竟然在众人不知情的状况下又碎了一次!碎了多少?有没有麻醉?
怎么可能,谁会让别人麻醉自己再把脊椎捏碎?
丑门海有多怕疼,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被打印纸划伤都要消沉一天的人。
是预料之外?还是她早就把这一步也算进去了?
丑门海抿着嘴,扭头看外面的天空。
昨日丑门海上楼最早,距正式开场还要一个多小时,她被凤千久抱到五楼,对方没有放下她,而是走到会客室侧面的一间休息室里,也就是后来她坐着轮椅出现,与萧晨呛声的地方。
凤千久把人趴放在沙发上,自己坐在一旁,美其名曰为丑门海检查脊椎,帮助恢复。也许是刚才的事对丑门海打击过大,她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安安静静地趴着,任由这个危险的人捏_弄自己的脊柱。
“这里有什么感觉吗?”凤千久温和地问。他的手指看似温柔,每捏一下都钉进一分劲力,轻按几下就捏碎了一块腰椎。手下的骨骼破碎得恰到好处,神经以不可修复的方式旋转断裂,骨骼恰好失去支撑站立身体的作用,却不会造成内出血。
“你在替我按摩吗?这不好意思”丑门海趴着无法翻身,尴尬地扭过一点头,看到凤千久的手似是放在自己的后背上,她歉疚笑笑。
“没事。”凤千久回道。说话间,手下不停施力,腰椎又无声地碎裂了一块:“说不定经过积极的治疗,以后会好起来的。”
“天门的人都很冷漠,陌云楼的人冷上加冷,唯独你是个异类。”女孩闻言一愣,眼底浮现出笑意。
“是吗?”男人轻笑了一声,低声呢喃:“我只是觉得你很特别,所以对你才特别一点。”
第三块。
“谢谢你。”她也轻声说。勉强回侧的脸上,一双黑色的眼眸清澈无波,带着真诚的信任。
“用什么道谢?”凤千久危险地笑了,倾身把下巴搁在对方的肩膀上。躯体的机能在指尖破坏,他已经可以肆意对待面前的身体。丑门海任自己鱼肉,还对自己交付信赖,这种感觉太美好,而更美好的事情即将上演他的呼吸粗重起来。手指由按摩变成抚摸,缱绻的指法下第四块腰椎无声崩坏。
“用什么谢我?”男人又重复了一遍,口气像一个等着吃糖的孩子。
“确实没什么可以谢你。我和他闹翻,估计连公司也回不去了。”丑门海被问得黯然。
“我的力量,大部分来自于他的帮助,我只是一个扶不起来的家伙。而现在,我是真的扶不起来了。”她意有所指地摸了摸自己的腰。
“这样就很好。”亦是一语双关,凤千久用牙咬住了她的耳廓碾磨,换来对方的肩膀一阵巨颤。最后一块腰椎宣告报废。
“这样很完美。”他说着,托起丑门海的腰把人翻转过来。
“凤千久?”丑门海茫然。
“你可以考虑用你自己谢我。”凤千久像恶魔一般低声诱惑,鼻息喷在对方耳边。
冰凉的吻压在唇上,触碰极浅,男人没有得寸进尺,反而略退了几公分,饶有兴味地等待丑门海的反应。
被凤千久的动作惹得不知所措,丑门海的喉咙动了动,微微张口,低低地不规律地喘着气,眼中迷茫畏惧的表情成了最好的催化剂。男人的理智几乎要绷断,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凤千久几乎是摔门而出。
丑门海把脸埋在沙发上。
她把翻涌上来的血液咽下去。
你狠。
可惜瞳雪比你狠4176。425倍。
我只要能对付千分之一个瞳雪,就足够对付4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