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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紫金藤,和同样长短大小的紫金的价值相等,而紫金的价值,是黄金的十倍以上,由
此可知这种紫金藤的名贵。这种紫金藤之所以名贵无比,不但是由于它的罕有──它确
然十分罕有,在穷山恶水之中,贴著峭壁生长,生长的速度极慢,每一年,只长一指─
─一只手指打横的长度,大约是一公分。
这种珍罕的植物,不能和动物相遇,不论是鸟飞过停上一停,还是猿猴攀过,抓了
一抓,甚或至于蛇虫经过,蛰伏一下──若有这等情形,立时枯死。
这样的生长习惯,可知它能留下来的机会是多少了,而且,它还生长在临江的峭壁
之上,一面必定要是奔腾澎湃的江水,它才能在峭壁上生长,所以,就算发现了紫金藤
,要把它采下来,也是千难万难,所以有“北难得是野山参,南难得是紫金藤”之说,
紫金藤生长的地域,是在中国西南,云南、贵州、西康一带的深山绝壑之中。
可是,它又有一项最奇特的特性,──普通的生物,一踫到它,它立时枯死,然而
,那生物若是本身有毒的,情形却又大大不同,恰好相反。
有毒的生物,不论是蛇虫鼠蚁,是爬的还是飞的,一踫上了贴崖而生的紫金藤,就
是死路一条──紫金藤上,有一种黏液分泌──这种分泌,对一切毒物,可能有吸引作
用,不然,哪有那么多的毒物会死在它生长的地方来。
有毒的生物一沾上了紫金藤,就被有黏性的分泌物黏住,难以脱身,直到本身的毒
质,全被紫金藤吸收殆尽,这才油尽灯枯,尸体下坠。
紫金藤生长的地域,正是最多有毒生物生长的地域──这是大自然的巧妙安排,如
果不是这样,像紫金藤这样的植物,早就绝灭了,或者,根本不会产生。
那一带的毒物之多,毒性之剧,简直骇人听闻,一只指甲大小的毒虫,可以轻而易
举,令人致死。曾有国际著名的毒物学家,到云贵一带的蛮荒地区考察了一个时期之后
,说,全世界的有毒生物,有五成是在那里,而全世界所有的毒物学家,对有毒生物的
认识,加起来,接近零。
紫金藤的生长营养,就来自各种各样有毒生物的剧毒部分。
白奇伟当时,听一个父执说紫金藤,听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插口︰“稀有又怎么样
,它有甚么好处?有甚么用处,才是真正珍贵的所在。”
那个父执在向几个后辈解说紫金藤的来历时,是指著他所戴的一只板指在解释的。
那只板指,自然是紫金藤所制的了,他套在手上,不肯脱下来给人传观,怕年轻人
一不小心,有甚么意外,但肯让人仔细观看。
白奇伟不但看了,而且还伸指扣了扣,发出的声音,非金非玉,相当奇特。
在那只板指上,也有著银质的镶嵌,嵌的是一条小小的蛇。
那种异样的,隐隐泛光的深紫色,给白奇伟的印象相当深刻,所以他一看到了那根
手杖,就立时可以认出,那是紫金藤。
试想,当年那位父执,只有一枚小小的紫金藤板指,已经珍而重之,不肯除下来给
人看,而一整根用紫金藤制成的手杖,自然是非同小可的无价之宝了。
当时,那位父执指著白奇伟︰“问得好,若是没有用处,只是一段枯镣,何珍贵之
有?世兄,它既然是集万毒而长,你且说,它有甚么用处?”
白奇伟一挺胸,十分有自信︰“它毒,剧毒。”
那前辈深吸了一口气,大点其头︰“是的,它剧毒,毒性无与伦比,甚么孔雀胆,
鹤顶红,南美洲的黄色雨蛙,西非洲的血色竹衣,都不如它毒,它是万毒之宗。”
当时,一起听的几个青年,十分骇然,其中一个拍著那板指︰“那你还把它戴在手
上?”
父执辈“呵呵”笑著︰“没见上面镶著银器吗?只有银能克制它的毒性。银非但可
以克制它的毒性,而且可以使它变成万毒的克星,别看我这板指只是一小截紫金藤,戴
著它,万般毒物,尽皆辟易。”
能使万种毒物都远避的东西,对生活在现代化大都市的人来说,没有甚么作用,都
市人被毒蛇咬中、毒蝎螯中的机会少之又少,但是对于在穷山恶水、蛮荒之地、各种毒
物出没之地生活的人来说,那就等于是无价之宝,是生命的保障。
它的名贵之处,自然也在于此了。
也由于白奇伟知道,紫金藤必然和银器联结在一起,所以他一看到那根手杖上盘著
一条银龙,他更可以肯定,那是紫金藤所制的手杖。
那时,白奇伟虽然大是心动,但如果不是那位父执辈后来还有一番话,他也还不会
有接下来的行动,因为剧毒,氰化物就是剧毒之物,万毒辟易,对现代人来说,也没有
甚么用处。
令得他有接下来的行动的主要原因,是那位父执,在解释了紫金藤之后,忽然喟叹
︰“我在蛮荒时,曾见过一柄小刀,刀长七寸,刀鞘竟然是一截紫金藤,这已是稀世奇
珍了,更不得了的是,以藤为鞘的小刀,十分细小,竟是缅钢铸成的,小伙子,你们自
然知道缅钢是甚么了?”
当时听的人,包括白奇伟在内,都连连点头。
他们都是学武之人,自然知道缅钢是甚么样的宝物。
白老大曾精心研究过这种精钢,用现代冶金学、金相学的观点来研究,用精密的仪
器来分析,在实验室中,完全按照缅纲的成分去炼制,发掘出缅钢的最大特点,是含碳
极低,低到接近零──和他一起作研究的一些科学家,怎么也难以相信在云贵、缅甸、
寮国边境生活的苗人和瑶人,用接近原始的炼铸设备,而可以生产出这样优秀质量的钢
来。
可是白老大的研究还是失败了,他得到的,只是仿制的缅钢,而不是真正的缅钢。
真正的缅钢,有它十分神秘的一面,不是现代化的设备所能完成的,据说,需要炼铸者
本身鲜血的配合,才能达到目的。
(干将莫邪铸剑,甚至需要牺牲生命。)
缅钢的特点是锋利无匹,而且,延展性极强,可是铸成十分薄的薄片,也就可以随
意弯曲──一般的说法是,它是柔软的。
用缅钢铸造的兵器,自然是学武之士梦寐以求的宝贝。虽然说火器盛行之后,再好
的缅钢刀,都不如一柄手枪。可是缅钢毕竟是难以一睹的宝物,所以当时那前辈一说,
那些青年,便自哗然。
后来,有一次,白奇伟把那位前辈所说的,说给他父亲听,白老大听了之后,嗤之
以鼻︰“哼,那人的见识真浅,一柄缅钢匕首,用紫金藤作鞘,那算得了甚么,还有整
柄缅钢剑的哩。”
白奇伟当时,听过就算,直到那天,在大酒店的门口,看到了那个中年人手中的紫
金藤手杖,他才心中陡然一动,想起这莫非是一柄杖中剑?如果剑又是缅钢的话,那真
是惊天动地,非同小可之至了。
白奇伟那时年纪轻,很有野心在江湖上扬名立万,超越他的父亲,青出于蓝一番。
而这样一件非同凡响的宝物,对他的诱惑力之大,也可想而知,所以他在一瞥之间,不
到半秒钟,便已经决定了要将那中年人的紫金藤手杖,据为己有。
(早已声明过,事情发生的过程,只是三到四秒钟,可是叙述起来,却需要相当篇
幅 可不是吗,到现在为止,才不过半秒钟,已用去接近四千字了,而且还是十分潦
草简单,不是详尽的描述。)
白奇伟那时,只是一个人,并没有和白素在一起。如果和白素在一起的话,他一定
会至少和白素交换一个眼色,才会采取行动,而白素也必然会阻止他,那么以后发生的
事,自然也大大不相同了。
白奇伟几乎是一决定了要下手,就立即出手的,他使用的工具,十分独特,是他自
己创制的,那是一只如同乒乓球大小的圆球,里面有极强力的弹簧,一按机钮,就会有
一股细钢丝,电射而出,细钢丝的一端有一个小钩,所以钢丝可以缠住物体。
这件别出心裁的武器,十分厉害,白奇伟也真的下了苦功,练得十分纯熟,能放能
收,而且准头十足。
他一起了意,便已将钢丝球握在手中,脚下并不停步,就在他和那中年人擦身而过
,那中年人扬起的手杖,还没有垂下来之际,他一翻手腕,钢丝已激射而出,一下子就
在手杖上绕了三个圈,白奇伟再一扬手,便把手杖自那中年人的手中,夺了下来,向半
空之中,直飞了起来。
白奇伟在出手之际,早已看好了地形,他知道一出手,必然能得手,他身子已转向
左,准备钢丝一缚住了手杖,他就向左窜去,同时,收回钢丝,把手杖带回来,就可以
伸手握住手杖了。
他的盘算,十分精确,而且,一开始,也真的恰如他所算,可是就在那时,出了意
外。突然之间,只见一条黑影,如鬼似魅,迅疾无伦,陡然腾空而起,扑向被钢丝夺走
,飞向半空的手仗。
白奇伟刚看出那是一个人,绝认不出那是甚么人之际,那人已双手齐伸,抓住了手
杖,他的右手,抓在杖头上,只听得,“铮”地一声响,一道蓝殷殷的光芒,闪了一闪
,那人身在半空,已从手杖之中,抽出了一柄细而狭窄的长剑出来。
白奇伟一见杖中果然有剑,心头狂跳,他应变也算是快绝,陡然一振手臂,把钢丝
向外甩去 那人左手仍握住了手杖,白奇伟想借那一甩之力,把那人抛向半空,再设
法对付他。
可是,白奇伟这里,手臂才向上一振,“叮”地一声,在半空中的那人,手起剑落
,已一下子就把钢丝削断,白奇伟的那一甩之力,全无了著落,那令得他下盘不稳,一
个踉跄,几乎没有直滚跌下石阶去。总算他武功根基好,一只脚向后,踏住了下面的一
级石阶,就已把身形稳住。
而当时,发生在他眼前的事,他所看到的情形,事后他回忆起来,仍然不免摇头,
表示不能相信。
他看到的是,那人一把手杖夺了出去,身在半空,一个翻身间,蓝光一闪,已然还
剑入鞘,身子已落了地,面对著那中年人,单膝跪下,双手捧著手杖,高举过头,恭恭
敬敬,奉给那中年人。
白奇伟也直到这时,才看清那人就是在大汽车之旁,打开了车门,恭候那中年人上
车的那个人。从他的行动来看,这个身材瘦小如猴的人,分明是那中年人的仆从小厮之
流,可是身手竟然矫捷到了这等地步。
那中年人在这时,却不伸手接杖,只是抬头,向白奇伟望来。
白奇伟在那时,虽然不致魂飞魄散,但是却已知道,万万不能再停留,连停多半秒
钟都不能。
他本来就是准备向左边撤走的,所以就势,身子斜刺里窜了出去,一下子就处身在
十公尺之外,这才全转过身去,虽然狼狈之至,但总算全身而退。
离开了之后,白奇伟想起刚才的情形,兀自心有余悸,他找到了白素,把经过情形
,说了一遍,白素看到他神情仍然十分惊悸,想要取笑他几句,但又怕他老羞成怒,所
以只是抿著嘴笑。
白奇伟叹了一声︰“惭愧,那飞身而起的人,究竟是甚么模样,竟然没有看清,更
不知道那中年人是甚么来历,真气人。”
白素有了一个提议︰“问爹去。”
白奇伟正有此意,白老大见识广,可以有答案,不过他叮嘱了一句︰“千万别把我
夺剑不成,落荒而逃的事说出来……”
白素扬起手来,和白奇伟击了一掌,算是应允。两人一起去见白老大,却正有两个
人在向白老大报告一件事,这两个江湖人物,神色凝重,一个道︰“紫金藤的鞘、缅钢
的剑,真有这样的宝物。”白素兄妹一听,互望一眼,立时不出声。
白老大的反应,却十分平淡︰“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没有甚么希罕。”
白素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越是心里想要甚么,表面上就越是装成若无其事,这时
,她心中也一动,心想若是能把这宝物弄了来,博父亲一粲,也大是佳事。
另一个江湖人物道︰“在大酒店门口,有人见到……有人出手抢剑,可是失败了,
剑主人的一个……不知是甚么人,身手奇佳……”
白奇伟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没想到,在江湖上,事情竟传得如此之快,他只好
祈求没有人看清楚他的面目,不然,可丢人之至了。
白老大仍是淡然︰“哦。能有这种宝物的人,自然不是等闲人物,那出手夺剑的是
甚么人,也未免太不量力了,全身而退了吗?”
那江湖人物道︰“看到的人隔得远,没看清是甚么人,倒是一击不中,就飘然远扬
了。”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