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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笑着摇头:“三途河上,岂能由自己的意识胡来?我将去往生,前路茫茫,自此一别,再无相见之日,莫子谦,你保重吧!”
“什么三途!小鼠崽你休要哄我!过来!快过来!”急乱的碰触着坚不可推的结界,塑着愈行愈远的行舟,几欲成狂。
“临走前还能与你告别也算是老天特别眷顾了,虽算不上死而无憾,但也了了一个心愿。”笑看着岸上疯狂撞着结界的男人,眼眸动容:“莫子谦,我七叔他疯了,若是能避着就避着他,若是避不可免的与他交手,我希望你能想尽办法留他一命。如果能擒得他,我希望你能向医怪仙求得忘情散,给他灌下去,拜托了——”
“小鼠崽!你回来!回来!!”
“莫子谦,有句话一直压在我心底没来得及告诉你,再不说,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抿着唇,脸颊滑过羞涩的红晕:“其实,其实,我是喜欢你的——”
喜欢他?怔傻于原地,心来未来得及为这话疯狂的跳动,那一叶扁舟就完全消匿于视线中,徒留一串尾音悠荡荡的飘来——别了
小鼠崽!!!
猝然从床上坐起,瞳孔睁得大大的,冷汗如瀑。
小鼠崽,小鼠崽
失魂落魄的睁着眼,神魂仍旧未从刚才诡异的梦境中回来,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梦里的每个细节,愈发的感觉真实,真实到令他惶恐的地步,更真实的令他感到无边的绝望!
咚——咚——
午夜的钟声从帝都皇宫的神殿滑晰传来,一下又一下,每一声震颤耳膜,每一声惊震心尖!
新的一年来临了,本该喜庆的时刻,为何他会莫名的悲怆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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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地篇】 第五十三章 番外(莫子谦)
午夜从梦中惊醒,抹了把冰凉的脸,竟全是悲伤的液体。
呵呵
我捧腹笑不止,嘲笑自已的愚蠢,冷笑自已的无可自拨,更嗤笑自已的执迷不悟!笑到最后,不可抑止的拍打着床榻,眼角渗出的液体不再冰凉,却是炙热如火,如此刻犹如被滚油浇的心!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简简单单的一句喜欢就能让自已欣喜如狂,毫不留恋的一个转身就能打碎了坚强的堡垒,令自已几欲疯狂。莫子谦,在她狠下心抛弃你的那刻你不是已经发誓放手的吗?那为何已经沉淀下来的心却要受一个无厘头梦的扰乱,悲喜难言,心乱如麻?究竟是自已意志不坚还是这颗心至始至终都未曾真正的沉淀下来?难道,潜意识里自已从来都未曾放下,拒绝放手吗?
大年初一,天地间一片肃杀,残雪被寒风无情吹刮,打在脸上,刺骨冰冷。
帝都因新的一年到来而沸腾不止,唯有申家,深沉的朱门闭的死死,从内到外死寂的没有一丝人气。
“子谦,申家近几日反常的厉害,爹心里惶惶不安,想着他们这群鼠类莫不是在进行着什么阴谋?”爹还是那么的谨慎,即便扳倒申家已经胜券在握,还是容不得任何情况在自已的掌控之外。
手从裘皮大氅中探出,接着扑簌簌不断降落的雪,见这冰凉的雪竟出奇的躺在苍白的掌心中不见融化,低低的笑了。原来手掌的温度竟比这寒雪的温度还要低上几分,可笑的打紧。
立在风雪中,我自嘲:“今年的雪冷的寒心。”
不着边际的话让爹皱了眉头,几欲斥责,可能是看了我神思恍惚,动了动唇欲言又止,最终拂袖而去。
父亲踩在雪地里那吱嘎吱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回廊转角,再也听不见半点声响。四周恢复了寂静,除了雪的簌簌声,寂寥的死寂。
眼神不由自主的顺着阴霾的天际飘向南边,那里,坐落着一座府邸,而府邸里,有着她的影子
大年初二,申府一如先前般安静,安静的让人窒息。
大年初三,申府大门没有丝毫开启的迹象。
大年初四,申家的罪证被人呈上了龙案,依附申家的党羽坐不住了,潮涌向申府,半途却被申家几位长老带人给请了回去,申府不受扰的死寂。
大年初五,证据确凿,申家叛国之罪已经敲定。本该是苏莫两家结亲之日,可捉拿叛贼刻不容缓。披上战甲统率军队,与已叛乱的禁卫军御林军厮杀于琦天门,擂鼓震天,血流成河,白净的雪铺上绵延不绝的暗红血清,染红了大片的天际。这一日,史称琦天门之变。
待尘埃落定,雪地上惨不忍睹,血肉模糊的尸休横七竖八的躺了一片。叛者共四干余人,除三百人中途倒戈,其余人等仝部诛杀于琦天门。厮杀惨烈,自已这边的人亦死伤过半。浑身浴血,发上甚至还滴答着未干涸的血迹,来不及收编军队,直接率领一拨人马不停蹄的冲向申府。
申府,令人心生疑窦的是,竟一反常态的敞开了大门。
“国舅爷请慢,小心中了敌人的计”
飞身下马,一把推开挡路的兵部侍郎,大步跨向申府的脚步竟然有些迫不及待。
焦灼,烦躁,惶恐,沉郁,忐忑——
种种情绪搅得我几欲狂乱,愈是靠近申府主屋,心跳的翕快,冥冥之中我仿佛已经预料到,那些模糊在脑海里不敢去深究去印证的东西即将就会揭晓答案——
白幡扬,冥纸撒,冷风灌入夹杂着残雪枫零,入目的,是刺眼的白。
呼啦——
又是一阵寒风吹来,吹开一层一层数不尽的白幡,凌乱而张狂的飞舞,抖动的声音撕裂酱人,仿佛在叫嚣着要从这诡异的气氛中挣脱出去。厅堂里,一口棺材静静地落寞的摆放着,透过白幡,三个人影若隐若现,而那如破碎娃娃般被人抱在怀里的,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那么遥远,却又仿佛近在眼前
一口鲜血毫无征兆的喷了出来,喷溅在没有色彩的白幡上,徒增了溶目的红。
“国舅爷!”
身后的人惊慌失措的跑来搀扶,被我狠狠的推开,含着血怒喝:“滚!”她灵魂安歇的地方,不容任何人打搅!
抓着白幡步履趔趄的朝着前方奔去,我的小鼠崽,那是我的小鼠崽吗?不对,那不是!我的小鼠崽是活蹦乱跳的,那个毫无生气的人是谁,是谁?为何要冒充我的小鼠崽,为何!
“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为什么不等见我最后一面!!啊——!!”那个红衣男人撕心裂肺,抱着没有生气的人仰天痛哭,哀恸的哭声痛彻心扉,野兽般哀喙着,眼泪不断冲刷着痛苦狂乱的面庞,丝毫不见当初的意气风发。
司寇殇,那个既阴险又狠毒的对手,此刻也只是个痛失爱侣的男人。
茫然的看着悲痛欲绝的他,看着他跪坐于地,恸哭着拿脸摩挲着怀里人早已失了温度的脸颊,我突然有瞬间的麻木,僵硬的将目光投向旁边静立的男人。
眼神还是没有温度的渚清冷冷,面颊诮瘦,却不见哀伤,不见痛苦,冷眼瞧着哀恸的司寇殇,如一尊雕像一般不见丝毫情绪波动。
察觉到我的目光,他骤然将脸转向我,眸里寒冰般的冷冽让我不禁手脚发凉。
“为何不见你悲伤?”清涮的声音就如他整个人,没有温度,却寒进人的心底。
无意识的摇头,我恍惚低喃着:“那不是小鼠崽,申墨竹你以为你计策使得好,却逃不过我莫子谦的眼咖 ““眼眸不由得闪过一丝希冀:“你究竟把小鼠崽藏哪了?”
“你很快就可以见着她了。”声音淡淡的,他继续将目光投向旁边的两人。
一抹白突然刺了眼。
一个激灵,我这才猛然意识到,那刺目的白源自他如雪的发。
呆滞的目光徐徐落下,镌刻心底的熟悉容颜呈现的是死亡的淡青,仍记初见时,这张小脸生动活泼,带着顽皮的笑意,整人的促狭,天不怕地不怕的调侃着我——仍记得动怒时,这张小脸会黑黑的,水灵灵的眸子会冒着骇人的火花,谁敢在这时候触她霉头谁就会惹火烧身,被焚的连渣滓都不剩一一仍记得情动时,乌眸会染上迷蒙的水色,潋滟多姿,就这么期期艾艾的看着我,请纯中透着妩媚,撩惑着男人的心神,微抬着小巧的下巴,诱人的贝齿轻咬下唇,断断续续的从中吐出呜咽声,简直能把圣人逼疯——
可如今,所有的表情都不见了,不管生气的,高兴的,促狭的,愤怒的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如幻梦一场般,一夕之间消失殆尽,遗留给我的,只有此刻毫无生气的容颜
瞳孔猛地一缩!
小鼠崽,那是我的小鼠崽,我的小鼠崽死了!死了!!
心,如滚油浇心,五脏俱焚!
浑身陡然剧烈颤抖,伸着双臂踉跄的上前想要抱抱地,这是我的小鼠崽,我曾许诺过要一生一世好好待的人,怎么就先离我而去了呢?
“你,你,你看什么看!”
“莫小子,爷警告你,你若再这么看着爷,小心爷将你那双漂亮的眼珠子抠下来当球踩!”
“靠!爷去含香楼不成吗!爷是个男人,有需要的男人,逛窑子找女人又有什么!”
“爷不是兔子!”
“莫子谦,这里可是王府,不是你老人家能撤野的地方!”
“警告你莫子谦,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个晚上爷忍你很久了嗯”
“其实有些事国舅爷你心里明白就是,何必非得寻刺激,逼得让小的挑破那张薄纸”
“若真是有本事,就冲着这打,狠狠地打。”
“要动手的话就利索点,若下不了手就支会声,爷没那个闲情跟你在床上耗着。”
“屋内的纱缦被我撤了药,药名为情散,你今日喝的酒里掺了绝情散,两者一混,就是忘情散,软骨散,和世间最烈的媚药的只喝组合
从最初的不打不相识至最终的心存芥蒂恨不得相忘于江湖,两人怎么就走到这步了呢?
苍白的火焰从白蜡中咙憾的冒出,晃着那张没有生气的脸庞,寂寞孤柑的让人忍不住落泪。
小鼠崽,起来啊,精灵古怪的你不是一向耐不住寂寞吗,为何要一言不发的躺着,起来跟我斗嘴,跟我闹,跟我吵啊!从前期望你能安静乖巧点,不要唯恐天下不乱的总是处处惹事,可是如今我改变主意了,我希望你闹腾,喜欢你活蹦乱跳的样子,不要乖巧的躺着不动,这会让我心慌,让我害怕,让我恐惧,你知不知道啊小鼠崽
“不要碰她!”如被人拂了逆鳞的龙,狂乱的大吼一声,狠厉拍掉我伸来的手,老牛护犊般将小鼠崽密不透风的圈在怀里,烧红的眼里一片阴霾的杀意:“小天天是我的!我的!谁敢跟我抢我就宰了谁!”
因情绪激动,抱紧小鼠崽的他不住颤抖,小鼠崽的一截小臂就从宽大的袖子里滑出,孤零零的晃荡着,晃疼了我的眼。
眼前模糊了一片,什么东西从眼眶中流泻,我以为是泪,可滴落在衣禄上,却是血色。
颤抖的从衣襟里摸出尚带着我休温的硬物,健步冲向前,握着瘦骨如柴的手腕以迅雷之势套上了情人锁。
生是我莫家的人,死也得是我莫家的鬼!
“放手!莫子谦你给我放手!”愤怒的男人不住的冲我踢打着,可我却毫无知觉,握着记忆中的这只小手,摩挲着请人锁上的花纹,我满足的笑了,小鼠崽是我的了,你们谁都无法跟我抢
气氛刹那僵凝!
司寇殇踢打的动作僵在半空,而我的笑亦僵硬在唇边。
两人不可置信的看向牢牢套在腕上的情人锁,对视一眼,呆滞了几许后,两人的眸里同时升腾起绝望黑暗中的一点希望火星!
惰人锁,处子外的女人,至死方可脱落!
换言之,此刻被情人锁着的人没死!
活人!无限的狂喜蔓延上心底,这么说小鼠崽没死,没死!!
“大夫,大夫!司寇殇快带小鼠崽去找大夫!”我激动的语无伦次,司寇殇也被突来的惊喜砸昏了头,闻言抱着小鼠崽就欲往外冲。
凌厉的白影闪过,挡在踉跄着往外冲的司寇殇面前,厉声喝道:“干什么!想死吗,敢惊扰天儿!”
“快让开!小天天还活着!耽误了她治疗时间,我要你命!”如被人激怒的狼,他暴戾的瞪着挡路的申墨竹,杀机毕现。
“活着”神色恍惚了几许,目光幽幽的瞟向那泛着幽光的情人锁,茫然中透着浓浓的悲伤:“凑巧罢了,怎么可能还活着?明明就是在我怀里断气的”
“你闭嘴!”不约而同,我和司寇殇狂躁的吼道。这是我们都不愿承认的事实,面前的男人可能还未曾意识到能陪着小鼠崽走过最后一段,是多么的令我们嫉妒的眼红。
“该闭嘴的是你,还有你!”指着我们,申墨竹言辞俱厉,杀伐之气骤然逼迫:“要不是你莫子谦,我的天儿还无忧无虑的做着她的太师,高床软
枕的活的潇洒恣意,不会背井离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