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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当道-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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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家大汗似乎能洞穿他两手的狂烈目光下,未等脑神经中枢下达命令,身体已经先一步反射性作出反应,如被蜂蜇般将手中物一股脑塞给了面前人。
    当那柔软的上等面料触及掌心那刹,司寇殇慵懒仵着的身躯一僵,微眨的眼睫迷茫片刻后迅速弥漾起星亮的光泽,可未等那光泽璀璨开来忽而不知为何又闪过一条血红的飞瀑,诡谲森然。
    神色变幻莫测的注视着手里的包袱,嘴角渐渐浮起昂挺的冷笑。似不经意般捻着包袱口掂了掂,低垂着眸子道了声假惺惺,扯开了些领口,缓缓吐口浊气抬步朝着不远处的帐篷而去。
    见他家大汗难得的没有当场发飙,哈达暗道了声万幸,提步紧随其后。
    ‘王祥至孝,为继母卧冰求鲤的故事就这样一代一代的流传下来.我朝大儒将此列于《二十四孝》中,为历代所传唱。”葱白素手合上泛黄书卷,盈盈眉目一扫座中一个个眨着童真眸子听她讲学的稚童们,身为夫子的骄傲感油然而生。王雨旋优雅的端起案上白瓷杯,小口抿了抿幽香的清茶,娇嫩的唇瓣如雍容绽放的牡丹,轻启间吐出醉人清香:“继母人间有,王祥天下无;至今河水上,留得卧冰模。至纯至孝者方能千古流芳,万世永传,记录史册供人敬仰,故此”
    “报告女夫子大人,我可以提问吗?”第一排最扎眼的位置,一穿着帅气骑士装腰跨骚包小木剑的小娃子,左手高举摇摇晃晃的起身,想让人忽视
都很难。
    一听这清脆软糯如桔花糕的声音乍起,顿时同一帐篷里的其他学子刷下撑起本来昏昏欲睡的眼,竖着耳朵凝神静听,不错过这每日必来的节目。
    反观王雨旋,一听这声音就如听到鬼打墙似的,娇柔的笑意僵硬在脸上不说,眼角开始条件反射性的直抽。
    在众学子亮晶晶期待的眼神中,她硬着头皮点头,语气虽然不自在却不得不一如既往的温柔的表示她乐意之极:“宝宝,你说。”
    一声宝宝,别说这小娃子垂了垂浓密的眼睫,就是立在帐篷外偷听的人也不自觉的蹙了眉心。
    “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女夫子大人,请问多厚的冰层能撑住人的重量呢?“立的标杆般的直,软软脆脆的童音天真无邪,闪着求知欲的凤眼纯真清澈见底,仿佛并不知知晓他岢怪的问题给夫子带来了多大的难堪,闪烁的求知若渴的光芒让人不忍将他看做成故意捣乱的坏小孩。
    在一双双希望解惑的纯真眸子的期待下,她再怎么镇定也不由得心里发虚,娇俏的脸慢慢绯红:”这”
    “算啦,看来这个高难度问题对于女夫子大人这样智商的人来说过难,再问个简单的吧,女夫子大人讲,这王祥用自己的身体来融化厚冰,那请问你知不知道多少焦耳的热量能将这冰层融化?”
    “这”
    “作为一个人来讲,自身体温低于多少度将不能生存?”
    “”
    “这样都答不上?唉,看来是本小爷太过高估你了,那就勉为其难的提问你一个简单的吧。”不满的斜睨了她一眼,故作老成的叹息一声,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面色发青的夫子:“那你有没有考虑过若是那个笨鸟王祥掉进了冰窟里,而且寒天雪地的也正好没人路过,那他别说求鱼,那就算是求爷爷告奶奶也没人稀罕搭理他?“
    这个问题这些个四五岁的孩童听得懂,可能觉得好笑,十来个孩子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团,又笑又叫的喊着笨鸟笨鸟,清脆脆的童音也不知是说王祥还是前方羞恼中的女夫子。
    “元宝!”面对一干孩童的讥笑王雨旋显然有点恼羞成怒了,尤其是吊起的眼角扫过第一排那个冲她无辜笑着的孩童,暗恨的咬牙切齿。明明是长相如仙童般的稚子,明明尚不足二岁,何来的这么多弯弯肠肠?来了三日,他就跟她作对了三日,她欠他的不成!这个小野种,要不是看在,不是看在,不行!她不能自爆其短,作为王府主母更不能显得气量狭窄,无须和个稚童较真,来日方长还怕治不了他?更何况殇待这野种更是宝贝到心肝,要是落了个怠慢之过,只怕会更不待见她吧。
    做继母何其容易?
    要是她能有个孩子
    黯然的美眸不由得看向了自己平坦的腹部,虽说三年前垂死之际幸得医怪仙妙手回春保得一命,但长年的卧病之身早已精元大毁,没有个五年七年休养调补,恐怕即便是怀上了也难以顺利降产吧。
    蔻丹浅涂的指甲狠狠陷进柔嫩的掌心,再抬头时她脸上所有的恼怒与阴暗早已烟消云散,余留的是细雨和风般的温柔:“宝宝,卧冰求鲤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要孝敬父母,尊敬长辈,王祥为世人之楷模,后世之人理应效仿,其孝感天动地,其德行为人所誉,其操知  .”,
    “不知女夫子大人让小爷大冬天的去冰块上躺着,出于何等居心?”
    侃侃而谈的王雨旋一滞,忍了怒意颇具复杂的看着高高昂着下巴的孩童:“我究竟何时让你去冰块上躺着了?”
    “哼,敢说还不敢认!说过的人话转眼就忘,小爷我简直和猿类没有共同语言!”摇摇头,鄙视加不屑。
    王雨旋差点风中凌乱:“我说过什么了?!”
    刷!骚包小木剑出鞘,晃动动的想要威武的指向某人的鼻子,奈何身量小,不得已搭着短胳膊腿爬上了桌子,凤眼一瞪龇牙咧嘴:“你说过让小爷效仿那个笨鸟!你这个想当人后娘的恶婆婆,长了一副欠揍的蛤蟆样,整天想吃我爹的天鹅肉,你好不要脸!不要以为小爷年纪小就不知道你脑袋里在打什么坏主意,想给我灌输不良思想,妄想我会像那只笨鸟一般傻不拉矶的去给你弄鱼吃,告诉你,瞎了你的蛤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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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篇】 第三十七章 徘徊之外
    “嘻嘻,蛤蟆眼!蛤蟆眼!”
    “女夫子是蛤蟆眼!好玩,真好玩!”
    这些在大草原上疯野惯了的部落小贵族们,虽屈服于他们威猛的父亲们那砸在背上又狠又痛的铁拳下还算现矩的入了学堂,可终归不是心甘情愿的,再加上心性未定,浑浑噩噩的听个一上午的之乎者也孝悌廉耻的早已不堪忍耐,人虽在心早却已飞上了蓝天白云下飒爽奔驰的小马驹身上了。此刻好不容易逮着个捉弄夫子的机会,这些唯恐天下不乱又无法无天的小贵族们又岂会放过此等热闹,纷纷附和着元宝的话,笑嘻嘻的拍手又叫又嚷,默契十足的跳下座位,一股脑的都朝着那面色铁青的女夫子奔去,围着她扯着她那身富贵逼人的淡黄色绣翩跹双蝶穿花丛裙裙叫嚷着要看蛤蟆眼,这个推挨一下,那个拉拽一番,使坏的交换了几个不怀好意的眼神,在东倒西歪的女夫子尖叫声中抓向了她梳的花团锦绣的鬓发上。
    “根木儿你这个臭小子皮痒了是不!”哈达咆哮一声,又怒又急。这草原的雄主不声不响的看着他的女人被群无知孩童欺负,虽声色不动亦不无任何指示性的吩咐,但作为一个忠实的下属,他哈达可不能一言不发的做闷葫芦,否则就有看主子笑话的嫌疑。更何况,让他极没脸的是,帐篷里那群闹得无法无天的小鬼头里,那个嗓门最响的吆喝声最大的正是他哈达家的小儿子!
    听着那阴阳怪气的大叫声,哈达心虚的瞟了眼旁边的大汗,恰与大汗似笑非笑的眼神相遇,喉咙一噎,老脸一下子涨的通红。
    抽起腰间乌黑锃亮的牛皮鞭,哈达二话不说怒气冲冲的闯进了帐篷,虎目凌厉的一扫,忽的一眯,眼神夹着冰雹又狠又厉的砸在目标人物身上。
    “根木儿!”又是一声咆哮,哈达扬着鞭子几个阔步冲过去。
    先前蹲在桌案上扬言要观察蛤蟆眼的根木儿,早就被他老爹那声发狂的狮子吼吼掉了半条魂,此刻见了他那大块头爹握着大块头拳头,扬着冒着森光的鞭子,吓的差点灰飞烟灭。
    好歹这小子人小鬼大头脑灵活,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猴窜飞快的跳下桌子躲到了元宝后面,让元宝这把金灿灿的保护伞来护他身上可怜的一层皮。别说,孩童的嗅觉还是挺灵敏,趋利避害的本能有时连大人也自叹弗如。
    高扬着鞭子哈达暗恨着这小子太贼,怒瞪着在元宝身后做着鬼脸的小儿子,他暴躁的火气发了狂的在胸口处蹦跶,可在小主子面前又不得他放肆,抓肝似的瞅着那臭小子炫耀的得瑟模样,暗暗咬牙,除非这小子今晚有种不回家,否则他绝对会揍得他哭爹喊娘。
    “哈达叔叔,你也是来看女夫子笑话的吗?”童声又甜又软,忽闪着清澈见底的漂亮凤眼,元宝歪着脑袋调皮的看着怔愕的哈达,咧嘴一笑,指指羞愤的浑身颤抖的王雨旋,奶声奶气:“女夫子有很多笑话哦,你看好不好笑?”
    尚未反应过来的哈达下意识的顺着元宝所指望去——书本以展开之势扣在女人的头上,欲落不落成歪三角之形别有一番创新之美,不雅的趴在羊绒地毯上,看样子恐怕呛了一口绵羊毛,高贵的穿金丝福裙惨不忍睹,不知哪个恶小孩还在上面擦了青黄的鼻涕貌似真的很好笑
    一瞬间正了正脸色,小主子可以当笑话看那是因为他是大汗的宝贝儿子,就算是将天轰下来大汗也只会拍手笑着说轰的好,可他哈达是个什么身份,怎么可没个尊卑没个轻重的将大汗的女人当笑话?不假思索的,他再次将炮仗对向了根木儿,以此转移众人的注意力以给予那个女人,深的讲给大汗的面子留些余地。
    “根木儿!你他奶奶的给老子滚过来!”掳着袖子哈达作势去逮,可根木儿猴精的很,将靠着大村好乘凉这一方针进行到底,让哈达投鼠忌器,怒发冲冠却又奈何不得。
    其他孩童看着哈达脸上肌肉颤抖的凶悍样,无不对根木儿予以怜悯的眼神,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别看根木儿现在得意的得瑟,今晚恐怕就要被他凶悍的老爹揍歪鼻梁。有个武将出身的老爹就是这点不好,虽威风,但稍一个不慎,就被一个猛拳揍飞上了天。
    “父王!”元宝惊喜的喊出声,跳下小椅子,趔趄了下,摇着藕般两臂雏鸟归巢般朝着来人奔去。
    众捣蛋鬼一惊,抬头一瞧,那缓步踏来的可不是他们天神般的大汗!
    “慢点!”惊心动魄的看着奔来的小人,疾步走近一把捞起,在怀里抱紧了,不轻不重的拍拍他的小屁股,故意扳起了脸:“毛毛躁躁的做什么?那么高的椅子你不会慢慢下,要磕着怎么办?嗯?”
    当着小朋友的面被打屁股,元宝不好意思的在他爹怀里扭扭,不满的咕哝两句后就老老实实的呆着装乖宝宝。
    细长的眼尾不经意的将帐内的情形再次扫了遍,目光在轻啜的王雨旋身上稍顿些许,移开,挥挥手:“都散了,课业从今日起就停了吧,什么时候开课本汗在另行通知。”托着元宝胖嘟嘟的小身子坐在他雄健的臂上,微微一叹,抬手抚上元宝的桃型小脑袋。
    元宝悄悄勾起了粉嫩的唇,自以为隐蔽的对着一干淘气鬼挤眉弄眼,狡猾的混球样真是与某人如出一撤,看在司寇殇的眼中有刹那的失神。
    根木儿被哈达提出了帐篷,那群没有义气的小崽子们幸灾乐祸的紧跟其后看笑话去了,热闹的帐篷一下子静了下来,唯剩下女人哀怨的抽泣声,搅着手指事不关己的孩童,还有一个抱着孩子不知作何感想的男人。
    司寇殇长久的沉默让本来就狼狈不已的王雨旋更加难堪,羞愤之余更加委屈心酸,想想这么多年的独守空房,想想这么多年在子邺皇子府所受几个皇子的刁难逼问,再想想这个来路不明的野孩子,想想这不知好歹的野种接二连三的捉弄,还有这个男人对她的不闻不问,不理不蜘  王雨旋顿觉满腹心酸无人知,心底的缺口越敞越大,无边的空虚与寂寞仿佛溃堤的洪水,奔泻而出无可阻挡,化作了苦涩的泪湿了面也淌凉了心。
    “雨旋,你又何苦?”终究是有年少的情分在,虽曾经执手走过的一段不能称之为爱情,那记忆里存留的那淡淡的温暖毕竟是两人共有的回忆,现今见他的结发妻子被他的小儿子整的如斯狼狈,如斯绝望的痛哭,他的心里也不由泛起了丝浅浅的愧疚。
    猛地抬起头,扬着泪痕纵横交错的脸,王雨旋红着眼眶紧盯着司寇殇,悲伤凄然的情绪在她孱弱的身上浮现:“君问妾何苦,妾唯含泪无语凝咽,试问君知否,知否知否妾的苦,妾的伤,妾的情川    凤冠霞帔,鸳鸯盖头,忆当初十里红妆,铺天盖地的喜庆中与君执手相携,痴心以为会如戏里说的般会白头偕老,却不知红颜未老恩先断  曾经的情意君还剩几分?
    泪眼朦胧的缓缓伸出纤长柔美的手,眼神不加掩饰的痴迷望着那张让她失掉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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