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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不上什么气恼,只是心里头有些凉意,带了些不甘亦带了些丝丝缕缕酸楚,浸染的秋月水瞳也星落如雨般的落寞。
这样狠毒的女子别说谈不上高雅圣洁,恐怕就是连贤良淑德也谈不上,何以值得殿下您另眼相待?
若说殿下您是逢场作戏,那为何唯独让她打破府里多年的惯例?若说殿下您对她是真的动了情,可这样的一个女子,言行粗鄙,心性狠辣,何其的不堪,究竟是哪里吸引了眼高于顶的您?
幽幽的叹口气,眉眼轻垂间迅速收敛好一切情绪,在杏儿的搀扶下,款款向远处的两人走近。
“得饶人处且饶人,柳嬷嬷在府里做事多年又是殿下的奶娘,即便是她再不是,姑娘看在她为府上效力多年的份上也应从轻处罚,何以下此毒手?”
称的是姑娘而不是妹妹,看来早上的话她还是记在心坎上的。
将手里生物一推三尺远,掏出一方丝帕爷不紧不慢的擦着,垂着眼,鼻尖哼出不满之意:“我看皇子妃并不像个多事之人,而我也不是没事找事之人。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恕我说句难听的话,你该干嘛就干嘛去,事不关己身就没有插手的必要,倘若是想看热闹的话那就要有当观众的自觉,乖乖闭嘴”
“放肆!”杏儿怒目圆睁,磨牙霍霍,一副想要上去掐的模样:“对皇子妃出言不敬,你罪该万死!”
丝帕准确无误的甩在了她气红的小脸上。
“知道这辈子我最讨厌什么吗?告诉你,这辈子以及上辈子我最讨厌别人不知死活的跟我抢话头。我说话的时候哪里有你插嘴的份?说话前先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掂量好自己如今的身份究竟有没有开口的资格,若没的话就安守本分的闭紧嘴巴,别没事找事惹得我老大不高兴。念在你初犯,今个这茬我就暂不计较,若有下次,我管你什么妃的大丫鬟,先撕烂了你的嘴再说!”
从未受过这般待遇的杏儿气的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半晌也没吐出个屁来。想必旁边立着的王雨旋也是恼了个不轻吧。这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这女人这样羞辱她的丫鬟,不是分明是给她难堪吗?
指甲划破了掌心,点点碎红染了飘逸的雪缎。
殿下,这样骄横跋扈的女子也能入您的眼,旋儿实在是不懂,究竟是您被色迷眼还是旋儿从未真正了解过您
自动将某个黯然神伤的生物以及某个怒发冲冠的生物忽略,爷掐着指骨向着老巫婆迈进,刘海半掩下的小眼狠劲霍霍。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老巫婆,可要珍惜了。
连连后退,柳嬷嬷急急向王雨旋投去求救目光:“娘娘救命——”
秋水眸一晃,王雨旋从感伤中回神,抬眸看着前方那不可一世的背影,粉拳悄悄握紧。
“住手。”
又来了。
脸朝天吐口郁气,爷扭过脖子,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有完没完!”
“我知道你所要找的人在哪里。”
神情一滞。
“你知道?”
“我知道。”
紧紧将眸光锁定她宁静祥和的容颜,一双眸子顾盼间犀利如电,而她也坦率的对上爷审视的眸光,不卑不亢,怎么也不像是在撒谎。
“她在哪?”
“殿下的寝殿。”
寝殿?!
额上青筋凸起!
欲望高炽的时候宣召玉娘过去,他什么心思,恐怕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用玉娘来为爷先前的放肆埋单,司寇殇你何其卑鄙!
指骨紧捏抑制情绪的外放,将目光转向王雨旋,树影斑驳中隐着半丝清冷:“开出你的条件。”告知爷玉娘的去处无非就是等爷的这句话。
好伶俐的女子!
王雨旋一诧,不由得将面前女人重新审度了一遍。
幽冷一笑:“何须诧异,谁也不是傻子,那些将对手当做傻子的人只能说她无知。”
薄怒侵上了雪白的容颜。
这样言语刻薄的女人真是不配留在殿下身边。
眼神坚定,她傲然而立:“子时,听雨轩,恭候大驾。”
“成交。”
寝殿。
玉娘怎么也不明白,这申家七爷要她们来投靠的人怎么会是个无耻的登徒浪子!
怪不得爷听说了她对他和盘托出实情的时候表情那般惨烈,原来爷早就摸透了这个人的底细!此人如此阴险,恐怕爷昨夜那本来天衣无缝的逃亡之旅应该费尽了一番周折吧?
水漾的美眸里泛起了自责。都怪她,要不是她鲁莽行事,要不是她多嘴多舌,爷昨夜恐怕早已脱离他的魔爪,就不会被他逮着,更不会被他她一向看好爷和莫家大公子这对欢喜冤家,虽然爷她被莫家大公子逼得远走他乡,但她总觉得这对冤家最终会解开心结,有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而今,因她的缘故却发生了这档子事,这让她怎能安生?莫家大公子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倘若让他知晓了这事,那爷她若他们二人真的是劳燕分飞无缘相聚,那么岂不是更加重了她的愧疚
“脱衣,上床。不要让本殿下说第三遍。”
阴冷冷的声音刺激的玉娘浑身打了个冷颤。意识回炉,颤抖的抬眸看向声源处,森冷的银面泛着诡异的银光,衬着如血的唇,极致的对比,看的她牙关打颤,无端的想起了隐藏在阴暗处的毒蝎子。
看懂了那颤栗瞳孔中的恐惧,浑身阴邪气息周旋,对着面前不自主颤动的女人,他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别怕,过来。”
适得其反。
玉娘惊得仓皇后退,手胡乱摸索着周边的物体,慌乱中抓住书架上的花瓶,挡在胸前做防卫:“不要过来!”
真是无趣又扫兴!
若是放在以往或许他还有兴致逗弄几番,可是而今,被那个该死的女人搅和的他心情烦躁,没有一掌拍死眼前这不识趣的女人都算是她幸运,怎能还提得起兴趣来逗弄她?
目光不觉的瞥向了墙角的更漏,又若似无意的瞄了眼未曾有过动静的寝门。
整整两刻钟了
唇角抿的更紧,他不自觉的抚上了冰冷的蛇形尾戒,森肃的气息将他整个人笼罩
“殿下,殿下!”
“杏儿姑娘,您稍安勿躁,容小的先进去通报殿下一声”
“快让开!娘娘危在旦夕,哪里有时间等得!殿下,殿下!”
“杏儿姑娘”
“让开!快让开!”
放肆!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司寇殇眼神带戾,掌心冲着寝门一翻,冷风骤起,朱色寝门嘭的声打开分立两侧,先前在门外叫嚷的人猝不及防摔进了寝殿。
狼狈摔在地上的杏儿惊魂未定,但想起娘娘的吩咐,立马振作起精神:“殿下,娘娘她”
——啪——
隔空的一巴掌重重的拍上了她的脸颊,刚撑起半边身子的她被劲风扇飞,碰在镶金圆木柱上,顺着柱子重重跌落。
“肆无忌惮的喧哗吵闹,你当本殿下死了吗?”
无力的倒在地上,浓稠的血从嘴角不住的流淌。尽管眼前模糊一片,她还是努力将脸向着声音的方向,集聚全身的气力表达来意,完成娘娘交待的任务。
“殿下娘娘病危”
雨旋病危?
神色一滞。
遥远的荷塘边,两个孩童不期而遇。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王雨旋,是左翼将军王墨的女儿。”
“哦,原来你是王将军的女儿啊!对了,宫宴就要开始了,你不去参加宴席,躲在这里干什么?”
“我哦不,奴婢不喜热闹”
“别奴婢奴婢的了,我听着别扭。不过这一点咱两倒是挺有默契,热闹的地方太过喧哗,我也不喜欢。对了,你喜欢荷花吗?”
“喜欢”
“真的啊?我也很喜欢呢!你瞧荷塘中间的那朵漂亮的荷花,圣洁的多像仙子啊!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娶个如荷花般圣洁高雅的女子当我的妃子!”
他从来不知他无心的一句话对这个女孩造成了多大的影响。直到多年后,当他迎娶她过门,挑开喜帕见到荷花般的笑靥时,他方知晓,自己无形中影响了这个女子一生。
对于她,他终究是负了她啊。
见惯了世间冷暖的他早已将一颗本是柔软的心打造的坚硬无比冷血无敌,因而对于她,他谈不上什么愧疚,也谈不上什么感情,只是相处了四年的女人,眼见着她的生命即将消殒,心里面多少有些伤怀。
拉好衣服他起身向着听雨轩走去,或许,他能为她做的,也就是在她临去前给她些安慰吧
“玉娘?”待某人走后,爷探头探脑的在寝殿外张望,完全将门口的两座门神当做无物。
“姑娘,没有殿下的命令,你不得入内。”长矛十字交叉,挡在爷的胸前。
狗吠声爷懒得搭理。
“玉娘?玉娘你在吗?”
“姑娘,这里是殿下寝殿,闲杂人等不得喧哗。”
“玉娘,玉娘你在的话就吭一声。”
“姑娘”
“爷!”欢天喜地的跑出来,玉娘见着爷,喜形于色:“爷!我在这呢爷!别挡着我,快放我出去!”
“这位姑娘,没有殿下的命令,你不得踏出殿门半步。”
靠!神经病也不带这样的!
鼠目圆睁,爷怒了。
爷怒的后果就是从靴底抽出一把三寸小刀,在他们目瞪口呆中,咔嚓咔嚓的将他们的破矛切成了数段。
在他们尚未回魂时,爷拉着玉娘跑了
待他们回魂时,他们火烧屁股的拔腿就追
“玉娘,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躲在假山的石洞里,爷斜倚着石壁,吊儿郎当的看着她。
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玉娘抚了抚胸脯:“还好那个叫杏儿的来得及时,解了我一劫。否则,面对着那个色魔,我真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脸色忽而一变,她的目光闪躲,隐隐带着歉意:“爷,你”
知道她要说什么,爷无谓的摆摆手:“就纯当做场噩梦得了。其实玉娘你不用放在心上,反正这辈子爷压根也没想着嫁人,因而也就谈不上什么失不失身的。”
“可莫公子他”
“不要跟爷提这个人!要不是他咄咄相逼,爷至于到今日这番境地吗?”
见爷开始瞪眼珠子,玉娘忙软言安抚着:“行行行,咱不提,不提他。只是爷,被色魔盯上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这皇子府,我可是一日也呆不下去了啊!不如今夜咱们就逃走如何?”
“如何逃?”
妩媚的一笑,摊开掌心,几个小盒子盛放的花花绿绿的东西俨然就是易容材料。
“当然就是靠这个。”
“真有你的。”捻了些材料于指尖,爷笑着瞅她:“你就是靠着这东西逃离了大殿下府?”
“那你以为呢?”
“怎么弄来的?”
“抢的。”
不告诉拉倒。
扭过身子,爷拿手指戳着石壁:“不是爷打击你,玉娘,没用的,这法子骗骗司寇宇那个蠢蛋或许还可以,但若想要瞒过司寇殇那双贼眼,恐怕比登天还难。不是爷危言耸听,也不是爷夸大其词,若是不信的话你就试试,保管你还未踏出这大门一步就被那小子捉个正着。”
玉娘这回慌了:“不会吧?”
“怎么不会?他的本事你没见识过,但爷我看是深受其害啊!”
“啊?那,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任他宰割?不行,若被那个男人侮辱,我玉娘宁愿一死!”
唉,这古代女人的思想啊唉,真是不敢恭维。
按住坐立不安的她:“别担心,山人自有妙计,若爷估计无误的话,今晚咱们就能脱离狼口了。”
欣喜的眼神:“真的?”
“真的。”
望望外面的天际,差不多午时了。只要再等上一个圈,爷就会自由了
“那俩个女人等到饿了便自会出来找吃的,不用管她们,反正在府里她们也逃不掉。”听完下人的汇报,他挥挥手让他们下去,端起桌上的汤药,转身往床边走去。
杏儿那个丫头或许是见着雨旋吐血便以为她病危了吧,真是无知莽撞。不过见着了床上虚弱纤瘦的人他想恼也恼不起来,毕竟她身染重岢,如今毒素侵入五脏六腑,能不能熬过今年春也就看造化了。
“雨旋,来,将药喝了。”难得做回贴己的夫君。王雨旋痴迷的望着近在眼前的人,虽然隔着冰冷的面具看不清他的全貌,但凭着儿时的记忆,依旧在脑海中勾勒着他的容貌。这就是她的夫君啊。
她小心而卑微的扯扯他的袖口:“今夜留下来求你”
不着痕迹的瞥过她扯在他柚口的手,垂下眉眼,飞快掩饰住其中的不悦。
点点头,勉强应了。
王雨旋笑了,笑的开怀,亦笑的苦涩
天阶夜色凉如水。
抬头于柔和月色下飞快瞥了眼更漏,恰好子时。
微微撑起身,她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