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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的头向着左边,王重阳绝不犹豫,便向左边走去。
周伯通看见王重阳向左边走,他心里明白过来了,这黑炭画的雄鸡,一定是“袍哥会”留下来的暗记,所以师兄循着方向朝左边走,王重阳走了百十来步,忽然看见街道的转角处,又现出一只同样黑炭画的雄鸡来,鸡头这回却向着右边,王重阳立即向右边弯。
似这样的转了四五个弯,雄鸡标志不见了,王重阳忽然看见粉墙下面,放了一个只剩下柄儿的扫帚,斜斜的凭在墙根,光秃的扫帚头,指着东面,王重阳立即向东边走去。
果然不出所料,刚才走出三四十步,迎面走过两个短衣汉子来,说道;“日月星辰,金术水土!”周伯通愕了一愕,王重阳道:“干支十二,火德归土!”那两个汉子立即躬手叉腰,说道:“家主就在那边,道长请进!”
原来刚才那两句又是“袍哥会”见面的暗语。凡是“袍哥”头子要会见的武林人物,派出来的哨探,一定向对方诘问这两句暗语,“日月星辰”就是问王重阳是不是一宗一派的首领,“金水水土”即是问对方有没有别的朋友,一起同来?王重阳回答“袍哥会”的两句话,“干支十二,火德归土”,即是表明自己并不属于哪一宗哪一派,只是独来独往的角色,也没有朋友同来。
这两个汉子一听王重阳的口气,知道他有极大的来头,至少也是武林中有数的人物,哪里还敢怠慢?立即带引王重阳、周伯通二人,转入左边一条小巷里。
这小巷深而且长,尽头处有一间古式大屋,朱门严关,门上还有兽环,显然透露出极大的气派,这两个汉子走上石阶,手遗兽环,轻轻敲了三下,那两道朱门呀的一声打开,出来一个面肉横生的汉子,说道;“道长来了!”向王重阳点了点头,说道:“家主请进!’ 王重阳认得这里是城西的一角,这里名叫做榴花屯,这小巷的名称,却不知了,他和周伯通昂然大步,直入大门,进了门限,迎面是一座小小的院落,古木参天,浓荫蔽日,院子尽处,矗立着一座五间敞开的大厅,厅上坐满了一群高矮肥瘦,三山五岳形相各异的汉子,一看见王重阳来到,齐齐站起身来,异口同声问道:“王真人道号怎样称呼?住在哪座宝观?尚艺见示!”
重阳真人眼光四面一瞥,只是大厅东面放着一张长条的香案,香案两端一字排列了五个香炉,每个香炉中间,插着三页纸旗,纸旗上写了不同的篆字,周伯通不大看得懂,王重阳却看出那些纸旗上,写着“涪”“沱”“岷“洛”“嘉陵”等等字样。王重阳心里暗想,自己听见人家说,四川的“袍哥”一向分做东南西北中五支,中文是“涪江”,西支是“沱江”,北支是“岷江”,东支是“嘉陵江”,南支是“洛江”,一向各立宗派,只通声气,并不统属,王重阳再往香案左首一看,这里一列凿了五张红木椅,木椅上坐了五个不同形相的人,王重阳心里明自,红木椅子上面这五个人,一定是五支宗派不同的“袍哥”头子!
原来“袍哥会”五个宗支的头领,生得奇形怪相,各自不同。岷江派的首领,是一个乱发蓬松,破衣褴褛的瘦汉子,年约五旬,鹰鼻鹞眼.周身黑铁也似的皮肤,两手臂筋络毕现,十只指头瘦长如鸟爪,肩背后料制挂着一个铁葫芦,这人名叫做铁葫芦奚异,精通大力鹰爪,铁葫芦的功夫,江湖独步,当年威震两川,不知道打败了多少英雄好汉,稳坐了“袍哥会”第一把交椅的地位。
一一三、技惊群雄
嘉陵江派的首领呢,却是一个头顶微秃的老头子,又矮又胖,肤色红润,须眉半白,穿了一件黄葛布的短衫,手里拿着一根二尺多长的旱烟管,吸着关东烟叶,一下一下的抽着,这人名叫铁刺谓查雄,别看他的模样,象个村老头子,大力鹰爪功夫,天下闻名,旱烟管点穴法,也是武林独步。
洛江派的首领呢,却是一个粉面朱唇,三十岁上下年纪的书生,头戴逍遥巾,足登福字履,穿了一件青袍,手里拿着一把二尺多长的摺扇,扇骨乌漆包裹,油光明亮,王重阳一眼便望出来,他这把扇的扇骨是用钢铁打造的,跟铁刺猬查雄的旱烟管是同样性质的奇门兵器,这书生名叫武潘安游鹗,掌管洛江派百余“袍哥会”分舵,“袍哥会”五大宗支之中,以洛江派人数最多,占地最广,换句话说,游鹗统率的会众,多于任何其他分支会众之上,可见他必定有过人技业,方才可以统率这许多会众了。
涪江派的头领却是一个大腹贾也似的中年人物,手里拿着一把钢铁算盘,此人商贸出身,姓秦名朗,他的外号就叫做铁算盘,总而言之,“袍哥会”五路的首领,完全集中在这一间古老大屋之内,这在“袍哥会”本身看来,可说是不容易有的盛会!
王重阳却是不慌不忙,他向五路“袍哥”首领,稽首为礼,清音朗朗的说道:“各位宣召贫道;不知有何贵干?”重阳真人这几句话叫做明知故问,五个“袍哥会”的头领除了武潘安游鹗之外,其他的却十分气忿。
岷江派的首领铁葫芦奚异冷笑了一声,问道:“王道长法号怎样称呼,在哪里修持呢?”
王重阳道;“好说,贫道贱号重阳,在烟霞洞修真,今日备蒙各位盛意邀请,幸会之至!”他这几句话一说出口,五路“袍哥”首领听了不约而同霍然离座,面色大变!
周伯通见了他们的样子,不禁大笑起来,心想:“我师兄华山论剑,技冠群雄,连伏北丐,南帝、东邪、西毒,你们这几个厮鸟要跟他动手,岂不是自讨苦吃?
铁葫芦奚异、丧门神殷闻天异口问声问道:“道长就是全真教主,在华山论剑得到天下武术第一的王真人?”
王重阳道:“好说好说!贫道对于天下武术策一这个称号,愧不敢当,那不过是朋友相让罢了,汗颜之至!”
五个“袍哥会”的头领互相看了一眼,他们看见王重阳气度雍容,不愧是一派武术的宗师,自己这几个人的本领相加起来,恐怕敌不过他一根手指头,如果冒失动手,必败无疑,可是眼前下不了台,又有什么办法?
铁算盘秦朗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盛名之下无虚士,王真人的本领,果然是了不起,眼光也了不起,王真人大概没有把我们小小一个江湖帮会的人,放在眼里,真个是大宗师身份,别有不同,哈哈!”
王重阳知道对方是说自己刀斩鸡头,拒绝攀交的事,心里暗暗发笑,他忽然把面孔一板,说道:“列位,话不是这样说,这一次敝师弟跟着贫道远道而来,一路上承蒙贵会的弟兄好意招待,三十文钱坐一趟马车,二百文钱听两支小调贫道是出家人,视富贵如浮云,区区钱银,算不了什么一回事,只是贵会的人,未免把我们这些外地人当作羊牯,君子可欺之以方了!贵会那位单当家,不明事理,还要登门问罪,真个是……”他刚才说到这一句,周伯通已经接口道:“真是放屁!”
他这四个字一出口,“袍哥会”五路头领勃然大怒,铁葫芦奚异道:“这位周兄是掌教真人师弟,武功必定有相当造诣,我们这些村鄙野人,愿意向周兄讨教!”
周伯通看见对方要跟自己打架,正是求之不得!不过他想起王重阳带自己来时所说的条件,立即踌躇起来。拿眼睛望了望王重阳,重阳真人断然喝道:“师弟,不准你跟人家斗口,更不准你跟人家比武!”
周伯遇听见师兄这样一说,只好嗒然退下,王重阳向“袍哥会”群雄说道:“各位何必要跟敝师弟动手,敝师弟是待罪之身,昨无已经开罪了贵会兄弟,如何可以再和各位比武……”
铁算盘素朗道:“那么,王真人要来教诲我们了!”
王重阳道;“岂敢,贫道跟各位今日无仇,往日无怨,何必要妄动干戈,大家还是来一个文比,点到为止,不要再伤害身体吧!”
袍哥会五路头领齐声道:“什么叫做文比,这个还要王真人赐教!”
重阳真人笑了一笑道:“本朝大宋开国皇帝赵匡胤,一统江山之后,有过杯酒释兵权的把戏,咱们不妨学步邯郸,也来一幕杯酒释兵戎吧?”
“袍哥会”五个头领觉得十分诧异,问道:“哦!怎样的杯酒释兵戎法?”
王重阳笑了一笑,他游目厅间看了一遍,说道:“仓猝之间,酒浆未备,以茶代酒如何?”重阳真人也不等对方回答,立即抄起小几上的茶壶,哗啦啦的,一连倒满了三杯茶,“袍哥”群雄正在觉得莫名其妙,重阳真人把三杯茶中的两杯放在左右两肩,第三杯茶却放在中心道髻上,他放好了三杯茶之后,再伸出左脚来,用脚尖向地一圈,红砖砌成的地面上,当堂现出一道凹痕来,足足有一丈方圆,群雄看了他这一手脚圆圆圈的功夫,不禁为之咋舌!
重阳真人划好了四圈之后,方才向圈子里一站,说道:“我就站在这个圆圈里头跟各位比武,各位不管一个人上也好,几个人一齐上也好,贫道一律用空手奉陪,如果贫道一个招架不来,身上三杯茶翻倒了一杯,算是输招,如果贫道为势所逼,跳出这圆圈外面一步,也算输招,这样比法,决不会杀伤人命,更不会令到会各位有一丝一毫的伤损,不知道列位可赞成这个方法吗?”“袍哥会”五路头领一听之下,真是啼笑皆非,惊怒交迸!
原来王重阳这样的跟对方动手,表面上说是滑稽突兀,其实是绝对瞧不起对方,身上放了三杯茶,已经表明自己艺高人胆大,身子不准出圆圈半步,更加有恃无恐,即是说明一句,不用施展怎样绝技也可以击败对方,“袍哥会”群雄面面相觑了一阵,嘉陵江派首领铁刺猬查雄,把手中旱烟袋锅向外一甩,冷然发话:“王真人既然这样瞧得起我们,折节赐教。我查某人先上!”
周伯通看出铁刺猬查雄这根旱烟袋锅,由头到尾都是镔铁打造成的,一望而知,是点穴的兵器,能够把一根小小烟管当作武器的,不是行家决不能够使用,师见这样托大的斗地,不知道能不能够取胜?
王重阳笑了一笑道:“查老先生居然肯下场子指教,除了查老先生之外,还有哪位?”
铁刺猬查雄笑道:“王真人,我一个人栽跟头便够啦,不用别人相陪了!”
重阳真人说道:“很好,请吧!”查雄叫了一声:“有僭!”话才出口,旱烟袋已向王重阳致命穴位击去,王重阳不慌不忙,倏地一沉肩,反手一掌,向查雄的早烟袋锅拦腰击了过去!
铁刺猬猛觉一股大力,直向自己持烟管的虎口击来,自己认准了穴道的铁烟袋锅却向左边一甩,他暗里叫声不好,立即把烟袋锅往回一撤,哪知王重阳右掌拍出,左手也象闪电一股由肋下穿出来,按住了查雄的腰跨,掌心外翻,劲力微吐,叫了一个“去”字,振臂一抛,查雄的身子飘地直抛起来,飞出七八尺外。
“袍哥会”群雄看见查雄跟王重阳交手,不过一个照面功夫,便给他举手一挥,抛了出来,不禁哗然大叫,好一个铁刺猬,虽然是落败了,身形全然不乱,立即把四肢一拳,让屁股先落地,紧接着一个“金蝉戏浪”身法,直跳起来,她快若电火似的一闪一转,绕到王重阳的身后,铁烟铁锅一递,直撞重阳真人的“志堂穴”。可是招才递出,倏地手碗一伸,向他下三路横扫过久 铁刺猬这根旱烟袋钢不但有判官笔打穴的招数,还可以按期五行剑的路子使用,他这一扫出来,并不是希望把王重阳的双脚扫中,而是要逼他向上一跳,叫王重阳身上三杯茶泼泻打翻。
哪知道王重阳的招式运用,变化无穷,铁刺猬旱烟袋锅撞击他的穴道时,重阳真人完全不动,等到他一变招,王重阳上半身突然向外一翘,脚跟却是钉牢地上,兀然不动,换句话说,王重阳这…个姿势,等于把自己整个身子,变成一把弯弓的样子。查雄铁烟袋锅横扫之势,恰好被他一下让过,铁刺猬走了空招,叫声:“不妙!”正要闪身后退,王重阳反手…拿,用了个“金豹舒爪”,竟然把查雄的腕肘关节骨一下扣住,铁刺猬登时半边身子麻痹,再也握不年旱烟袋锅了,扑通两声,旱烟袋跌落地上!铁刺猬羞得面红过耳。
凡是武家比招,如果自己的兵刃被敌人打脱出手的,那就是空前未有的奇耻大辱!查雄虽然是个帮会头子,总算是江湖上有头有面的人物,两次着了对方的道儿,势不能够厚着面皮混赖下去,他只好向圈外一退,叫道:“王真人本领果然卓越不凡,妙到峰巅,我查某人甘拜下风,刚才多承让了!”
查雄这一败下,众人无不骇然,沱江派副首领丧门神殷向天。再也沉不住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