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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兴不禁面上一红,王重阳这几句活没有说错,自己连对方三个徒弟也打不过,堂堂一帮之主,还及不上对方一个弟子,更别说跟王重阳动手了!可是回心一想,倘若就这样的退去,铁掌帮颜面何存?总而言之,败也要败得好看。
钱兴怒声说道:“姓王的,你的本领果然高强,可是你不叫人心服!”
王重阳长笑一声道:“你叫部下停止围攻,我自然叫你败得服服帖帖,五体投地便了!”
铁掌帮众见王重阳出现,已经纷纷后退,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扑向全真三子,只一照面,便给丘处机用剑刺伤,钱兴见王重阳这样一说,乐得见风收帆,喝了一声:“你们不准动手!”铁掌帮果然收住兵刃,副帮主蝎尾针徐广却是暗里不服气。
钱兴喝止帮众之后,向王重阳说道:“你要跟我过过招吗?很好,我明知不是你的敌手,也要舍命陪君子,讨教全真派的高招,来吧!”钱兴这几句话虽然硬朗,口气已经放软,王重阳笑了笑,他盘膝坐了下来,跌坐在地,回头向全真三子道:“你们身边有汗巾吗?快拿过来,我有用处!”
马钰立即把腰间的汗中解下,丘处机、谭处端二人也把汗中递过,王重阳把三条汗中摺在一起,象捉迷藏一般,把自己的眼睛绑了,钱兴不禁愕然,不知道重阳真人玩的是什么把戏?
王重阳绑好眼睛,把手中拂尘帚向钱兴一指道:“钱帮主,我坐在地上用拂尘帚跟你交手,你的蛇杖如果能够勾中我的身体一下,甚至点着衣服,也算我输,如果你能够把我迫得站起来,或者移动坐处,也算我输。这个比法,你答应不答应!”
王重阳绑了双眼和对方交手,有目如盲,已经占了下风,再加以坐在地上,不准移动,不准起来,更加吃亏之至!
铁掌帮众不禁哗然,全真派六弟子更加面面相视。钱兴本领虽然不及师父,也是一帮之主,武功颇有造诣,师父这样托大,万一失手的话,全真派的英名岂不是受了减损,做弟子的也要羞愧无地!
可是钱兴听了这几句话,却是一惊非小!原来武家里头,有一种“闭目换掌”的功夫,闭目换掌练的时候,要用手帕绑了双眼,全靠耳朵和身体感觉来发觉敌人袭来的方向,随机应敌,这种功夫只能守不能攻,动作幅度缩小,可是出手奇快,专攫敌人的手脚关节,只一拿着,马上筋断骨折。
这种手法本在夜斗时使用,或者在岩洞斗空中,漆黑无光的环境下,猝遇仇人强敌,马上用闭目换掌的功夫迎敌应战,如果功夫精的,和擒拿法相通,还可以抢夺敌人攻来的兵刃,王重阳居然在众目睽睽下,用闭目换掌的功夫来对付钱兴,无他,不过是艺高人胆大五个字,铁掌帮主不禁有些心惊胆战!
可是对方这般相让,自己如果还不敢跟敌人动手,那真个是叫人笑掉了牙齿,钱兴把双蛇杖一抖,叫道:“很好!你这样跟我动手,分明是不把我钱某人放在眼内,我就看看你的闭目换掌功夫,精研到怎样的境地!”话未说完,呼的一杖,照王重阳胸口点到。
王重阳耳听风声,知道对方双蛇杖向自己迎面点来,端坐在地,随手把拂尘向外一一挥,拂尘尾直甩出二尺,卷向钱兴杖头,这下名叫“天绅倒挂”,本来是全真派剑法,王重阳却在拂尘帚里使用,钱兴把杖住回一收,闪电似的鞭向王重阳中腰,这着名叫“探海屠龙”,王重阳不慌不忙,拂尘杆横里一击,使个“铁锁沉江”,叮当两声,又把钱兴的双蛇杖封了开去!
钱兴把蛇杖展开来,他用的是八仙杖法,四面八方进攻,疾如风雨,但见地上人影飞舞,一个象走马灯般,滴溜溜的乱转,一个坐着不动,有如寺庙里的塑像,两下里闪电似的拆了三十余招。
钱兴看见王重阳的云拂,防护得非常周密,左来右挡,右来左拒,自己的双蛇杖,好比撞了铁壁铜墙,心想这样的打下去,敌逸我劳,纵使不败,人也累坏,他忽然一个翻身,转到王重阳的背后,虚一杖实一杖,接连发了四下虚招,王重阳的拂尘连挥了几下,没有和敌人的蛇杖撞着,钱兴突然用足替力,一个“仙鹤啄鱼”式,猝举铁杖,向王重阳背心命门穴猛捣过去,接着一抖杖身,杖头上两条假蛇直弹出来,猛噬王重阳的脑枕,这一下连进两式,全真派六个弟子齐声叫道:“不好!这回师父败了!”
哪知道王重阳突然一声长笑,左手拂尘突然一挥,脱手抛起,拂尘尾卷向杖头,一拖一带,别看王重阳这随手一抛之力,劲猛异常,几乎把钱兴扯得跌个跟头,他接着用右手向后一指,这一下是用一阳指劲,王重阳不过用了三分劲力,钱兴陡的胸口一痛,气门穴仿佛被无形利剑猛戳一下,痛彻心脾。钱兴哎唁一声,踉踉跄跄,后退十几步,身子连晃几晃,好象吃醉了酒的醉汉似的,扑通,撒手抛杖,一交坐倒在地,不能动弹。
铁掌帮众不禁大惊,蜂拥上前,以为自己帮主中了暗器,蝎尾针徐广不由分说,一声断喝,亚手扬处,左右六支毒蝎针连珠射出,这毒蝎针只有牛毛那般粗细,却有五寸多长,装在一个形如毒蝎的铁筒里,每筒三支,只一扬手,筒中机簧振响,便可以把毒针迸射而出,中人立毙。
徐广蝎尾针的外号,就是这样得来,哪知毒蝎针一飞出去,还未射到王重阳身上,王重阳把袍袖一挥,说也奇怪,哪些毒蝎针突然呼呼几响,飞了回来,扑向徐广身上,徐广出其不意,身上接连挨了几针,毒蝎针不比别的暗器,一着人体,立即刺入肌肉,循血脉直攻心房,须臾之间,呜呼送命!除非有吸铁石带在身边,立即闭住伤口血脉,把毒针吸出来,方才可以保存性命呢!徐广这一中针,倒地呼喊,须曳之间,毒发毙命!
铁掌帮众又惊又怒,凡是这类江湖帮会,最讲的是忠心义气,帮主遭了不测,或是被人杀害,帮众必定舍却性命,围攻仇人,纵使粉身碎骨,也是死而无悔。
他们正要一窝蜂拥上跟王重阳拼命,王重阳忽然大喝一声:“且慢!我不是用暗器,你们帮主性命没有妨碍!”他说到这里站起身子,神采飞扬,铁掌帮众汹涌的情绪,立即安静下来,大家似乎被王重阳那种不怒而威的凛然正气慑住了,噤若寒蝉,不敢妄动!
王重阳走到钱兴的跟前,笑道:“你刚才不是说过叫我使你败得帖帖服服吗?现在可心服了吧!我做瞎子,你在亮处,我是坐着,你是站着,结果你也败了,问你还心服不心服?”
钱兴被王重阳点了气门穴,苦不堪言,胸口象压了一块千斤石板也似的,呼吸困难,连脑袋也胀着疼痛,可是气门被点,说不出半句活来,他听了王重阳这几句话,真个又羞又恼,可是被对方这样一说,却又不能够不服气,立即点了点头,这一点头无形中表示屈服。
王重阳笑了一笑,向他胸口击去,扑通一声,说也奇怪,钱兴当堂打个喷嚏,身子恢复活动如常,王重阳立即向后一退,稽首说道;“钱帮主,咱们既往不咎,化干戈为玉帛,贵帮帮众早日返回湖广便了!”
钱兴自从学艺成功以来,还不曾遇过这样的大敌,今日栽了一个大跟头,真个羞愤难当,不过王重阳的武功,比起自己委实高明,何止百倍,自己要想争回一点面子,也争不来,不禁呆呆的坐在当地,好比泥塑木偶,几个帮友叫道:“帮主,徐副帮主死了!这个仇我们不能不报!”
钱兴面色微变,王重阳道:“各位这几句大言重了,只知有已,不知有人,刚才敝师弟着了令帮主蛇杖的暗算,几乎送命,如果不是贫道用气功推血法,他哪里还有活命在?又比如这一位死了的徐副帮主,他用毒蝎针来暗算我,我如果不是用气功反击,不是一样不得了吗?因此贵帮副帮主之死,叫做于人无尤,各位如果再鼓噪生事,未免太不识相了!”
钱兴回头喝道:“成则为王,败则为寇,我们是打输了,死了人也是活该,还吵什么?
走吧!”
铁掌帮众虽然忿忿不干,也只好收拾了副帮主的尸首,一行人迤逦下了少室山。
铁掌群豪退去,王重阳和门下六个弟子返回烟霞洞,丘处机合十问道:“师父,铁掌帮经过这一败之后,跟我们全真教结成不解之仇了,日后在江湖上万一跟他们遇上,那又怎样?”
王重阳道:“那只有靠个人的修为和武功造诣了,为师已经想出一个方法,少林寺对一个艺满离师的弟子,必定通过木人巷和罗汉堂,破除那些木人木马的障碍,方才认为功行圆满,可以离寺,日后我也要用这种方法考究你们武功之后,方才准许你们下山行道哩!”
丘处机等面面相视,孙不二道:“师父,你用什么方法考我们的武功呢?”王重阳笑而不答。
他吩咐各弟子继续磨那藏经宝盒,六个弟子又轮流做这铁柱磨成针的工作,不经不觉,光阴过了一年,那具薄薄的犀角盒,盒面渐渐磨光,厚度也减掉一半了,王重阳知道自己的愿望,将近完成,心里十分高兴,可是宝盒磨到一半之后,它的硬度似乎增加了!
丘处机等六个弟子接连磨了半年,盒干仍然没有磨穿的先兆,盒子一天下破,九阴真经原本也一天不能够打开来,王重阳忽然想起,海云子当年制造这一只盒子时,必定有分剖犀角的方法,不然的话,他怎可以造成盒子呢?可惜海云子已经死了百多年,自己决不能够起他于地下来诘问,他穷思冥索了几天,果然想出一个方法。
王重阳暗想犀角这一类贵重物品,价值连城,寻常富贵人家也很少收藏,只有皇宫大内方才有犀角这类东西,宫廷里也有犀角制造的器皿,自己何不到皇宫大内里面去走一转,寻求分剖犀角的方法呢?王重阳便决意到宫廷去走一趟。
那时候中原还是宋朝的天下,大宋的京城是河南的汁梁,汀梁就是今日的开封,距离嵩山并不很远,王重阳便决意到汁京去一次。
他吩咐六个徒弟看守洞府,自己马上起程,哪知道他才下了嵩山,还不曾到登封县境,忽然看见路上出现了不少难民,个个愁眉苦脸,拖男带女,向南奔走,王重阳吃了一惊,以为黄河河堤出了事,沿河一带黄水泛滥,成了水灾。所以老百姓急于逃难,他连忙过去找人一问。
哪知道一问之下,得到一个惊人消息,金兵已经由北方杀下来,一路上势如破竹,连黄河天堑也渡过了,包围汴京,金兵沿路上凶恶异常,奸淫掳掠,比起当年的契丹兵,还要横暴十倍,黄河两岸的老百姓,纷纷离乡别井,向南逃难!
王重阳不禁大失所望,自己一心到宫廷里探听一切,恰好这个时候汴京遇了兵燹,还给金兵包围,真个是再凑巧也没有,兵荒马乱,皇帝当然没有闲心玩犀角了!他正要立即折转,返回嵩山,可是回心一想,自己虽然是个出家学道的人,朝廷有了患难,天下百姓遭了浩劫,又怎可以袖手不管呢?他犹豫了一阵,决定继续进发。
越向北走,越加触目惊心,逃难的人也越多,可是过了兰封县境,地方情形又不同了,人烟灭绝,到处是荒芜了的田地,以及烧毁了的村镇,路边不时还发现一些尸首,这不用说都是金兵杀掠的成绩了。
王重阳见了十分愤怒,可有一件奇怪的事,就是由嵩山到兰封这一段路、不见宋朝半点军队,连兵士也没有,王重阳心中暗想,金兵如果真正包围汴京,各地方的官府少不了要派兵勤王,抢救京城,可是自己来到京城百里之内了,没有看见宋朝一个军士,难道京城已经攻破,大来已经灭亡不成?王重阳想到这里,心胆俱战!
再走了二十里左右,开始看见军队了,不是宋朝的兵丁,却是金邦马军,十八匹马连成一队,驰骋来去,王重阳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兵燹蹂躏的农家,这里只有一个跛了腿的老头子,已经有两大水米不到口,快饿死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王重阳立即拿出自己身边带的干粮,给那老头吃用。
这老头子饿了两天,连路也不能够走,好在王重阳及时来到,连忙把身边的干粮拿出来,喂他咽下,又取些清水与他喝了,再由老人家口里知道一切。
原来就在十天之前,金人已经破了汁京,纵兵大掠,还把太上皇徽宗皇帝,现在的钦宗皇帝,以及文武官员妃嫔宫女等数千人一古脑儿生擒活捉,统统用牛车载运,押到北方去了,汴京无主,秩序为之大乱。
本来汴京城深池广,粮食也很充足,宋朝不论怎样荏弱,宋兵如何不济,也可以支持一些时候,怎的前后不到几天,便被金人攻破汴京,连皇帝也捉去呢?
原来金人勾结了朝中的宰相张邦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