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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花·校草-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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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是介绍全班同学怎样怀念肖老师,学校工作怎样需要肖老师。肖老师如果“不吃回头草”,这个班的结局就不可设想。 

  董事长听完我们的故事,大受感动,言词更多,语气更激烈,心里似乎极不平静。 

  “分槽喂养,那是个什么办法?办重点班,中央不是早就明文禁止过?可是下面的那些校长,就喜欢阳奉阴违。你们那个肖老师可是个好老师,真是一个了不起的老师!太难得的老师。那个申老师,太不像话,太不像话。他搞的是资产阶级的那一套,法西斯!唉,那肖老师真不错,怪不得同学们都想念他。”他像突然想起一个与主题毫无关系的话题,“那肖老师现在在哪里?” 

  我俩故意含糊其词地把话题拉开:“他现在搞得很好,有了房子,有了专车,什么都有了。” 

  “什么都有了,有什么了不起?我霍某不是有万贯家产?可是我并不感到幸福呀!那位肖老师应该珍惜你们学生这份尊重和情谊呀!《情无价》,这首歌唱得好哇!肖老师,应该回到自己的学生中去。” 

  “叔叔,要是您遇到这种情况会怎样处理之?”我将董事长的军。 

  “要是我?我哪有肖老师那号本事?我只会做生意,不懂教育。” 

  “要是肖老师在您手下供职,您会同意他离职而去吗?” 

  “孩子,你们怎么总是这么样富于假设想像?我们生意场上是讲现实的,一件衣就是一件衣,决不能把它想像成为一条裤。”他边说,边用手指着身上的衣裤,“一条毛巾就是一条毛巾,不能把它想像成一张地毯。” 

  “叔叔,请您对我们提出的第二个假设,作出正面的假设性的回答。”我再三地这样恳求霍董事长。他真鬼,不回答。大概是看出了我们的骗局两三分。 

  “想像是科学家的事,他们一会儿把地球想像成方的,一会儿又把地球想像成圆形,那是假设;想像是文学家的事,他们一会儿想像孙悟空大闹天宫,一会儿想像嫦娥下凡。他们尽搞虚构。我是商人,我刚才讲了,衣就是衣,裤就是裤,来不得假设。更来不得虚构,一虚构就变成了皇帝的新装。要是你们也尽搞假设,那么你们就是骗子。” 

  我俩笑了。我们觉得这个大老板挺好玩的。 

  “你也读过《皇帝的新装》?”我好奇地问。 

  “我为什么不能读?只有你们可以读?这是什么麦大作家安什么生的代表作嘛。”董事长炫耀自己,包装自己。 

  “对。是丹麦,叫安徒生。”我说。 

  “人老了,记忆力不行了。唉,真的老化了,老化了。”董事长抱歉地搔后脑。 

  “我爸也是这样,容易健忘。”我以此来缓冲董事长的抱歉心态。他很高兴地说,“是呀,岁月不饶人,不饶人。你很懂事,会尊重人。” 

  孟空军正了正领带:“叔叔。您公司有没有个姓郑的老师?” 

  “有哇!你认识他?怎么认识的?”大惊。 

  我说:“他为人可好吗?” 

  “责任感强,心也好,他有五大优势,原先也当过老师呀!” 

  “他叫郑明,是吗?” 

  董事长大为惊讶:“你们怎么知道他的名字?怎么知道的?你们是亲戚吗?” 

  “他就是我们的班主任老师,他就是我们刚才说的故事中的肖老师。”我摊牌了。 

  董事长是又惊又喜,惊喜得用自己的手把头顶上那几根比油漆还黑还亮的头发翻乱了。他欣喜地摊开双臂,向我们扑来——像老鹰猛扑小鸡一样:“你们真鬼,真鬼,太聪明了,郑总就是你们的老师?是吗?对吗?哎呀呀!” 

  我说:“是呀!是我们理想中的老师。不过,他现在是属你管辖了。你愿意让他离开你们单位吗?” 

  董事长的脸色又变得阴暗起来。 

  “不过,他同我的合同期未满。这涉及到法律问题,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树人,是重要的。没有人,什么大事都办不成。” 

  “那悠同意我们郑老师——?”我穷追猛打。 

  他笑而不语。笑得含蓄,笑得温存。 

  “要是我同意他走,但他会愿意走吗?那可不是一厢情愿的事,我们有协议书,是有效合同,是有法律效用的。”霍董事长可是个好人,他的态度不是软了不少? 
 

第25章 三顾茅庐
 


  来到民族村,我们眼界大开,兴奋得有点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我们在一家中型餐馆就座,边品茶边闲谈。 

  “霍老总说,你们真聪明,真会演戏。” 

  “老师,我们这样做不算‘乱来’吧?没有做有伤自尊的事吧?”“你们的目的就是要把我这尊菩萨搬回去,是吗?” 

  “不,是我们全班同学的心愿。” 

  “同学们的‘万言书’,我全看了,从信中可以看出:同学们的感情是真挚的。但是要我回老家闹革命,可能是难办到。原因,我已经向你们说过。” 

  “你说订了合同。我们咨询了法律:合同可以经过协商加以解除。” 

  “你这法律知识是哪里获得的?” 

  “是从我爸那里学的。”我说。 

  “是呀,要协商,我得了霍董事长这么优厚的待遇,霍董事长寄托极大的厚望,我怎么忍心去毁约?法律无情,但良心有情。” 

  我对“良心”很敏感,于是想起了霍董事长那番很讲良心的话:“他像你一样,也很重视教育,他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百年大计,教育为本。” 

  “你们知道董事长的身世吗?”郑老师突然反问。 

  “不知道。” 

  “他的爸爸曾经是重教育的华侨,当过老师,当过校长,桃李满天下。因此,他对你们特别感兴趣,去年‘六一’儿童节,他为深圳市少年儿童捐赠的奖品,价值10万元人民币。” 

  郑老师接着说下去:“你们大家写给我的信,我全看了,而且看得比较细,我深受感动。徐校长找到我这儿来了。” 

  我们一惊:“他真的来了?” 

  孟空军:“他说了些什么?” 

  “反正,我觉得校长的观点还是能够为我接受。”郑老师潇洒地吞云吐雾。 

  “他认错了?”我坦然地询问。 

  “只能是各自多作自我批评,不存在认不认错的问题。他办重点班是错的,但要他现在去取谛重点班,也是错误的,因为木已成舟。毁舟为木,再来做舟,那合适吗?何况,我们大家有些行为也有过激之处。” 

  “您做检讨了?” 

  “没有那么严重。我们都心平气和。他要求我复职,我未表态,我要他给我考虑的余地,过两天,他会第二次来谈。这两天,他受世界之窗老板的邀请,到香港观光去了。” 

  第三天上午10时左右,我们和郑老师、赵司机正在玩牌的时候,徐校长驾到。 

  郑老师一见到徐校长,马上搁下手中的牌。我们三个人自然更不用说了。我们同时起立,像迎接贵宾。 

  我和孟空军见到徐校长,也像久别重逢的朋友,毫无一点拘谨感觉。 

  “快上饮料!”郑老师对司机说。 

  赵司机雷厉风行地照办。 

  “香港之行,感受还好吗?”郑老师边撕香烟封签,边问徐校长。 

  徐校长频频点头:“见了世面,开了眼界。这是享你和同学们的福呀,主要是搭帮你。香港,到底是国际港口,气势不凡……” 

  聊了一阵子题外话,徐校长问道:“郑老师,考虑得——” 

  郑老师:“学校领导和同学们的感情,确实使我受宠若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现在的实际问题是:我要同公司解除合同,可能在经济上要承受一定的损失。这个损失,我个人的承受能力是难以支撑的。” 

  “你的意思是要由校方承担,是吗?你的要求合情合理,也是合法的。但是我必须请示上级行政部门。这样好吗?我三天之内,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徐校长又退了一大步,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进步。我们作为胜利者,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三天过后,徐校长被郑老师的专车接来了。 

  “校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想不到的好消息。”郑老师紧紧地握住徐校长的手。 

  徐校长把郑老师的手握得更紧:“我也告诉你一个特大好消息。告诉你,市教委同意承担全部经济损失。” 

  “我的老板很开明,通过协商,为了教育事业的发展,同意我解除合同,不负一点经济责任。” 

  徐校长瞪大眼睛。 

  “校长,你要知道,这世上确实还有好人。”郑老师眼眶里流出了珍珠。 

  校长欣喜若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郑老师连忙说话:“校长,还不是纵酒的时候。” 

  校长愣了。 

  郑老师:“我有一个重要条件!” 

  校长直摇头:“转眼要开学了,你还在刁难我。你不是逼我上梁山?!我来旅游是假,来向你——是真。可是——唉,我怎么交差?”徐校长有点儿恼了。他当了28年校长,至高无上,连历届教育局长、教委主任都敬他三分。如今,为一个班的工作,他竟被搞得如此狼狈。想到此,自己不该去争创那个什么规范学校。规范规范,还不是为了吃菜吃饭?如果没有这块金光闪烁的“规范”大牌,他不会感到头上有这么大的压力。只因为这个C班的问题,那校长室的电话,他接都接不完了,所以有人笑他是“业务经理”了。他已经两顾茅庐了。他是硬着头皮,厚着脸皮来求人的。他现在是从郑某人——当初的对头的胯下爬来爬去。文革时期,正当妙龄的时候,也可说是风华正茂的时候,他就因种种莫须有的罪名而挨批挨斗,挂大牌子,戴高帽子,那是对人格的极大凌辱,但是当时他还承受得了,还不以为然。因为那是大势所趋,如今,政治清明,百业兴旺,还要去躬身求全,谁想得通,受得了?想起这些七七八八的情况,他心态平静不下来了:“还要给我出难题?!” 

  郑老师安之若素,不慌不忙:“徐校长,我决非故意为难你。我只是想在你面前,把我所想到的,该说的话都说了出来。我决无难你卡你之意。请你息怒。我说得不对,请你——” 

  徐校长的心情平静下来了。 

  “你说吧!” 

  “校长,个人荣辱,不以为然,我只把它当作一阵秋风,一股寒流看待。过去了就过去了,反正春天会到来的。经受一点秋风寒流的洗礼,到了春天,抗御伤风感冒的能力也许要强些。但是老同志可不一样了。你也许并不知道我和申老师是什么关系。” 

  徐校长一颤:“什么关系?我不知道呀!” 

  “他是我的初中语文老师。我的语文基础知识完全得益于他。他是个根基很扎实的语文老师,也是个要求严格的老师。他在C班以失败告终……他有责任,有过失。但是你们校方对他的处置,我总觉得有失严肃,或者说有悖人情。我率学生参观长沙世界之窗时,没有邀请他,那是为了回避矛盾,减少尴尬,绝对不是为了使他孤独,难堪。不久前——也可能就是上周,我收到他的一封信,我感到惊讶,更觉得心里难受。宇里行间,透露出多少辛酸泪,多少痛苦血。这封信,我将永远保存着。这信里的心声,将永远在我耳边震响。当他离开我们那一天,我一定要当众宣读它,让更多的人理解一个不幸教师的痛苦。” 

  校长低下了头,似乎心灵被郑老师的激情所感动。当郑老师停止了讲话,他才把头抬起来:“那信能给我过国吗?” 

  郑老师断然拒绝:“不行。那是一个不幸教师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而发出的呼声。为了老师的尊严,我拒绝给任何第三者过目。” 

  我问:“郑老师,申老师一定很恨我们,是吗?” 

  “一定在咒骂我们。”孟空军补充。 

  “一封长达3000字的信,是充满着一个‘恨’宇,但他恨的不是别人——包括你们,而是恨自己;他咒骂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和自己曾经经历过的生活。他18岁开始教书,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投入到教育事业上,可是他得到了什么?我们的社会给了他什么?他连一个圆满的家庭都没有得到。然而他也是人,他也有七情六欲。可是他得不到。社会对他是那么刻薄,他的人格怎能不受到摧残和扭曲?可是,社会上有谁理解,同情他?包括我自己在内。”郑老师愤然其词,他动真情了,流泪了。我和孟空军同时低下了头,校长也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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