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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的程序,由我们班委会几个人安排好。
我们集合时,郑老师特别强调安全第一,游玩第二,并且特别强调乘坐游艇的成员,必须搭配合理;每只游艇上,必须有两个识水性的男生。不然,不得开船。
我们C班的男女生比差极大,所以应该是好“合理搭配”的,根据摸底,会游泳的不少,而且多半能横渡湘江的。
女生里艾妮是不敢上船的,因为她有晕车晕船的老毛病。晕车,吃点眩晕停,没事了;不吃药,也出不了大事,你再怎么晕,也不会晕到车窗外去,也不会因为你的晕眩狂跳而翻车。而晕船,可是个危险事,一失平衡,就可能造成灭顶之灾,所以郑老师也极力主张:艾妮只宜爬山,跌一跤,没啥了不起。我和孟空军做艾妮的保镖。
我们三个人坐在钓鱼台上。眼见同学们都登上了“快艇”,向那绿水青山驶去,心里有说不出的羡慕。啊,他们一双双,一对对,一船船,多么潇洒,多么快乐!他们为了气我和孟空军,还故意向我们频频挥手。那个张峰最缺德,还高声叫道:“你们三个人为什么脱离群众呀?”
我们用最恶毒的语言咒诅他。
“以前被你们殴打的就是他吗?”艾妮问。
“你怎么知道?看来还颇有知名度吧!”孟空军耀武扬威地说。
“这个人挺喜欢多嘴多舌的。不过,他也还是有优点的,喜欢说直话。”我说。
“那班歌是他写的?”
“你怎么知道?”
“有人议论过。”
“是的,写得可以,写出了我们普通班的处境和个性以及心理。”我似乎忘却了张峰的缺点。
“唉,人无完人!做人难啦!”艾妮似乎对张峰表示同情和惋惜。
一会儿,一艘小游艇向我们这边驶回来了,一船歌声,一船笑语,一船鲜花,是我们C班的。
人家是那么高兴,而我们坐在台上消磨时间,太不合算,我提议登山去。
我们一口气登上观湖亭。这小亭立在京湖的制高点。登上亭来,可以鸟瞰京湖全景和江南市的部分高楼大厦。我们的脚下,是漫坡漫坡的映山红。我们边摘映山红边唱《映山花开满山崖》:
映山花开满山崖,满呀满山崖,
我摘一朵手中拿……花儿献给谁?献给她……
“来,他们划船的在比赛,我们也来个摘花比赛,看谁搞的花儿多,看谁的花儿好。”我提议。
艾妮向山崖跑去,因为那里有最红的映山红。
“艾妮!不能冒险!下面是落魂滩!”我急得直跺脚;我不敢冲上去拖住她,怕她因受惊而失足。
可是她只顾哈哈大笑:“好多呀!好美呀!像一堆烈火,像一片红霞!”
孟空军向她追去。我大声阻止:“不要追!会出事!”
我的话音未落,悲惨的祸事已降临到我们C班头上!天啦!你怎么这样无情?
我和孟空军怎么办?我们都是旱鸭子。唉,谁叫我们不是南国水鸟而是北国旱鸭?怎么办?我俩只会惊叫,连呼救都不会了,孟空军登上悬崖,我紧跟而上,紧紧地抱着他。只见清亮的落魂滩湖水有一块变红了,那红圈越变越大。艾妮在哪里?她的头发在红水中飘流……我俩一起跳下去“抢救”?我们只能同归于尽!这是牺牲,这种牺牲有价值吗?啊!那边山谷驶来了一艘载满鲜花的船!船头站着的是张峰!
“救命!救命!张峰!”
千山万水响着我们的求救声。张峰听到了。
“在哪里?谁?”张峰大声问。
“我们脚下!”
张峰疯了。不顾全船人的安危,以最高速度划行。小艇像公安艇一样直向悬崖下飞来。
张峰一边命令大家加油,一边做作跳水的准备。
“扑”的一声,张峰跳人水中,他使出全身解数,把艾妮托出水面。他见艾妮头上的血还顺着长发奔流,从身上撕下一块衣襟,把艾妮的脑袋死死摁压住。对个子矮小的张峰来说,艾妮是个庞然大物,是座山,何况一身水淋淋的衣裤鞋袜还不知道有多重。他托着艾妮游了两三米,手一软,身一沉,一起沉了下去。他再一次使出疯狂的劲,才把艾妮第二次托出水面。
“船!快!船!”张峰怒吼着,“怎么这样慢?真是些类人猿!死人!”
船上的男女同学再也不顾自己的安危,只顾使出吃奶的力气,把船划向张峰,划向艾妮,划向那不断扩展的红圈……
张峰把托起的艾妮往船上推,小船失去了平衡,向一侧倾斜,倾斜,再倾斜……船上人发出一阵阵惊呼。
“叫死!你们怕死?有我在,死不了!”湖面上,青山下,震响着张峰的怒吼声。
艾妮终于被救上了游船,张峰向岸边游去。
郑老师闻讯赶来,他惊慌,他脸色变了,变得毫无血色。但是他没有说出半句抱怨谁的话。他拨通了“120’,一会儿,救护车飞驰而来。
郑老师在车上一边给艾妮止血,一边命令全班同学火速打道回府。他惊诧,他怕再出事。
孟空军自告奋勇:“白龙、张峰,你们同郑老师随车抢救,这里我来管。”
听说,我们的救护车开走之后,留下的全部同学都哭了。他们为什么哭?我一时说不清,反正都哭了,女同学哭得特别伤心。
救护车全速向急救中心开去。汽笛长鸣,轮子飞转。躺在郑老师怀抱中的艾妮还没有苏醒过来,只有血在继续不断地往外渗透,那一迭迭洁白的卫生纸,一迭迭地变红,一会儿,那一堆带血的白纸,变成了一堆映山红,一堆红色的云彩。
“艾妮。”我轻声地喊道。
她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后喘了一口粗气。
郑老师也跟着长长地舒了口气。她还活着,还活着,怎能不令我们惊喜!
张峰大声地说:“坚持,就快到医院了,救星就在眼前。”
我仔细观察她的反应,似乎又哼了一声,只不过微弱得难以令人听清。
郑老师回学校去了,要向学校报告出事实况,还要通知家长。我和张峰留在观察室。
我和张峰一左一右地守在艾妮身旁,注视着她,她的头部已被带血的绷带缠得稀里糊涂。使她失去了丽人的丰采,但她那安详的眼睛和柳叶眉仍然闪烁着动人的神韵。我一边看手表,一边数着那滴注管的滴速,我最关注的当然是她脸部神情的丝毫变化。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直到那两瓶药水全部滴完,她才苏醒过来。我惊喜得差点叫出声来。我握着她的右手,张峰抓住她的左手。
我说——不,我问:“好些吗?”
他大声说:“坚持!”
“我怎么躺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艾妮低微的声音。
“安静点,这里是医院!”我说。
“这里是急救中心,懂吗?”他大声说。
“我爸爸和妈妈呢?”
“就会来。郑老师通知去了。”张峰大声解释。
艾妮拼力把我们的手挣脱,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我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不知道她笑的真实含义。
第41章 “人格比外表更重要”
英语老师来上课了,教室里顿时变得肃静万分,比平时肃静好几倍。这个正常现象反而使英语老师感到反常。这是怎么回事?她向同学们投以含蓄的微笑,询问的目光。全班同学的目光一起向黑板上射去,望着黑板傻乎乎地想笑。英语老师被黑板上的奇闻吸住了。她十分严肃地说道:“你们太浪漫了!”
原来黑板上出现一首浪漫的诗:“落魂滩上出惨案,校花一朵遭灾殃,无名狗熊成英雄,一代美郎成混蛋。如今校花要易主,英雄混蛋齐开战。祝愿诸君都努力,情场之上争高强。”作者无名氏。歪诗旁边还配了不少的“豆芽”和漫画。可谓之“诗中有画,画中有诗”了。
还有标语口号:“校花大拍卖!”……
同学们的神经是最敏感的,大家都预感到这位英语老师不会动怒,更不会大做文章,于是笑出了声。
“请大家不要把玩笑开得过分!”老师板起了脸,“太过分了,就是轻浮,就是对人家对自己的不尊重。玩笑可以开,但要善于自我控制。值日生呢?给我擦去。”
“值日生还在5号。”伊亮小声说,故意缩头缩脑的。全班被他逗笑了。
“谁来个自告奋勇?”老师问。
我是想冲上去,但是我怕别人说我“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三百两”。正当我犹豫不决时,张峰不信邪,他冲出座位,冲向讲坛。他把袖子一捋,挥动着黑板擦,大刀阔斧地擦了起来。至高点,他的手够不着,但他会跳。他边揩拭边破口大骂:“真是太缺德!太缺德!不得好死的家伙!你明天不被火车撞死才怪。”
他骂得越愤怒,下面的同学越忍不住笑。
这节课的效果怎么样,可想而知。大家都在议论黑板上展示的那些诗那些画。而那些诗画无不与我有关。我心里疙疙瘩瘩的,所以不敢理直气壮地出来加以制止。
过了几天,艾妮在她爸妈的陪同下来到我家,提着好些果品,说是来感谢我的救命之恩。我马上说:“救艾妮的不是我,是——”我不忍心说出他的名字。
“不是你?”艾妮惊讶得张开嘴巴。
“是,是张峰!”我鼓起勇气说。
她声色俱变。
“你不是编故事吧?我看只有你。那天晚上,还不也是搭帮你?当然啰,也要感谢小孟同学。”
“的确不是我。你们不要感谢我了,否则使我太尴尬了。你们去感谢张峰吧!”我简直是祈求,“他可是个好心人,一个心直口快的人。虽然很多人不怎么喜欢他,但他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
“你以前不是也不喜欢他?”艾妮问。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这件事对我的教育很深,震动很大。我认识到,普通班不普通啊!我艾妮在读重点班时,有一天突然肚子痛,痛得在地上打滚,可是就没有谁表示关切。人品,重要啊!学习成绩再好,人品不行,有多少实用价值?那些投敌叛国的人,也许成绩都不差。”艾妮的爸爸边说边抹着眼睛,他确实感动了,“好,那我们就到张同学家里去吧!”
“这东西你拿走。”我强烈要求。
但是他们不肯带走,说我上次给她解了围,还没有来感谢,说这次我在医院照顾她的时间比较长。
“这样好吧?你爸妈回来后,请代为问候。另外,你现在给我们当个向导,到张同学家去。”
我欣然应允。
来到张峰家,只见张峰正在打藕煤。他一身黑,一身脏。
“你们家大人呢?”我问张峰。
“我不是大人吗?”他从《夜走灵官峡》学来的一招。
“你看,围墙外谁来了?”我逗他。
“谁呀?可不是郑老师吧?”
“艾妮!”
“她?她来干什么?哦!是来感谢我的?’”
“是呀,她爸爸妈妈都来了呢!”
“这么高的规格?”张峰开玩笑似的。
“英雄救美,你如今是英雄了。”我也半开玩笑道,“美人当然爱英雄呗!”
“什么救美不救美!难道你看见一只小鸡落了水,你不去救它?它虽然不是美人,但你一定会设法救它。”张峰说。
我说:“不可同日而语啰!”
艾妮一家人进了围墙,仍然是大包小袋的。
艾妮低着头,不敢正视任何一个人。
“这位是张峰同学,是他救的!”我向艾妮的家长介绍道。
艾妮妈马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抓住张峰那煤黑的手说:“小弟弟,你真是活着的菩萨呀!古人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活着的雷锋啊!”艾妮爸也伸出了大手。
“不要说这么多漂亮话啰!我不是雷锋,也不是活菩萨,我就是我!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张峰说话的口气与众不同。
张峰虽然有点出言不逊,但是艾妮的父母亲脸上却偏偏流露出十分满意的笑容,似乎在称赞他:好小子,直来直去,好气质,好苗子。而艾妮呢?脸上也流露一种特别欣喜的佩服之情。
“小张,当时是怎么出事的,你是怎样冒着生命的危险去抢救的?你说说吧。我们艾妮的舅舅舅妈都是省级报社的记者,我们想要他们来采访你。”艾妮妈妈伸出有金戒指的手,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