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伸出有金戒指的手,扶在张峰的肩膀上。
“采什么访?我最不喜欢记者。他们尽说假话,不反映真实情况。他们写好人好事,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我不要哪个来采访,要我跟你们说说倒还可以。”
紧接着,他就把事件的始末讲了一遍。他的讲述,使我深受感动,也使我无地自容。他把自己冒险抢救的情节说得很简单,说得十分苍白;而把我的“抢险”情景说得惊天地泣鬼神,简直是黑白颠倒了,我怎能不满脸羞涩?
我说:“张峰同学太谦逊了,让我来介绍一番。我是目击者。”
……
我把真实情况一说,艾妮泣不成声了。她父母也木然失语。
为了感谢张峰的救命之恩,艾妮父母决定请张峰去她家吃晚饭。
“小白,你也去。”艾妮妈说,“反正都是同学。”
“对,小白也去。”她爸说。
他们都用了个“也”,这“也”字意味着什么,我心中有底。
“谢谢,我不能奉陪。我妈还等着我回去办点事。”我说。
她妈拐弯子拐得极快:“好吧,你家里有事,我们就不为难你了。不过,你可以随时上我们家来玩。”
我知趣而去。
他们到了艾妮家后,艾妮甚是热情,倒是为难了张峰。他救她,完全出于一种感情的冲动,决无非分之想。说实在话,他还从未在结交异性朋友上有过丝毫念头和半点行动。他在坚持自己的观点上,非常自恃自傲;但在结交女同学方面,他非常自卑。他不相信,世界上会有哪个女孩子会向他献出爱情。至于艾妮这样的校花,他做梦都不敢往她身上想,他怕别人笑他不自量力,更怕别人骂他是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螟。而今天,他竟成为这校花的座上客,而且把一个“校草”挤开了。他不相信这是现实,他以为这是幻觉。
“小张,我很喜欢你们的班歌,据说那歌词是你写的。写得可好哇!”艾妮的妈妈找到了话题。
“阿姨不必客气。歌词写得并不好,只是因为艾妮的曲配得好,所以好唱好听。”张峰仍然是高腔大声的,“等于是艾妮为我的歌词插上了金翅膀。”
艾妮爸爸频频点头:“对,你们配合得好。歌词歌曲都重要,互为补足。这是你俩的杰作。艾妮,来,你来弹,小张唱,再来次配合。”
平时说话总是气壮如牛的张峰,这个时候竟然有点儿心惊胆战,他缩了缩脑袋说:“艾叔叔,要艾妮来弹,我来唱,那简直是一支鲜花插在我这堆牛屎上。”
艾妮爸爸说:“来,我们两个人唱,如果说,你是牛屎,我就是狗粪了。牛屎是香的,狗粪才真的臭不可闻。”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弹!”艾妮妈下命令了。
琴声响了起来,张峰的心坎里跳得好厉害啊!脸上血红血红的。
“你实在不敢唱,算了。”艾妮转身向妈说,“我和张峰到楼下走走,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不过,不能走远了,你的体质还很虚弱。”艾妮妈说。
艾妮爸说:“小张同学,你关照一下艾妮。她的体质本来就不强健,这次流血过多,吃亏不少。不要走远了。”
“我们会好自为之的。”艾妮有点不耐烦了。
他俩来到生活小区的“津津园”,在石凳上并肩坐着。好久,不知说什么好。彼此都在忍受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
还是张峰心直口快,他咋想就咋说:“你同我坐在一起,不怕白马王子有意见吗?”
“谁是白马王子?”
“这还用问吗?我们C班还有几个姓白的?”张峰直来直去惯了,“装什么蒜?”
艾妮低声回答,“我不准备同他——”
“你说清楚!”张峰命令似的。
“不准备同他好了。”
“为什么?”他像审判员,“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爸妈都说你好……”
“他不是不坏?”
“我也一时说不清,反正这一次,是你救了我的命。”
“我不救,自有别人救。你要是再一次被别人救,怎么办?要是还有第三次呢?你又怎么办?你不是今天许身张三,明天许身李四?”他的语速很快,而且越说越快。
“那——”
“那怎么办?你快说!”
“我不想说什么了。”
“我来说,我告诉你,我救你,决不是想占有你。当时,我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我只有一个信念,救人是人之常情。低等动物尚且善于互救,何况我们是高等动物。这就是人性,这就是人道主义。你相信吗?我已有自己的女朋友。你也许不相信,很多人都不相信。这,我没有必要多作解释。你和白龙,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一个有‘天姿’,一个有‘国色’。校花配校草,理所当然。我的形象,我知道,我如果在人丛中行走,也许应该在背上插块大牌,牌上大书:请勿践踏。我是丑八怪,不是八怪,也是七怪。你这鲜花怎能插在牛屎上?”
“我想起了一位名人的话,请让我说给你听:人格比外表更重要。”
“你说得对,但是如果能够才貌双全,岂不更好?”张峰说,“你说人格,你认为白龙的人格不行?那是误会。他没有跳下悬崖是事实,但是他并没有溜之大吉呀。要不是他大声呼救,我会来得这么及时吗?可以这样说,救你,有我的功劳,更有他的成绩。没有他,你今天还能同我坐在一块?他搞的是新民主主义革命,我干的是社会主义革命。没有新民主主义革命,哪有社会主义革命?如果,你要不听信我的这些劝告,我可以在C班宣布你是个喜新厌旧的人!我走了!祝你健康,晚安。”张峰刚走出两三步,又转身回来:“对,我有责任把你送回家。”
第42章 蛋糕和鲜花
餐桌上、茶几上摆满了糕点水果。桌子的正中央是插着蜡烛的生日蛋糕。
“郑老师呢?为什么也不来?”有人问。
“他瞧不起人!”艾妮说。
“你不能这样说,老师忙,可能是处理什么重要事去了。”艾妮妈向女儿投以指责的目光。
“这生日蛋糕都快发霉了,张峰为什么还不来?”是伊亮的叫喊声。
“可能是他爸和后妈又把他吊起来了。”杨林慢条斯理地说,“唉,我们千锤百炼的战士。”
“她后妈这么厉害?”王娜好奇地问。
“女人嘛,没有哪个不厉害。古人说得好:最毒妇人心。”又是杨林摇着头说。
女同胞们一起生气,向杨林发起大围攻。
“你妈是不是女人?”
“你妈的心是不是藏着刀和枪?”
“你妈是狼吗?可为什么没有把你给吃掉呢?”
女同胞的狂轰滥炸,使杨林招架不下,他站起身来,两手作揖,表示认罪:“恕我无罪!饶恕饶恕,请女同胞饶恕。”
“你先向艾妮请罪。今天是她的大寿,你大放厥词,对我们女同胞进行污辱。”刘莎也配合王娜了。
“罚他唱支歌!”有人喊道。
“我来唱支歌可以。但有一条,不准任何人跟着哼,跟着唱。跟着唱的,也要受罚。”大家鼓掌。他唱的自然是主题歌《祝你生日快乐》。可是大家兴致高涨,都跟着他唱了起来,边唱边击掌合拍。
大家都违规了,他还能罚谁?在一片争吵声中,免了。
节目主持人,是王娜——非她莫属。
“同学们:艾妮同学的17岁生日庆祝,现在开始!首先,请艾妮同学向爸爸妈妈致敬。”
艾妮起身,向父母三鞠躬。“我今天满17岁生日,心里非常激动,我感谢爸妈的生育之恩,教养之恩。没有我爸妈,就没有我的躯体;没有我爸妈,便没有我的今天。同时,我更要感谢张峰同学的救命之恩。”
大家寻觅张峰。
电话铃响了,艾妮妈马上去接。她说:“艾妮,是小张的电话。”
“小张?”小张是谁?全都惊讶十分。
电话:“你是艾妮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艾妮:“哦,你是张峰。你怎么不来?……你爸妈又闹矛盾了?……哦!你没有钱送礼?你怎么想的?……说了不要任何人送任何礼物。……你已经送我一条活生生的命,还有什么比它更贵重?”
电话:“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我现缺少的就是自由。今天,我不能来祝贺你的大寿,就是因为后妈太厉害,她不给我自由,要我在家里带她的小祖宗——同父异母弟弟。我现在对这个家庭的每一个人都没有感情。我思念的是我的外婆,我的生母。可是后母不让我去看她们。”
“让我同他通话。”大家举手,“他好可怜的。”
艾妮:“我们的集体会给你温暖的,现在同学们要同你讲话。”
大家齐说:“张峰,我们祝你自由幸福!”
忙音。
怎么啦?大家凝视着电话机出神。
王娜说:“第二个节目:敬献寿礼!”
一个“寿礼”把艾妮说老了,大家哄堂大笑。
“我宣布,我们给寿星艾妮拜寿!”杨林的滑稽表演引得两位长者捧腹大笑。
同学们都有条不紊地向艾妮送生日卡片。大家边敬献精美的生日卡片,边宣读生日祝词。
“大难不死,后福无穷!”
“笑口常开,青春永在!”
“愿你的人格比外表美!”
“愿您在艺术殿堂盛开艺术之花,结出丰硕之果。”
“为C班又添新苗高兴!”
“你的礼物为什么不献上?”王娜将我的军,“你要偷偷摸摸地献?”
我的脸上不舒服起来。
王娜好泼辣,冲上前来,不由分说,把我的大帆布袋打开,把17朵火红的玫瑰花举过头顶:“艾妮!玫瑰!玫瑰!多么漂亮!快送到艾妮手上去。”她把我推了又推。
我红着脸说:“我不肯这样,是我妈……我妈可好,可不像张峰那个后妈。”
我在大家的推推搡搡下,很尴尬地拿着玫瑰花向艾妮走去。我知道她和张峰的关系,我想,张峰一定做了很多工作。郎才女貌。张峰的貌是要比我逊那么两三成,但他有才有德。他的才德,越来越深入人心,越来越受到女同胞的赏识。我给她送玫瑰,要是她婉言拒绝,我的面子往哪里搁?然而,真相已经暴露出来,我还有什么掩饰的办法?我已被这王娜逼得走投无路了。我心想:你们倒好,已经成双成对了,可不是?你孟空军与王娜,你杨林与刘莎,都是“毫无猜忌”了。而我,落到如今这个被动地位。幸好,张峰没有来。他要是来了的话,我就更是骑虎难下了啰!
我紧张,艾妮更为犹豫。她本是个腼腆的少女,何况又是父母都在场。双方都处于被动。谁知道,男女两派各就各位了。女同胞全站在她那一边,男同学全站在我这一边,待王娜一声令下:“献玫瑰!”男女两军奋勇推操。我俩无可奈何了。
直到她双手捧起玫瑰嫣然一笑,我心中的大石头才落地。
电话铃响了起来。
我献完花,艾妮妈才去接电话。
“是郑老师!”艾妮妈兴奋得声音发抖。
“郑老师?!”我们欣喜得狂叫起来。
大家纷纷打听:郑老师在哪里?
“郑老师,您怎么不来?您现在哪里?”我们朝着电话机大声发问。
“我不是你们郑老师。”电话回话。
我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您是谁?”我问。
“我是市急救中心的医生。你们郑老师一个小时前病倒在办公桌前……现在苏醒过来了,他说艾妮同学过生日,请我代为祝福。”
啊!我们的郑老师!我们的郑老师,您病倒在工作台旁?您一人兼教多门学科,您有三头六臂也会承受不了呀,您不是20岁的小伙子,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力;您是即将年近半百的人了啦,能像那才出厂的机器,可以日转24个小时而不辛苦吗?是的,他是晕倒在作业堆前,办公桌旁。我们全愣了!愣了。我们不由得变得呆然,不由得泪花奔流!最不懂事的小弟弟伊亮也晓得默然不语了。
“你们把这生日蛋糕切开吧,吃完了,再煮碗面吃,然后到医院里去看郑老师。”艾妮妈妈用一叠洁白的餐巾纸在水果刀上揩了又揩,然后把水果刀递给我:“小白,你切。”
“切成几个等份?”我问。
“二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