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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听教睢阳袁可立
杨太曦正饶有兴致的在看台上看着小何领着新组建的马球队和来访的马祥麟率领的马球队进行着对抗赛。场上他的马球队被马祥麟带领的马球队压着打,场上形势几乎一边倒,小何的脸更是黑得像一个如假包换的黑包公,神情严肃的调动着队员们严密的布防抵御马祥麟他们发动的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潮。但杨太曦却看得笑嘻嘻的,因为此刻他心情好极了。很轻易的通过敲打王知贵就与东厂和河南巡抚齐斯恭等势力达成了金矿问题的解决。
大家商定金矿收归国有,但除一成的收益交到国库外,剩下的九成收益,东厂,河南巡抚一方以及杨太曦三方各得三成。至于洛宁少女失踪案和被挟持的矿工抚恤案由杨太曦负责让此两件事平息下来,保证不留下后患,牵涉到东厂和河南巡抚任何一方。
这样的结果,可以说是皆大欢喜,能通过私了解决这件事他还是蛮满意的,毕竟在魏忠贤如日中天的今天,即便是公了也得不出比这更好的结果来。唯一有些麻烦的是那些矿工和被掳少女及其家人他需要暗中派人将她们悄悄送到上海新镇去,还不能引人注目。不过,杨太曦觉得这比起能和东厂魏忠贤达成妥协一事来,已经不能算是问题了。
就在这时,就见沈寿崇兴冲冲的从门厅处走来,跑到杨太曦身边躬身施礼道:“侯爷,我爹的至交,巡抚登莱的当今兵部右侍郎袁可立袁大人回老家省亲完毕顺道来看我,等下马上又要赶赴登莱应付辽东战事了,我想去送送他,请侯爷准许我半天假!”
杨太曦闻声大喜道:“哦,就是那位被圣上冠以治理辽东厥治行劳,并赐以朱提文蟒的袁大人吗?”沈寿崇恭谨的答道:“正是,袁伯伯巡抚登莱,采用戚少保‘水军先习陆战’之策精练水师,与老师相孙承宗、天津巡抚毕自严互成犄角,全力策应,并成功收降奴虏努尔哈赤的女婿刘爱塔,可以说居功至伟!”
“你走开了,忠勇社那边有人替课吗?”杨太曦问道。“有,那边有玄心师兄弟三人顶着呢!我和他们打过招呼了。”沈寿崇回道。杨太曦见他已经做好安排,便忙问道:“哦,袁大人在哪,走,我和你一起去送送他!”
杨太曦和沈寿崇一起来到沈寿崇在驸马府居住的庭院中,远远看见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身着一身儒雅青衣便服站立在院中,意态悠闲的手捋三绺长须欣赏着庭院中栽种的一丛青竹。沈寿崇忙紧赶几步走过去低声道:“袁伯伯,恪靖侯想和我一起去送送您。您看,是不是现在就出发赶往登州?”
袁可立闻声转过身来,笑着轻轻扶起沈寿崇,对沈寿崇道:“寿崇啊,难得你一片送别之情,我与你父共事经年,无须如此多礼啊。”接着,上下打量了杨太曦一眼道:“这位就是被奴虏谓之‘撼山易,撼杨家军难’,杨家军的主帅杨伯雄么?”。杨太曦忙上前恭谨施礼道:“伯雄拜见巡抚大人,大人的威名小侯在辽东时就早已是如雷贯耳,油然而生拜见之心。
后来在京师之时又时常听到圣上在朝堂上盛赞大人:清任以和,直方而大,精神折冲于千里,文武为宪于万邦。但让我最为感到难得的还是大人不认权贵,只认王法的公正无私;铁面无情。特别是大人在万历年间的那句怒言:‘吾知有三尺,不知弄臣’,说的端的是大义凛然,妖佞闻风丧胆。对大人的高风亮节,伯雄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时常引以为楷模!”。
袁可立微微一笑,大有深意的对杨太曦道:“伯雄年纪轻轻就倍受圣上恩宠,得以封侯,真正是前途无量啊。但越是饱受皇恩就越要洁身自好,秉正持廉。可是据我所知,你与魏阉一党走得很近,关系极其暧昧哦!伯雄,你可知宦官干政是我朝大忌,凡和阉党有所关系的最终都难逃身败名裂的下场。老夫平生最恨这群阉党,恃宠乱政,败坏朝纲。伯雄来日方长,切忌同流合污,毁了自己的前程啊!”。一番话说得杨太曦后背上冷汗横流,听得唯唯诺诺,不敢做声。
沈寿崇见此情景忙在旁替杨太曦分辨道:“袁伯伯,侯爷只是与阉党虚与应事,并不是真的要与阉党同流合污。侯爷最近还破获了阉党一个私开的金矿将之收归国有,解救了大量被东厂掳获的花季少女和挟持诱骗的矿工”。
看着杨太曦神情惶恐的听着自己的话没有争辩,沈寿崇又在旁边解释,袁可立微微点了点头,接着道:“伯雄是个聪明人,知道了此事的干系重要性,想必不用我多说了。”。杨太曦忙弯腰恭谨的回道:“大人一直是伯雄心中的楷模明镜,有大人这把尺子在,伯雄又焉会愚顽不明事理。泰昌帝对大人的批语‘一朝抗疏,二纪归田。口不言事,耻汉人部党之名;退不忘君,有楚尹毁家之风’,可是伯雄时时铭记在心的谮语,一刻不敢或忘”。
袁可立微微一楞,不禁哑然失笑道:“想不到伯雄对老夫知之甚多,颇让老夫意外啊”。杨太曦忙顺着杆子往上爬道:“伯雄不但知道这些,还知道大人文采骄人,大人在登州蓬莱阁上留下的《观海市诗》,可是一篇可名传千古的佳作。至古以来,可从来还没有那位文学大家能如此清晰的将‘海市’描写得令后来者人读之宛若亲见,大人始也。更难得的是此诗还得大人好友,礼部尚书董其昌董大人,雄浑古拙的书墨将之书出,伯雄窃以为此份珠联壁合的书墨之物必将流芳百世啊!”。
袁可立轻轻一笑,一手背负身后,一手轻捋胸前飘洒的三绺长须,对着杨太曦仔细打量了几个来回后道:“原本我一直有点奇怪,伯雄在辽东行事屡屡先斩后奏,但圣上不但不治你的罪,还予以工部侍郎重任,封以侯位。现在我明白了,哈哈。只是小小年纪就工于机巧,投上所好,似非正道。伯雄切忌不要用之成瘾,疏于实务。否则,来也容易,去也容易。根基轻浮,无让人心服,傲人一筹之功,过分恃宠成娇,任意妄为,必将遭致众怒,处处掣肘,难以成事。伯雄还是要好自为之才是!”杨太曦忙道:“大人教诲之言,伯雄一定铭记在心,时刻警醒!”。
袁可立闻听杨太曦的答话,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转过身去,背负双手面对着北方,忧心仲仲的问杨太曦道:“此次,奴虏倾约二十万之兵力又犯我辽东,边关战事再度吃紧。伯雄至辽东前线返回关内,想来对那边形势有自己的一番见解。对于此次辽东战事,伯雄有何高见?”。
杨太曦闻听袁可立忧心仲仲之言忙小心开解道:“伯雄认为此次战事大人无须过于担心,奴虏用兵向来不能持久,我军坚持无须两月,奴虏必将自退!”。袁可立摇了摇头,很不满意的向杨太曦讦问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奴虏迟早必会退兵,伯雄莫非真不知我心中所忧者么?”。
杨太曦闻言沉默了半晌后,小心翼翼的答道:“大人心中所忧者,伯雄认为既然无法改变,只能以后徐图之了。现今大人巡抚的登莱和高大人,毕大人的督辖之区互为犄角,令奴虏无隙可趁,只要假以时日,收复失地之日不远矣”。袁可立闻言叹道:“好一个徐图之,伯雄认为要怎样徐图之呢?”
杨太曦闻言,暗中揣测了一番袁可立的心思后,想了想,小心答道:“伯雄认为现今辽东的布防情况差强人意,几位大人的兵力配置也比较的稳妥可靠。可能伯雄较为年轻,请恕我直言,依我之见稳则稳矣,但却缺乏积极求战之心,缺乏为求胜而极尽兵法之道,若无内患到不失为一稳妥之策!”。
袁可立面色深沉的道:“曾从枢辅孙承宗孙大人那听说过伯雄治理辽东的险策。在我看来,是伯雄新到辽东过于意气用事之对策。现今伯雄新从辽东归来,会否有除上次答孙大人的险稳两策之外,还有其他可行之策?”。
杨太曦认真的想了想道:“如果说伯雄还能想到其他良策,那么此策也只能是从大人的登州开始了”。“哦,说下去。”袁可立慢慢的道。“伯雄认为,应加大我军海上进攻力度,水陆并重,甚或是陆防水攻,将水师变为我军收复辽东的主力,而非辅助力量,将海上进攻方向变为我军的主要进攻方向。
与之相应的将大人训练的登州之师再次扩大一倍即十万精习陆战的水兵,从三岔河口,旅顺进发,收复金州,并依托我海上水师建立牢固不可破的金州据点后,再向北向陆地纵深攻击扩大战果,如此我登莱水师才能真正成为我宁远,广宁陆地之兵的坚强臂膀,海上强助,对奴虏真正形成威逼夹击之势”。
闻言袁可立微微一笑道:“伯雄可考虑过北方海面的冰冻问题和克复之镇坚守等问题”。杨太曦胸有成竹的答道:“伯雄认为只要我北上水师准备充分,准备好半年的弹药粮草坚持到第二年海水解冻,我军后续弹药粮草运达。金州就可以坚守住,金州只要坚守住了,辽东的收复也就成功一半了”。
袁可立不置可否的绕着那丛青竹欣赏了一圈后不经意的问道:“伯雄可知辽东各镇军饷已拖欠三个月了?我登莱水师也有两个月没有发饷了,皮岛的毛文龙更是一个月内数次派人向老夫催要粮饷和邀功赏银。你可要知道光皮岛一镇,仅仅只有万余人的部队一年的粮饷折色就约合白银三十余万两。你还要我将登莱水师扩军一倍,这十万人的装备粮草军饷问题如何解决呢?你还要打半年以上,你考虑过这些问题没有?”。
“大人放心,我正准备自己出资在天津和上海各筹建一支新军,等新军组建训练完毕,随时北上与大人兵合一处,从海路收复辽东”。袁可立听得欣然一笑道:“现在我是越来越佩服圣上了,仅颁两道圣旨,不费吹灰之力就从福王那不露痕迹的挖了一部分军饷用于辽东战事,还让福王说不出拒绝二字来。伯雄,你可不要辜负圣上对你的厚望哦,老夫在登州等你,你可千万不要让老夫失望,哈哈!”。
第五十章 贵客来访
刚刚和沈寿崇送别登莱巡抚袁可立回到府中,刚一进门,就见戚柞国兴冲冲的跑过来道:“禀侯爷,徐光启徐老大人带了几个人来拜见您,此刻正在会客厅中等候,我刚准备出去找您,您就回了,真是回来的及时啊”。
听得徐光启总算从天津赶来了,杨太曦一阵大喜,忙急冲冲的赶往会客厅。徐光启的到来也就意味着自己天津新镇的新军组建计划开始正式提到日程上来了。深读明史的他对徐光启早已是仰慕不已,这位在明末率先学习西洋自然科学,并致力于将所学用于富民强国的先行者和宋应星一样,给自己的民族留下了太多的科学思想财富。
其中尤以翻译的《几何原本》,主持修改的《崇祯历书》为著。可叹的是随着大明的覆亡,《几何原本》这本被徐光启誉为“举世无一人不当学。能精此书者,无一事不可精,好学此书者,无一事不可学”的古希腊数学家欧几里得编写的世界古代数学名著,直至清朝末年,才真正上得国人的学堂之上,其间的历史悲剧性不能不令后来人嗟叹不已。
和宋应星主要从本民族科学思想文化中探索改造社会的方法不同,他是积极的从西洋科学中探索改造社会的方法。他和明末所有追求“实学”的学者一样,徐光启早就意识到“名理之儒士苴天下实事”,和他的恩师焦竑一样,徐光启推崇“益于德,利于行,济于事”。曾在编译完介绍西洋的水利工程作法和各种水利机械的《泰西水法》后,心有感触的对亲戚言道:
“今世作文集至千百万言者非乏,而为我所为者无一有。历虽无切于用,未必更无用于今之诗文也。。。如今岁偶尔讲求数种用水之法,试一为之,颇觉于民事为便”。
现在终于有机会见到这样一位明末“量西学为适,西为中用”的科学家,杨太曦心中不由有了几分期待,因为徐光启不仅在民用科技方面有如《农政全书》这样农学方面的巨著,在军事方面还颇有建树,如他写的《徐氏庖言》就是一部不错的军事论集,这些都说明了徐光启是一位难得的军事理论家。有他来助自己,不论是民政和军事上自己都有了一个可以依赖的强助和知音,自己后世所学的知识可以堂而皇之的通过徐光启来体现,而不至于在现今之世使用起来惊世孩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来到会客厅一看,只见一位面相温和;年约五六十余岁,衣着整洁,无一丝褶皱的老人正和一个金发碧眼,年约三四十岁的外国人坐着聊天,外国人旁边还站着一位神情桀骜的年轻人。正是这位年轻人第一个瞧见了杨太曦,眼中闪过一道欣喜的目光。他忙轻轻扯了扯坐在椅子上的那名外国人。那老人和外国人被这年轻人的举动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