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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子京看见因为自己抢救不及而瘫平在地的抢犯,抚着额发出深深的叹息。「哼!你最好记住,这个社会不是这么好混的!」她对着昏迷过去的倒霉蛋撂下最后一句训斥,然后才转过头来。「啊!你的额头流血了。」她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嚷了起来。
是吗?可是并不痛啊!
尉子京抚着伤处,摸到粘粘的液体,一看,还真的流血了!
一定是刚才被她用力推开撞到墙所致。
「真是的!这么不禁撞。」
她咕哝着,拿着绣有Burberry字样的手帕帮他擦拭血迹,俏脸上是无奈多于愧疚的表情。「我又没练过铁头功。」尉子京忍不住回嘴。
「知道啦!本美女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起来吧!我的车停在前头,跟我走,我送你去医院。」她拍着他的肩膀要他放心。为了谨慎起见,他也决定去医院检查一下。这个美女下手之狠,他要是不明不白的死了,岂不是很冤?「我车就停在小吃店旁边,开我的车好了。」他指指身后不远处的蓝灰色Nissan,并掏出车钥匙来给她。「随便。」她没有意见。
于是,两人往最近的医院出发。
上了车之后,尉子京突然发现──真正的折磨,现在才要开始。
「我不知道你会晕车。」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拜托!这是什么对话?!尉子京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请问你怎么称呼?」
「我姓康,康唯晞,身高一百七,二十四岁,未婚。」她回答他问题的同时,没打方向灯就给人家猛然右转。她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尉子京闭上眼睛,觉得额头渗出冷汗。
他把安全带勒紧,握住车窗上的把手,咬牙问道:「康小姐,请问你有驾照吗?」她扔给他一记卫生眼,显然他的问题侮辱了她的智能。
「那当然!我二十岁那年就考到了。」
天杀的!尉子京想道。到底是哪个没公德心的家伙发给她驾照的?!他要告他触犯「公共危险罪」!「你问这做什么?」
他低喃。「我想,我有权利知道究竟是谁害了大家。」
忙着超车的唯晞没听清楚。「嗯?你说什么?」
「我说我的头越来越晕了。」
「哎呀!那搞不好有脑震荡,坐稳了!我得尽快送你上医院。」
油门踩到底,唯晞把双线道当成无速限的赛车场。
尉子京以手掩面──是尽快送他上西天吧?
不过,他们还是有惊无险的抵达医院。
「走走走,上三楼。」她很自然地挽住他的臂弯扶着他,他闻到她身上传来一股独特的幽香。尉子京正在找寻健保卡的手一顿。「应该先挂号吧?」
「不用,跟我走就对了。」
她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一般,在众人惊艳的注视中,走过偌大的等候大厅,进入电梯。「三楼,谢谢。」
她优雅的命令一个看着她美貌看到入神的右手骨折伤患。
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骨折伤患竟呆呆地举起他那行动不便的右手帮她敲下楼层键,而且竟然毫无痛感。太荒谬了,难道她的美貌有止痛效果?!不过,当尉子京想到自己额头上不痛不痒的血口,倏然领悟「事实胜于雄辩」这句话的涵义。「当」的一声,电梯门滑开,与他们同在一个电梯里的两、三名病患还是动也不动地痴望着唯晞美丽的容貌。她眨了眨眼,确定没有人要出去,说了句「借过」就拉着尉子京步出电梯。「你没发现所有人都在看你吗?」尉子京忍不住问道。
她赏他一记「你有病啊!」的娇嗔眼神,才开口。「废话!这不是很正常吗?」呃?很正常?
世界上大概只有小姐她敢大言不惭地说出这句话,尉子京甘拜下风。
唯晞拉着他像识途老马一般走到脑外科部,不管外头挂了号等待看诊的众多病人,一等护士宣布「下一位」时,她立刻开了门就冲进去。她是土匪吗?「康小姐,等等……」
「等什么?该你了!」
她把他拉进诊疗室,大门「砰!」的一声在她身后关上,还顺道上了锁,不让任何人闯进来。穿著白袍的年轻医师有些讶异地看着他们两人,视线最后落在额头挂彩的尉子京身上。「请问你应该不是林芬芳小姐吧?」病历表明白写着下一位是个女人,进来的却是个高大的男人。
「的确不是。」尉子京僵硬的回答。
他叹了一口气,转向他身后的土匪婆。「下次请遵循正常程序来看诊好吗,唯晞?」显然这位医生和康唯晞是旧识,难怪她敢直闯。
「别这样嘛!冠臣,他伤得好严重,可能有脑震荡呢!」
他从计算机里叫出一份空白病历表,一边拿着尉子京自动自发掏出来的健保卡键入资料,一面调侃着唯晞。「又是你打伤的?」又?尉子京眼皮狂跳,胃部一阵痉挛。
老天!康唯晞的存在,简直是在嘲笑台湾的司法不彰!难道大家都不知道她是一颗美丽的不定时炸弹吗?「我没有打他!」她咬着下唇,觉得被冤枉得很委屈。「我只是……轻轻推他一下而已,谁知道他的头这么不禁撞?」说完,还白了尉子京一眼,好象在责怪他太过柔弱──唉!这天底下还有没有公理?
俊美的殷医师同情的问道:「尉先生,你认识唯晞多久了?」
「刚刚好两小时。」梦魇般的两小时!他在心里补上一句。
「那算你命大。」他拍拍他的肩。「上次有一个男人,认识她不到五分钟就对她意图不轨,现在还在……嗯!泌尿科住院。」问题是他什么也没做啊!他在心底大叫。
「等一下你额头上的伤要缝四针,我先安排你去照脑部X光,没有凝血迹象的话就可以回去休息了。」殷冠臣一声令下,护士就带着尉子京去X光室。
「我也去。」唯晞自告奋勇。
尉子京立刻拒绝。「妳留下!」又不是要去玩!
可是等他拍完X光片出来,她就在外头等他。
「如果你住院了,我会来陪你的。」她跑到身边来说道,让他知道她会负起责任。尉子京忍耐地握紧拳头,不知道是要感谢她的好意,还是要扭断她可爱的脖子叫她不要诅咒他?最后,他嘴角抽搐地从齿缝中迸出三个音节──「谢谢,但是,不用!」
认识她两小时就让他破相,有她的陪伴,他可能会死得更快。
回到诊疗室,另一名护士已经开始准备针线缝合伤口。
「请放轻松,尉先生,你的血压飙高了!」正在为他量血压的护士小姐注视着血压计柔声提醒着。他也想放轻松,可是……该死的!她居然还在旁边哼歌!
「啊,又升高了!」护士低呼。
殷冠臣瞥了一眼血压计上的惊人数值,作了一个令尉子京感激涕零的决定——「唯晞,你到外头等。」
「可是……」
「去。」他的声音并没有提高,却能轻易使任何人屈服。
「好嘛!」
唯晞只好不情愿地踅出诊疗室,不过,当门一关上,她立刻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偷听──可惜尉子京从头到尾连哼也没哼一声,害她连个可以笑话他的把柄都没有。二十分钟后,他的额头上贴着一块纱布走出来,看起来像个伤兵。
「你还行吧?」她媚媚的大眼目不转睛地一直瞧着那块纱布。好想看里面被缝成什么样喔!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突然间「轰」的一声,尉子京只觉得血压数值仿佛又往上攀升了。「托你的福!」他僵硬地回答,自顾自的往前走去,脸色铁青,加上头痛欲裂,他只想尽快摆脱她。「你要上哪儿去?」
「我要回事务所上班。」他揉着太阳穴,从未像此刻一样感到自己如此热爱工作。「那我送你回去吧!」
尉子京倏然停住脚步,然后掉过头来看她。他深吸一口气——很大、很大的一口气,才开口。「不劳费心了,我打算搭出租车。」「是吗?也好。」她低下头,从手提包里翻出一支笔及一张纸片,窸窸窣窣写完后把纸片伸到他鼻端。「哪,给你!」尉子京下意识的拿住。「这是什么?」
「我的手机号码和我家地址,你要是觉得身体不舒服,可要立刻告诉我,我会负责到底的。」她眨眨眼,拋给他一朵媚笑后独自离开。照惯例,有她在的地方,就有分立两旁、不知死活的人群痴迷的瞻仰芳容。他握着那张纸片,一瞬间萌生丢弃的念头。
到底要丢?还是不丢?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尉子京从西服内袋中掏出手机。「喂?」
助理小姐甜美的声音由话机传出。「尉先生,您的当事人已经在办公室等您。」该死!这么晚了?
「我立刻就回去。」
他匆匆收了线,将手机塞回口袋──而那张纸片,也就理所当然的被一道收起来了。
第二章
周六的早晨。
尉子京一如往常在七点二十分起床,花十分钟刷牙冲澡换衣服,再花十分钟给自己煮了杯咖啡喝,而後拎起车钥匙打算出门。
尉子京是个生活规律的人,即使是假日也不曾纵情大睡。他固定在九点到饭店附设健身房游一小时的泳,然後跑一小时半的跑步机锻链肺活量,然後悠闲地在一楼的buffet享用丰盛的早午餐。
以往在周末的下午他总是安排了约会,可是自从上一任女友受不了他的机械化与缺乏情趣,於半个月前愤而嫁给年过半百的富商之後,他美好的午后时光顿成一大片空白。
也许他应该重拾停顿许久的书法课,或是再去学个第四语言,比如德文或法文什么的……
漫不经心的走出大楼,他瞄了一眼信箱,看见他的信箱里头夹著一封信。
是台北市交通大队寄来的。
尉子京狐疑的打开,里头掉出一张照片与罚单。
不可能!这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他绝不可能违规!
但是,当他看清楚照片时,他的眼睛陡然喷出熊熊怒火——
照片中,清楚地照出他轿车正面的车牌,而他本人则一脸视死如归地坐在副驾驶座上,至於驾驶座上——
是那个以美貌欺骗世人的女恶魔,康唯晞小姐!
尉子京气得眼冒金星。
天杀的!那女人竟然让他的行车纪录留下污点!
他是个律师,清楚知道警方在查案时,往往会将驾驶纪录列为重要参考线索,据说通常作奸犯科的歹徒,十之八九都有违规纪录,因为一个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人,大概也不会把守法当成一回事。
他从小就循规蹈矩,在家守家规,上学守校规,当兵守军规,如今他是律师了,自然将六法全书奉为圭臬。
像他这样一个极度自律的人,当然不可能允许自己有任何不守法的行为,如果不是遇上了康唯晞,他甚至预期自己会有一个完美的人生——但是,康唯晞的出现却改变了一切!
几乎只考虑了一秒钟,他就决定取消所有的预订行程,把冲去康家将那个魔女揑死列为第一要务。
尉子京冲回家,翻箱倒柜地寻找康唯晞留给他的那张纸片,半小时後,他终於在即将送洗的那件西装外套内袋中找到,然後像阵旋风般跳上车,目的地直指魔女所在的魔窟。
一路上,尉子京因为过度愤怒,抓著方向盘的手指关节紧得泛白,手臂上青筋暴突。
但是,他仍始终保持在安全速限内,甚至没忘记要保持安全距离。
他始终是冷静而理智的,任何事都不能令他失控……对!从前不可能,未来也绝对不可能!
轿车驶入魔窟……不,康家所在的社区。那个魔女有可能住在这么祥和的社区里吗?
尉子京突然不确定起来,但人都来了,只好硬著头皮拿著已被捏皱的纸条对照著门牌一路驶过去。
没多久,他顺著门牌号码找到了欧式建筑的康家。
尉子京有点意外。康唯晞的衣著质感不俗,没想到她的家设计感更是一流。
车子还未熄火,康家的门便开启,走出一男一女。
女的是康唯晞,男人则身分未明——他记得她说过她未婚,所以,这男人不会是她的丈夫。
以尉子京同为男人的眼光来看,对方绝对是个劲敌。
那男人相貌英挺,器宇轩昂,身穿一件地中海蓝衬衫,搭配全套手工制浅灰色亚麻西服,打著一条酒红色真丝领带,手中提著一只名牌公事包,仿佛是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男模特儿。
但他的气质沉稳,举止优雅,若不是在事业上拥有某种程度以上的成功者,绝对淬练不出这种自信与气度。
唯晞与那名男子站在门外说话,但距离太远,他又坐在车子里,什么也听不见。
尉子京捺著性子坐在车里又过了十分钟,冷眼旁观两人终於打住了话题,相视而笑。
印象中,他不曾看康唯晞这样对谁笑过。她的笑容不似平时的使媚,那纯粹发自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