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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没有料到这些女子竟会如此狠干,于思明心中忿恨梁山那伙人的无义,已无心在此恋战,更何况他也把偏屋里的冷公度救出来,只要冷公度活命,黑龙会自己定然可以顺利前往。
心念间,他大吼一声,身形蓦的腾空,脚前头后,怒矢般暴射向屋前,半空中,他已高声叫道:“冷兄,我替你阻挡一阵,你快退走。”
江萍四人的钢刀,几乎在于思明的脚下半尺之地碰撞一起,见于思明扑向下面,也立刻追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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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梁山强盗
冷公度正与江夫人陶总管杀得气喘如牛,他那左手钢盾面上尖锥,尚自沾挂着一片血肉,两个暗中偷袭他的庄丁,也已翻滚在一片花架边哀号。
江夫人更是披发厉叫,九支毒箭,她已发出七支,皆被冷公度以盾挡落地上,这时见于思明越落下来,一声不吭,甩手便是两支毒箭,劲射出手。
于思明发觉侧面生风,他连看也不看,右手钢笛疾挥如电,身体劲旋,便听得“叮叮”两声,江夫人的两支毒箭已被他拨打于地。
冷公度见于思明赶来援手,右手大砍刀狂砍十一刀逼退陶金,咬着牙,道:“于兄弟,我们一齐走。”
于思明已挥动钢笛迎住江夫人,一边,江萍也围杀而来,不由高声道:“冷仁兄,快带你们的人退走。”
冷公度边杀边叫道:“冷公度不能抛下你自己逃命。”
于思明那笛音正自渐渐发出响声,听起来似是从遥远的方向往这边飘来,渐近渐响。这时他沉声道:“冷兄,这是一场无情厮杀,既没理由,又无目的,胜之不喜,败了窝囊,还是早走为妙。”
冷公度左手钢盾扫倒五个围近的庄丁,右手砍刀暴劈猛斩向陶金的下盘,口中厉烈的叫道:“于兄弟,你呢?”
于思明已身处笛影之中,他那忽隐忽现的身形,在笛音缭绕中宛似幽灵般飘忽不定,这时他只吐出两个字:“快走!”
冷公度看出于思明已把全身功力注于那支钢笛之上,笛音愈高亢,内力的潜能越大,只得高声道:“好,于兄弟,我们前站会面!”
他“面”字出口,忽的一声长啸,拔空而起,半空中一声吼:“我们走!”
带着满身鲜血,只见黑龙会两个大汉自刀林中突围而出,没命的往庄外奔去。
前面,冷公度已在十丈外了。
怒翻三个空心筋斗,于思明已落在围墙那面的庄门口,钢笛的声音正飘向远方,他右手托着那支钢笛一阵旋劲,已拦住陶金等七八个欲追出去的人!
空中彩影纷飞,江萍与五个女子已自侧面围上来。 江夫人见冷公度逃去,猛然一个旋身,正欲找上于思明,却见他如泰山石一般站在庄院大门下,不由厮目欲裂,咬牙切齿,甩动披散灰发,提着长剑便逼向院门。
这时所有江家庄男女,皆不约而同的往院门围拢,于思明左手连摇,口中已叫道:“江老夫人,能否听在下一言?”
庄丁们往两边站,江夫人走地有声的直逼于思明,闻言冷冷一哼,道:“普天之下,挥笛成音的人,也只有那个该死的攻龙,你小子八成就是他,休想改头换面欺蒙人!”
于思明连连摇手,道:“普天之下,认识攻龙的人很多,黑龙会冷护法便是其中之一,你怎么定要说我是攻龙?”
江夫人怒道:“管你是不是,我恨你们这些玩笛子的。”
于思明无奈的摇摇头,道:“为夫报仇心切,我不怪你,如果江夫人宽限在下三月,在下必定把攻龙抓到夫人面前,那时候便听凭夫人发落,如何?”
江夫人尚未回答,江萍已低声对江夫人道:“娘,我们暂且相信他一次。”
江夫人叱道:“三月后你小子早走得无影无踪了。”
于思明立刻笑道:“有桩事情,我不说夫人一定不知道,攻龙那小子有个好兄弟叫成虎,姓成的前不久被黑龙会崔百龄亲手所杀,等到崔百龄派人追杀攻龙,姓攻的已不知去向。
在下远从川南赶来,欲会一会这位玩笛名家,不巧也没找到此人,眼下只有随同黑龙会的冷护法,赶去常德府。如果姓攻的是夫人仇家,我们双方正应站在一条在线,连手对付姓攻的才是,不该相互拼杀,望夫人三思!”
江萍又向母亲道:“娘,他说的也有道理,何况他又不是攻龙!”
沉吟良久,江夫人沉声冷冷道:“自断一臂’,你走吧。”
于思明一怔,心中暗想,我并非怕你,真要豁上千,吃亏的准是你这位毒罗剎!
江萍已低声道:“娘……。”
江夫人寒首脸,叱道:“别多说了,他自断一臂,我便放子他。”
于思明突然欠身,道:“夫人为何一定要在下自断一臂?”
江夫人咬牙格格响的道:“畜牲,难道你忘了在偏屋洞口你拼命抓住我那侍儿一臂砍放的事了?”
于思明怔怔的道:“那也是情非得已,何况是你出剑砍断的。”
江夫人嘿然怒道:“你若不失一臂,今日休想离去。”
于思明双肩一横,道:“江夫人,我答应你自断一臂,但等我找到攻龙,否则,三月期到,我自会赶来江家庄,当面还债,眼前,恕难从命!”
“命”字犹言在身,于思明猛然一个倒翻,半空中,空心筋斗一连七个,人已在十七丈外,落地再起,他已打横穿入一片树林子里。
江夫人想不到于思明说走便走,自己手中早握了一把迷神粉,只可惜自己这边站在下风头,一时间未施放出手,如是交手,于思明就不易走得脱。
其实,双方交手,功力高的人如果要走,便谁也无法拦住他。 虽然如此,江夫人还是伙同陶总管几人追到树林边,才怒气不息的转回来。
大凉河,河水不但清,面且是名符其实的凉,渡口上有一条船,金风飒飒中,有个彪形大汉,头戴斗笠,穿一条宽松长裤,粗布背心,连扣子也未扣,露出一身块起的肌肉,正挺胸哈腰把一根几丈长的大竹篙插入河底,翘起肥大的屁股,两只大脚板施力的蹬着船边,把渡船撑到对岸,然后再撑回头!
渡船来回在大凉河摆渡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船尾那间小船舱里面躺着的瘦汉子。
这位仁兄正自将双臂枕在脑后,逸然自得的闭上眼睛静歇养神;这位仁兄既不撑船,也不下船,似笑似哭的模样,令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就在渡船拢上岸,岸上没有过河人的时候,船老大“鼓噜噜”把长竹篙穿过船头中央那个圆孔,把渡船固定在河岸边,这才大步走向船舱门,蒲扇大的两只手按在船盖上,大汉低头道:“老兄,你还要等多久?”
双目未睁,身子未动,躺在舱内的瘦子道:“一边歇着去,甭烦我!”
大汉先是一怔的拍拍自己大光头,道:“娘的,你除了那张面皮不像外,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甚至两个时辰前你从山坡上下来,老子还以为你是我那久好未见的攻大哥呢,就冲着这一点,我叫你歇在船舱里,你说等人,究竟是等谁呀,我的哥哥大爷!”
懒散的只睁一目,那瘦子动也未动的道:“风大雄,成虎死了,你知不知道?”
大汉一惊,脱口只叫了声:“你……。”
猛的低头坐在舱门口,露出一片迷惘之色,半晌,他张大嘴巴……
右肘撑起上身,瘦子先往岸上望了一阵,这才低声道:“大雄,我就是攻龙!”
风大雄双目一紧,指着瘦子惊呼:“大哥,你……。”
不错,此人正是于思明--“血笛浪子”攻龙!
于思明并未去追上冷公度,他的本意,是救出偏屋中人之后,合力对付江家庄,只要能把梁山与黑龙会双方力量加起来,便足以重创江家庄,黑龙会便会同江夫人结下难以化解的仇恨,这对自己为成虎报仇,则大有帮助。
不料方健、石敢二人却在逃出偏屋以后,拿了两包“红货”便走得无影无踪,害得自己白费一番心机。
此刻--
大凉河是北去梁山的必经之地,于思明在脱离江夫人等的追踪后,抄小路赶来大凉河。
渡船是他好兄弟风大雄的,只是于思明换了面皮,一时间风大雄未看出来。
于思明低声,道:“为了给成虎报仇,好兄弟,大哥把面皮改了样。”
风大雄轻摇着大光头,道:“你真是改头换面的攻龙,攻大哥?”
于思明点头,道:“不错!”
他一顿又道:“不过,从现在起,我叫于思明,不叫攻龙!”
风大雄双目渐赤的道:“大哥,成虎他是怎么死的?”
于思明咬咬唇,慢慢又躺下来,道:“是被崔百龄的五毒掌震死的!”
风大雄怒骂,道:“他奶奶的,姓崔的好狠……。”
他头一低,又道:“大哥,成虎在不久前还到过我这儿,我知道他同黑龙会在打交道,当时见他甚是得意,我也未再说什么,临走他还塞了二十两银子给我。
唉! 谁知道他……。。。”
于思明道:“我劝过他,而且也不只一次的骂了他,可是他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当面是答应了,可是一转身……。”
两个人沉默一阵,风大雄黯然的道:“老母病在床上,一时间也不能跟大哥一起去替成虎报仇,我心里……。”
于思明道:“用不着你出面,你知道黑龙会势力庞大,即便连手各门各派,只怕也难以如愿,何况我们几个好兄弟,更是力量单薄,难同崔百龄抗衡!”
风大雄低沉的道:“大哥如此改头换面,可是……。”
于思明道:“我已成竹在胸,兄弟,你等着瞧吧!”
风大雄知道大哥不便说出来,稍一沉默,又道:“大哥连夜赶来凉河,可是要拦住什么人了?”
于思明坐起身来,点头道:“不错,正要拦堵几个畜牲。”
风大雄道:“谁?”
于思明引颈望向远处,道:“梁山寨的人。”
风大雄嘿嘿一笑,道:“大前天他们才过去,至今未见回头呢。”
于思明道:“他们也该来了。”
风大雄遥望向远方山坡,道:“大哥,你怎么同那帮强盗结下梁子?
难道那晚他们是为你才率人追去的?”
于思明摇摇头,只简单的把江家庄发生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嗯”了一声,风大雄道:“原来他们那晚急急的过河,是干大刀会那四个男女了,当时有个手提板斧大汉直催撑船呢。”
于思明遂低沉的道:“大雄,一旦照上面,你绝不能插手,别忘了,你还有个老母,要你侍候呢。”
风大雄挺直上身,道:“大哥,我怎能眼看着你一人对付他们好几个?
那晚……嗯……。。。好像他们去了二十人吧。”
于思明道:“不错,他们是去了二十八人,可是走回头的,只怕连一半也没有了。”
于思明的话不错,那晚自方健等困在偏屋以后,有十名梁山小头目,当时便被江家庄的人杀得四散逃走,那几个被困在偏屋里的,也被毒死三个,真正跟着方健、石敢二人退出江家庄的,也只有五个小头目。
风大雄站起身,道:“大哥,这时候天都快黑了,岸上已无客人,我去家里弄些酒菜,今晚我陪大哥在船上过夜。”
于思明点头,道:“好,大哥叨扰你一顿。”
说着,取出一锭银子往风大雄手上一塞,道:“这是孝敬婶婶的,你收着!”
风大雄望着手中的银子,苦笑道:“大哥,你这是……”
于思明一笑,道:“到了家门口,我没亲自登门问候,心里已觉不安,这点银子又算什么,收着吧。”
风大雄刚把银子揣入怀里,猛抬头,只见山坡那面几条人影,飞一般的往大凉河渡口赶来,不由低声数起来“一、二、三……七……嗯,七个人。”
于思明立刻把头伸出船舱外,不由得一声冷笑,道:“终于还是被老子等到了!”
风大雄立刻问道:“大哥,你要怎么下手?”
于思明毫不迟疑的道:“就在这河岸边收拾他们。”
风大雄道:“我呢?”
于思明咬咬唇,道:“坐船头别动颤,且看大哥收拾他们。”
风大雄望着远处,低声道:“大哥,你多加小心了。”
边举步走向船头,缓缓顶着那根篙边坐下来。
于思明走出船舱,跃身落在那道小堤上,双手互挽在两胯下面,面上那种僵硬的表情,更见死气沉沉,青衫短扎,薄底快靴,那支钢笛正插在他的后腰,横身斜肩,冷冷的望着前方……。。
一排柳树后面,果然正是梁山下来的方健、石敢等七人。 那方健在冲出偏屋后,见江家庄的人众多,加以围在外面的十名手下弟兄,转眼被人迫杀得四散逃走,知道混战下去不会讨得两包“红货”,一路便杀出江家庄。
不料从庄上杀出一批人马,为首一人竟是江家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