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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差不多了，行就行，不行就重找。父亲道，人家要研究研究嘛。一天，父亲进
门笑着说，研究好了，明天就上班。第二天，父亲穿了一身破衣服走了，晚上回
来蓬头垢面，浑身都是泥浆。我一看父亲的样子，端着碗离开了饭桌，父亲笑了
笑说，这孩子！第二天，父亲回家时穿得干干净净，脏衣服夹在自行车后面。
两个月下来，工程完了，工程队解散了，父亲又骑个自行车早出晚归找工作，每
天早晨准时出发。我指着父亲的背影对母亲说，他现在的工作就是找工作，你看
他忙乎的，母亲叹道，你爸爸是个好人，可惜他太无能了，连找工作都这么认真
负责，还能下岗，难道真的是人背不能怪社会？
一天，父亲骑着辆旧三轮车M 来，说是要当老板，给自己打工，我对母亲说，
就他这样的．还当老板？我对父亲的蔑视发展到了仇恨，因为父亲整天骑着他的
破三轮车拉着货，像个猴子一样到处跑。我们小区里回荡着他的身影，他还经常
上我的学校送货，让我很是难堪，在路上碰见骑三轮车的父亲，他就冲我笑一下，
我装作没有看见不理他。
有一次我在上学路上捡到一块老式手表，手表的链子断了，我觉得有点熟悉。放
学路上我看见父亲车骑得很慢低着头找东西，这一次父亲从我面前走过却没有看
见我。中午父亲没有回家吃饭，下午上学时我又看见父亲在路上寻找。晚上父亲
笑嘻嘻地进门，母亲问，中午怎么没有回家吃饭。父亲说，有一批货等着送。我
看了父亲一眼，对他突然产生了一种从没有过的同情，后来才知道，那块表是母
亲送给父亲的惟一礼物。
有一天我在放学路上看见前面围了好多人。上前一看，是父亲的三轮车翻了，车
上的电冰箱摔坏了，父亲一手摸着电冰箱一手抹眼泪，我从没有见父亲哭过，看
到父亲悲伤的样子，慌忙往家跑。等我带着母亲来到出事地点时，父亲已经不在
了。晚上父亲进门笑嘻嘻的．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母亲问，伤着哪没有？父
亲说，什么伤着哪没有？母亲说，别装了！父亲忙笑嘻嘻他说，没事，没事！处
理好了，吃饭。第二天一早，父亲又骑三轮车走了。母亲说，孩子，你爸爸虽然
没本事可他心好，要尊敬你爸爸。我点了点头，第一次觉得他是那么可敬。
我和爸爸不讲话已经成了习惯要改变很难，好多次想和他说话，就是张不开口。
父亲倒不在乎我理不理他他每天都在外面奔波。我暗暗下决心一定要考上大学报
答父亲，每当学习遇到困难或者夜里困了，我就想起父亲进门时那张笑嘻嘻的脸。
离开家上大学的那一天，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打“的”或有专车送到火车站，我和
母亲则坐着父亲的三轮车去，父亲就是用这辆三轮车挣够了我上大学的学费。当
时我真想让我的同学看到我坐在父亲的三轮车上，我要骄傲地告诉他们这就是我
的父亲。
父亲把我送上火车，放好行李，火车要开了，告别时我再也忍不住了，终于大声
喊道，爸爸！除了大声地哭，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父亲笑嘻嘻他说，这孩子，
哭什么！
17。孩子，请听我说
孩子；当你还很小很小的时候；我花了很多很多的时间；教你慢慢地用汤匙；用筷子
吃东西；教你穿衣服、绑鞋带、系扣子；教你洗脸、梳；教你揩鼻涕、擦屁股。。。。。。 这
些和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是多么令我怀念不已！
所以，当我想不起来、接不上话时，请给我一点时间，等我一下，让我再想一想……
极可能最后连要说什么，我也一并忘记，请原谅我，让我继续沉醉在这些回忆中
吧！孩子，你是否还记得，我们练习了好几百回才学会的第一首儿歌？ 你
是否还记得，你每天都逼着我绞尽脑汁回答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所以，如
果我罗罗嗦嗦重复一些老掉牙的故事，如果我情不自禁地哼出我孩提时代的儿
歌，请不要怪罪我。现在，我经常忘了系扣子、绑鞋带，吃饭时经常弄脏衣
服，梳头时手还会不停地颤抖…… 不要催促我，不要发脾气，请对我多一点
耐心，只要有你在眼前，我的心头就会有很多的温暖。我的孩子！如今，
我的脚站也站不稳，走也走不动，所以，请你紧紧握着我的手，陪着我，慢慢地
向前走，就像我当年牵着你一样…… 以上是一个孤苦老人写在敬老院砖墙上
的留言，不知道你看到它时，是什么样的感觉？是否像我一样心里一阵阵地悸动
呢？是否早已麻木的神经被这一件件我们都曾经经历过的往事蓦然触动？
我反复看了四遍，意犹未尽，我还感伤，想哭，于是我提笔在笔记本上将它抄写
下来。抄写时，你知道那是怎样的感受吗？我抄着抄着，仿佛听到了父母在对自
己说心里话！这么多年来，我总以为父爱母爱是应该感天动地、轰轰烈烈的，
以至于我认为父亲母亲对我的爱太过平凡，没有给我创造出什么大感动、大恩惠，
就连他们为我做的再平凡不过的小事也被我认为是理所当然的。自从考上大学，
我来南京读书以来，我很少能有时间和他们在一起。不同的文化程度、人生经历
让我们陌如隔世，极其困难的交流也让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就连那些小事，也
一件件从我的记忆里消失了。但是，读了这位孤苦老人的留言后，我才真正体会
到：我的父亲母亲，连同我，都是这世上极平凡的人，不会有什么轰轰烈烈，更
不会有什么感天动地，但我该为父亲母亲这朴素、平凡而又博大的感情骄傲！
时间如秋风，把流逝了的和正在流逝的一切像落叶一般卷走，一年又一年，这极
其平凡却又无比深厚的感情，只要留在他们和我的心里，总会陪伴我们走过一
生…… 现在，你不妨也将这个孤苦老人写在敬老院砖墙上的留言认真地、用
心地、一笔一画地抄写一遍吧！你会更深地了解我们渐渐上了年纪的父亲母亲，
也会想到我们年迈时……
18。雪山作证：千万里爱的追寻
朋友邀我去深圳画院看一个摄影绘画展。举办画展的是以雪域高原为题材的抽象
派画家、青年艺术家东方。这是一个性情粗犷、穿着另类的男子汉。从交谈中我
得知，他历经8 年，多次进藏，不公为了追求艺术，更为了找寻心中的藏族姑娘。。。。。。。
雪山救命，缘牵一线
东方出生在青藏高原的军营中，他15 岁参军，19 岁考上解放军艺术学院美术系，
20 世纪90 年代中期转业，来到深圳工作。他虽然身在开放的特区，但心中总有
解不开的高原情结。
1995 年，东方用6 个月的时间，骑摩托车从深圳经广东、广西、贵州、四川、
青海到西藏，进藏后再由前藏到后藏在这横跨中国南部的“户外采风”中，
东方遭遇了意不不到的困难：酷暑、严寒、狂风、暴雨、雪崩、沙尘越向西
越是人烟稀少。东方不得不经常风餐露宿。由于找不到人家，补不了给养，他一
路忍受着饥饿、干喝，体力过度透支。
有一天，他早上出发时还万里无云，中午却突然狂风大作，鸽子蛋大小的冰雹劈
头盖脸从天而降…他眼前一黑，连同摩托车一起栽到了山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听见一个细小的嗓音焦急地呼唤：“阿哥！阿哥！你醒醒！”
他努力睁开眼睛，看见风、雹已停，一张模糊的小脸正俯视着他。他的头正枕在
她细瘦的小胳膊上，她手拿着一个牦牛皮做的大水囊，往他的嘴里灌着清水
一股清泉下肚，东方醒过来了。他终于看清救他的是一个藏族小姑娘，有十三四
岁的样子，圆圆的脸上泛着高原人特有的红潮，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黑亮黑亮。
最美的是她双颊有一对藏人中少有的、深深的小酒窝。
她看东方睁开了眼睛，惊喜地喊：“巴桑，你守着汉藏阿哥，我去找阿爸！”应声
过来一个十来岁的藏族小男孩，身后是一条蹦蹦跳跳的牧羊犬。小巴桑不太会说
汉语，但他懂事地遵从姐姐的嘱咐，用单薄的小脊背扛着东方的上半身，努力让
他保持坐姿（为保护心脏），静静地等待。
两三个小时过去后，小姑娘终于和一个强壮的中年康巴汉子赶着牦牛车气喘吁吁
地来了。一家三口通力合作，将东方和他的东西都抬上了牛车。路上东方才知道
这地方是川藏交界处的大山，小姑娘名叫普布卓玛，在坝子里上中学，每月回家
一次。这次回家途中正好赶上暴风冰雹，她在路上发现了昏迷的东方，焦急万分。
周围荒无人烟，她只得在山头吹起求救的牛角号，正好他的弟弟听见了号声前来
接应。卓玛要了弟弟的皮水囊，救活了东方。
翻过了一座很大的山头，景色骤变。眼前是一个峡谷，谷底铺着一望无迹、点缀
着耀眼野花的柔软草地，这就是卓玛的家！一顶结实的大账蓬，账内铺着鲜艳的
藏毯，牛粪灶上一把铜茶壶锃亮耀眼，画着五彩宗教图案的矮桌上，早已放好了
烤羊腿、酸羊乳、草菇汤慈祥的藏族妈妈用藏语对东方说：“孩子，吃吧，吃
吧，这都是给你准备的”
东方的右腿疼痛难忍，脱了衣服浑身多处都有“皮开肉绽”，吓得卓玛和巴桑惊
叫起来！卓玛的父亲连声说：“不碍事！我们这里有个闻名几百里的好门巴（医
生），比你更重的伤他都能治好，我这就去请他！”卓玛也用她那带四川味的普通
话安慰东方：“阿哥，他不用担心，强巴大叔的医术高着呢！你用上他的藏药，
不多久就会象匹骏马，在山谷里跑起来。”
黎明时，卓玛的父亲和强巴走进账篷。医生诊断：东方的右腿骨折，还有脑震荡，
治疗后如果不再发生昏迷就有救。
一觉醒来，已是黄昏。他觉得神清气定，既不头晕也不恶心了。账篷内只有卓玛。
卓玛惊喜地说：“阿哥你醒了！强巴大叔说你要睡两天，结果你只睡了一天就醒
了！”卓玛的爸爸是附近林场的工人，每天都要上班，小弟弟巴桑也刚上了“马
背小学”，家里的羊、牛要靠妈妈放牧，护理东方的任务就由卓玛承担。为了照
顾东方，卓玛特地让爸爸去学校请了假。
东方在卓玛家养伤100 天，藏医强巴每隔几天就骑马来复诊。小卓玛每天给他喂
水喂饭、端屎端尿、擦身洗衣天好时，她就把东方移到账外，给他唱歌跳舞。
天高云淡、草绿花香、万籁俱寂，惟有卓玛这个美丽的精灵在东方的身边和心里
旋转
东方给这个比自己小15 岁的藏族小阿妹讲了不少大山外的事：城市、大海、火
车、汽车、地铁、飞机他鼓励小卓玛好好学习，将来到外边做大事。东方临
走时，卓玛塞给他一个牦牛皮钱包，上面的藏绣十分精致，里面是5000 元钱。
卓玛说：“阿哥，你出来时间不短了，这是给你坐飞机回深圳的钱，不知够不够，
听说机票可贵着呢！”
东方发现她颈上挂的那串家传几代的珊瑚珠不见了！卓玛说珠子拿到坝子里换了
10000 块钱，给了强巴5000 元做医疗费，剩下的全在这儿啦。东方很过意不去，
可也没办法：出事时他的我包滚下了万丈悬崖。。。。。。
她是他心中的雪莲花
东方从高原采风带回的大量录像、照片和绘画，一炮打响，不但深得深圳市民的
好评，还引起了艺术界的广泛关注，而海内外的画商也包围了他。
他给小卓玛寄去了20000 元钱，但3 个月后钱又被退回来了，因为“地址不详，
查无此人”。东方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那个峡谷，芳草依旧，湖水依旧，却
杳无人踪。他包了一辆车，把附近几百里搜寻了一遍，仍是没有收获。卓玛一家，
还有藏医强巴，这曾经活生生的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东方想，莫非他做了一
个梦？可右腿分明还在隐隐作痛啊！
东方颓丧地回到深圳，时光在忙碌中流逝着。虽然身处环境灯红酒绿、美女如云，
但东方忘不了西藏，忘不了卓玛，他们是高原上的无价之宝啊！他每年进藏一至
两次，他转遍了所有藏人居住区，但是他再也没找到卓玛！
转眼，东方满30 岁了。父母、战友都为东方的婚事着急，他也渴望爱情，但他
需要的是既喷着热血又透明得像水晶一样的爱啊！
他多次在梦中回到了卓玛的家，看到小卓玛脸上的一对小酒窝。他常在夜深人静
的时候，拿出卓玛送他的牦牛钱包，耳边似乎响起了卓玛的声音：“阿哥，这里
是5000 元钱，给你买机票回深圳的”
东方曾到过北京西四的珠宝一条街，在那里他看到一串西藏的人造红珊瑚项链，
价格竟高达数万元！小卓玛的那串是天然的，且传了上百年，为了救他，她10000
元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