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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我做饭,搞卫生。我一边做家务事,妈妈边说笑话给我听。
妈妈的病越来越重,我和爸爸轮流给她喂饭,妈妈笑着说:‘以前我喂你,现在
你喂我,你是我的小妈妈。’我自从做了‘小妈妈’后,觉得自己变成了大人,
有主见多了。我中考前夕,妈妈极度衰竭。爸爸去喊救护车,妈妈则指导我收拾
她的衣物。我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于是用力背起了妈妈,没想到妈妈变得那样
轻。我小心地从7 楼往下走,妈妈在我的背上喘息着。她的呼吸虽然困难,但还
在我耳边鼓励我:‘加油!加油!’妈妈被放到救护车上,回头对我做了一个胜利
的手势,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我考试顺利,妈妈再也没有回来。妈妈的微笑,
妈妈的鼓励,永远陪伴着我。“
老师抬起头,发现许多家长情绪激动,甚至流着眼泪。老师有千言万语,却不知
从何说起,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5 个字:真正的母爱。
这个女人不寻常
有生以来,最佩服的三个中国人是:孔子、鲁迅、戎九菊。孔子让我明白了中国
文化之为中国文化;鲁迅让我明白了中国人之为中国人;戎九菊让我明白了人之
为人。
在我从教的军校大院里,第一次见到戎九菊,没给我留下太深的印象。她和其他
收废品的没有什么区别:一辆破三轮车,浑身脏兮兮的,在一栋一栋宿舍楼前转
来转去,喊着旧书、旧报、啤酒瓶。第二次见到她,也就是大约一个小时之后,
他再次从我身边经过时,引起了我的注意。骑着大有收获的三轮车,吃力而得意,
嘴里唱着我很喜欢的歌:“我曾那么接近进幸福,怎么可以从此打住……”歌唱
的颇地道,,我情不自禁地打招呼:“嘿,老太太,歌唱得很不错嘛!”她在车上
给我打了个滑稽的敬礼:“谢谢首长夸奖!”
自从学校毕业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称我首长,虽然只是一种调侃,但令我这个
小教员得到一丝快意。突然,我想到我屋里还有许多啤酒瓶,就冲她大喊:“老
太太,你给我站住!”老太太刹住车,回头问:“怎么了,帅哥?”出自老太太之
口的“帅哥”一词比“首长”还耐听,我告诉她我有好多啤酒瓶,他说现在收不
了,明天再来。
第二天上班,跟同事谈起昨天碰到的收废品的老太太,熟悉她的人说,老太太叫
戎九菊,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已成家,儿女都不在身边,虽说家境殷实,老太
太闲不住,背着子女偷偷收废品,老太太特能说,特逗,见到院子里的人总爱打
招呼,什么司令、首长、领导之类,逮谁叫谁,年轻一点的就叫“帅哥”“靓妹”,
说不定还会冒出“哇噻,酷毙了”之类的词,让人听了觉得受用,就把家里的废
品卖给她。
中午下班回宿舍,老太太在三轮车上远远地招呼:“帅哥,帅哥!”通行的几个同
事彼此瞅瞅:“叫谁呢?”我向老太太挥挥手,对同事说:“除了我,还会是谁?”
同事们大笑说:“你是帅哥,老太太就是靓妹了!”
我把老太太领导四楼,当老太太看到300 多个啤酒瓶时,很惊讶地说:“哇噻,
你一个人就喝这么多?”我说:“哪有首长和这么多的?都是我这帮手下的功劳。”
同住四楼的几个家伙凑热闹,嚷嚷着卖了酒瓶让我请客。老太太一句话让我们几
个笑得差点趴在地上:“喝酒的时候叫我,我给你们三陪。”
我们帮老太太装上车,老太太多给了我几块钱,我推托不要,老太太假装严肃:
“毛主席教导我们,军民一家亲,认钱不认人;给钱你不要,肯定是傻帽。”
当老太太开着玩笑,和我们这些“首长”“领导”挥手再见之后,我忽然想起《沙
家浜》里刁得一的一句唱词“这个女人不寻常”。
以后的日子,跟老太太接触多了,我越发觉得她的可敬。口无遮拦的打趣,即显
出他幽默开朗的性格,又表现出机智和聪慧;毫无功利的口头讨巧,让人觉得她
既善良由练达;对自己收购废品兢兢业业,与其说是一种勤劳俭朴,不如说是一
种积极明朗的生活态度。我猜测,能达到这种境界,老太太肯定有不一般的生活
经历。这一猜测果然被后来所证实。
这一天是周末,我看见同事骑一辆摩托车,就抢下来学着骑,当我沿着一号路下
坡时,老太太斜刺里蹬着三轮车冒了出来。换别人,刹车还来得及,可是我手忙
脚乱中还加大了油门,大喊着,眼睁睁把老太太撞了个结结实实。
好在撞得不十分厉害,医生说,需要上点药,休息几天。
第二天,我买了点吃的,去医院看老太太。我坐在床前不住地道歉,她问我:“你
想撞我吗?”不想撞就不是故意的,不赖你。也许是缘分吧。为什么单单咱两个
撞在一块呢?“我说:“怎么说也是我撞了你,这次车祸全怪我,阿姨。”
老太太拉住我的手说:“啊什么姨呀,你要不叫我老戎,要不叫我戎大姐。你说
这是车祸,这算什么车祸!四年前我们老头家撞到的才叫车祸呢。那天,我们刚
出门,老头子叫马路牙子绊了一下,一下子倒在马路上,赶巧一辆带拖斗的卡车
过来,老头子一下子就给轧了个血肉迷糊。我一下子傻了,觉得天一下子塌了下
来,一连几天,我不迟不喝不睡,木木怔怔。办完老头的后事,我就成了孩子的
心病,把他们急得够呛。那会儿真有点想不开,有一天我坐在院子里,树上的知
了吵得不行,一只鸟飞过来,惊动了一支知了,它吱吱叫了两声,忒一下飞走了,
飞的时候,撒了一泡尿,正好撒在我脸上。我忽然明白过来了,人早晚得死,可
活着不是为了死的,你说是不是?人家知了活得好好的,我这是何苦呢?我站起
来看看天,天还在上面,那么蓝,日头白花花的。小伙子,你不觉得活这就是一
件很不错的事吗?让每一个活着的人活得高兴不是更好吗?”
我望着老人的眼睛,我看到了一颗坚强而豁亮的心。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去看老太太,陪她聊会儿天,可是有一天,当我再去医院
看她时,值班的大夫告诉我,儿女回来看她,老太太死活要回家,临走时还要我
把这些钱还给你。“这些钱是我为老太太交的医药费。我决定第二天去老太太家,
把事情向她的儿女说明。
我买了一大堆礼品和一束鲜花。站在老太太门口,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敲响
了门环。开门的是一个小男孩,我报上名,小孩向屋里嚷嚷,谁谁谁来看你啦!
屋里呼拉出来一大帮人,奇怪的是他们特别兴奋,特别客气。刚进屋,还没等我
开口,就有人拉住我的手说:“您真是个大好人!我妈说,那天在商场的电梯上
摔下来,多亏您把我妈送进医院,一只照顾她。现在您又来看我妈,让我们怎么
感激您呢!正巧,今天是我妈的六十大寿,无论如何,您一定赏脸喝几杯。”
老太太躺在床上向我打招呼,她左眼一眨,飞了个狡黠的眉眼!
我谎称有对象等我,终于挣脱了老太太一家的盛情挽留。
回宿舍的路上,我感觉已经是泪流满面。
因为爱,所以温暖
一连三天,那个小女孩跪在繁华的商场前,膝下压一大张纸,密密地写着家庭困
难、无力上学、请求资助一类的话。这样的事早已不新鲜,据说有的失学少女是
三十多岁女人扮的。我每日经过她,但也只是经过而已。我赶着去商场附近的美
食乐面包坊。大三的课不忙,我在那里做兼职,每天从18 点到22 点,一分钟不
可以休息。
我钦佩靠辛勤打拼活着的人,堂堂正正,不卑不亢,我告诉自己也要这样活。我
不喜欢被人施舍,也不喜欢施舍他人,我觉得这不关乎所谓的善良或者爱心,而
是自尊。所以,我除了象征性地给了那女孩10 元钱后,从没想过资助她。
北方的四月风依旧凉,黄昏落起雨。路上行人匆匆回家,街道褪尽往日的繁华。
女孩手里握着写满字的纸,站在空荡荡的商场前,无比孤单的样子。我不由多看
她两眼。她亦看我,眼中闪着无助的泪光。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用
哀哀的眼神看我,我心上泛起微微的疼。忽然,她开口:“姐姐,你能给我买个
面包吗?”
我给她买了面包。她告诉我她叫于小童,12 岁,住在鄂北山区一个我从未听过
的地方。她说她家原本就穷,她读三年级时,奶奶生病瘫痪在床,爸爸干活的时
候从山上摔下来,因为治得不及时,右腿被迫截肢。为筹备医药费,能借到的钱
都借了,家里值钱的也都卖掉,还是欠了二万多元的债。那时家里的吃粮都得靠
救济了,哪还有钱让她上学呢,她就辍学了,帮妈妈做本不属于她那个年龄做的
事。
她说她一直想重新读书,后来听说有的孩子被大人领到城里,能赚很多钱,有人
还能帮家里盖新房,她动了心,给家里留了字条就偷偷跟别的大人出来了。她说:
“我没想讨很多,只要讨够让我上学的钱就行。”
我问她:“你觉得靠这种方法能有重新回去读书的一天吗?”她的眼神黯淡了,
摇头:“讨来的钱每天必须全部交给带我出来的大人,她们说替我寄回家里,但
我没看见她们寄过。”
关于黑心成人利用伤残和失学儿童进行乞讨的内幕,各种媒体都有曝光。于小童
如果继续每日跪在街头乞讨,那么她想重新读书的梦想,或许就只能是梦想了,
她的前途也将渺茫成一片空白。
我心一热,给了她300 元钱,买张车票,把她送上返回的列车。但我没想长期资
助她,一方面我没这能力,另一方面,我不十分相信她说的关于家里情况的话。
我一直觉得,老弱病残,灾难不断,只有故事里才有。
从未想过与于小童再有联系。
一个月后,一封感谢信从鄂北山区飞来,飞成校报的头条。彩色大标题:把爱送
给山区孩子的大学生!旁边配我的照片,一脸勉强的笑。我很恼火,给我贴上爱
心的金子,再闹到尽人皆知,想达到让我不得不继续资助的目的吗?未想小小的
孩子竟如此狡诈!或者狡诈的是大人。我很气愤,给她回信,告诉她,我的学费
也需我自己千辛万苦打工赚取,没有多余的钱资助她,让她以后不要再与我联系。
把信扔进邮筒的一刹那,我就后悔了———于小童只是感谢,并未写其它,也或
者她真的只是感谢,不曾想学校会拿此事炒作。我又何必回如此口气冰冷的信?
可想到把信取出来,似乎也不确定。
信还是邮走了。我心底盼于小童回信,她的辩解,她的诉苦,她的求助,都是让
我良心平静的东西。
日历一页一页向后翻,于小童消息全无。夏天了,街上随处可见十二、三岁的小
女孩,快快乐乐的,咬着冰淇淋在报摊前翻漫画书。我想到于小童,她重新回到
她梦想的学校了吗?她家里真像她说的那么困苦吗?她家里的情况,好转了吗?
午夜辗转难眠,我心生愧疚,我想起那个春雨的黄昏,她泪光点点的眼睛,楚楚
可怜地望着我,那样一个脆弱的小女孩,我的信可否伤到她的心?
我毕业论文的选题是《人与自然的和谐与矛盾》,这种选题如果仅靠从图书馆查
资料来完成,想不脱离实际是不可能的。我决定暑假去鄂北山区,于小童的家乡,
一方面为我的选题寻找真实素材,另一方面,看望于小童,也或者是检视她的家
是否与她说的一致。
公共汽车停在一个小镇上,不再向前行驶,前面是崇山峻岭。而这里,离于小童
的家还有40 里。出租车司机一听去于小童家的地方,全摇头,说跑一趟赚的钱
都不够修车———路太难走了。最后好说歹说,才有一个司机肯去,条件是我加
一半的价。
近黄昏,到了于小童所居住的山坳。于小童的家比她说的几乎还要穷。破旧的泥
草屋,屋内空空如也,只有一台很小的黑白电视,上面贴着某地捐助字样。全家
四口人,只有她和她妈妈是身体健全的人。过度的劳累在她妈妈脸上碾出重重的
痕迹,是沧桑,看见我的刹那,沧桑的脸上对我展露的,却是我在城市从未见过
的最纯粹笑容。
得知我的身份后,他们简直把我当恩人一样接待。想到我对他们的怀疑,我曾经
的气愤,我隐隐脸红。
第二日早晨,闻见扑鼻的香味。他们把唯一的一只鸡杀了。于小童妈妈说:“这
鸡,整日叫,吵死人,一直都要杀的。”可我记得,于小童以前曾与我说,家里
的日用品,都是靠鸡生的蛋卖钱换来的。他们的一只鸡相当于我们的一份兼职,
为了招待偶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