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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晓飞知道,崔阿瞒这几年凭着边境上的黑市生意的确大捞了一把。而且从对岸到内地,已经建立了属于他的永久性渠道。在这边境小城里也是个袖卷乾坤的人物。
他没敢擅作主张,他和吴庆兰交换了一下眼色,在崔阿瞒领过三杯酒之后,吴晓飞站起来说道:“我们程军大哥没来,我这里和嫂子敬崔哥一杯酒,我们的事还请多关照。”
崔阿瞒也十分客气地和吴晓飞、吴庆兰碰过杯后,一饮而尽。
吴晓飞随之从兜里拿出五万元现金,推到崔阿瞒面前说道:“我家大哥早就听说‘崔老大’的名号,只恨无缘相识。这次除了生意上的事要麻烦之外,也是借此机会交个朋友。这点钱小意思,无非是给崔老大手下的弟兄们买杯酒喝。”
看到钱,崔阿瞒心花怒放。但他表面上却谦让一番,他说:“程军大哥的名字如雷灌耳,早就听到。能为程军大哥办点事是我的荣幸,怎么还如此客气?这钱我绝不能收。”
吴晓飞又说道:“崔哥恕小弟直言,这钱不是给崔哥一个人的。你手下的弟兄需要帮忙,边防的路子需要开销,各路神仙的香要烧。这一切都需要靠崔哥你去打点,这点钱还不是应该的吗?”
“好!兄弟将话说到这种份上,我就不客气了。”当即他吩咐一个手下:“小三,你去通知边检站的尤站长,就说,我今晚12时有货过境,叫他网开一面。”
小三立刻答应一声,离席而去。
崔阿瞒又告诉吴晓飞:“今晚12时,你将五辆油槽一律开到江边。我和你一起去,我保证让你满载而来满载而去。”
当晚12时,吴晓飞准时将五辆油槽带到江边。
枯水季节的鸭绿江细如腰带,映着满天星斗,就像一条亮晶晶的刀鱼,僵卧在那里。吴晓飞五辆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压过了江中流水。崔阿瞒手下的小三,蹲在一块巨石的后面,向江对岸按亮了手电。三下灯光闪过,对岸也亮起三下手电的闪光。这是崔阿瞒预定的信号,说明接货人已经到了。
小三从乱石堆里找出一根油管,这是预先设好的。他将这根油管接到吴晓飞带来的油槽上,又向对岸按亮了手电。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通知油槽司机开始泵油。
汽油滔滔不绝地流出国境,流向对岸。
天亮之前,吴晓飞指挥龙组和他的油槽车队完成了他预想的任务。崔阿瞒又给他们准备好了五车紫铜,当然都是越境的私货。验货后,吴庆兰非常满意,兴高采烈地和吴晓飞一起立刻起程回长山。
简直是一支浩浩荡荡的车队,一路上扬起的尘埃遮天蔽日,直达长山两公里处。忽然,第一辆车的司机清楚地看到前方路口出现了警察。他自然地踩下刹车踏板,这自然的动作影响了整个车队。车队开始减速,尘埃开始消散。坐在第一辆车司机旁边的吴庆兰,惊讶地发现,前方路口绝非一个警察,而是一支全副武装的警察队伍。
站在这支队伍前面的是一个肩宽腰阔、魁梧健壮的中年警官,他是长山市公安局治安大队副大队长赵明石。一大早,他就接到举报,有人倒卖废旧钢铁,中午时分将有10辆卡车通过长山。
接到举报,主管特种行业的副大队长赵明石,立刻率领他治安大队的全部人马,在两公里外设卡堵截。时近中午,吴庆兰和吴晓飞的车队如远方游来的鱼儿一般,落进了赵明石布下的网中。
看到站在路中如铁塔般的赵明石,无奈的吴庆兰只得跳下卡车,走到赵明石的面前,将崔阿瞒为她们准备好的一张海关报关单递上。这时,跟在后车的吴晓飞恰也赶到。他认识赵明石,立刻得体地打招呼:“赵队长,在这哪?”并掏出香烟,给所有的警察递烟,看来,吴晓飞和他们挺熟,因为他的出现,气氛缓和了不少。
赵明石看了一番吴庆兰递过的海关报关单,没有看出什么东西。他说道:“我们需要的是你经营废旧金属的手续。如果没有,这五车废铜,我们要全部扣留。”
听了此话,吴晓飞上前说道:“赵队长,这几车废铜是程经理的,你高抬贵手吧!”
听到程军,赵明石立刻意识到事情的复杂性。他知道这个曾是他同学的人,这几年由于经济实力的膨胀,已远非江湖上的一个穷老大了;而是一个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了。
他稍一思索,说道:“小吴,不是我给不给谁面子,我们接到群众举报,如何处理,我们得听领导的意见。这几车铜,先拉公安局,等请示局长再说吧!”
吴晓飞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车近长山竟栽了这么大个跟头。他怒火冲天地要响了程公馆的电话,那边传来程军的声音却非常地轻松:“货交给姓赵的,你们回来就是。”
程军到底手眼通天,装着紫铜的卡车,驶进公安局不到十小时,就得到了放行通知。
第一章 程公馆结识赌场高手
在程公馆宽畅的一楼大厅里,经常是嘉宾云集,除了熟人之外,也时有慕名而来的不速之客。
程军喜欢赌博,他认为,赌博是人生的浓缩。只有看准了,押上去,才有辉煌;否则只能是平庸,永久的平庸。他喜欢高手之搏,因为他本身就是高手。他承认,没有对手,是最大的空虚和悲哀。因此,他也时刻盼望着高手出现。进行一场赌场上的高手之搏,永远是
程老大的心愿。
一天,他的这个愿望终于有了实现的可能。
一个银发老者出现在程公馆的一楼大厅。他,须发苍苍,却面若童颜。一根竹节拐杖,配上一套银色西装,还有鼻梁上的银丝眼镜。他一出现,就令这个大厅里的所有人士停止了呼吸,定住了瞳仁。所有的大脑映上了一个信号,好神气的老头!
他身边跟着的一个身高体大的保镖,一只手上是个枕头般的“大哥大”,另一只手上是一个精致的手提箱。
只见那银发老者双手抱拳,开口说道:“哪位是程老大?本人方家正,慕名拜访。”
早有虎组的人报给程军,程军整衣下楼,看到那神气的老头,心中也不免一愣,这决非是长山市的人物,需要小心对待了。
他立刻双手抱拳,口中称道:“不知方先生驾到,有失远迎,请、请。”
他将方家正让到小客厅落座,早有人沏来一壶“君山银针”。
方家正用他藏在银丝眼镜后边的眼睛细细地打量程军,他看到程军:一件圆领衫,一条板式裤,长发,短髯,一对黑色的瞳仁,正视着方家正打量着他的目光,毫无表情的脸上,不知挂满了对来者的蔑视,还是对老者的尊重。方家正心中暗暗思量,此人城府不浅,的确是个对手。
程军同样也在观察来者,方家正,一头白发一丝不乱,衣衫整洁得一尘不染。一双黑白相间的皮鞋,闪着亮幽幽的光泽,身后站立的保镖,气宇轩昂,目视前方,棱角分明的脸上毫无表情。
“程老板,鄙人方家正,来自澳门,听说程老板赌技高超。我想以赌会友,借此与程老板切磋。”
程军端起茶杯,一边品茶一边说道:“方先生太客气,想我长山无非一隅之地,能有多高的赌技?倒是澳门乃世界赌城,今天方先生一展风采,一定会使我程军受益匪浅。”
其实,程军嗜赌如命,曾在辽西的朝阳拜过高人为师。为了练习赌技,右手中指已变形,他是一个高明的赌徒。
这时,虎背熊腰的王星海走进小客厅。他双手抱拳,先向方家正一拱手,又转向程军说道:“大哥,一切都已备好。”
“好!”程军站起来,挥了挥手说:“请,方先生请!”
大厅里,铺着绒毯的长案上,早已放好一副扑克牌。长案的两头空着两张转椅。所有的赌客和观众都在屏声息气,等着两位主角人物的出现。程军走进大厅,他还是那套打扮,只是不知何时,肩上将军般多了一件风衣。这更使旁若无人的他,增加了不少威势。
风采依然的方家正,一点也不比程军逊色。他稳若泰山般坐在一张空着的转椅上,并向程军欠了欠身。
站在长案中间发牌的是西装革履打着领结的汪起超,他是程军的司机兼跟班。他身材矮小,却机灵异常。方家正打量他一眼之后,立刻向他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将手提箱交给方家正,人却站到了汪起超的后面。这一来,汪起超感到他的身后平地耸起了一座山,使他本来可以迅速旋转的心眼压上了一块铅砣。
汪起超首先将那副扑克牌推到方家正面前,方家正拿到手里如拉手风琴般检验了一下这副扑克牌,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副规矩的扑克牌,没有任何异常。
方家正,生于澳门、长于澳门,对各种赌术、赌技了如指掌。在这块葡萄牙的海外殖民地上,赌博和旅游是其主要的经济来源。他是这块畸形的土地上长起来的畸形人。他非常自信地向汪起超打了一下响指:“OK,可以开始了。”赌桌边上一坐,他就格外兴奋。
汪起超却将这副牌又递给了程军。程军接过,立刻将这副牌在手中舞得山响。随后,他又轻轻一抛,扑克牌成流线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光,扑向汪起超,并在他面前的台面上,像倾斜的多米诺骨牌一样,形成一个整齐的扇面。
程军亮出的这一手,立刻引起了虎组人的掌声和口哨声。大厅一片哗然。程军半躺在靠背椅上,眼角扫了一下方家正,他发现那老头巍然不动,心中不禁暗暗赞佩。
他向汪起超作了一个手势,意思是可以开始了。
汪起超的拿手好戏是“狸猫换太子”,在他的衣袖里就有数张老A。可今天,他能感觉到,他的老A将很难出手。背后的大块头保镖仿佛在他的袖口锁了一道铁箍。不过,汪起超还是能清醒地认识到,这是程公馆,这里有程老大,这里不是澳门。想到这里,他胆气壮了许多。他向方家正发出第一张牌,那是一张红桃9。程军得的第一张牌是黑桃9。
方家正和程军的这场红黑大战,持续了六个小时。方家正和程军几乎平分秋色。性情有些着急的汪起超,终于发现程军给了他一个眼色。
这时,大厅内外华灯初上,一片辉煌。孟梅亲自给程军和方家正一人端上一杯浓浓的咖啡。同时,她也没忘给方家正的保镖送上一杯。程夫人的亲自关怀,弄得那保镖不好意思,他慌忙接过。就在这一刹那,汪起超袖口一动,一张老A已奔向程军。程军不用动牌就已清楚地知道,他面前的五张牌是3A2K。
程军胳膊一动,他将面前的筹码全部押上。没想到方家正缓缓推过他面前的手提箱,推到长案的中央,说道:“程先生赌技之高,叫我大开眼界。这些钱,你可以全部拿走,老朽甘拜下风。”随之,方家正抢先把他面前的牌揭开,令程军和汪起超目瞪口呆的是,方家正的牌面竟是3A2K。平空的一副扑克牌里竟多出两张A,不用问,另一张A只能来源于方家正。
程军一怔之际,迅即在他冷漠的脸上浮出笑容,开口说道:“方先生世外高人,程某佩服佩服。方先生此次长山之行的所有费用,全由我程某负责。”他又吩咐道:“汪起超,你立即打电话给天龙宾馆,为方先生订一个套房,就说我程军的意思。另外到旋转餐厅订一个雅座,我为方先生洗尘。”
方家正坐在那里,并没有拒绝的意思。他坦然接受了程军的热情和安排。
也许这就是惺惺惜惺惺,他们找到了共同的默契。
旋转餐厅雄居保险大厦最高一层的19层。它的整体在一个巨大的圆盘上缓缓移动,将远处的蛇岭,近处的通江,以及整个长山市尽收眼底。
已经是夜晚了,蛇岭只是在月光下显出它蜿蜒起伏的黛色轮廓,没有了它白日的雄伟。但它却能给人另外一种莽莽苍苍、浑浑噩噩的感觉。通江如练,玉带样给长山市的万家灯火缠上了一条亮晶晶美丽无比的项链。整个长山市在走向沉睡,走向一天的宁静和安详。
程军没有要方家正一分钱,而是重金礼送出境。他庆幸自己结识了这么一个赌场高手,他们结成了忘年之交。
第二章 北线工程北线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