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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饿了,进去吃点东西。”漠风面无表情地说,七寂听到他说进去吃东西,眸子亮了亮,但从她的脸上也看不到任何表情,似乎她现在还很饱,吃不吃都没有关系一般,这女人口不对心,活该受多点罪,漠风摇了摇头。
“小二,过来——”漠风还没有坐下,七寂已经唤小二过来点菜了。
“我要一条糖醋鱼,一只贵妃鸡,一份醉虾,两只脆皮鸭……”七寂拿起菜牌就一个劲点菜,这一刻她觉得她的肚子能吃得下这间店的所有菜式。
“你要不要——”漠风刚想说什么,就被七寂打断了。
“你担心什么?银两我有,这顿我请你吃。”七寂豪爽地说道,与马亮分道扬镳的时候,马亮给了她和漠风一沓银票,但七寂却偷偷藏在自己的衣服的夹层里了,要不她才不会那么豪爽,她见漠风眉头皱起,以为是埋怨她点得菜多。
“我是说你要不要点青菜、藕片什么的?你那点小钱我还不放在眼里。”她将马亮给她的银票,偷偷塞进衣服的夹层,旁人也许没看到,他漠风却看得一清二楚,听到漠风这样说,七寂才发现自己像饿死鬼一般,净点大鱼大肉了。
“你想吃就点,我又没拦你。”听她这样说,漠风叫了两样清淡点的菜蔬,然后要了一壶竹叶青。
两人饱食一顿之后,天色已晚,漠风就在附近找了一间客栈住宿,从出发到现在两人一直住在一起,漠风觉得是理所当然,而七寂也慢慢也不以为然,似乎两人住在一起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客房舒适温暖,小二送上来的热水水气氤氲,让人心安,漠风随意地将上衣脱去,裸露的麦色肌肤虽然被沙石磨得伤痕累累,但依然散发出诱人的光芒,七寂扫了一眼,就将目光移开,但心跳却莫名急促起来,这男人能不能不那么随便?莫不真以为自己身材很好?不过他的身材似乎真的很好。
“过来帮我清洗一下伤口。”漠风这次不再称呼她小公鸡,免得再遭她毒手,声音也没有命令口吻,竟然柔和得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替他卖命,可惜这个人不包括七寂。
七寂不大情愿地走过去,其实她的手实在不想沾水,在沙漠上用白绫拽着他们两头肥猪走了那么远,已经勒伤了她的手,虽然现在虽然已经不流血,但又红又肿,还起了一个又一个的血泡,刚才拿筷子她都觉得痛了,自己的伤都还没好,还要服侍他,越想就越气,下手自然就重了一些,漠风虽然痛的直抽气,但却没有责骂。
“为什么救我?”漠风的话很低很沉,但却让七寂的手微微停了一下,这个问题她答不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他,按理她应该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但那一刻——
“你是楼主,我是你的手下,楼主有难,我这个做手下怎能不救?就是拼了我的命,也会将楼主救回来。”漠风听到她这番话微微一晒,这话说得实在虚伪。
漠风背的伤纵横交错,有些地方已经血肉模糊,甚至还有些沙石就已经嵌入皮肤里面,但纵是这样,七寂一路上都不曾听他哼过半句,这男人的忍受能力实在不一般,实在想不明白那天濒死前,他喊娘的时候,怎么会如孩子一般委屈与疼痛,想着想着七寂的手慢慢柔了下来。
漠风闭上眼睛,默默感受七寂指尖划过他身体的那种微妙的触感,她的指尖很冰凉,但轻轻抚过,带来疼痛的同时,也带来酥酥麻麻的感觉,这是从来漠风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在她温柔的抚摸之下,漠风竟然渐渐忘记疼痛,安静地睡去,脸上露出孩子般恬静的笑容,这让七寂愣神了好一会,估计是因为易容,他才这样,七寂打死都不相信这个恶魔,有一日会如此露出如此甜美的笑容。
但掌心传来的疼痛打断了七寂的思绪,她用干净的水再清洗了一遍掌心,然后从包袱那里拿出一包药膏涂在掌心,药膏渗入皮肉,火辣辣的痛,七寂的眉头紧皱,轻轻吟叫了一声,这一声吟叫她压抑了很久。
“你的手怎么了?”当七寂准备将药膏涂另一只手的时候,漠风竟然已经静悄悄来到她的身旁。
“勒伤了。”七寂抬头淡淡地说。
“我来——”漠风夺过她手中的药膏。
“不用——”七寂宁愿自己痛点,也不想这个色魔碰自己。
“别动,我只是不想欠你。”听到漠风这话,七寂不再反抗,是他欠她的,该他服侍她了,这样想之后,七寂顿时心安理地享受漠风的服务。
漠风虽然知道她的手勒伤了,但当他看到她的掌心,还是震慑住了,那掌心满是血泡,有些泡已经破了,渗出血水,掌心竟然连皮都被磨去,露出鲜红的肉,就连那手指也变得又红又肿,心竟然也微微痛起来。
“痛就叫,别忍着。”漠风轻轻地替她清理着,冰凉的指尖尖轻轻滑过掌心的每一寸肌肤,那一刻七寂似乎回到童年,小时侯她碰伤手,娘也是这样替她清理伤口,她每次都哭着喊痛,娘总会搂着她,然后给糖她吃,那糖很甜。
“痛——痛——”七寂闭上眼睛喃喃地说,声音绵绵软软,带着疼痛,带着童年甜蜜记忆,说话间她已经软软地倒在漠风的怀中,娘的怀抱真暖,她不禁舒服地嘤咛了一声,这一声却让漠风酥到骨头里。
“不痛,一会就好。”漠风的声音温柔得如春风拂过,说完他竟然鬼使神差般含住七寂那红肿的小手指,轻轻吮吸着。
当温润而酥麻的感觉,通过七寂的小手指传遍全身时,她的手缓缓地揽住漠风的腰,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回到了娘的身旁,好温暖,好安全,房中油灯明灭,七寂的脸陶醉迷乱,漠风的温柔而宠溺。
一阵风从床边吹来,吹翻了薄薄的白纱帐,也吹醒了沉醉的人儿,他们同时睁开了双眼,但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如石化一样僵在一旁。
卷一 清歌 047:如此夜晚
七寂的嘴巴都张得老大,她怎会送羊入虎口,倒在色魔的怀中?漠风的眼睛瞪得老大,他怎会飞蛾扑火,含住妖婆的手指?
“你一一”
“我一一”
灯火明灭,两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煞是好看。
“我一一我一一我娘说含一下就不痛。”当看到七寂清澈如溪流的眸子,漠风最后的一抹睡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会含住她的手指,不是鬼上身了吧?她的手指那么脏,想想都恶心。
“我把你当做我娘了,所以才靠过去,我不是故意的。”七寂的话刚落,漠风一脸黑线,把他当作她爹也算了,居然当做是她娘,这女人一一
“那你自己包扎,我睡了。”漠风把药膏扔回给她,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冰冷,看着漠风的背影,七寂咬了一下唇,想不到自己救了一头色狼,不但不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还抢水轻薄自己,实在是可恨。
躺在床上的漠风眉头紧皱,猫儿改不了吃腥,好心帮她包扎,居然又想勾|引他,他漠风就那么好勾|引的吗?这一晚两人各怀心事,虽然没有翻来覆去,但谁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两人吃了早点就出发,一路无话,待漠风回到他所说的墨家已经是中午,之前七寂以为漠风只不过随口捏造一个身份住址,但没想到他一靠近墨府的朱漆大门,府中的仆人就惊喜地迎过来,恭敬地叫他二少爷。
七寂跟着仆人进去,她一边走一边细细打量着这个豪门府邸,气派又不失典雅,恢宏又富有变化,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清雅怡人,倒是一处好处所,刚走了一会,这间府邸的主人墨柳就迎了出来。
墨柳二十六岁上下,相貌堂堂,那双眸子闪着睿智的光芒,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兄弟俩走在前低声交谈,但从神态看来,这个墨柳对漠风似乎很是敬畏,像主子与下属而不是血浓于水的兄弟,想不到远在西漠都有逐月楼的势力范围,这逐月楼真是不容小觑。
到了流水亭,漠风和墨柳停了下来,似乎有很多事情商议,而七寂就被两个婢女带去东边厢房梳洗歇息,房比她想象之中大很多,但布置却十分简单,墙壁除了挂着一把剑没有别的装饰物,惟有床上的被子最是柔软舒适。
七寂刚想爬上去舒舒服服睡一觉,婢女就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说那是她们家二少爷的床,言下之意就是叫七寂不要爬上去玷污了,七寂只得悻悻停止了动作。
“既然是你们二少爷的房,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七寂低声嘟囔了一句,带着不满,但丫鬟一脸无辜,她也是有气无处撒。
“你去拿一床被子过来。”七寂无奈地说,跟着这个男人,她就不要指望能有躺在床上的一天。
“是一一”奴婢见她的脸色越来越冷,不敢多问立刻照办了,被子送来,七寂熟练地铺在地上,然后就闭目回想漠风对付马贼和狼群时的武功招式,还有他对付她的点穴手法,试图能寻找到破解之法,她不能老让他凌驾她之上欺负她,七寂刚有点头绪,用手比划的时候,漠风回来了。
“我出去,你跟着。”此时的漠风又恢复了一惯的冷漠冰冷,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墨家大门,漠都的夜晚繁华如梦,一点都没有夜的宁静,喧腾而热闹,两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悠,直到七寂肚子打鼓,漠风才记起她没有吃东西,漠风随便点了几个菜,但刚好都是七寂喜欢吃的,所以这一顿吃得十分满意。
回到墨府,七寂意外发现漠风的寝室堆满了东西,有名剑,有书画,有金条珠宝,丫鬈说是西漠王朝的小王爷司马亮亲自送来的,还说小王爷改日还会登门拜访,丫鬟似乎很兴奋,说得时候脸颊通红双眼晶亮,漠风似乎一早就已经知道,那表情没有半点惊讶。
一早就看出这个马亮来头不小,想不到竟然是西漠尊贵的小王爷,七寂突然想起那日,她还叫司马亮称她为七爷,如今想起脸微微发烫。
“你救司马亮是因为知道他是西漠的王爷?”七寂的声音虽然淡,但漠风却从她的声音听出了鄙夷。
“我从不救无用之人。”漠风也没有半丝不好意思。
“我就知道。”七寂冷冷应了一声躺在地上就睡,七寂将被子把整个人裹了起来,甚至连头都钻了进去,漠风暗骂了一句缩头乌龟就睡去了。
半夜漠风醒来,发现七寂已经在一旁盘膝而坐,似乎在修习某种心法,这女人莫不成真是练武成痴?
“看够了没?”七寂被他看得发麻,心中烦躁,几枚飞针就朝漠风扫射而去,虽然只是几枚细针,但却带着破竹之势,这女人一出手就致人死地,实在是狠,漠风袖子鼓起,用力一扫,几枚银针反射回来给七寂,七寂侧身闪过,银针竟然悉数射入坚硬墙壁,找不到一丝痕迹。
“以后再敢半夜打扰我睡觉,即日打成残废,并逐出逐月楼,不信你可以试试?”两人四目相对,迸射点点寒光,僵持了好一会,七寂整个人钻进被窝里睡觉去了,漠风眉头一皱,她睡觉不用呼吸?
第二天一大早漠风又带七寂出外面晃悠了一天,晚上回到墨府,管家又跑来说今日小王爷又登门致谢了,漠风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知道了,似乎这只不过是最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七寂突然觉得他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这男人心里想什么真是难以捉摸。
第三天他们也是一大早出门,出到大街漠风淡淡地说:“去香满楼。”
七寂冷冷应了一句:“那么久不去,也该去一次了。”
漠风的眉一皱,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那么久不去?他这两天不是一直带她吃香喝辣的吗?
当他们来到漠都最负盛名的酒楼一一香满楼的时候,七寂眉一皱,嘟囔了一句:“明明是酒楼怎么起了一个女支院的名字?”
听到她这句话,漠风终于领会她刚才那句话的深意了,顿时满脸黑线,他漠风看起来就那么想女人?他不就是鬼迷心窍含了一下她的手指头,她不会以为他已经饥|渴到这个地步了吧,漠风越想就越憋屈。
香满楼不愧是漠都的第一酒楼,大堂、雅座、包厢一应俱全,吹奏弹唱任客选择,酒楼高雅气派,进进出出的衣物光鲜,一看都是富贵之人,漠风找了一个靠窗雅座坐了下来,两人各自吃喝,没半点交集,如果不是同坐一张桌子,没有人会觉得他们两人是相识的。
“墨兄弟,终于见到你了。”正在七寂吃得真香的时候,小王爷司马亮一身白衣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更显得风流倜傥,儒雅高贵,于是两人又是一顿寒暄,七寂也不得不站起来附和几句,自从七寂在沙漠一条白绫救了司马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