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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家大院 作者:朱秀海-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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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瑛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你要是考不中,大表哥大表嫂就死了心,不再逼你走科举之路,我们俩的事就……”
  “这就对了,大哥大嫂那么说,只有考中举人进士之后才派媒人去江家提亲,那是吓唬我呢;我要是考不中,他们就不让媒人去你们家提亲了?”
  雪瑛的脸一下子绯红起来,羞声道:“哎呀,你是说,你要是考中了,我们的亲事还要拖下来,费许多曲折;要是你考不中,我们就——”
  致庸连连点头,嘻嘻笑道:“对,你不是想过我说的那种日子吗?我要是考不中,那种日子马上就能来到;相反我要是考中了,你还得等呢!怎么样,还是考不中的好吧?!”
  雪瑛微一凝思,便立刻喜滋滋地开始穿戴斗篷,成了一个俊俏的小伙子。
  致庸和雪瑛相视大笑,笑毕,两人双手交握,心意相通,一时对这个新决定喜不自胜。
  马车突然间停了下来,致庸在篷车里连问怎么了,外边长栓回禀道:“二爷,前面有人在吵嘴,堵住啦!”
  致庸想带雪瑛去看她小时候最喜欢的皮影戏,挥挥手道:“绕一下,我们去前街皮影馆!”
  长栓一听,道:“二爷,那可不行,来时大爷可是交待过,到了太原府,要直奔咱们家的铺子——”
  致庸在车内做了一个鬼脸,喝道:“少哕嗦,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快点去吧,到了皮影馆你最好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天亮之前,你还要送雪瑛小姐回祁县呢!”
  长栓“哼”一声,勉强应道:“好吧,不过……大爷要是查出来,您可得替我兜着啊!”
  致庸闻言大笑,也不接口,在篷车里痴痴看着低头含笑的雪瑛,脸上满是幸福。
  前方不远处,背着一袋花生的孙茂才正和一辆马车的车夫吵得厉害。风尘仆仆的茂才正气得跺脚:“你一个赶车的,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是你先撞了我啊!”那赶车的敢情也是个横主,干脆跳下车吵道:“我一个赶车的怎么了,你不就是一个卖花生的吗?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怎么走的道!”两人各不相让,越吵越凶,四周围起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就在这时,这辆马车上跳下一个年轻人,冲茂才一拱手,朗声道:“这位兄台,我家下人不对,撞到了你——”
  那赶车的一听又急了:“小……少爷,你看看这个人,硬说我们的车撞了他!明明没撞到嘛!就算撞了,撞你一个卖花生的,又怎么着?”
  茂才大怒,指着他鼻子道:“你是狗眼看人低,老子是山西祁县的生员,老子是来太原府应乡试的秀才!妈的,就算是个卖花生的,你能白撞吗?叫你家主子评评理!”
  他一抬眼,看到眼前这“主子”异常俊美且含笑的面孔,倒愣了愣。
  这位叫陆玉菡的俊俏“主子”听了他的话,对着茂才上下打量,见他一身布衣,长期失意抑郁的面孔此刻满含怒气,但眉宇间却有种挡不住的书卷气,合着时不时闪烁的自嘲自怜与睥睨傲然,使他跺脚骂人时也难掩一种复杂的文人气质。
  玉菡在车里看他时已有点惊讶,现在细一打量更是愣了愣,她又拱手道:“这位仁兄,是我家下人不对,还请仁兄看小弟的薄面,多多海涵!”
  茂才“哼”了一声道:“你这话还差不多。好了好了,不要赔不是了,你就买点我的花生吧!”
  玉菡一怔,这边车夫又嚷道:“你……你甭得寸进尺,你倒会做生意!还秀才呢,天底下真是无奇不有,还有背着花生来赶考的秀才——”
  茂才一听又急了,陆玉菡赶紧做了个手势,这车夫才住了嘴。
  玉菡取出一吊钱,笑道:“好说,好说,仁兄,花生就不要了,这一吊钱,就当我买你的花生了!”
  茂才看着反倒有点迟疑了,玉菡从容地将一吊钱放在他手中,转身上车喝令车夫启程。
  茂才愣过神来.追了两步便作罢了。他回手将一吊钱数出几个给身后的小贩道: “先来几个大包子,从祁县到太原府,走了一整天,肚里还空着呢!”
  围观的众人慢慢散去,一些路过的灾民看着茂才手上的包子,忍不住喉头也搐动起来。
  第二节
  皮影戏馆内,一出《霸王别姬》演得正酣,光影流动,周围叫好声不绝于耳。
  雪瑛看得入神,也情不自禁地跟着鼓掌。
  一旁的致庸看得并不专心,只时不时地深情注视着雪瑛,瞧着她这副高兴的模样,他觉得异常满足。
  陆陆续续,皮影戏馆内又进了不少人,山西总督哈芬陪着钦差大臣、内阁学士、督察山西学政胡沅浦等缓步进入,大约这几人一身官气,很快被引着坐在前排,恰在致庸和雪瑛前面。
  《霸王别姬》正演到热闹之处,但胡沅浦和哈芬只看了几眼便开始说起话来。
  哈芬拱手道:“胡大人,圣上此次让胡大人亲临山西,督察学政,下官大胆揣猜上意,一定想倚重大人在山西这个地方发掘一些经国致用之才。”
  胡沅浦拈须颔首道:“大人所言不差。目今我大清内忧外患,正是存亡危难之秋,圣上食不甘味、睡不安枕。圣朝要中兴,第一件事就是要用人。虽不能说一人兴邦,但有了人才,国家的事情也不是不可收拾。”
  哈芬闻言没有接口,反倒冷笑了一声。
  胡沅浦不解地看他。
  哈芬叹道:“大人不知,只可惜山西这地方民风不古。自从前明晋商兴起,山西人就养成了一种陋习,不敬重读书人,他们连做官也不稀罕,有两句顺口溜是这么说的,我跟大人念念——‘一等秀才去经商,二等秀才考皇粮。有道是生意兴隆把钱赚,给个知府也不换。’这样的地方,能出什么人才?”
  他们的声音越说越大,雪瑛明显被打扰了,忍不住看看致庸。
  致庸也不高兴了,上前拍拍胡沅浦,拱手道:“哎,我说两位东家,有生意外头去说,你们这么说话影响别人看戏了!”
  哈芬欲怒,被胡沅浦轻轻按住手。
  胡沅浦回头道:“对不起,这位爷,我们不说了。”
  致庸点点头,笑笑坐了回去。
  戏到了换场的时候,致庸打算出去买雪瑛爱吃的花生,而前面的胡沅浦与哈芬等人也正起身向外走。
  这前前后后地还没走到门口,刚巧碰见陆玉菡与其父陆大可正朝里走,矮胖胖的陆大可眼尖,一眼认出了哈芬,便对玉菡低声道:“玉儿,瞧,那便是山西总督哈芬哈大人!”
  他声音虽轻,可不少人都听见了,跟着低声嚷嚷起来。
  一位秀才模样的中年人叹道:“这位是哈大人,哈大人身边那位,一定就是钦差大臣——当今皇上倚重的文武全才胡沅浦胡大人,他可是来山西督察学政的内阁大学士,说起来我们的命运可都把握在他们手里啊!”
  致庸闻言一惊,站住,目送着哈芬和胡沅浦走出。
  雪瑛也听见了,走过来低声嗔道:“致庸,听见没有,刚才坐在我们前面的是钦差大臣和山西总督!”
  致庸仍旧抬步往外走,毫不介意地哈哈笑道:“是吗?真没想到,我乔致庸刚刚和两位朝廷重臣打了交道!”
  皮影戏馆外,孙茂才蹲着卖花生,一边吃花生,一边看书。
  旁边一个卖大饼的年轻伙计开玩笑道:“哎,你这人,卖的还没有吃的多呢!”
  茂才头也不抬道:“你知道什么? 本秀才背了这一口袋花生来太原府乡试,卖掉了就做店钱和饭钱,卖不掉就是我的口粮,我怎么能不吃?我不吃它,你给我大饼吃?”
  那伙计一边摆手.一边继续玩笑道:“哎,我也吃一点行不行?”
  茂才毫不介意道:“吃吃吃!甭客气。”
  致庸看到这一幕,微微吃惊,眼前这位年近三十的落拓男子似乎有种很奇特的气质吸引着他。
  致庸不动声色,蹲下去也自顾自开始吃花生,并凑近问:“仁兄,什么书呀,看得你三月不知肉味!”
  茂才一惊,把那本《船山文集》一扣,站起问道:“哎,你是谁?干吗呢你?”
  致庸也站起笑道:“没干嘛,买花生呀!”
  陆玉菡刚巧也出来买零食,一眼瞅见茂才,便微微一笑站在旁边。
  茂才打量了致庸几眼,便一边架起秤盘子起称,一边唱称道:“瞧我这秤,给你高高的,二斤四两!五十个大钱一斤,三八二十四,四八三十二,你给二百四十个钱!便宜你了!”
  致庸盯着茂才看一眼,掏出钱来放下。
  茂才大大咧咧道:“倒哪儿?我不能替你捧着吧?”
  致庸到处找不到纸,便从口袋里摸出临行前致广给他的那封信,不在意地抽出信纸说:“来来,就倒这上头吧!”
  茂才一边倒花生,一边念叨:“我这人不会做生意,让你占便宜了,我亏大了!好了,走吧走吧,别耽误我念书!”
  玉菡突然走上来对致庸道:“仁兄慢走,这位卖花生的骗了你!”
  话音未落,这边茂才便嚷嚷起来。
  玉菡不理他,继续说道:“这花生五十个大钱一斤,二斤四两,二五一十,四五二十,总共只要一百二十个钱,可他却要了你二百四十个钱,整整多要了一倍!”
  致庸一抬头,对玉菡相貌之俊美和口算速度之迅捷显然吃了一惊。
  没等他回话,玉菡微微一笑,直接拿过茂才的秤,并从秤盘下抠出一块磁铁道:“瞧瞧这是什么?这是块磁铁,至少有二两,秤盘下一斤花生他至少要少给你二两,二二得四,二四得八,你买二斤四两花生,他一共少给了四两八钱。二斤四两减去四两八钱,所以啊,你这一斤九两二钱花生,每斤合一百二十五个大钱!”
  茂才发怒道:“你这个人,你管什么闲事——”他开始胡搅蛮缠:“对了,就是你,今儿在商街上,你的马车撞了我,你还没给我道歉呢!”
  玉菡一愣,微怒道:“你这个人,不做实在生意.还蛮不讲理啊……”
  致庸深深看了一眼玉菡,又看茂才,哈哈大笑。
  这两人倒被他笑得一怔。
  茂才悻悻然回头道:“你笑什么?不就是少给你几两花生吗?好了好了,花生你拿去,我不要你的钱了!”他一把将钱抓起,放在致庸手中。
  致庸摇摇头,仍旧把钱放回茂才手中,接着冲玉菡一拱手:“这位仁兄,真是难得一见的俊俏潇洒,幸会,幸会!”
  玉菡脸一红,赶紧拱拱手,连称“幸会”。
  只听致庸继续道:“在下山西祁县乔家堡生员乔致庸,谢你了。你的账算得真细,真麻利,在下佩服。可生意不是这么做的,做生意不能做得这么精细,有时不妨糊涂一点。”
  说着他又一拱手,不待玉菡和茂才接口,便扬长而去了。
  玉菡一惊。
  茂才也怔怔地望着致庸离去,一时间竞忘了和玉菡的冲突,开口问道:“哎,他刚才说他是谁?”
  玉菡脸微微一红:“山西祁县乔家堡,名字叫乔致庸……”
  皮影戏馆内.雪瑛正等得心急。
  致庸与玉菡先后进来,玉菡很在意地往他们这桌看了看,刚好与雪瑛的目光碰了一个正着,两人都微微吃了一惊。
  致庸笑嘻嘻地落座,把花生递给雪瑛。
  雪瑛一时竞忘了责怪,过了一会才想起说:“怎么去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把我撇这儿,不回来了呢。”
  致庸把几个花生轮番上下抛掷,给雪瑛表演起了小杂耍,很快就把雪瑛逗得掩嘴轻笑起来。
  两人吃着花生,雪瑛注意到了那张信纸,向致庸指指,致庸将花生倒在桌上,不在意地看了看信纸上的字,脸色猛地一变。
  雪瑛拿过信一看,也变色道:“怎么,大表哥已病入膏肓?他在信上说,这次乡试,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考不中举人,他就让你回去接管家事……天哪,大表哥难道真要让你回去做生意?”
  致庸一把拉起雪瑛道:“快走,回我们家的铺子,我要温习那些八股文,这个举人,我得考上!”
  “为什么?”
  致庸也不答话。
  第三节
  一直注视致庸的玉菡见他们那么快走了,心里竟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陆大可呷了一口茶,忍不住问:“哎,玉儿,你看谁呢?”玉菡脸微微一红,连忙将话岔开去。
  夜,太原府的空气中涌动着一股奇怪的流,希望中的绝望与绝望中的希望在暗夜中同时流淌翻搅。
  一家店铺的大门在黑暗中“吱吱呀呀”地开启,一仆人打着灯笼,提着饭篮子,陪一考生走出。
  一时间家家大门都在打开,一盏盏灯笼走出,考生中既有面带稚气却踌躇满志的弱冠少年,又有佝偻驼背面容暗淡已年过七旬的老童生。脚步声由小变大,渐如闷雷一般滚动。
  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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