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自己的话已带到,余下就看碧乔自己的决定,好像没自己什么事了。于是想到七王爷也算宽容,十五日没交出一笔半墨,也不见他兴师问罪。
细细的研着颜料,段花梨坐在房中,七尺的画卷已经铺展立起,却还不知道从何下笔。原想画七王爷眼中的秦海楼,却惊觉最近王爷根本不勤于这里走动,即使有何异样的表情,也总是一晃而过。
将颜料玉盒一一排开,现在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这厢段花梨正静静的冥想着,突听前面热闹起来,南院那边一连串的加了许多灯火。
一直在书房看书的秦海楼也走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段花梨搁下手里的东西,来到她身边踮着脚看着。
“像是彦钰回来了。”秦海楼手里还握着书,王府一向安静,为何如此吵闹?
正这时,两排灯笼越见明亮,七王爷的身影匆匆从前边过来。
“啊,海楼,我正要来看你。”
七王爷一边披上外袍,侍女们一路小跑跟在左右,或捧束带,或替他撩着大袖。他的身边仍是寸步不离的跟着鹰,但却皱着张脸,总想说什么。
“出什么事了?”秦海楼问。
“我现在马上要进宫,回来只是换件衣裳,想到许久没有看到你,所以就来了。”七王爷抬高双手,侍女立即过来躬腰给他在腰间系上束带。
“王爷,马已经备好了。”趁侍女们替七王爷正衣冠的时候,终于逮到机会,鹰道。
秦海楼见他脚跟一旋,已经打算走了,便没有再问,反正他走后又是一片安静,像是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你怎么不问我出什么事了?”七王爷彦钰已经转了身,却还是忍不住问。
明明刚刚人家已经问过你了。段花梨在心里扑哧一声笑了。
“出什么事了?”秦海楼依他。
“皇宫里着火了,火起后宫,”彦钰立刻回答她的话,然后耸耸肩,“后宫一向很不太平,所以这事可大可小。”
“后宫起火?”段花梨一听却出了声,她刚才一直躲在秦海楼的身后,本来见到王爷是有点儿心虚的,可现在她一步踏了出来。
“原来段画师也在这?”彦钰朝她点点头,以前站在海楼身边的人都是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边上都是她的影子了?
“请问王爷,是哪儿着了火?”段花梨行了个礼,直直的问。
秦海楼心如玲珑,见她一问便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
“是昭容宫,还好火势不大,发现的也早。”
“昭容宫?”段花梨惊呼一声,脸色煞白。
“怎么?你有熟人?”彦钰奇问,然后恍然大悟,“是了,你和那锦媛昭容有些交情,不过幸好,她已不在昭容宫,无须担心。”
锦媛是不在了,可是碧乔在——哪有这么巧的事,这火,怎么令她如此不安?不,不会这么巧。
“我走了。”彦钰再看了海楼一眼,大踏步离开。
秦海楼等人马都走了,见段花梨还杵在眼前,从背后看她,背脊绷的笔直的。
“如果担心,就去看看。”秦海楼转回书房。
不想段花梨只站了一会儿,也跟了进来。
秦海楼抬眉询问,她明明一脸的担忧。
“皇宫现在必定戒备森严,进去了也不一定能知道什么。”段花梨靠着她坐下,转而一把抓住秦海楼的手。
秦海楼的手心温暖,自己的手冰冷且颤抖。
“碧乔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哪有那么巧,她哪有那么倒霉。”段花梨迫使秦海楼看着她,然后央求她的保证。
“是,不会那么巧,你不要担心,等彦钰回来,自然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海楼无奈,只得单手抽掉自己的书,然后再将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
“我知道。”段花梨叹了口气,将身子慢慢倾倒,将同样冰冷的脸去靠她同样温暖的手背,她的声音低低的向上回旋,“问我吧海楼,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秦海楼一如回应七王爷般,依她。
秦海楼真的问了,段花梨却陷入了犹豫,之前已经将她推入了那个旋涡一回,她怎么还能推这第二把手。
缓缓地将眼闭上,段花梨不再说话,书房中静如无物,只有她的呼吸轻轻轻轻的煽动着秦海楼手背的肌肤。
秦海楼见这姿势是看不了书了,她靠进些椅子里。侧过头,目光投在窗外的那几竿秀竹上,竹子在暗夜中只剩影子摇曳,但是秦海楼却深知,那竹子其实挺拔青翠,却脆如玉石。
第二天天一亮,七王爷回到王府,秦海楼和段花梨都在南院等他,他一看到俩人,有些意外。
“反正你是要说给我听的,你也累了,免的你再走动。”秦海楼端着一杯茶,淡淡解释。段花梨却多看了她两眼,没想到她说起谎话来,也居然面不改色,她明明对那并不感兴趣,却一早拉了自己前来。
“是一个宫女的疏忽,已经处理了。”七王爷笑了,“也没有人被烧死,算是万幸。”
段花梨暗舒一口气。
“表面上看似如此,可我想了想还是大有文章。”七王爷眨眨眼睛笑眯眯的托着下巴沉吟道。他就喜在海楼脸上看到起伏。
不料海楼没有变化,而那段画师的脸却一会儿一个颜色。
“看来段画师还有交情不错的人在昭容宫。”七王爷又伸了伸懒腰,又想到什么似的点点头,这才道,“我去的时候已经将那宫女处罚了,如此不小心,自然是死罪,但处罚的速度之快,是让我始料不及的。”
“为了避免事件闹开,快是一定的。”段花梨点头,有一点儿麻痹之感,她们段家的人都为皇宫做事,自然知道那里面的事儿。
“可是就是那么巧,据说新受宠的锦媛昭容今日回去转转,她前脚出后脚就起火,所以自然有矛头指向这名新贵。”
“不可能——”段花梨低呼一声,这绝对是诬赖,宫中的嫁祸或是借刀杀人,那是常有的把戏。
“当然,谁会在自己得宠的时候搞这个乱子,但比这更傻的人就是得罪皇兄的新宠。皇宫里没有傻子,大家都宁愿等皇兄厌倦,也鲜少有人自触霉头。”
“两者都不是,那是谁做的?”秦海楼这时才不紧不慢的插话进来,正好茶喝完了,嘴巴得了空闲。
“所以就是那宫女不小心罗。”七王爷哈哈大笑,潇洒起身,“搞了半天没什么事,我要出去了,海楼慢慢坐。”
秦海楼皱了下眉,近来他的事不是一般的多,而且神神秘秘。
而七王爷话虽如此,段花梨心里的疑惑却只增不减。
首先,起火之前,锦媛去过昭容宫。她去那做什么?见碧乔?依碧乔的现状一定在宫里,那么是见着了还是没见着?如果见着了,碧乔有没有被火连累,王爷只说没有人烧死,那有没有人烧伤呢?如果没见着的话,那碧乔又在哪里?
这场火,好诡异。碧乔与锦媛的关系,也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更觉得诡异。
段花梨的坐立不安全全落入秦海楼的眼里,她叹了口气,“我看你还是去一趟吧,王爷那儿知道的,也不太仔细,抱歉,我不能帮上你什么忙。”
“你一早便拉我来这里,怎么不算是帮忙,不然,我还不知道要从何问王爷呢。”段花梨摇头,对她已经很是感激,“你说的对,如果真如王爷所说没什么大事的话,那我还是能进宫的,我这就去。”
第二十章 慧心
段花梨上午进宫,宫门前,还是徘徊了一下,毕竟是宫里出了事,感觉并没有嗅到什么危险的气息,但皇宫门口由不得你探头探脑,深吸了口气,这才拿出腰牌走了进去。
一进去,可巧,碰到四妹绿桃。
段家四姐妹,除了老大段花梨姿色平平外,一个赛一个的美,到了四妹绿桃这,已经将精华尽拿去。且四姐妹一个比一个开朗活泼,到了绿桃这,那就是一个铃铛儿,一有风吹草动便响个不停。
段绿桃一见到大姐,立即扑了上来,先到怀里撒了一番娇,这才问她进宫何事。
“我正要去昭容宫,你从哪里来?”溺爱的摸了摸绿桃的头,这丫头,年方十六,想自己也是这个年龄开始进宫画画,却没有她来的容易快乐。
“我也是从昭容宫来,一个娘娘作了衣裳。”段绿桃仍有些女娃娃的稚气,声音也是异常的娇嫩,将她丢在这个复杂的皇宫里,说不出是好还是不好,可段家的女孩都是这样过来的。
“哦,你刚去过昭容宫?”段花梨心一动,抓住妹妹的手,“听说宫里起了火,是否严重?”
“只是黑了些屋子,并没有什么大事,”段绿桃想了想,“里面的娘娘也都搬了别处,只看到些下人。”
“这样啊。”段花梨点头。
“我好久没有看到大姐了,上次爹娘回家也问到过,三姐说你在七王爷府,”段绿桃说着说着眼亮起来,“据说那七王爷是俊美之人,是不是?是不是?”
“是、是、是,”一被四妹扯上恐怕很难脱身,段花梨突然想到一件事,“四妹,过几日大姐让你帮个忙裁件衣裳,你先替我去买一卷布,颜色须浅,不红不绿不黄不蓝,不软不硬不重不薄,买好有赏。”
“赏什么?”段绿桃噘起嘴来,“上次三姐说你给了她一支簪子,只许比她好。”
“那是自然,”段花梨一掐她水水的肤肌,“快快去办。”
“那小妹先走了。”段绿桃喜孜孜的走了,嘴里还念叨着那“八不”。
当段花梨真正看到被烧过的昭容宫时,这才明白的确不是大火。房梁屋脊上的雕刻只是毁了颜色,熏的发黑,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断壁残垣,空中也只依稀留下少许灰的味道。
昭容宫一排过去数间,却唯有头上两间受了这火。
段花梨心里咯噔一下,这第一间,正是碧乔的房子。
身边不少宫女太监进进出出,也围了栏子,她想进进不得。
这时,一个被她画过的昭容走过来看到她,“这不是段画师吗?”
“啊,娘娘,”段花梨忙行了个礼,将自己进宫必备的画囊卸下肩头,“我今日与碧乔娘娘约好画画——?”
“算碧乔好运,”那昭容啧啧有声,打断她道,“昨日她跟刚锦媛离开,一会儿这里就起了火,也不知是怎的,幸好另一姐妹逃得快。”
原来锦媛真的来了,而且也见到了碧乔,更甚两个人一起离开。段花梨闭了下眼,放下了一颗心。
“既然段画师来了就正好,我刚托你妹妹裁了件新衣裳,正起主意找你来画。”那昭容一把拉住段花梨,就朝自己那走去。
“我——”段花梨张了下口,还是严严的闭上,这几次进宫没有画过一次,似乎是有点不妥,“娘娘不必拉着,花梨跟您去就是。”
这一画就是到了晌午时分,估算着娘娘差不多该进膳了,正好收笔。
路经碧乔的住处,已没有一几个人在周围,一些灰迹也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刚想走,却看到碧乔身边的慧儿灰头土脸的从里面出来。
“慧儿?”段花梨叫了一声,慧儿却吓了一跳,但一看到她又明显的长舒了口气。
“段画师,太好了。”慧儿拍拍胸脯,看看四下无人,将她拉到一边,只站了一下,大概又觉得太过醒目,于是又示意一同走起来。
“怎么了?”段花梨见她神经兮兮,便帮她拂了下肩上的灰尘。
“我家娘娘昨天到锦绣乡宫去了。”慧儿知道这个段画师在外人中是唯一知道主子秘密的人,更明白她与主子的关系亲如姐妹,她轻轻的说,看着前方,毫不斜视,令人感觉警惕性十足。
“这我已知道。”段花梨点头,也像她那样轻轻的说,“她们见面了?如何?”
“很糟,锦媛娘娘来时,我家娘娘正病着。”慧儿苦着脸。
“碧乔病了?”段花梨讶道,一想却又在情理之中,估计是看到自己的字条的原因吧。
“嗯,昨天锦媛娘娘溜了来看我家娘娘,见她实在病重,也知下面御医并不会全心照料,情急之下就带她回锦绣乡宫了。”
“什么叫溜?”段花梨蹙眉,沉声问。
“你大概不知道,虽然现在锦媛娘娘很得皇宠,但她身边有个极厉害的公公。”慧儿想到之前遇到的莫儿,脸更苦了,虽然现在莫儿又回到了娘娘的身边,但有那个公公在,她的日子必定不好过。
公公?段花梨眼前闪过一副光滑的下巴和一双刻薄的眼,那个不像是个奴才的奴才?
“我见过那人,看起来是有几分厉害,但他毕竟是奴才,得靠着主子才行,所以不用担心,他不会对锦媛娘娘不利。”
“话是如此,可是——”慧儿欲言又止,段花梨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她这才接了下去,“昨天娘娘两人刚出昭容宫那公公就急匆匆的赶来,正好在半路碰上,他看到锦媛娘娘没事后的确舒了口气,可看我家娘娘的目光那就像刀一般的利,这别人察觉不到,可我却看的明明白白。而且,一会儿之后公公就赶往昭容宫,接着就下令处死了那个大意的宫女,甚至没由皇后娘娘处理。”
这下段花梨有些吃惊了,“什么?是他处死的宫女?”
“对,皇后娘娘随后便派了人来,那公公只是冷冷的说吓着了锦媛娘娘,罪有应得。”
“他就不怕皇后娘娘发怒?”段花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