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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男子,没办法给你幸福。”秦海楼低下头去了。
“傻瓜,答应嫁给你,我完全自愿。”段花梨轻道。
“自愿替我掩饰身份,我知道。”秦海楼点点头,声音低弱,伴着一阵心悸。
“海楼,”段花梨叹气了,她摇摇头,决定用最有效的方法结束这段没有意义的对话,她拉着秦海楼的手朝自己一带,秦海楼一个不注意便扑向了她。
松开握她的手,捧住她的脸,气息绞着气息,唇抵着唇。
我愿在这唇上缠绵,亦愿在这唇中堕落……
“记不记得——”段花梨磨挲着她的唇,清清凉凉,“记不记得,那日的点绛唇?”
秦海楼怔怔的看着离她如此之近的段花梨,唇上如火般的烫热让她回忆起曾经的一幕,原来一直如此鲜明的疼痛折磨着她。
那天,她为什么要留在御医房里看到最后?
原来,不过是怕段花梨的唇也如此这般吻上碧乔。
段花梨的声音极细极细,秦海楼的心也似完全悬起来,一直不明晃动着。
“今天,不必上妆,是不是?”秦海楼的声音软如风,轻如羽。
“是!”段花梨轻啄她一口。
“平时,你也不会这样去碰别人,是不是?”秦海楼屏息。
“以前不会,”段花梨再啄一口,“以后永远也不会!”
欲罢不能,再啄第三口。
“你也不是将我当成男子,是不是?”秦海楼固执地追问,任她在自己唇上作为。
“你是女子,我从来都很清楚。”段花梨终于放开些她,见她已是嫣红的唇瓣,浅乱的气息,这般艳美的秦海楼,几时能见!
“那你知不知道,这条路过去,若不能通向安全的大道,便是悬崖,若不然也是大海,或者,根本一下子就走到无路的尽头?”秦海楼越追问,眼眸越发明亮。
“海楼,”段花梨叫起来,“这些根本就是我要问的话。”
“花梨,也许半路上,你还能遇到其他的奇异风景,那么,你会不会因此而改变道路?”秦海楼不理会段花梨的气恼,反捉住她的手问。
一切主控权,竟都到了秦海楼的手里,向来聪明的段花梨,只剩叹气的份了。
“不,海楼,任何风景都不如你美丽,我确信。”
秦海楼问到这里,才松软了力气,她靠着小圆桌,突然低低笑了起来,“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
“就像鸢鸟会飞向天空,就像鱼儿会跳跃深水,”段花梨轻道,“所以段花梨会喜欢秦海楼。”
秦海楼缓缓伸出手,打开怀抱,“就像段花梨喜欢秦海楼,所以秦海楼——喜欢段花梨!”
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在心里浅浅落种,深深扎根!
那个名字,叫做段花梨!
一切不明,终于找到原因;一切心悸,终于得到平静!
第十三章 愈乱
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在心里浅浅落种,深深扎根!
那个名字,叫做段花梨!
一切不明,终于找到原因;一切心悸,终于得到平静!
秦海楼说了,说自己喜欢段花梨!
说的好自然,顺着段花梨的话,顺着她话里的自然,便脱口而出!
她不是傻瓜,不会直到承了段花梨的吻还不懂自己心里最近为什么总在挣扎,事情的面目总止于一刹那间,便懂了!
段花梨听到秦海楼的话大喜,扑向她。段花梨以为,自己还要花费好大的力气,才能得到这颗芳心。
“可是——”秦海楼的手虽然伸出去了,却又猛得收回,“花梨你不要忘记,王爷,已经收回了条件,我们的路,已经到了尽头!”
段花梨的脸一白,扑到一半,怔在秦海楼的跟前,与她近近的眉对眉,眼对眼。她慢慢露出苦涩的笑,“因为那画,那样的你,任谁也不能抵抗。”
“依你的说法,只是想知道七王爷是不是会成为碧乔眼里的皇上,那么你是怕我们和她们一样的结局吗?”
段花梨摇头,轻轻蹭过去,揽住她的头,“为什么最终会是碧乔一个人离开,那是因为锦媛心里并没有碧乔,最终碧乔输了,是输给了锦媛,而不是皇上。可是你心里有我,其实我也不算输,虽然这条路注定泥泞,也许根本没办法走下去。”
“但是你后悔吗?”秦海楼被她揽着,她的香气近的似乎随时可以舔舐到。
“怎么会后悔。”段花梨声音低柔,“不管一辈子是多长,也不会后悔。”
“原来你已经有了不能和我长久在一起的觉悟。”秦海楼叹气,拉开段花梨,深深地看着她,“花梨,你怎么总是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你不是也一样吗?”段花梨眨眨眼,笑了,“眼下我们有一个机会,有好一段时间可以在一起。”
“什么?”
“过几天锦媛要回家省亲,听她说七王爷同一天上路,大概是先将她送到她家,再接着出巡,所以,依每一年惯例的南巡,他大概会有两到三个月不在京城,看,时间还很长,也许我们可以好好计划计划。”
“原来你早已经想好了,”秦海楼轻笑,“那就这么说定,不管什么事,都等王爷走后再说。”
“嗯!”段花梨猛点头。
“花梨,”秦海楼突而抚上段花梨的脸,“从小到大,大概只有这么一次,我满心庆幸自己伪为男儿身,因为这样才可以娶你过门。”
“之前你不是不要我吗?”段花梨嗔道,微微侧手,眷恋秦海楼的温度。
“那时我只是不知道自己,也不知道你,”秦海楼摇头,“看你的架式,势必以为让我接受你非常之难,可是你也太低估我了,我平素低调,那只是我的习惯而已,从小到大要掩人耳目罢了;七王爷待我极好,我也知道,如若不是父有遗命,我必定不会眷恋官场,可自遇你后,天地也翻了过来,花梨,你太低估你对我的影响。”
“我错了还不行?”段花梨有些目瞪口呆,温如水平如静的秦海楼,原来也不是空有徒名,呃,说来也对,如果秦海楼真是那么单纯到极点的人,又如何掩着这个身份度过这么多年。
“眼下我们没有办法在一起,如果有可能,我会倾尽一切。”秦海楼淡淡道,末了,还凑上前来吻了段花梨一下。
段花梨的脸腾得就红了,一时手足没有地方摆放,只得呐呐地道,“海楼,这些——不像会是你说出来的话。”
“为了父命,我可以长年扮做男子,还有什么可怕?”秦海楼却笑了,第一次,段花梨觉得她的笑不简单!
“我明白了!”原来秦海楼之前肯帮自己那么危险的忙不是没有道理,这个人,也许还有点可怕!“但是,海楼,我是很想和你在一起,但并不希望你去冒什么险,你知道吗?”
“我知道!”秦海楼点头,拉着她站了起来,“好了,我在这里也不少时辰了,我得走了。”
“明天我去王府能不能见到你?”段花梨立即依依不舍起来。
“应该可以,”秦海楼握了一下她的手,“我真要走了。”
“我送你。”段花梨与她一起下楼,将她送走。
送走秦海楼的段花梨,一会儿痴笑,一会儿发愁,一会儿踮起脚轻轻旋转,一会儿望着天奇怪低喃。
在秦海楼来后就自动离开的段红苹拉着四妹闪出来,对着段花梨的异常举止大摇其头,然后段红苹指着段花梨对四妹绿桃说,如果不想变成疯子,就别碰感情,可惜绿桃似懂非懂,却说从来不知道一件破烂的衣裳怎么大姐穿着特别漂亮?
一夜无话,两人心中自各有一番滋味,第二天一早,段花梨便去了王府。七王爷显然是在等她,吩咐人直接将她带到南院的书房中。
段花梨进去时一眼便看到了那幅画,她定定地看着时,七王爷从背后进来。
“见过王爷。”段花梨连忙请安,他的身后跟着秦海楼。王爷面前却是不敢多看她,只瞧了一眼,见她给了自己一个淡然的微笑,这才稳下心来。
“段画师,果然是段画师。”七王爷也走到画前,对着画赞许道。
“七王爷过奖。”
“只是我从来不曾见过这种缎子,不知道段画师是哪儿弄来的?”
段花梨一愣,想到绿桃说这是国外的东西,但是七王爷见多识广,这种说法一定会被识破,于是只得道,“是偶然得到,原是失败的样布,所以一直没有人在做,配方也找不到了。”
“这布轻柔细腻,却和夜明珠一般光亮,怎么会是失败呢?”七王爷大大摇头。
“似是织染过程极其不易,总之此画天下止此一件,王爷还觉得不满意么?”
“自然不是,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七王爷笑,“虽然你也给我添了不少麻烦,不过段画师,相信海楼昨日已经告诉你了吧,我提的那个要求你不必遵循了,若真有心上人,便去嫁吧。”
段花梨咬咬牙,“只是花梨已经立下誓言——”
“可海楼并不是男子你不要忘记,还不快谢我?”
段花梨叹口气,明知无望,还是会做苦苦挣扎,“是——谢王爷!”
“虽然你不必嫁给海楼,但因为你知道海楼的身份,所以你仍要替她保密。”
“这一点,王爷尽请放心,花梨一直都有做到!”
“那好!”话到这里,七王爷才露出笑意,他一转身,朝一直站在他和段花梨身后的秦海楼道,“海楼,过两天我们就要起程南下了,你记着去收拾收拾。”
“我们——”
“我们——”
段花梨和秦海楼同时发问。
“是啊,”七王爷点点头,一付理所当然的样子,“过两天我就要提前南巡了,我已经向皇上借了你,一路上给我用笔记下南巡的一切。”
段花梨皱起眉,这条路,还真难走,她轻轻掀起眼睫,去看秦海楼。
秦海楼却没有看她,但也皱了眉,沉声道,“一定要跟你去吗?你知道,我并不喜欢远行。”
“是,一定要跟我去,”七王爷却是笑容可掬,“海楼,你从来没有拒绝过我,不要辜负我的好意。”
“什么时候动身?”秦海楼沉默了下,问。
“后天午时,”七王爷立即道,“我会带上你最喜欢的厨子,也会让人挑选两箱书。”
“我知道了!”秦海楼点点头。
“那甚好,”七王爷抚掌,一回头,看到段花梨一语不发的站在那,“咦,如果段画师愿意的话,也可以跟着一同去,看你的笔下画出来的江山,一定很美。”
我愿意!
话已顶在舌尖,段花梨生生咽下去,这么好的机会令她的心砰然而动,她猛地抬头,看到王爷正盯着自己,唇边虽笑,眼中却有着深沉意味,段花梨打了个激灵,他——只是想试探自己?!
怎的一个乱字!
“花梨就不必了,先在这里祝王爷一路顺风。”段花梨无奈,只好噎着声,乖巧地万福。
“那就算了,我找你来,其实只是想奖你。”七王爷状似可惜,然后击掌两下。鱼串而入几个侍女,手中都捧着银盘,盘里一是银子,二是珠宝,三是一套一看之下就非常名贵的紫毫笔。
段花梨见状面露喜色,双目放光,扑倒在地,大声道,“花梨多谢王爷赏赐!王爷千岁千千岁!”
“嗯!拿着赏赐出府吧。”王爷点头,却看了秦海楼一眼。看,如何?终不过是个俗女子,海楼,你读太多书,巧言令色,鲜矣仁,不会不知道吧。
秦海楼聪慧,岂会不知道七王爷眼中的挑衅,她保持平和的脸孔,不置一词。
见她对这个所谓朋友的态度处之泰然,七王爷又觉有些无趣了,自己心中对段花梨一直有一点莫名的戒备也在段花梨的媚态中消失殆尽。转而想到自己还有些事没有交待,便招呼了外面的鹰一起离开了王府。
第十四章 风平浪静
七王爷走了,段花梨正费力的用侍女给她的布包着赏赐,秦海楼站在一旁看着,笑了。
“你笑什么?”见没了七王爷身影,段花梨竟一曲身坐在了地上,她懊道,“怎么办,你居然要跟着走。”
“你坐在地上也不是事,”秦海楼上前拉起她,“凡事我一惯依他,若是突然违背,他是会起疑心的。”
“可我不能眼睁睁看你跟他走。”段花梨狠狠的给包袱打上死结。
秦海楼却将包袱放在桌子上将死结慢慢打开,“花梨,你只是一个画师,他是王爷,你如何能不眼睁睁看着我跟他走?”
刚才,我看到你眼中的那点冲动和神采,我不希望,你和七王爷直接起冲突,因为那样的后果,只会对你不利,所以我说,只你一个小小的画师,又如何争得赢。
自遇见你,我秦海楼便回不去曾经的风清云淡。
“那怎么办?”段花梨并不知道秦海楼心中的感想,自顾自的一时充满了无力感,她当然知道,也许是之前碧乔的事太顺了,而那也是因为有一个锦媛在宫里的原故啊,现在的她,没有帮手,没有靠山,只是孤零零一个人。
“他要送锦媛省亲对不对?我想办法——”秦海楼沉吟,“我想办法在那时候不再向前走一步,花梨,你不要急。”
“你有什么办法可以不跟着他走?”段花梨瞪着她,眸中黑白分明。
“花梨,你该出府了。”秦海楼将包袱塞到她怀中,“你要信我,就在京里等我消息!”
“真的?”段花梨不能不怀疑这一点。
“真的!”秦海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