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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这个负担,我不要你有负担。”秦海楼拍拍她轻轻交握在自己颈下的双手,劝道。
“你——”段花梨睁开眼,盯着秦海楼的后脑勺,很完美的后脑勺,很完美的语气,“我以为——你曾经嫉妒过。”
“不是说女子都是善妒的吗?我也不例外,只是我现在已经拥有了你,还嫉妒什么?”
秦海楼的坦言承认反而让段花梨语塞,这样而来,小心眼的倒变成自己了,对,反正女子小心眼也是正常的,她的大度才是珍宝。
自己以后小心眼一点似乎也无所谓了,反正会有一个很宠她爱她的秦海楼。
段花梨想着偷偷又笑起来,这点震动传给了秦海楼,让她莫明其妙了。
“这样说来,海楼越来越有女子的自知了。”段花梨忍不住道,不知长此以往,秦海楼的男装能瞒多久。
“还不是因为你!”秦海楼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不禁有些恼。
“那好吧!”段花梨咬咬牙,“我会注意去查碧乔的动静,找到她后怎么办我还不知道,但至少她不能再留在槐郡!”
“嗯!”秦海楼拉下她的手,叮嘱道,“可要小心,有时你可是太冲动。”
“不,”段花梨摇头,“如果还是以前的我,怕我早已满大街找去了。”
“哦,那现在又为什么不?”秦海楼奇问。
段花梨闭唇不语,只笑吟吟地看她。
秦海楼脸一热,心神激荡。
段花梨笑靥如花,秦海楼倾身采撷。
“咦,海楼,我们刚刚好像弄错了时间,交杯酒不是要晚上喝的么——”
“那有什么关系,我们为什么要和别人一样?”
“喂,海楼,我忘了我们还没有拜天地——”
“我身子不方便!”
“那你在干什么——”
“你身上好香,蜜制莲藕的味道!”
“笨蛋秦海楼,不要把我当菜给吃了——”
……
……
洞房第一回合,以秦海楼身上的伤痛起而告终!
段花梨暗暗拭汗,明明自己比较强势好不好!
第五章 释怀
对面铜镜,不甚清晰!
昨夜从秦海楼房里回来后,烧来了热水,洗了澡,又弄了套行宫里侍女穿的淡紫色衣裳。谁让她从京城里来的时候是两手空空的,能找到合身的也不错了。
段花梨一边梳发,忽而轻轻嗤笑,海楼昨晚居然说自己身上有蜜制莲藕的味道,她不认为自己的汗可以发出香气来。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以后,起身旋个转,已摇身变为小妇人模样。
到厨房打了水,不管别人异样的目光,她快快乐乐地走去秦海楼的房间,一推门,便听到她的声音。
“你来啦!”
“嗯!”段花梨端了水过去,站到秦海楼的床前嫣然一笑,“海楼,昨夜睡得可好?”
秦海楼虽是刚醒不久,但还不至于两眼惺忪,眼前的段花梨云鬓斜簪,素蛾淡伫,竟是说不出的风韵,饶是这探花秦海楼,也愣在当场。
段花梨向来有几分深沉,很是适合不过这个打扮。
“怎么?不好看么?”段花梨在秦海楼如此出神的目光之下小有几分紧张,她颇不自信的低头看看,在家的时候她就是容貌最差的,果然不该指望它。
“你这是——女为悦己者容么?”秦海楼眨眨眼,失笑道。
“那海楼何时为我容呢?”段花梨嘴快的反驳,她想念海楼的女装也有多时了。
“你若真想看的话——”秦海楼果有几分为难。
“逗你的啦!”段花梨嘻嘻笑道。
“我以为你会在我的房中过夜。”秦海楼松口气,然后端过她递来的杯子漱过口后道。
“我昨天一身都很脏的,等我洗过之后你已经睡着了,不想惊醒你!”段花梨细细替她擦完脸,嗯,虽然只来两三日,但海楼的脸色渐好,听说药方就是上次的那个御医开的,害她习惯性的紧张了下,硬是决定亲自去抓药。
“对了,忘了问,踩你的那匹马呢?”段花梨咬牙切齿地问。
“已经被杀了,我猜是见了血,娘娘在此不太吉利所以才埋掉了。啊!”秦海楼轻叫,总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原来彦钰已经走了,昨天听段花梨讲的与锦媛的对话里便知道了,却一时没有在意,现在才想起来。
“怎么了?”段花梨正往外走,又回身奇问。
“没什么!”秦海楼笑,近两年没有离开他的身边,突然没了那个人影,总是有些奇怪的。
“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来。”
等段花梨端了早膳回来时,她带来了一个消息。
因为与秦海楼说定去找碧乔的事,段花梨便开始留心注意起锦媛的动向来,虽然知道她们现在可能还不知道碧乔在哪里,但是看情况锦媛似乎也想到了碧乔应该就在槐郡的事。
留心之下段花梨得知,就在今天中午,也就是锦媛走的前一天,贵妃娘娘要到槐郡的林业寺替皇上祈福。
段花梨心中一动,便想到碧乔会不会利用这个机会去看锦媛。
回来后,段花梨将此事一说,秦海楼便摇摇头,点醒她道,“以锦媛与碧乔之间的关系,锦媛也定很了解碧乔,她如果真是如此明显,锦媛不可能想不到!”
段花梨想想海楼说的也对,但两人商量之余还是决定段花梨去走一趟。
中午时分,贵妃去寺院果然声势浩大,据说娘娘准备了六万两纹银的香油钱,于是大家都想她能当到贵妃一定是去祈过愿的吧,替皇上祈福的同时一并还愿。也正因为此,以后林业寺一直香火鼎盛,人群川流不息,求官求福求子求平安,只希望可以沾些贵妃娘娘的光罢了。
段花梨静静地在行宫等待,等贵妃出行了,她才悄悄出门,出门前秦海楼让她多加注意,只怕那个老傅早已派了人盯住了她。
段花梨让她放过心后便沿着贵妃的路线开始去走,她细心留意,身后并没有可疑的人,摸摸头上的发鬓,段花梨暗暗好笑,谁能想昨日待字闺中,今日她便嫁为人妇!
尽管可能因为这样而没有跟住她,但段花梨还是找人问清了寺院的方向,然后开始迂回前进。
林业寺就在槐郡中心,少了几分境外的神秘,多了些世俗的繁碌。
未入寺前便听到浑厚悠远的钟声,入寺后大雄宝殿前香炉正冒出袅袅的青烟,烟雾缭绕中又闻木鱼铿锵声,僧尼诵经声。
段花梨拉了个老婆婆便问,才知道大家都观注的娘娘已经捐了银子正在后院吃斋,如此说来倒是真心真意来祈福的,寺院里进进出出的百姓都为槐郡出了个好娘娘而与有荣焉。
老婆婆走前正兴奋不已,说槐郡很久没出大人物了,上一个立过什么舞起石的将军都已作古了……
可惜段花梨并无心去听槐郡的历史,吃斋、念佛都与她无关,她仔仔细细地看着每一个拜佛的人,虔诚的、痴迷的,叩头的、解签的……
可是没有!
明明知道就如她和秦海楼所猜的一样,段花梨却还是忍不住失望了,许是太久没见到碧乔,也许自己潜意识里是想见的。
碧乔,你现在在哪里?你还好吗?
突然后殿的人都渐向前移,有不少僧人依次鱼贯而出,段花梨连忙退出大雄宝殿,不想和锦媛碰上。
躲在人群里,她确实看到锦媛衣着素雅的出来,一旁的是那个傅公公和莫儿慧儿,看她们的目光有千千万,却没有她想要找的那一双。
段花梨叹气,顺着人群移动,离开林业寺。
这边段花梨找的辛苦,她却万万没想到,她要找的人,此刻已在秦海楼的房中。
秦海楼也没想到再见碧乔会是这样的情景,她还记得她的那封信,说让段花梨带着她的爱情,带着她所爱的人,就一定可以找到她。
段花梨是有爱人了,却是碧乔找上了门来。
听到敲门声时秦海楼还以为是段花梨就回来了,刚刚才诧异,接着就愣在了当场。
碧乔进来,轻轻关门,看过来的仍是那双冷漠的眸子,一身湖色的衣裳带着水的冷凉。
这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看到她?却一次不如一次。碧乔的脸色极差,白如雪却毫无光华,但她的背极挺,仿佛生来便从不弯腰一样,她看到秦海楼躺在床上一点儿也不奇怪,而是直接走到她的床前。
“碧——乔?”直到碧乔走近了,秦海楼才缓过神来,她挣扎着坐起来,一边拨弄好头发,一边问,“你有看到花梨走对吧?为什么?”
“见面又如何?”碧乔淡淡地道,两个感觉相似的人面对着,一个冷漠的几乎没有灵魂,一个保持淡然的神情。
“她很担心你。”秦海楼弄好头发后,抬眼看她。
“我知道!”碧乔微微点头。
“你不希望她知道你来过吗?”秦海楼等着她说什么,却见她又无动于衷了,于是轻轻皱眉。段花梨如何待碧乔她最清楚不过,而碧乔却不愿意见她。
“我明日将会离开槐郡,与她再无相见的机会,”碧乔唇角牵起,一丝凄凉轻而掠过,“所以只是不想她再次难过。”
秦海楼一怔,“那你知道贵妃娘娘她——”
“一朝生死两茫茫,碧乔早已死在宫中。”碧乔瞳孔收缩,但很快又自如,只是凛然出言打断秦海楼的话。
“那你就走得远远的,”秦海楼沉吟,“不要被她找到。”
“你要好好待花梨!”碧乔静默了片刻,才冷冷地看她。
“你放心!”秦海楼点头,碧乔的冷是假的,她总算是知道了。
“我走了!”碧乔说罢便转身,湖色的衣裳轻扬,秀俊的背如来时一样挺直。
“碧乔——”秦海楼只觉得看着那样的背影便是一种哀伤,她顾不得许多,翻被下床。
“你不要动,我知道你为什么受的伤。”碧乔还没有出去,站住了但没有回头。
“你——怎么进来的?要怎么出去?你走后打算去哪里?”秦海楼一连串的追问,赤着足站在床边,摇摇欲坠。
“我自有我的办法,”碧乔回眸一笑,又如浮光掠影,“我走了。”
秦海楼还待追问,胸前却一阵疼痛,她捂住伤处弯腰轻轻吸气,可再待她起身时,已经没了碧乔的身影,那一片门,仍是关着的,仿佛刚刚碧乔根本没有来过,她只是做了个梦而已。
秦海楼身子一软,滑落在床边,手一垂,却摸到了样东西。
一张纸,静静的,在她手边。
秦海楼拾起,打开,上面的字棱角分明。
这字,她认得!
秦海楼猛地喘气,换来一阵轻咳。
东边路、西边路、南边路。
五里铺、七里铺、十里铺。
行一步、盼一步、懒一步。
霎时间天也暮、日也暮、云也暮,
斜阳满地铺,回首生烟雾。
兀的不山无数、水无数、情无数。
这是什么?
秦海楼从地上爬起来,艰难地走向房门,打开,却根本看不到那片湖色的影子。
来无影,去无踪——
这么神秘谨慎,却拉下了东西,实在可疑!
可是她知道碧乔并不希望花梨知道她来过,于是秦海楼将这纸夹在她床头的一本书中。
现在,只希望她可以安全的离开槐郡——无论那幅画,在不在她的身边。
就在秦海楼重新回到床上躺下之后不久,段花梨便回来了。
当说完自己去林业寺的情形后,段花梨才发现秦海楼似乎特别疲倦的样子。
“你怎么了?”段花梨伸手去触碰她的额头,担心地问。
秦海楼摇摇头,碧乔的出现,给她带来她所不知的痛。她与花梨,虽然隔着彦钰,却一路还算平顺,至少她现在已算是嫁给了自己,而就算是有过肌肤之亲的碧乔与锦媛,也不过落得如此下场,她不要,绝不要她和花梨像她们那样草草收场。
“花梨,你会不会有一天离开我?”秦海楼幽幽地问。
“怎么会!”段花梨听罢失笑,以为自己些许低落的情绪感染给了她,“我们已是夫妻。”
秦海楼垂眸,掩去自己的心思,原来这叫患得患失。
“只是不知道碧乔究竟去了哪里。”段花梨叹口气,俯下身,将头轻轻搁在她的身上。
秦海楼不知道刚才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一问,只知道碧乔离开的那时候,她也明白了心死是什么。
她能够感受到碧乔的心死,那么碧乔是否也感受到了她的幸福?
这是不是她不想见花梨的另一个原因呢?
秦海楼想了会,低下眼,看着段花梨头上的簪子,“不如放弃吧,花梨,如果她想将画给锦媛,不必我们去找;如果她不想,即使我们找到也没有用。她见不见锦媛都不会让人知道,花梨,我们是否应该相信碧乔?”
“若是锦媛一直找她呢?”段花梨抬头看她。
“这样锦媛一辈子都不会忘了碧乔了,不是么?”秦海楼淡道,手轻轻抽去段花梨固定头发的簪子,长发一泄而下。
“啊!”段花梨睁大了眼,是啊,一辈子也忘不了,无论是什么样的心情。
碧乔,你会不会希望是这样?所以你带着东西躲迷藏?
如此一想,段花梨顿时轻松了许多。
“这样你是否会宽心些?”秦海楼把玩着她的长发,不着痕迹地看着她的神情变化,继续淡淡地道。
“怎么?”段花梨哈哈一笑,很是率真,“你吃醋了?”
秦海楼的手一停顿,然后将发丝拉近自己逼得段花梨靠上来。
心里有些痛,碧乔,我很喜欢花梨这样的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所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