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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所谓的客人,正是柯司衢。
柯司衢一进来,便使厅中气氛冷了许多,他的目光逐一在各人脸上刺过,然后停留在秦海楼和段花梨之间。
红苹、柳萝、绿桃很识趣的起身,离开大厅。
尽管刚刚从柳萝那知道了,秦海楼还是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许是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吧,而段花梨咳了两声,在对方的冷目中暗自失笑。
难道说柯小姐又跑出来了?她那日在马上狂奔的时候明明有看到她们的马车走回头路啊。
那么,这位户部尚书为什么三番两次到这里来找自己?
“好有出息!”柯司衢一开口,朝着段花梨冷哼。
“我去看看海楼的药好了没有。”段花梨见他走过几步,矗在了秦海楼的面前。原来你是来找海楼的啊。咦,你都没有看到我的头上吗?居然还不放心?
段花梨转身之前刻意摸了下发鬓,果然惹来柯司衢倒吸的冷气,可奇怪的是他居然一把拉住了自己,并带到一旁。
“柯大人——”段花梨忙拂开他的手。
“你——嫁人了?”柯司衢脸色铁青,看看她,然后看看负手而立的秦海楼。
“是啊,嫁给了海楼,如您所愿,柯小姐可以死心了!”段花梨掩口细声道。
“你——”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柯司衢登登登地又矗回到秦海楼的面前,满脸冰霜,“我要和你谈谈。”
“柯大人请。”秦海楼看了段花梨一眼,哪会不知她的顽皮。
“我还没有将令妹的事告诉海楼。”段花梨走前对柯司衢道,然后转身离开。
“柯小姐?”秦海楼奇问,她当然还记得那个曾和自己合奏过的柯芙渠。
“没什么!”柯司衢挥挥手,不耐地道,“不劳你费心。”
“那么柯大人到这来有何要事?”秦海楼也不在意他的脸色,问。
柯司衢张口想要说话,可刚才看到段花梨已为人妇春风得意的样子,一时竟不知道要问什么才好了。
见他似乎还在整理思路,秦海楼只在一旁沉默,并不打扰他。
直到段花梨将煎好的茶端上来,柯司衢都没有再开口,而一迳阴沉的脸,看着越发无趣。
朝秦海楼做了个手势,段花梨转身又离开了。
这时柯司衢才抹了把脸,叹了口气,语气居然有些发软,“海楼,你真的和她成婚了?”
“是。”秦海楼低声道,说来也奇,除却段家的人,他倒像是成了第一个知道的人似的。
“你怎么能够和她成婚?”柯司衢哑声道,“你怎么能?”
“不然柯大人以为呢?”秦海楼抬眼看他,目光中风平浪静,“你以为我会一辈子在七王爷身边么?”
“现在想来,那样倒好了!”柯司衢自言自语道。
两年来一直因为这个问题而百般看不起她的柯司衢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秦海楼扬了扬眉,表示惊奇。
“你随着七王爷出发后的第三天,我妹妹便出来找你了。”柯司衢想到这又皱起了眉,后来她居然自己又跑了回来,还以为她认识到了自己根本就吃不了那个苦,谁知道原来是她听说了有七王爷的人回了京,还以为是秦海楼回来了。
却原来人家是来找段花梨走的,芙渠一听便病了。
好像全部的希望终于落空,身体也掏空了。
当时柯司衢的心里却着实高兴了一番。
只是高兴之余,又想起那日段花梨和他在酒楼里分开时她最后说的话,简直算是莫名其妙了,可是想着想着却令他越来越心惊,终于决定去调查秦海楼的户籍。
这一调不要紧,追查下去得出来的结论,让他惊骇不已。
“我并没有看到柯小姐。”秦海楼摇头道。
“我知道,她回京了,只是头一天找她时在街上遇到段花梨。”
“花梨?”单单一个名字便能让人心喜,秦海楼轻轻扬眉。
“是,”柯司衢别开些眼,秦海楼的模样任谁一看也知道沐浴在爱河中,眼中流动的光彩,像是月光直射入清泉,点点耀人,“我本想等找到芙渠后就让段花梨打消她的念头,毕竟那段时间你和段花梨走的很近。”
“原来有这么明显!”秦海楼失笑。
柯司衢忍了忍,秦海楼的语气依旧,尽管他已知道一切,秦海楼却从容如当初,不管身边的人是七王爷、还是段花梨。
“当时她并没有答应,急着要走,我猜想她也想来找你,果然不出所料,哼!”柯司衢重重地哼着。
“不,不是这样的!”秦海楼忍不住帮段花梨辩驳,“她来是因为七王爷请她来的。”
“你们的婚事是七王爷做主的?”柯司衢讶问。
“不是,是锦贵妃!”秦海楼微笑。
“什么?”柯司衢咬牙,这下事情越闹越大了!“那日段花梨不同意我的话后便走了,但她走前竟然安慰我说,我担心的事情其实都是假的。我奇怪便问她为什么,你知道她怎么说吗?”
“怎么说?”秦海楼想象着她当时的模样。
“她居然反问我一句,你会喜欢上七王爷吗?”
啊,秦海楼眯起眼,可以想到段花梨当时有些佻皮的模样和冲动的口吻。
是了,那是她,虽然,秦海楼纵容地想,叹了口气,虽然眼下给她带来了麻烦。
“我当然说不会,她便耸耸肩说如果你不会喜欢上七王爷,你的妹妹也应该不可能。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
柯司衢道完,便紧紧地盯着秦海楼。
“那么你是来问答案的?不是应该问花梨么?或者,你有了答案,只是来证实的。”秦海楼在柯司衢生生要吃人的目光下还是淡然处之,并淡淡地问道。
“这个问题我的确想了很久,然后我便抽调出你的资料,你猜,我查到了什么?”
“你查到了什么?”秦海楼笑问,仿佛正在讨论的不是她的事情。
“你与你娘曾经辗转多次搬家,这查起来花费了我一点功夫,但顺藤摸瓜,竟然查到你爹曾经是秀才,但死在从京城回乡的途中,那一年,你娘正好怀了你。”
“不愧是户部尚书,心思果然缜密。”秦海楼点头赞许道。
知道秦海楼是讽刺他,柯司衢却戳不破这张脸上的平静,他只好继续说道:
“你娘当年只生下一女,叫做海楼,取自海市蜃楼,对于你爹来说,功名正是如此,让这个孩子叫海楼,不过是希望能谨记这个而已。”
“柯大人如此关心海楼,让海楼受宠若惊。”秦海楼继续点头。
“你——”柯司衢禁不住,终于怒喝一声,拍着桌子站起来。
茶给泼洒出来了,秦海楼眼中流露出可惜的神情。
“你究竟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到这里来?我知道真相后一刻也不能安生,像你这样的谎言怎么可以撒这么久,怎么可以瞒住所有人?怎么可以如此大逆不道?”
“我并没有瞒住所有人,”秦海楼冷冷地看着他朝自己咆哮,“我第一次上殿时就被七王爷认出了身份,可以撒这么久的谎自然是因为七王爷,至于大逆不道,”秦海楼突然微微一笑,“柯大人,你可以告诉我吗?我们的法纪里,有哪一条写了不能女子参考?不能女子做官?”
柯司衢一愣,涨红的脸来不及退潮!
是了,没有一条法纪有说明这两点的,可是,这是千古的定律啊,不用说也是可以知道的不是吗?
而那个喜好男色的七王爷竟然想到了窝藏起她来。孰不知这根本就不是长久之计!
柯司衢颓然坐下,是了,其实最最要命的是,当他知道秦海楼是女子时,惊骇之余,他竟感到了莫名的喜悦,还感到了担心!
所以从繁忙的事务中,亲自去抽丝剥茧,去刨根追底。
他以为,大家都被骗了,包括那个段花梨,于是很关心她的归期。
却原来,结果是她已经成婚了,和段花梨——和一个女子!
怎生的乱?
“那么你考取功名,真是为了你爹的遗愿?”
“自然!”见柯司衢稍稍冷静了些,秦海楼的语气也温和了。
“那么,为什么又甘愿去做那有名实虚的官?”柯司衢心里还有太多的谜团,如有一只猫,在心底不停地不停地挠着。
“我只答应做官,并没有答应做到什么地步!”秦海楼淡道,对于她那从未见过面的爹爹,她的印象仅止于一块牌位和当她小时候扮不像男孩儿时娘的鞭子。
“那么你就不要做了,七王爷发现了,我发现了,迟早有一天,大家都会发现的。”柯司衢叹口气。
“你——”秦海楼这才有些动容,“我以为你是来提我问罪的。”
“你这样的奇女子去哪里找,”柯司衢说完便惊觉自己语气里流露了倾慕之情,他忙道,“既然七王爷只是为帮你掩护,他一定也不希望你不安全,你就辞了官吧。”
“我答应了我娘会做下去,哪怕只是个虚名。”秦海楼摇头。
“好吧,先不管这个,段花梨呢,她知道吗?”柯司衢不甘地问。
“她?和七王爷一样,第一眼便看出来了。”秦海楼绽颜,相识的第一幕似首还在眼前。
柯司衢骇住,“即使如此她还甘愿嫁给你?替你掩护身份吗?”
“不,我们相爱!”秦海楼淡淡的否认他的话,道。
“你们——相爱?”柯司衢终于说不出话来了。
“你知道七王爷喜欢男色对吧?”秦海楼问,“你当初生我气是因为我辜负了你的眼光,与他喜欢男色并无多大关系是吧?”
“是!”柯司衢目目然地点点头。
“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可以?”秦海楼平静地问。
奇怪,为什么她和段花梨说起话来都喜欢拿七王爷设喻?
是啊,为什么她们不可以?七王爷可以喜欢同性,她们为什么不可以?
柯司衢的茫然,难得一见,秦海楼欣赏着,顺带等他回神。
而柯司衢的茫然很快就结束了,他花了点时间又重新整理了下思路,这是他的习惯,然后他看向秦海楼,眼里已经只剩下理智和冷静。
这才是柯司衢,秦海楼点点头,“如果你来只是为我的事的话,你可以回去了。”
“你一定要辞官!”柯司衢开口,“一定要辞。”
秦海楼皱眉,对于辞官这种方法,七王爷提过,她自己也想过,但这是她娘临死前的遗愿,她不可违背。
所以即使不喜欢官场,也能停留在这里。
“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你应该想想别人。”
“花梨?”秦海楼直觉地问。
“你的身份迟早会惹出大麻烦,以前你是一个人,可现在却不是,我不管你们相不相爱,如果你们的亲事真的是贵妃娘娘所赐的话,你更会连累她。”
秦海楼一呆,突如醍醐灌顶。
“死人重要,还是活人重要,你好好想想吧!”柯司衢说罢便起身,停顿了一下自嘲道,“我真是疯了,一听到消息便跑来,”他回过头看秦海楼,“如果想好了,就到户部来找我,这事我可以帮你办。”
“等等!”秦海楼站起来,浑身冷汗淋漓,她沉声道,“不用想了,我同意了。”
“好!”柯司衢点头,秦海楼——与上次相见时已有不同。“我这就回去帮你打点。”
“柯兄——”秦海楼唤道,两年前的称呼不自觉就这么逸出口中。
柯司衢一呆,许久不曾听到了——
“有你这一句柯兄,我也值了,”柯司衢翘嘴笑道,“不要问我为什么帮你,或者这样——我更加放心了吧,芙渠永远也和你不可能了。”
“多谢柯兄相助!”秦海楼微微抱拳,诚心道。
柯司衢见她一脸的清瘦,身上的衣裳也似随时可以荡起风来,“你好好照顾自己。”
说罢便走了。
秦海楼并未相送,而是慢慢坐下,心有余悸。
第八章 吐蕊
眼见着柯司衢走了,段花梨回到大厅,见到秦海楼坐在椅中,背挺地僵直。
她走过去,站在她的身侧,轻轻抚摸着她的背,柔声问,“怎么了?”
“花梨——”秦海楼抬起手,揽住她的腰,手有些颤抖,话也是,心也是。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段花梨见她实在不对,抽开身打算追去问个究竟。
“不!”秦海楼摇摇头,拉住她,然后展颜笑道,“花梨,我要辞官,然后我们离开这里,随你想去什么地方,好么!”
“海楼,”段花梨皱眉,蹲在她的跟前微微笑道,“我不想做个忤逆的儿媳。”
“不会的,我娘不会怪我的,”秦海楼想了想,“其实她也很矛盾的,明知我在官场终有一日会有危险,但又不甘放弃长久以来的坚持,而因为正好有七王爷相助,所以她才会有那样的遗言,你放心,”秦海楼握紧她的手,“她不会怪我们的。”
“那么,是真的了,你真的要辞官?”段花梨问。
“真的,刚才我已经跟他说了,他会帮我。”
“他那样的人?”段花梨皱皱鼻子,叹道,“也就是我家海楼才有这样的魅力。”
“你呀——”秦海楼哈哈一笑,心中的不安被段花梨轻易淡去。
随后秦海楼写了书信一封,带着自己正好因为南下而放在身边的官服,起身去了户部。
回来时,已经入夜,段府里灯火通明,段家四姐妹正嘻嘻哈哈的坐在大厅里,大厅中间一桌子的酒菜使人眼花缭乱又食指大动。
段花梨第一个看到了倚在门边的秦海楼。
“你回来啦!”
秦海楼微笑着应答,被她拉了过去。
“算是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