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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乐问:“管家,我的脸色是不是很难看?”
孟达抬头一看,吓得想哭,小乐的脸死鱼肚皮样惨白,瞳孔涣散,汗珠如豆,邋遢的披发,像怨妇的鬼魂。
小乐泪水涟涟,哀惜伍老爹的命运,想像自己的结局跟他差不多,不由哭得更伤心了。半个时辰后,小乐咬紧牙关说:“天无绝人之路,明天我再逃,不信他就是我肚里的蛔虫。”
伍老头的死无疑又在李府每个人的心里增添了恐怖的阴影。人心惶惶。
管家孟达心惊肉跳地潜回家,心怕有什么不测。路上也是歇斯底里地喊着:“想暗算我,没门,其实我注意你很久了……”
回到家中,只见心肝宝贝趴在地上哇哇大哭,口水满地,奴婢也跪在一旁,两眼发黑。以为是歹人杀进家来了,管家颤抖着声音问:“小丸子,你们这是怎么了?”
奴婢小丸子胆怯地瞄瞄管家,说:“夫人说没钱买米,不许做饭,我们饿了两天了,小少爷都快不行了,夫人没给他喂奶。还有……”
这是老婆嫌生活费太少时,抗议所使用的一贯伎俩,别人是罢工不做饭,她娘娘的是罢母不喂儿。孟达觉得老婆很过分,到了非整治不可的地步了。
孟达气势汹汹地踢开内房的门,果然不出所料,红烛闪烁,老婆小蝶正在和一名青年在喝交杯酒,情意缠绵。
孟达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唉,悔当初没听小乐的话,在娱乐圈混玩玩就是了,别太用心。小乐看穿了这一点,腻烦,做了个顺水人情,把她打折让给我。花大把银子,把她赎回来本期翼她会弃暗投明,改娼从良,谁料她仍是我行我素,全然没有一点贤妻良母的影子。
孟达和仆人操起大棒将那位男子痛打一顿。孟达责问小蝶:“你有心思陪男人,为什么不能管好家呢?有钱买衣服,怎么不去买粮米呢?让一家人饿着,传出去我怎么做人啊?”
小蝶也不是省油的灯,刚才孟达坏了她的生意,立刻针锋相对:“老家伙,当初我猪油蒙了心,怎么嫁你了呢。你一个月才给我一百两银子,现在物价上涨,这点钱只够我添两身时髦的衣裳……呸,老娘曾是红极一时的姐妹组合,每天的开销就上百两,我准备复出娱乐圈。”
“你们妇道人家不知赚钱的辛苦,像我这样在李府当下人,每个月能赚上七八十两银子已经不错了。有些人在大院里干活,一年才赚七八两。况且李少爷对我恩重如山,有这样的主子,我还奢求什么呢?已经是很幸运的了。当初我看上你,向你求婚时,没有钱赎人,他鼓励我向他消费信贷。所以我现在还是在还贷期呢!”
“是啊,他待你不薄,还经常带你逛窖子呢。要不你这个老鬼怎么会有机会见到我呢?老牛吃嫩草。”小蝶白眼相对。
“你知道就好,在青楼出卖肉体又何苦呢?有好多小姐做梦都想有你今天的生活,脱离魔窟,重新开始。我们当初赎你,原本以为你会感恩戴德,洗心革面,没想到你如今变本加厉,不知好歹……在这风口浪尖时期,你应该每天烧香祈福,保佑李大少爷平安无事。”
“我呸,老娘在秋月楼快活死。他李找乐赎我也不过是九牛一毫,或许他一高兴,整幢楼都会买下。假仁假义!……哼,今天晚上老娘心情不佳,你滚到外面去守大门。”小蝶态度恶劣。
“为什么我们不能冷静地坐下来谈谈呢?当初我们俩的结合是娱乐圈的美谈,各大夜总会都向我们送了贺礼。我们的过去是那么美好,其实我们的前程也是一片光明的啊。你年轻美貌,我成熟稳重,是最佳拍档。你难道忍心让在浪漫温馨的季节我们许下的诺言从此烟消云散,忘记我们在花前月下的海誓山盟、彻夜交心了吗?难道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吗?你听见外面的夜莺在歌唱吗?那是天使在向我们传递祝福呢。我们不要分手,我要我们永远在一起。这一生我此心不改。小蝶,答应我好吗?”孟达真情流露,想通过接连的几个“吗”字唤起了小蝶的一些回忆。处在相恋季节的恋人绝对是诗人;处在失恋季节的情人更是诗人。
“好了,别再卖弄你的斯文了。我困觉了,你去外面守夜。”说罢,小蝶打了个呵欠,一脸倦容。
家有蛮妻,可怜的孟达一把年纪了,只得去外房打个地铺就寝。
半夜天冷,孟达有晚上夜尿频急的坏毛病。孟达半梦半醒之间想去茅厕解决。起身时,忽然听见窗户嘎一声打开,紧接着一阵不明来历的阴风吹进来,孟达打了个哆嗦,背上升起一股寒意,清醒过来,脑门上沁出冷汗,僵硬着脖子偏过去打量那扇窗。
天啦!窗户上现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五官渗血,白森森的尖齿,舌头淌在外面,滴着血,一只眼眶是黑洞,诡异的声音在低沉:“苦啊,命啊,嘿嘿……”
这一惨景,孟达吓得屎尿齐泄,蜷曲在角落,瑟瑟缩缩。那蓬乱的头颅虽腌脏,但根据脸型,一看就知道是刚死去的伍老头。
孟达跪下,哭丧着脸说:“是伍老爹吗?我知道你死不瞑目,但我和少爷也是尽力了,凶手这么残忍,你要保佑我们平安哦,等灾难过后,我们一定给你隆重地做法场。求你别吓唬我了。”
不过孟达的求饶没有用,那个头颅又靠近了些,似乎是有话要说。人鬼不同路,孟达哪明白它的意思,当那个血淋淋的头又向自己逼近时,孟达的心里防线崩溃了,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半盏油的功夫,孟达被惊醒的仆人救活,大难不死。
第三章第12节:柳暗花明
孟达的死里逃生给大家一个启示,阶级斗争是残酷的,我们的敌人狡猾多谋,他们不会放过李府的每一个人,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最终的结局是李府成为芳草萋萋的一个万人冢。当然,凶手的极端残酷也不是一点社会意义都没有,他们还是给后人留下一笔巨大的财富。这个面积宽广的万人冢可以改造成一个以恐怖主义为主题的冒险园,或者开发成旅游风景区。这儿也是拍恐怖片取景的绝佳场地。还为广大的故事撰稿人提供了悬念写作素材。总之是造福后代。我这么说,是持乐观的态度。
几天后的一个凌晨,小乐踌躇再三后,认为不能耗着等死,决定出逃。他全身武装,装备超过电影中特种部队的配置,飞镖、硫酸、毛瑟枪、手雷,不过没有大炮,反正凭小乐手上的武器弹药,可以瞬间摧毁半条街。为了万无一失,小乐还来了个男扮女装,他们对女人总会心慈手软些吧!
大雾茫茫,小乐蹲在墙脚下倾听,墙外似乎宁静。
小乐小心翼翼攀在围墙沿上,墙太高,脚踩不着地,身上的外挂又太多,摔一下就算了,逃亡还讲究什么POSE呢?摔个大字也无关紧要。小乐松了手,哗啦,小乐跌了下来,不过出人意料,人不见了,原来是下面是个大坑,只是在上面架设棍棒,摆放了些草皮、枯枝败叶做掩饰,MD,又中招了,后悔也没用,事实上小乐还没来得及后悔就跌晕了。
醒来时,李找乐发觉自己躺在一个陌生大厅的地上,大厅的最高处摆放着一只大虎皮椅,上面悬着一具羚羊头骨,旁边挂着大环铁链。场面阴森,恐怖,有点像在地狱。
小乐正感到惊诧,忽听到一串沉重的脚步声走过来,他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
来人是个男子,脸上像是抹了白垩,眼神阴鸷,看上去很恶心。他发出一串怪笑声,阴阳怪气,令人窒息,“等你好久了,李家少爷,睡得香啊!顺便做了自我介绍,我是飞刀门的杜帮主。”
李找乐叹息一声,说:“KAO,我化妆成这个样子你们也认得出来。火眼金睛,怎么不去做星探,搞这个绑架勒索的事没前途。”
这时,又进来四个男子,个个凶神恶煞,袒胸露背,身上涂了鸡血,头上插着羽毛。
李找乐惨然一笑,说:“各位大哥好啊,哎呀,莫非你们就是江湖上传说的飞刀门的F4?这个地方布景不错,是不是在拍戏啊?我可以赞助的。孟达可以提供艺术指导……原来是个误会,不过开个玩笑,发点小财当然是个不错的主意。对了,如果你们有亲戚在杭州,我完全可以罩着的……”
“小子,你的嘴巴挺溜的,真的认识我们吗?”其中一个问。
“太有名了,如雷贯耳。小弟常听到你们的丰功伟绩,你们的锄暴安良,不杀好人,救死扶伤的侠客事迹在我朋友中广为传颂啊!大伙仰慕得不行,今天小弟能看到各位大哥的形象真是太激动了,千言万语涌在心头,真不知说什么好!不可否认,这一刻幸福得想哭,这一段难忘时光我将永生难忘,刻骨铭心,永不磨灭。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请各位大哥能满足我这个忠实FANS的心愿,放我回去吧!”
李找乐自顾自地胡说一通,尽量想套近乎,缓和一下紧张的局势。这一伙人眼巴巴地望着他,由他吹嘘。
“你真的知道我们的大名?我们好像没有多少人知道呢!”其中一个表示怀疑。
“这主要是各位大哥神龙见首不见尾,当然有些地区交通不便,信息闭塞。可惜小弟受困于此,如果能出去,一定会倾家荡产发动娱乐界的好友为各位大力宣传。一定让你们名垂青史,流芳千古。”小乐吹得天花乱坠,说明他求生欲望极强。
“你小子拍错马屁了,麻烦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们是四大恶人,南淫北荡,东邪西毒,官府缉拿多年,仍旧逍遥法外的四大天王。F4那几堆屎怎么能跟我们比呢?老子混江湖的时候,他们还在娘胎里折腾呢!”另外一个凶悍地打断小乐的吹捧。
小乐耷拉着脑袋,刚才叽里呱啦一大桶口水白费了,还不如拿去滋润大西北的荒漠地带的草皮,还有绿化祖国的功效。
第三章第13节:飞刀门大股东
过了一会,管家孟达佝偻着背进来,样子很憔悴,看到躺在地上的少爷大哭:“少爷,小人该死,让你受苦。”
“孟达,你怎么跑来了,这儿很危险,快离开。没看到我身陷囹圄、身不由己了吗?家里人都知道这事吗?”李找乐问。
“少爷都被擒了,我这个老奴还有什么顾虑呢?绑票一到,我们立即筹钱,把一些府内闲置的房子改成门面出租了。加上大伙的捐款和我的全部家当才凑到十万两,他们狮子大开口要一百万两,数目相差悬殊。奴才没用,筹不到啊,当初和我们混得来的人都忘恩负义,翻脸不认人不肯借钱了。怎么办啊?少爷,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啊?”孟达泣不成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老家伙,你以为是在打发叫花子啊。MD,你以为我是傻子,李府就这点钱?好,你们不肯是吗?既然你们不仁在先,那我也只好‘礼尚往来’了。来人啊,把李公子的手砍下来,”杜帮主蛮横地叫道。
孟达一听要剁手,大骇,狂喊:“不要啊,杜‘绑’主,万事好商量嘛,请缓一缓,我们立即去筹款子。砍手也无济于事啊!少爷,我听老太太说府上有御赐的镇国之宝,快把它们拿去典当。”
“不行,宁死也不能去动国宝,那是祖上的遗训,子孙后代必须恪守不渝,谁出卖它们,谁就是大逆不道,我小乐是荒淫无度,可还没到数典忘祖的地步。”小乐面对飞刀门的几个男人,怒目而视。
没想到小乐还有如此铮铮铁骨的一面。
“是啊,少爷你今天的表现让人心疼,宁死不屈。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来日方长。人都没了,留着那些宝贝儿还有什么用呢?结果还不是让幸运的人捡去。少爷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生死攸关,解决燃眉之急,此事从长计议。况且李家就剩你一根独苗了,你走了,李家的一门香火不就断了吗?到时候你怎么去面对列祖列宗呢?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书上都是这么写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孟达苦口婆心地劝小乐回头是岸。
“孟达,不要再说了,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你把李府看好这是你的职责……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相信老祖宗们会体谅我的一片苦心的。”小乐昂首挺胸,有种很快就会成为烈士的感觉。
“是吗?待会剁成肉酱你就后悔莫及了。”管家莫明其妙地站起,笑了,顺势一脚将小乐踢个人仰马翻,然后,向大厅内高高的虎皮坐椅走去,一屁股坐下。
小乐惊恐万状,忙喊:“孟达,快下来,你是不是给吓傻了,那不是你坐的地方,他们会杀了你的。”
孟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