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我还不饿,看着你们吃也好。后来朋友对我说,杨瑞玲你怎么这么有福气?每一个人都认为我掉到蜜罐里了。
可是我就是和他合不来。他那个人很闷,厂里家里两条线,一下班就憋在家里,吃完饭就抽烟、喝茶、看电视。我是没事就往外跑,找朋友聊天、逛街,反正闲不住。在外面把话说完了,回家他没话,我也没话,很少沟通。我们俩看电视也看不到一块儿。他爱看体育节目、武打片,我爱看文艺节目。没办法,只好在电视上贴张纸条,上写:杨瑞玲,星期一星期三星期五。史胜利,星期二星期四星期六。
我父母说我瞧不起他,因为他是工人,这我不承认。我就是觉得他没上进心,太容易满足。厂里效益不好,他的好多哥们儿都出去挣钱,可他就是猫在家里不动。我说他,他说,我情愿在家里守着老婆孩子吃咸菜啃烧饼。可我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别人过什么样的日子,我也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终于有一天我想到和他离婚,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怎么也压不下去。好多人劝我,他们不明白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瞎折腾什么,可是我很坚决。我搬了出去。过年的时候,胜利来找我,让我跟他回家。我拒绝了。他没有再说什么,走了。那是他最后一次想挽回我们的婚姻。不久他同意离婚了。
我的父母不让我进家门,他们喜欢胜利,对他感情很深,他们认为胜利没有错,是我不要他了。单位也没有人理解我,迫于压力我辞了职,独自带着儿子来到郑州。
其间不断有人来劝我,说你自己带着孩子在外面闯荡多难啊,胜利又没什么大错,别折腾了,复婚吧。有时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会想起他,尽管我不爱他,他那么闷,又抠,没什么吸引我的地方,可只有他把我当个宝贝看。
我带着儿子又回到三门峡。
我们一家三口又像以前那样在一起了。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还是那么闷,那么抠。过了一年多,我又搬了出来。
一年后史胜利又结婚了。
杨瑞玲说,曾经有一段时间她和他几乎成了仇人,到了法庭相见的地步。因为史胜利不负担每月50元的抚养费。
我们在法院见着了,他不跟我说话。我暗暗冷笑,谁让你做得那么绝呢?怪不得我了。
后来听朋友说,他老婆把钱管得很紧,一到寄抚养费那几天就把家里搜得连个钱毛都没有,胜利只好到处借钱付抚养费。知道这个情况后我的气消了些,他为什么不告诉我真实情况呢?其实一个月50块钱帮不了大忙,我只不过想争口气而已。
当时我不知道真实的情况,就是恨他,怨他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管了。他打电话过来,问:“儿子呢?”我说:“你没儿子了!”我在电话里骂他。我找事让他不安。
我给在三门峡的弟弟打电话,说儿子离家出走了,让告诉他爸一声。史胜利果然急了,问我:“儿子怎么了?”我说:“跑了。”他说:“你怎么管的儿子?”我说:“你还有资格说这个?你连抚养费都不管!”看他急,我开心。
第一部分那个把我当宝贝的人走了(3)
史胜利的日子看来过得并不滋润,没有多久他就离婚了。
他离婚后我们关系没那么紧张了。去年史松回三门峡,又有人提我们复婚的事,他说:“不可能。”史胜利问为什么,史松说:“我妈烦死你了。”可是我却有些松动。毕竟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年轻气盛的我了,有时我想起和胜利相处的日子,竟然有些怀念。我问儿子:“你看我们复婚好,还是不复好?”儿子说:“我倒没什么,早就习惯了。就是好多人都说你们应该复婚。”我说:“可是我烦他。他老是婆婆妈妈,磨磨唧唧……”儿子说:“这叫性格互补啊!”
今年11月3日晚上,我的手机响了,是胜利的号码,却是他弟弟的声音,他说:“三嫂,我哥快不行了,突发性脑溢血……”儿子抱着我哭了。我拽着儿子就往汽车站跑,只有一个念头:要见到他!
汽车在黑夜里奔驰,一切像是在做梦。曾经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那么缓慢,像一条凝滞的河,可是现在,我祈祷时间先不要再往前走,给我和儿子一点时间!
晚上11点,我的手机响了,他弟弟哭着说:“我哥已经走了。”
杨瑞玲第二天早上6点去太平间看了史胜利。
我一见到他就哭了。我骂他“小气鬼”!弟媳说:“你别这样说他。他离婚时拿回来2万块钱,舍不得花,让我帮他存着,说是给史松上大学用的。他说你花钱大手大脚,不让我告诉你。”
我冲着憔悴的遗容说了声“对不起”。这个能宽容我、容忍我,唯一把我当宝贝的人走了,我对他有那么多的误解,可是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我欠他的太多,却永远无法偿还了。
别人问过我,既然你和他没感情,他死了你为什么这么伤心?既然和他有感情,为什么当初不复婚?是啊,有时候我也这样问自己。
第一部分两个人也寂寞(1)
●倾诉人:刘丽 女 26岁 职员
●采访人:申丽洁
再过两天,刘丽就要披上嫁衣,成为常钢的新娘了,为这段称得上是“青梅竹马”的漫长爱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但是她说,突然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就拿起了电话,想和我说点什么。
九点十八准时出发——“就要发”,知道吧?
花炮至少得准备四个吧,出发前放俩,到酒店后放俩……或者六个也行,到新娘那儿再放俩,拍出来好看……伴郎伴娘注意别挡住镜头啊,你们的任务就是保镖加保姆,像掂个包接个电话什么的。
伴娘可得把好门儿啊,到时候可就看你的了!不过也别闹腾太长时间,控制在半个小时之内吧。像什么唱歌了、跳舞了、念诗了……这种节目,常钢你先回家练练……
“嗯,记上了……啊?光敲门就敲半个小时?”常钢从奋笔疾书中抬起头来,有点恐慌地问正在像导演说戏一样侃侃而谈的司仪。
这种无知加憨傻无疑正中准新郎官儿的角色特征,一言既出,立即引来一桌子眼神七荤八素、暗自摩拳擦掌、正欲图谋不轨的哥们儿弟们儿的哄堂大笑。
我也嘿嘿附和着笑了两声,笑完更觉奇傻无比。天哪,这还是“预演”啊,到“正式演出”那天,脸还不笑僵了?
这是一个冻得让人上蹿下跳的冬夜,距离我的大喜之日还有两天。就要和恋了5年之久的常钢走进婚姻的殿堂了,可是我好像总也进入不了角色。
“不过回想一下,恋爱的感觉还是蛮好的。”刘丽在说到“恋爱”这个字眼儿时,眼睛里有快乐的小火苗在跳动。
常钢是我的小学同学,住在我家楼下。那时候他又瘦又小的,老是坐在第一排,流着黄浓鼻涕,乐此不疲地把玩着手里那把黑不溜秋的弹弓,外号叫“钢儿”。那时,他功课极差,屡次在偷玩弹弓时被老师提溜起来。每每这时,他就蔫头耷脑地一副可怜相。由于他长了一张天生的“笑面虎”脸,再加上点流里流气的玩世不恭,那次差点把数学老师给气疯:“大家都看看他—回答不上来还有脸笑呢!”弄得他哭笑不得,脸上的表情更加滑稽了。
放学的时候,排队引颈高唱“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的当儿,常钢就会瞅空子拉弓射击,专拣学习成绩好的女生射。一出校门,几个女同学就追在常钢的屁股后面喊:“长尾巴!长尾巴!”当然,这其中就有我。
中学之后的一段时间,他陡然变得高大并臃肿起来,脸上还长出了淡淡的胡须。据说是因为打了激素的缘故—他生了一场大病,他妈妈每天都带着他去医院打针。那时候我们已经不说话了,见了面假装就像没看见似的,心里都相互鄙视。上学放学的路上,总是一前一后地旁顾左右而言他。我经常会远远地跟在他后面,盯着那个在他肥大的屁股上拍打的破军用书包,想:哈哈,钢儿变成面包了!
再后来,我们走了不同的路,他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后来复习了一年,上了当地一所中专,我则高中、大学地一路走过来。这期间,他家搬到其他地方去了。渐渐地,他在我脑海中的印象越来越淡。
上大学之后,每回家一趟,就常听妈妈有一搭没一搭地叨叨说:小红结婚了,找了个当兵的;孬子他妈上个月刚死,乳腺癌,才40多岁呀,可惜了;那个黄毛你还记得吗?就你们班那个挺厉害的黄毛丫头,啧啧,名声不好啊,和他们厂的车间主任勾搭上了,人家老婆那次把她给打了……听完之后,我总是感慨:怎么像演电影似的?每回来一趟就换一幕新戏。
我大三那年寒假回家,一边擀着饺子皮一边又和我妈唠上了。我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我说:“哎,忘了跟你说了,常钢前两天给你打电话来着,说你们小学同学聚会什么的……”我愣了一下,说:“哪个常钢?”“嗨,哪个常钢?还有几个常钢!你那会儿老叫人家‘长尾巴’的那个呗!”噢!原来是他呀!我哑然失笑,昔日那个脏兮兮的小男生慢慢地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
第一部分两个人也寂寞(2)
正月初五不出门。那天,我正百无聊赖地歪在沙发上看电视,就听门铃响了,以为是老爸洗澡回来了,嘴里应着“来了”,眼睛不离电视地蹭过去开了门。就听有人叫我:“刘丽!”回头一看,一个小伙子正冲我乐呢。
“你是……”我有点疑惑地问。
“常钢啊!”他挤挤眼儿,做了个拉弹弓的姿势。
啊?我一时难以把面前这个酷似古天乐的帅小伙和那个常年挂着黄浓鼻涕的“钢儿”联系起来。
“不记得我了?大学生!”他一脸坏笑中带着点揶揄。
“讨厌!”我笑着骂他,脑子里闪过一句歌词: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
那天我穿得特别狼狈—家里暖气热得烧心,又没料到初五会突然有人造访,搭配得一塌糊涂——黄色的上衣,红色的毛裤。要知道,我妈常说“红配黄,吓死狼”啊!毛裤是我妈给我织的,线不够了,又接了点紫的。可想而知,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后来我问他当时对我是什么感觉,他乐不可支地说—傻妞一个!
他是来给我送聚会请柬的。从那次聚会之后,我们的联系就多起来。放假回家,他总是“顺便来问候一下老同学”,后来还经常去学校找我,说是“出差路过,来感受一下大学生活”。
后来,不知不觉中习惯了他的“顺便问候”,偶尔周末不见他来找我,竟然有点失落。那时,我总是坐在窗户下,一边看书一边心不在焉地往外张望,同时竖起耳朵洞察秋毫,希望他突然出现在宿舍楼下,仰起脖子大声喊:“208—刘丽!”我上铺有一次就“花椒”我说:“哟嗬,望穿秋水呀!怎么,男朋友没来找你?”我把她掀倒在床上,有点害臊地胳肢她:“胡说什么呀?什么男朋友!”真的,那时候我可压根儿没把常钢和“男朋友”这个词联系起来。
再见到常钢时,我就问他:“你说,你是我什么人呀?”
他反问我:“你说呢?”
“同学呗!”我不假思索地说。
他笑着刮我的鼻子:“什么同学!傻子,是——男朋友!”
跟常钢好了之后,我最大的变化就是越来越胖了。原来我就“根底扎实”,常钢又爱带着我四处搜罗小吃,有了这额外的滋养,我很快就愈加“肥沃”起来了。与此同时,这份感情也青葱一片,到了收获的季节。
“这就是我和常钢的恋爱史。你说,如果在婚礼上有人闹着让我们坦白,我是不是该这么说呢?”刘丽嘎嘎地笑起来,有几分青涩的羞怯,又有几分半熟的肆无忌惮。
和我爸妈坦白的时候,我爸嘴角一牵,带着老谋深算的浅笑说:“哼哼,我早就看出来了!”我妈则皱着眉头说:“常钢这孩子模样倒是不赖,就是学历低了点。你觉得他配得上你吗?”“还行吧,至少知根知底的。”我说。那时候,我已经大学毕业,回到家乡工作一年多了。
我们好了这么多年,后来,在双方父母默认的情况下,我经常会在常钢家住几天,他有时候也会到我家住几天。可是,有时候我觉得挺不舒服的,主要是因为他妈妈。
说起来倒也没什么大的冲突,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就是这些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