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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大一过来的,知道现在基础医学课的学习压力比较大。”他微微笑着,面色犹如清风下的湖面一般轻波荡漾,“专程跟文艺部要过你来,不会觉得很麻烦吧。”
大哥——我在心里小小的叫屈——既然觉得麻烦就不要拿“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大帽子来压我了嘛,人家都没有办法拒绝的说~~~“不麻烦。有什么事情你说吧。”我笑得特假。
寒斌的一双妙目在我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说:“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既然来了,就做点事情吧。以后大家成了朋友,有了什么事情我也会尽量帮你忙的。”
我心里扑通扑通一阵乱跳,好半天才稳住自己的眼睛没有甲型震颤。我定定神,接着说:“好啊,先谢过了,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是我先谢你。”他轻轻一笑,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是这样的,我们听说卫管98有个很厉害的女生,宣传绘画,体育文艺,策划写作都挺厉害的,工作起来一个抵仨,现在正是运动会筹备最紧张的时候,我们非常渴望有这样的人才为我们出力。”
一通褒词听的我有点飘飘然,唯一尚存的理智让我问了一句非常弱智的话:“谁说得呀,把我夸成这样?”
虽然这句话很没营养,但寒斌还是很认真的答了。
“史星遥。”
我立刻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
“咳咳!咳咳!他……他……他这么形容我的?”
“嗯。”寒斌一板一眼的点着头。
他居然会说我好话他居然会说我好话他居然会说我好话——我在他眼里不一直是“一等下流的口才二等糟糕的脾气三等无聊的花痴四等没治的笨蛋”吗?我在他心目中会有这么光辉而伟大的形象???
“那……那……也是他提议让我来的??”
我将没营养的话题进行到底。
“那到不是。”寒斌摇头也摇的挺干脆的,“是我让你来的。”
我又一次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
啊啊啊——我又要以某种比较臭名昭著的造型发挥了——小女子何德何能入了您老人家的法眼啊——我要忽略他的性取向小小的欢呼一下~~~~“寒斌,对不起我来晚了。”
一个“啊”没发挥出来,学生会的门又一次打开了,一个男生走了进来,还有好奇的目光看着我。
仿佛当头一桶凉水泼了下来。进来的男生是陆远。
“体育部新成员?”陆远冲着寒斌抬抬下巴,“我没见过。”
“不是,文艺部借调的,叫杨羽。”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寒斌故意的,我好像看见陆远进来的那一刻,他很自然的就拉开了我们彼此之间的距离。
果然是——家中红旗不倒……
“不错啊,能被我们寒部长看上可真是难得。”陆远在我的对面坐下,懒洋洋的笑容里有一丝好奇,“要知道我们寒部长可是出了名的眼光高,挑部下跟挑媳妇一样挑剔。”
“陆远。”寒斌用笔敲敲桌子。
而对面那个人完全不把他的警告放在眼里。他依然嘻嘻的笑着,双臂夸张的往桌子上一趴,整个人都贴了过来:“?我们寒大部长挑手下的条件,想知道吗?”
我摇摇头。
“首先就是相貌好。”陆远笑得非常夸张,“所以,你看我们体育部清一水的男性,就是因为寒斌他谁都看不上啊哈哈。”
“陆远。”寒斌虽然已经有点生气了,但语气还是尽量的平淡,“你话太多了。”
“所以啊杨羽,你多多努力吧,可能努力努力就努力成寒家的媳妇了哈哈哈~~”
我也呵呵的跟着假笑——虽然我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也许是我的笑让这个人来疯的学生会主席来了兴致,他把桌子一拍,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再给你讲一个真事增强一下信心吧,这个小子当初眼高于顶,拒不参加学生会。后来被我拉进来的时候你猜他说什么——也就是你当学生会主席我才来得,换一个丑点的我打死也不干。哈哈,你说他这个人是不是很清高很臭屁很那个那个的……”
“哪个哪个的?”寒斌啪的把一摞材料往陆远面前一放,居然也笑了,“人来疯,这么悠闲不如你自己干?有时间四处打标点就不要找我这个坏脾气的家伙,反正我又怪又难相处……”
“呀呀~寒斌你就这点不好——动不动就罢工,我也是一把老骨头了,世界还是属于你们这群年轻人的嘛……”陆远叫起撞天屈。
“谢了,你不是说我瞅着你面子才干这劳什子的吗——你走了我还真不干了……”
“你看,你看。又来了不是?你喝水,喝水——革命工作还是要干的。你看你一召唤我不是就来了嘛——要知道今天春意正浓花前月下可正是找MM的好时候啊……”
“你可提醒我了,我原也觉得今天的确适合花前月下……”
“寒斌你……”
“陆远你……”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呱噪了多长时间,终于听见有一个声音是关于我的。
“咦?那个女生——你去哪里?”
倒是陆远问的。
我缓了缓脚步。“你们继续吵,我先去吐一下。”
“这个……你不舒服?”
“不是。这个屋子里的小女人太多,我出去减少一下人口密度。”我面不改色的说。
陆远左看看,右看看。终于确认屋子里真的真的只有我们三人。
“那个——我们的话题果然远了点呵呵。”陆远很不好意思的抓抓头,“你回来吧,我们说正事。”
“还有人想着花前月下裙下风流的吗?”我故意对着空气大声说,好像等待着许多人的回答。
“坐下吧坐下吧。”陆远脸上红了又红,连忙向我招手,“小师妹好厉害的说,今后我不敢惹你了。”他夸张的吐吐舌头。
我也很虚伪的冲他夸张的一笑:“不敢不敢,比起两位师姐来小女子的景仰真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语毕,我大大方方的坐下。
陆远的眼睛又亮了亮,好像看见什么稀世珍宝一般高兴。他正要再说些什么,不过一看到寒斌的脸色就硬生生的给逼了回去。
“好了工作工作!”陆远终于认真起来,扒拉着面前的一叠资料甩开膀子干了起来。寒斌交给我一堆发票,简单的告诉我怎么对帐以后,也就不声不响的干起了自己的活。而我……
我也只好暂时忘掉这夫妻俩刚刚的一场醋坛大战,叹着气耐心的工作起来。
好吧,算我倒霉——用实践证实了人民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从此此情可待成追忆,一江春水向东流……
等到我先干完离开的时候,我再次回头看看那个灯火辉煌的场地——那个场地里有他的背影,我始终追逐的背影——清瘦的、安静的、点点星光勾画的……
而陆远早已离开自己的位子,很亲昵的跟寒斌挤作一团,好像正在说着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
我心中一凉。
立刻就迈开大步走了开去。
不爽归不爽,劳动归劳动。虽然呆在体育部里浑身难受的跟长了虱子一样,但我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全心全意、任劳任怨、大公无私、心无旁骛的……为人民服务。
一把辛酸泪——自从我进了体育部,室友们得知我是在陆远和寒斌的直接领导下干活——那口水汹涌澎湃的,把撒哈拉大沙漠都给淹了。她们哪里知道我的苦衷啊,这两个人暧昧起来不分场合不分地点,我的眼睛每天都要暴盲数次。高唱一句“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人家也是有自尊的,人家不想当大灯泡的啦~~~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是gay 的男生果然超温柔的说。每次寒斌叫我去帮忙,无论多晚他都会陪着我。有时候我画图画到一两点,他即使没事可忙也坚持陪着我,直到把我送回寝室。说真的我还真有点感动,当然这并不影响我的判断力从而对他的这个举止想入非非。
又是一个狂忙的晚上,寒斌交代给我任务后就出去办事了。我一个人留在学生会办公室画图。画着画着门一开进来个人。我抬头一看——史星遥。
史星遥看见我也是大吃一惊。他歪着头看看墙上的值班表,粉怀疑的自言自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体育部值班啊,怎么会有个文艺部的在里面?”
我轻轻咳嗽了两声,装傻:“怎么了,你们值班我不能来吗?我借个地方为人民服务不行吗?”
“画什么啊,你们文艺部最近没有活动啊。”他放下书包过来看我的作品。我试图用自己的手遮挡彩图,结果发现比例过于失调完全失去遮挡的效果——我放弃抵抗。
史星遥果然脸色变了。
“你是给运动会画宣传画呢!”
“对呀对呀。”见事情暴露我索性无赖起来,“谁叫你们体育部一群笨蛋谁都不会宣传?最后还得我亲自出马,你说我多心地善良无私奉献吧……”
诸位,你们看到这里一定有些疑问对不对?都是给学生会打工,我的加入没必要瞒着体育部的人对不对?你们分析的很在理,正常情况下果然是“同仇敌忾”“群策群力”——不过寒斌不能当正常人对待。在寒斌的字典里“麻烦”二字总是出类拔萃的需优先考虑。就寒斌自己声称,自己一直是绯闻台风中心,常年低气压不停歇,如果被别人知道清一色和尚团的体育部新出现个女生,还是他亲自挑选的,这个伟大的台风估计能吹到外太空去。寒斌的理论非常匪夷所思但我却很能理解,帅哥嘛,总是不希望自己的码头提前被人占领。关键是,关键是——寒斌你有没有自觉性啊?你有没有搞清楚这些绯闻啊状况啊……都是哪个家伙以严肃认真的态度,制造出来的哦~~~~~所以,这件事一开始就打算瞒着体育部的全体员工。而今天看见史星遥,纯属意外。
而现在这个意外出现的人,正轻轻咬住唇,脸色越来越难看。
“寒斌叫你来的?”他冷冷的说。
“对呀。”我点点头。
他的表情更加不愉。
气什么气?我还没生气呢!看着史星遥那张旧社会劳动人民苦大仇深的脸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明明是他的宣传得力寒斌才找到我的,现在我抢了他们的功劳把他们比下去了,又来冲我发火。我这不是孔雀开屏自作多情吗?我脸一黑,忿忿不平道:“你气什么气?我才应该生气呢?都是你的错啦,跟你们部长吹嘘什么班上有很厉害的女生,不是你拍部长的马屁他能把我招来吗?你以为我喜欢干啊,我累都累死了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还想在学生会挣点前途我才不来呢!哼!谁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啊!”
“我拍部长的马匹?!”史星遥眼睛瞪的大大的,“我哪里有拍他的马匹了!是他主动问我的好不好?”
我心里一惊,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然而又完全说不上来。我立刻甩甩头,用自己的泼辣掩盖内心的张惶:“那还不是你,还不是你!你不是一直嫌我笨的离奇,吵的出奇吗?你要一直诋毁我的形象我就不是就不用到这里来了吗?你以为我愿意看见你那旧社会的脸呀!”
“我哪有旧社会了!”史星遥暴跳如雷,指着自己的那张帅脸使劲的嚷嚷,“你看看!你仔细看看!上面一个非法建筑都没有好不好,你上哪里去找这么完美的face!!”
我正要慢悠悠的告诉他猪的脸上都是不长豆豆的,这个时候门又开了。一个人带着夜里微凉的风走了进来。是寒斌。
史星遥造势正要“质问”他的部长,忽然看见某人的脸上恰如其“名”的寒冰似铁,那句“声讨”的话巴巴的咽到了自己的肚子里,作声不得。
他和平时太不同了,连我胆大包天,也给完全镇住了。寒斌虽然姓寒,其实他脾气再随和不过。有时候他手下办事不力,连我都气得跳脚,而他只是笑笑,然后一个人把事情都弥补或者做好。另一方面他对我这个“万绿丛中一点红”更是体贴到了极点,连工作时候的零食都想到了——而现在呢?现在他那玉色的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虽然神色间还是很平静,但那距人于千里之外冷漠,像是一股强烈的西伯利亚寒流,那深深的寒气,硬生生的把我们这两个呱噪的人给吓得不敢出声。
“史星遥,有什么事情要汇报吗?”他淡淡的说。
“啊……没有……就是过来看看有什么要准备的……”
“我让你去挂彩旗挂好了吗?”
“嗯……都挂好了……”
“那好,没事了。你去自习吧。有事我打你手机。”
说着话他慢慢的转过桌子,收拾我桌子上的油彩。
我完全不敢说话,只能轻轻咬住唇。
“那个……寒斌,杨羽她还没有画完呢,一会儿再收拾吧。”
史星遥看我表情可怜,忍不住帮我说了句话。
“不用了。”
他头也不抬的说。
不用了……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那一刻我就在他身边,他轻声的低语逃不过我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