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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青春 (共四部) 作者:王山-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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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激动,想冲上楼去。其实,只要在那个房间的门外轻轻一敲,也会逼迫对方交出一笔数额可观的钱来。脸面和操行,是国家干部安身立命的本钱。 
  他还是抑制住了机会对自己的诱惑。不用说,成功的可能性是极大的。但是,万一那个女人嚷起来,惊动了别的客人怎么办?他需要的是百分之百的把握。 
  女人走出招待所时已是后半夜。大金刚突然从暗影中冒出来堵住了她:“别动,我是公安局的,到这边来……” 
  他没有能够挡住这个诱惑。 
  第三天中午,客人动身去火车站上车。 
  在站前广场的一家食品店里,他出现了两天以来的第一次疏漏。当时,他买了一包糖果,并从怀里掏出钱夹,掏出一张十元钱的钞票递给了售货员。 
  但是,他没有立即把钱夹重新藏进怀里。他太谨慎了,要等售货员找回零钱以后,把零钱也放回钱夹。谨慎往往出大祸。 
  售货员一时算不清账,迟迟没有找回钱来,客人有点着急,看了看手表。 
  他动手把糖果往鼓囊囊的提包里塞,手里捏着个大钱夹不得劲儿,就顺手把钱夹放进外衣的大口袋里。 
  大金刚不失时机地从客人身边一闪而过,随即就迅速地消失在广场的人流中了。 
(第二章第16节) 
                 16 
  人们后来对一个问题始终感到迷惑不解。大金刚在第三天上午即已弄到了钱,他完全可以比贺老二提前半天送到陈成手里,他为什么没有送去呢? 
  特别是,如果大金刚及时向陈成上贡,还会有陈成的“默许”吗? 
  整整一个上午,他去了哪儿? 
  有人说他睡了一上午觉,毕竟是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也有人说,大金刚“学雷锋”去了。 
  有人看见他到上访接待站找了一个脏兮兮的外地女人,他给了那女人好几张大票,后来,两个人坐在马路牙子上,女人哭诉,他皱眉、叹气,又愤怒地挥挥拳。 
  他以为他是谁呢?是扶危济困、怜弱助贫的好汉?是平反冤案救民水火、解民倒悬的清官?不是,他在玩女人。 
  玩女人,有多种玩法。 
  他玩女人,也玩完了自己的命。 
  陈成拒收大金刚送去的钱。 。他说:“老大,你年长我几岁,按说不应向你敛钱;只是我一时手头紧,才动了你的驾。钱,你留着,到外地去转转,找个清静的去处静养几天,也图个逍遥自在。” 
  “陈爷,你的意思,是让我避灾躲祸?” 
  “老大,我品味过你这个人。你心黑却手软,性烈却胆虚,且又表里不一,投机贪利,你在这条道上很难再混下去了。听我一句劝,你就此洗手收山,我保证没人敢动你一个手指头。” 
  “陈爷,我大金刚好赖也是条汉子,还用不着哪位爷的呵护庇佑。” 
  “那就请好自为之吧!” 
  “陈爷,如果边爷在,他不会这样对我。” 
  陈成不再说话,不耐烦地挥挥手。 
  又是默许? 
(第二章第17节) 
                 17 
  “平津,你说,阮晋生是男人吗?”付芳恨恨地对阮平津说,“我看他不像个男人,至少,是个功能不全的男人。” 
  “别着急,付芳姐,他会及时向你展示他在殴打女孩方面的才华的。”阮平津不咸不淡地说。 
  “粗暴不是男人的美德。但是,他在对付女人时,应该表现出足够的勇气和进取心,敢于入侵和占有。而在这方面,阮晋生却是个十足的怯懦者。” 
  “阴盛阳衰,付芳,你咄咄逼人,他只能连连败退。” 
  “所以,我看不起他!” 
  “所以,你得重新选择一个面首。” 
  付芳神色黯然,无奈地笑了。笑过,就痴痴地发呆,默默地想心事。想着想着,竟哽咽着哭起来。 
  昨晚,她和阮晋生吵了一架。 
  昨晚,吃晚饭时还是高高兴兴的。付芳带来一小段广东香肠。阮晋生亲自动手,把香肠切碎,熬了一大锅香肠稀粥,三个人热热闹闹地全喝光了。 
  饭后,闲扯了一阵,阮平津就回自己的卧室睡觉去了,把付芳和阮晋生单独撇在了客厅里。 
  阮晋生突然变得拘谨、腼腆起来,低着头闷坐,一句话也不说。 
  付芳也呆坐了一会儿,然后,她突然站起身来,在卫生间洗漱之后,径直进了阮晋生的卧室,并随手重重地关上了屋门。 
  过了很久,阮晋生才像作贼似的悄悄地进了卧室。 
  进了卧室,仍然是闷坐着,不说话。两个人都低着头,红着脸,心咚咚地急跳。 
  又过了很久,阮晋生说话了,他谈起了政治。他谈对文化大革命的不满和怨愤,对民族和国家的失望以及对前途的忧虑。最后,他竟谈起了伟大领袖,直率地讲出自己对这个伟人的理解和怀疑。“老人家,自己打倒了自己。”他忧虑地说。 
  “为什么对我讲这些?晋生,这是要祸及五族的。”付芳冷静地说。 
  “这是我内心的东西。我把我的心,交给了你。” 
  他那低沉的语调和放肆的观点,都令人战栗。 
  此时正是夜深人静时。两个人对望一眼,又匆匆地低下头。他们仿佛突然间才意识到,独处幽室中的孤男大女,亚当夏娃,他们之间还存在着一种自然的然而又是神秘的联系。那是男女间的某种必然。 
  付芳默默地偎依在阮晋生的怀里,仰起发烫的脸。他俯下身去吻她,用唇边轻轻地碰触她的脸颊,激动而又胆怯。当她张开双唇迎接他时,他却慌张地躲避了。 
  他们相互依偎着,久久不愿分离。后来,阮晋生轻轻地把付芳推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呆坐在床沿上。眼神茫然、伤感、无措。 
  付芳和衣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平静地望着天花板。后来,她解开自己的衣襟,把阮晋生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他的手,冰凉、潮湿、僵硬、震颤不已。 
  天快亮的时候,付芳咬咬牙,勇敢地脱下自己的衣裤。 
  地那雪白玉润的胴体在熹微的晨光中闪现出圣洁而神秘的色彩。 
  阮晋生愕然地站起身来,紧张而又恐惧地望着那个他从未领略过的神奇的美。然后,他慢慢地跪在床前,把脸埋进付芳柔软、平坦的腹部。两只手下意识地抚摸着那缎子般平滑、光洁的肌肤。他闻到了她身上那股奇异的芳香。 
  这使他头晕目眩,难以自持。 
  付芳闭着眼,静静地等待着…… 
  突然,阮晋生触电般地抬起头,痛苦地低吼了一声,站起来走到窗前去了。望着窗外灰白色的天空,他良久地沉默着。 
  后来,他说话了。他又谈起了政治。他说:“付芳,你相信吗,历史终将宣布‘文革的荒谬,宣布他老人家犯了错误。” 
  他似乎在和谁争辩,滔滔不绝地讲下去,声调洪亮、急促,但是逻辑混乱、语无伦次,似乎心不在焉。 
  付芳也说话了。她说:“你,混蛋!” 
  阮平津告诉付芳,阮晋生已同意自己去北京图书馆看书。 
  “平津,你想看什么书?” 
  “当然是世界文学名著。” 
  “糊涂!平津,你记住,一切名著都是误人之作,平庸、虚伪、荒唐透顶。真正能给人以启迪和教益的,倒是那些受冷落甚或被查禁的书。”付芳愤愤地说。 
  阮平津揄揶道:“名著里不是有面首吗?” 
  “狗屁!那些书里哪有一个真男子?一个个都涂着厚厚的脂粉,高谈阔论、虚无飘渺,且又常常无端地做出一副艰难困苦、百折不挠的义士状,千折百挫硬是不改初衷;砍头流血、抛家舍业竞为的是一个虚无而又无聊的信仰!浅薄得令人作呕。” 
  “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男人当如此。” 
  “建大功于天下者,必先修于闺门之内。真正的男人必须会对付女人。先是勾引撩拨,后又闪转腾挪,拿不出一点儿真玩意儿,那叫什么男人?偌大的一个世界文学,几百年来都在争先恐后地塑造这样一批意淫高手!” 
  阮平津笑了,“付芳,你应该看生理学教科书。” 
  付芳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相比较而言,古希腊的东西还算有几分人情味。男女邂逅,动辄就怀孕,产下一个混血的东西来。但是,过程呢?感情和肉体都要有个进退、吐纳的过程吧?不,完全没有!有的只是阳光雨露微波清风,沾染上些许就体疲力乏、意满神足,回家将息去了。做女人真的就那么惨?” 
  怀孕?过程?阮平津的脸涨得通红,心也急剧地跳动起来。她突然意识到,哥哥要说而未说的第二个条件,或许就是指这个最敏感最尖锐然而又是最常规的问题? 
  但是,那又怎么能作为一个条件提出呢?那个条件,究竟是什么? 
(第二章第18节) 
                 18 
  关于大金刚的死,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说清楚了。但是许多人都说,他死得十分蹊跷。 
  那天上午,他去找过陈成。陈成没有在家。他家里的人说,陈成走了三天了,去了哪儿以及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据说,大金刚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变了脸,差点儿没哭出来。他坚持认定陈成一定在家里,躲着不肯见他,闹着要进到陈家屋里去找。结果,和陈成的三个妹妹发生了一番激烈的争执。 
  下午,他又一次去陈成家,留下一张纸条和七百元钱。 
  陈成的小妹留下了纸条,把钱隔着院门扔还给了他。据说,大金刚跪在大门外,疯了般地央告“姑奶奶”们开门放他进去,招来一街筒子的人围观。 
  他走的时候,精神恍惚、失魂落魄。他以后又去了哪儿,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内容,现在也无从知道了。陈成的小妹说,那上面除了脏话、黑话和错别字以外,什么也没有写,也看不懂。另外,还画了一个地理位置的草图,好像是约我哥哥帮他去打架。我当时就把纸条扔进火炉烧掉了。 
  这个说法是否可信,已无从考证。还有,那天陈成是否真的不在家,也是只有天知道了。不过,大金刚在临死前,肯定是十分怨恨陈成的。 
  那天傍晚,他曾流着泪对一个朋友说:“陈爷,要杀我!t。”为什么?“朋友惊异地问。 
  “唉,阮晋生带人去砸陈爷的家,带路的小佛爷说,是我派他去的。真冤死我……” 
  陈成是傍晚回的家。听了小妹的叙说,他似乎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当即就把北城的玩主们撒了出去。陈成说,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大金刚,没有活的,也要把尸首找到。但是,找遍北京城,也没有找到他的踪影。 
  晚九时,陈成亲自去了大金刚的家,见到了他父亲,那个女里女气的老京油子。他刚喝足了酒,正捏了方手绢自作多情地唱《拾玉镯》。“爷们儿,你找我家少爷,是他相好的?他早颠儿啦!说是兴许明儿一大早儿就回来,兴许,就这辈子再也不回来了,你说邪行不邪行?临走,给我撂下了七百块钱,小王八蛋,这辈子他是头一次孝敬我。” 
  “他去了哪儿?”陈成冷着脸问。 
  “哪儿?那儿有母的就奔哪儿去啦!家里除了母耗子,是母的都被他祸害遍了!” 
  “大爷,听说您年轻时也是欺嫂霸母的硬手?” 
  “放屁,我年轻时,长得比哪个娘儿们都俏,可着四九城,你打听去,一提嫩韭菜谁不知道?一掐一把水儿,又仁义又风流……” 
  夜十时,有人向陈成报信,在西单看见了大金刚。他正和褚金平、贺家两兄弟在一家小酒馆喝酒。几个人有说有笑,称兄道弟,极为亲热。 
  听到这个消息,陈成放心地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儿,就传来了大金刚的死讯。昨天深夜,他被人砍死在永外护城河堤外面的一条田埂上。 
  他到农田去干什么?不知道。 
  七年以后,一九七五年初夏。边亚军转到山西阳泉的一座劳改矿山服刑。在这里,他遇见了一个也在服刑的南城的小玩主。这小子当年曾追随过大金刚,以后又投奔了贺二根。在监狱里见到边亚军,当时就一个响头磕在地上,连呼祖师爷。 
  在狱中熬着漫长的岁月,他们扯了许多当年的旧事。 
  其中,那个小玩主讲到了一件耸人听闻的往事。 
  在一九六八年初冬的一个夜晚,贺氏兄弟把一个仇人带到城南的一块农田里。田埂上,有一座孤坟。 
  三个人跪在坟前,摆上供果,磕头,哭。一切程序都完了,贺二根掏出两把斧子,给了贺老大和那个仇人一人一把,逼着他们对砍。僵持了好一会儿,两个人才不得不动手。一人挨了两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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