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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中尉摆着手说:“不能见我们司令,因为我们是专门保护大桥的。”
罗鼎很严肃地说:“禀报你们司令去,我们也是专门保卫这座大桥的。我就是司
令。”中尉被他说得浑身打颤,心想:这个人可真胆大,敢到机关枪口前自报是共军司
令。于是说:“不能往前走半步了,我去报告司令。”他说完站在高岗上望望,看有没
有大队人马压阵。转身加快脚步走进排屋里去了。过了一会儿走出来说:“我们司令没
有时间,要你们赶快离开!”
这下于把鲍果气得要冲过去,他见罗鼎老师微微一笑说:“等你们司令有时间,我
再来。告诉你们司令,我住在顺河屯独臂大娘家,我叫罗鼎。”他带鲍果回到顺河屯。
鲍果气得跺脚说:“我真想像炸浮桥似的,把他们的房子炸飞了。”罗鼎师长安慰
地说:“不要急嘛,让人家想一想,时间还来得及呀!”
第二天一早,罗英和独臂大娘来找罗鼎师长,她们很着急,罗英说:“鲍果不见影
子了。”
独臂大娘说:“昨天从大桥头回来,小果就很生气,听他叨咕;‘当了反动派还不
向人民低头认罪。死心塌地给蒋介石干事,我们去拉他奔暗投明,他都不见面。看
我……’我估计去大铁桥找那个忘恩负义的人去了。他要敢动我儿子,我可不饶他……”
大娘恨得直咬牙。
罗鼎师长冷静地听着说;“小果是去大桥了,看来是,我担心太激化了对我们保卫
大桥也不利,且有危险。我觉得看守大桥的这些国民党军队有点特殊。我现在就派人送
封信去。独臂大娘你也写上几句,我们给他讲道理,介绍目前形势,会起到作用,这叫
敦促他们起义。”他忙着给国民党守备大桥司令写信。
鲍果昨天回来气炸了肚皮,他躲了起来,连罗英都不见了,感到有这么个反动透顶
的父亲没脸见人。左思右想,半夜里悄悄地爬起来写封退出解放军的信,说他这样就是
普通老百姓了,他就可以去大桥当面痛斥这个鲍司令。走到院子里,抬头看看往西天落
下去的月亮,他决心去到大铁桥头,跟这个负心的父亲划清界线,当面告诉他,如果执
迷不悟,就要受到人民的制裁。他想着想着在熟悉的土地上,不知走得有多么快,脑袋
里根本就没有一个怕字,甚至他像写小说似的,在脑海里出现许多幻想,在和他没见面
的父亲大辩论,他大义灭亲把父亲驳斥得体无完肤,目瞪口呆,父亲俯首贴耳地被他押
了回来,在斗争大会上,他和妈妈狠狠批判这个罪人……
“站住!再往前走就开枪了!”几个国民党兵把鲍果围住,枪上的刺刀对准他胸膛。
鲍果冷丁地愣怔一下, 明白过来了, 他是走到大桥跟前来了。他冷静地说:“我
是解放军来下书的。”他拍一下解放军服装的口袋,说得很冲,很长扬。
“黑天来下书?”
“有紧急事嘛!”
“把书拿出来!”看清还是上次见的那个中尉。
这个中尉上次把罗鼎拒绝了,他回到排房里当鲍世勋司令讲了。鲍世勋司令说:
“孙连长,以后遇见事情要冷静,我们是有特殊任务在身,弄错一点就出大事。”孙连
长想到这里,现在要冷静对待这个下书人了。他们知道国军丢了锦州、长春,沈阳也难
保了,一切行动都要听鲍司令的,不然就会丢了小命。
鲍果他没有信,抓挠老半天说:“我是来送回信的。”
“把他抓起来,这小子敢瞎懵。”中尉下令要绑鲍果。
“两国文兵不斩来使,沈阳就要解放了,你们敢抓我!”鲍果大声地说:“再说,
我有信也不能交给你呀。”
“你的信在哪里?是什么来使!”中尉说。
“我这有讲话稿!”鲍果抓出他在昨天写的草稿,是为来大桥和他未见过面的父亲
辩论的。他拿在手里晃动着。
中尉说:“那就跟我见司令吧!”他向持枪的兵摆下头,意思要看住他,并说:
“加紧哨兵搜寻,谁出事崩谁脑袋。”
鲍果走几步停下说:“你们这是对使者的态度吗?用大枪押着!”
中尉一摆手让持枪的大兵距离远点走。他知道司令是本乡人,抗战流落在关里,现
在仍然独身一人。
鲍果心情平静下来了,心里在琢磨这很有意思,回去我要写篇“劝降记”小说。天
亮了,刚刚爬出大辽河岸上的太阳红彤彤的,把辽河水吸红了,晨风把大桥钢梁吹得呜
呜响,给人一种朝气蓬勃的气象,他放开脚步走得很稳、很有志气。他自己也感到奇怪,
想起写小说来就什么也不怕了。
排房门被推开了,一位穿国民党军少将军服的人走出来,两眼打量鲍果问道:“他
是来干什么的?是抓的俘虏吗?”他看着中尉问,因为鲍果穿着解放军军装。
“报告司令,”中尉说。
“谁是俘虏?我是下书大使!”鲍果大声说。
“报告司令,他摸到大桥边上来了,他说是下书的。”中尉把鲍果那卷子稿递过去,
转身走了。
“你是哪里的?”鲍世勋问,觉得这个年轻人挺憨厚。
“我是顺河屯的。”鲍果看他穿少将军服,知道这就是他未见面的父亲了,心里说:
我抬眼就看出他反动形象来了。
“姓什么?叫什么名字?”鲍世勋攥着稿纸在手掌中敲打着。
“我叫鲍果。”他心里话,你再多问我就给你几句,敲打敲打你这反动脑瓜子。
“顺河屯老户?怎么写的鲍?一个鱼字旁一个包字吗?”鲍世勋特别注意了。
“什么老户,顺河屯开天辟地就我一家姓鲍。是一个鱼字一个包字,不过有鲜鱼、
有臭鱼。”
“你是鲜鱼鲍呗?是你给下书?”鲍世勋心里热了一下。
“给你,全东北就要解放了,反动的国民党就要完蛋了,该你选择命运和前途的时
刻了。
“谁叫你来的?”鲍世勋心里想:好大口气。
“我自己。”鲍果心里想:成功,不成功尚不可知,不能个人代表组织。
“你为自己来下书?”鲍世勋心里一阵挺喜欢。
“可我背后是千千万万解放者。”
“既是大使就先坐下。”心里想:这小子挺野,敢找上门来。
中尉推门进来说:“司令,开来两辆吉普车,在车上插着剿总指挥旗。他边说边看
还没有坐下的鲍果。
“孙连长,注意防备,去吧!”鲍世勋走到鲍果跟前说;“咱们话还没谈完,你先
到里屋坐一会儿。这时鲍果什么也没有想就进了里屋。
屋外一阵吉普车声,走进四、五个军官,为首的是个上校,车上还坐有几个荷枪大
兵。上校一进屋给鲍世勋敬礼说:“鲍司令,你多暂行动?干掉这座大桥。”
鲍果在里屋听清楚了。他仔细地一打量屋子,看出这是间司令的卧室,一只左轮手
枪在墙上挂着,他不顾一切地伸手摘下来,从皮壳里抓出手枪,他听出要是鲍司令下命
令炸大桥,他就闯出去开枪。
“你们知道吗?我不受剿总支配。”鲍世勋说得很清楚,“我知道啥时候该炸桥。”
“鲍司令,我不是奉剿总命令。”
“那是谁的命令?”
“军统!”
“有毛局长手令吗?”
“廖耀湘兵团被共军围在黑山了。”
“那这座大桥不就不用炸了吗?”
鲍果听明白了,炸桥是为堵断廖耀湘退回沈阳的后路。
“军统局有命令,这座大桥不能留给共军,我们就是来督促你炸桥的。”
“卫总司令为廖兵团在辽河下游架设三道浮桥,都炸掉吗?”鲍世勋问。
“那我们不管!这座大桥要炸,据说是蒋总统密令。”
“没有毛局长的手令,我不炸!”
“我是来传口头命令!”
“口头命令算个屁!”
“你违抗命令吗?”
“我怕共军来诈称命令!”
“我,从剿总来,非炸不可!下命令吧!”
鲍果把手枪握紧了,他想要闯出屋去第一抢先打谁?他什么也不怕,他的整个身心
被大铁桥占据了。从小时候妈妈就讲大辽河这座大铁桥是东北老百姓的命脉。在日本鬼
子往关内运兵时,妈妈说过:如果你爸爸回来,他一定把这座大铁桥炸塌了,不能叫鬼
子运抢运炮去屠杀中国人。现在东北要解放了,东北大量的物资要通过大铁桥运往关内,
大铁桥要为人民服务。他想到这里真就有武侠小说中的侠客气概了,一脚踹开房门,将
敌人开枪打死,誓死保卫大铁桥。
就在这时候,听见姓臭鱼鲍的大喊:“刘连长,下命令!”
“有!司令!我在!”那个中尉的回声。
鲍果冷丁看清了,那个中尉就站在这间屋的窗外,他摘枪的举动,那个中尉早看见
了,会把他一枪打中的。
“我下命令:进入一等备战!谁敢走进大铁桥就开机枪扫射!”
“鲍世勋你反了吗?”那个上校喊。
“炸桥容易,你得拿毛局长手令来。”
“误了炸桥,崩你脑袋!”
“你请回,取命令吧!”
屋里一阵脚步声,门被摔得山响,那个上校一边上车一边说:“我会带毛局长手令
回来的!大铁桥非炸不可。留给共军往关内运兵吗?”吉普车开动了。
“要带真手令来!现在冒牌太多。”鲍世勋在对开跑的吉普车喊。
鲍果这时慌了神,心想:不能拿人家枪呀,人家信任才叫藏进卧室的。他忙把枪挂
回墙上,他见屋外玻璃上露着中尉的脸,直标标看着他呢。他想:人家防备很严呀。
中尉又进屋来说:“报告司令,沿河边又来一个人,哨兵打电话来,说是来送信的!
是一个青年人。”
“你把他带进来。这个下书的没走又来个送信的?”
这阵鲍果可不知该不该出屋?他想:躲在里屋算下书大使还是俘虏呢?他想推门出
去,方才动人家枪太不好意思。再说,不知是哪路来人,他不叫我就不出去,听他们又
讲什么交易。
中尉领进来的人一进屋说:“我见鲍世勋司令。我送来罗师长的信。”
鲍果一听是罗英的声音,她一定又把头发装进帽子里装男人了,净意把声音说得很
粗。
“你坐!等一会儿,我回封信。”
在写信工夫,罗英问:“我们有个叫鲍果的,他是不来过大桥这里?”
鲍司令边写信边回答:“那位下书的大使你请出来吧。
闹得鲍果很不好意思,走出屋来楞头楞脑地看着罗英,只是说了句:“你也来了。”
罗英看看鲍果说:“是边送信,边打听你的下落。”
鲍世勋很快地写完信,他递给罗英说:“把信交给罗师长。”他看看鲍果说:“你
这劝降书,我拜读过了,是小说提纲吧?”
鲍果被问个大红脸,他把稿子接到手,看着他认为是臭鱼鲍的人,心里想:这人可
怪复杂的……
●国民党被赶出了东北
廖耀湘兵团眼看被歼灭了。卫立煌亲令暂编第五十三师立即由辽中西渡辽河接应廖
耀湘兵团。该师由卡力马渡河后,在牛心索遭到共军截击,迅速地后撤,退到辽河以东。
廖耀湘退到新民以南在老达房渡辽河,解放军从大虎山以南经由大虎山至老达房公路以
南迂回过来,辽西兵团最后经老达房逃沈阳的退路被截断了!四面八方被围得毫无缝隙,
廖耀湘率领的辽西兵团最后被歼的命运已决定了。
廖耀湘带身边少数几个人逃出包围,在高粱秆堆里隐藏了一天,白天边躲边逃,遇
见一个老百姓,诱以重金,买下一些便衣与食物,他们化了装向沈阳逃。跑到辽河边上
躲藏起来,听过河的人们讲,沈阳被共军解放了。他们考虑决心往回走到葫芦岛去,逃
到黑山以西,被解放军查获了。他这段西征的命运结束了。辽西兵团高级将领,除新编
第一军军长潘裕昆、新编第三军军长龙天武两人逃到沈阳外,其他人都被送到解放军军
官教导团去了。
侯镜如指挥的东进兵团,没有攻进塔山,伤亡很大,下令停止攻击,整顿两天后,
还没等再下令攻击时,已经得到报告,塔山、大台山一线共军完全撤退了,不知去向,
经过侦察,才知道廖耀湘西进兵团在大虎山地区被共军重重包围歼灭了。
蒋介石派飞机从葫芦岛把杜聿明接到北平,杜聿明见蒋总统已经憔悴不成模样了。
他要杜聿明去沈阳与卫立煌、赵家骧商定:令周福成死守沈阳。令第五十二军刘玉章从
营口增援沈阳,他还要调葫芦岛部队从营口增援沈阳。
杜聿明猜出是罗参军的主意,他不愉快地看着蒋介石身边的罗泽阎:“这是极好的
战术作业,可考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