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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点了点头:“好吧。看你也不象说假话。”说着,挥挥手示意他走。
真他妈的倒霉。就那么十几分钟把持不住,就发生这事,他在心里暗骂。
远远的看着他,默野呸了一句:“欲令智昏。几辈子没见过女人,真这么好上钩。”甘姜从她身后转出来,用手抹着脸:“还说呢,要不是紫簟去参加学术讨论会,我用得着被他亲成这样吗?”默野一笑:“走吧。晴霜请吃夜宵。”
今生(六)
今生(六)
文远走进俱乐部,找了靠窗的座位。路非凡走过来招呼:“真难得,文司令也来了。”文远呵呵笑:“许司雷到这消遣,我就不行吗?是不是看我是老头子,不好玩?”路非凡打了个响指叫人送饮料,一边赔笑:“文司令赏脸,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是S市最高档的私人俱乐部,许多军政要员都爱到这里消遣。不过文远倒是极难得来。路非凡打定了主意,要好好伺候这位老爷子。却听见文远淡淡的说:“周于之来了没有?”“来了,周将军最爱的就是来这里找人下棋。”文远微笑:“他也就这么点嗜好。”路非凡问:“要不要请他过来?”文远摆摆手:“不必了。我呆会会自己叫小马去叫。”他指了指随行的警卫。路非凡只能欠了欠身走开。
路非凡一走,文远就沉下脸:“去,看看那位甘小姐来了没有?”小马点头走出去,过了半晌回来说:“来了,正在骑马。”文远点了点头,看着窗外,面无表情。
几分钟以后周于之也赶过来,先行了个军礼:“司令!”文远笑呵呵的叫他坐下:“他们也真是的,我都说了不要打扰你了。好端端的下着棋,又跑过来跟我老头子说话。”周于之笑笑,也不多说,就在他对面坐下。
文远凝视窗外,忽然叹了口气:“于之啊,我觉得自己老了。”“司令……”周于之被这样坦率的开头震惊了,一时间竟想不出合适的方式来安慰对方。文远不待他开口就说:“你猜我今天来做什么?我是来看一个女人。早二十年我一定不会这么沉不住气,但是今天,我的脾气还是大了,非要过来瞧瞧是什么样的女人搞得我儿子女儿鸡飞狗跳的。”周于之恍然。对于这件事,他不是不鄙薄司雷的。何必闹的这么难看让老丈人那里都没面子。但是话又说回来,事情本来没有那么白热化的,就是因为文晓军插了一脚,搞出个买房子献媚的事情才一发不可收拾。要怪,也要怪文远太宠这个小儿子。
周于之当然不好说什么,却听见文远缓缓的说:“我这一生,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家那两个孩子了。偏偏他们都不争气,我再过几年就要退下来了,他们还不知死活的胡闹。”周于之觉得尴尬,因为甘姜是范晴霜的表妹,他也脱不了干系。倒是文远善解人意的说:“不过哪,于之你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知道她是你女朋友的表妹,不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个甘姜是什么,跟你女朋友没关系。”周于之叫一声“司令”心里一瞬间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哎呀!”有人高呼一声。文远和周于之跟着往外看去,只见远处的跑道上似乎有匹马惊了,正不受控制的狂奔。
“是,是刘司令。”有人认出那匹马。文远霍的看了周于之一眼,周于之迅速站起来:“我下去看看。”
就在此时,只见有匹马箭一般的从后面斜穿过中间的草地追过去。那人伏在马上,骑术极为高明,一眨眼的工夫,就追上了那匹受惊的马。只见那人探过身子,仿佛力图拉住缰绳。众人惊呼,这实在是太危险的举动。哪知那人右手一挥鞭,狠狠的打在马脖子上,马吃痛,嘶声而立,马背上的人滚落,那人动作更快,闪电般翻身下马,拉住跌落那人,自己垫在下面,抱着那人滚了几滚。众人屏住呼吸,只见两人缓缓爬起来,明显没有受伤,这才欢呼起来。
文远也不觉鼓掌大声叫好,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周于之脸色发白,手紧紧的抓住椅背,眼神阴鸷。
过了一会,只见那个人搀扶着刘正中走了进来。文远刚想上去打个招呼,就见他旁边那个救了他的骑师一把摘掉帽子,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晶莹如玉的脸展露在阳光之下。刹那间,整个大厅里的人都静默下去,贪婪而震惊的看着她美得无与伦比的脸庞。刘正中更是呆了半晌,然后哈哈一笑,死死的攥着她的手:“真是巾帼英雄哪,想不到我老刘居然被个大姑娘救了。来来来,老刘请你喝一杯。”那女子微微一笑,巧妙的抽开手,象扶老人一般扶住他:“您小心。”
文远立刻猜到这就是甘姜。这样的美貌,倒是让人吃惊,听说还在国外接受教育,画油画,骑马,插花,鉴别古董等等无一不精。
文远微微替女儿有些伤心。再无胜算了,他在心里叹息。又不免为儿子担忧,这样一个女人,娶不到记挂一生,娶得到也要麻烦一世。
转过头去看周于之,只有他还是老样子,水波不兴,丝毫没把这个海伦似的女子放在眼里。这才象个军人,文远暗自喝一声彩,走过去,拍拍他的肩。
周于之看看文远,拉拉嘴角算是笑容。文远重新坐下:“小子,有定力。”说着,看了看在厅那边的刘正中,不满也就露了出来。刘正中也是堂堂海军舰队副司令员,年纪一大把,见到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就回不过神,连顶头上司在这里都没看见,甚至,刚才受的惊都忘记了。
他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于之,我们在这个年纪,都没有你这么高的军阶。后生可畏呀。我看,过两天你去跟刘司令学习学习,适应一下将来的工作嘛。”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可能成为最年轻的舰队司令,但是周于之还是不安的挪了挪身子,他不太习惯文远把话说的这么明显。直觉上他认为,文远是看了刘正中的丑态而有些恼怒,但是这么说也可能是在安抚自己,后面还有什么要说。
果然,文远看似漫不经心的说:“于之,做军人,最重要的就是遵守军纪。该知道的就知道,不该知道的,也别多问。将来你做到我这个位置,就会明白这是金科玉律啊。”周于之的眉头打了个突,知道现在不是分辨的时候,自己做了什么,文远大概早就一清二楚,只好冷肃的回答:“是。我记住了。”文远满意的笑笑:“我也累了,我先回去,你再去下棋吧。”临走,还是似有似无的瞟了那边的刘正中一眼。
文远虽然不满刘正中,但是他毕竟是共事多年的老战友,而且周末时常聚在一起打桥牌,知道他为人粗鄙,但是为人也算豪爽,肯拼命,对自己虽然谈不上忠心耿耿,毕竟也曾经一起经历过忧患,不太会在自己后面使手段,因此隔周打桥牌的时候还是笑呵呵的和他做对家。
参谋长于海也是个大大咧咧的人物,看见刘正中红光满面就打趣:“哎呀,老刘,听说你收了个干女儿,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口气中的暧昧谁都听得出。刘正中倒尴尬起来,虽然他认识了甘姜以后确实是开心得不得了,一天到晚都要找这个干女儿陪着,但是毕竟这个干女儿牵涉的事情比较敏感,会让文远心里有疙瘩。因此只好干笑:“救命之恩嘛。我也没什么可以回报的。我老咯,看着他们年轻人谈谈恋爱就开心。”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正戳到文远的痛处,桌上几人更加尴尬,而于海也反应过来,一时支支吾吾。文远却不是很恼怒,只在心里骂了几声草包,想到周于之的寡言少语,更觉得自己眼光不错。又想到这个甘姜来头不小,还这么爱搞事,要么就是天性风骚,要么就是有什么目的,真要叫人好好查查她的底细。原本司雷是替他做这些事情的,不过现在大概也指望不上了。正烦恼间,有个手下进来,对着他说了几句。
他的脸色微沉,看了旁边的段勇副司令一眼。段勇心领神会,笑着说:“要不今天就散了吧,我有点闹肚子。”刘正中丝毫不觉有异,忙把手上的牌搁了下来:“我给你打电话叫他们派个医生来。”段勇摇头:“不用了,我回家躺会。”刘正中虽然觉得不过瘾,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讪讪的告辞。其他几个人跟在他后面磨磨蹭蹭的要走,看他离开,又从门口反转回来,坐回桌边。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面相觑。
“那个姓黄的,大概要被释放了。”文远坐在桌边,手指轻扣桌面,冷冷的说。“哪个?”于海问。“就是五年前来找茬,撞死我们一个连长的那个。”“哦。”众人这才想起来,互相看了一眼,知道是疏忽了,不知道文远会怎么发作。
哪知道文远也没有动气,只是说:“给他翻案的那个律师,叫罗振华。也是个有能耐的人物,听说在高院颇有关系。这次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证人来,说是那天晚上看见了姓黄的。我看,他也就是出了钱收买了人打通了关节。”“那么,现在弥补还来得及吗?”段勇连忙问。
“我看不必了。”于海说,“这个姓黄的无关紧要。当初不过是想给他点颜色看看。这下我们要还追着不放,倒叫人疑惑。”
“给点颜色看看?”文远冷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把那种黑道作风带进军队里来。你是军人,你懂不懂?他能知道什么?你偏沉不住气,弄了李一鸣不算,还把人好好的老百姓也给弄进监狱去。你自己做出来的事,又不盯紧点。还好他没什么能耐,放了也就放了,要是换个人,看你怎么收拾这残局。”
文远极少如此疾言厉色的说话,在座的几人都不觉冷汗涔涔。
但是他又放缓了语调:“这件事啊,就当是个提醒,别以为过了五年了就该松懈了。人哪,一步错,步步错,剩下的时间就完全在为过去做弥补。我最羡慕的,就是老刘,什么都不知道,睡觉都踏实。” 他背着手站在灯下,几人这才发现他的头发几乎已经雪白。当年叱咤风云作风狠辣的文远,也终于显出了衰老和软弱的一面。
今生(七)
今生(七)
磁带沙沙的在录音机里放。刘正中梦呓似的声音传出来:“五年前?我不知道。做军人的,不该过问的事情就绝不过问。函升啊,他确实去管过学习班。这个孩子,打小就心思重,带着一班学员出海,差点弄出事故,本来要记过,后来老段帮他压下了,还是想不开,搞得要吞枪自尽,没办法,我把他送到松阳山疗养院。哦,那确实是军队的一个秘密疗养院。”
紫簟把录音机关掉,对甘姜说:“就这些了。这个刘司令,心直口快,估计是真的不知道什么。”
“那么下一步,我会亲自去一趟松阳山疗养院。”甘姜说着,笑眯眯的看着紫簟。紫簟硬着头皮咳嗽一声:“这个,我可以跟你去。但是,一,不准再把我一个人扔在草堆里等一个小时;二,我老太太了,不能指望我爬上爬下,翻墙越野,你都可以背黄潜,就不能背我一程?”甘姜气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背着他也最多走一小段路。上次你去开会路遇色狼,不是还回来一个劲儿感谢我对你的高强度训练?”紫簟以手抚额:“幸好,这是我们四人计划里的最后一个,搞定之后就可以养尊处优,要不我迟早要横死。”最后一个字还没落,甘姜已经扑上来捂她的嘴:“别,你别胡说啊。”她声音微微颤抖,分明是认真了。紫簟心头一热,不由拍拍她的脸:“傻瓜,记不记得我们在缅甸?我中了四枪都好好活过来了,福大命大着呢。”(缅甸旧事,请参阅瞳影今生之紫簟篇。)
甘姜坐回去,神色仍旧郁郁:“我知道,我的事情最危险最麻烦。”紫簟无法接口,求助似的看看默野,后者只得清清嗓子转移话题:“甘姜,刘司令你是玩转了。但是你那天也太招摇。”甘姜点头:“那天是我操之过急。”
一直沉默的晴霜此刻接口:“未必呢。我想过了,要想在短时间内解决这件事,我们就不能不走这条招摇路线。司雷文晓军那边已经沸沸扬扬,我们无法回头,不若索性将计就计,拉开了阵仗,别人只当甘姜素性风流,也当我利用她做生意。只要他们不疑心到那里,我们就还是安全的。”
四个人都一点就透,细想晴霜这番分析,也确实有理。沉默潜伏忍耐,都不是四人的风格,当初出手时就往快和准走,那么也顾不得是否是险招了。
甘姜想了想,又补充道:“退一万步说,就算事发,你们也一定可以全身而退,我们这两年积累下来的财势,就算是基地总司令也未必能奈我何。”
紫簟听出破绽,哗的站起来:“甘姜,你说什么?什么是你们也可以全身而退?你自己呢?”甘姜默然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