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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房门猝然被踢上的轰然巨响,令她猛然回神,瞪视着朝自己走来的男人。
老天,她想起来了!
“童吴,洪邦不是早在一年前就死了?”听说他在一场遭人暗算的追逐中坠崖身亡,尸首至今仍未寻获。
“跟着车坠崖的是洪兴。那个在今天娶了你的男人,他才是真正的洪邦。”他毫不吝啬地为她解惑。
“你、你是说这一切是……洪邦的阴谋?”
“不错,洪兴说洪邦想要他那个位子已经想了很久,只是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的计谋竟没能将自己的大哥害死。洪兴落海后,大难不死,侥幸地被渔船救回小村落,不过却失去了记忆,直到一个半月前,才突然想起自己是谁。于是,我和他达成了协议。”
“什么协议?”
“我帮他夺回原属于他的一切,但他必须配合你我,漂亮的让这场戏继续演下去。”
“你是说他会替代洪兴……不,洪邦成为我的丈夫?”
“有名无实?他答应过我,绝不会碰你分毫。所以,在龙刁面前,他是你名义上的丈夫,而在私底下呢!你仍是我童昊的女人。我说过,除了我童昊外,没有其他男人能动你分毫!不过显然的,你似乎并不怎么相信它。”
童昊黑眸一凛,咬牙低咆。
“你这叛徒!你绝对无法想像,今晚我得费多少气力,才抑止得住心中那股想撕碎你身上那套白纱的冲动!”
“我……”她心一悸。“我本来就打定主意不让洪、洪邦碰我的。”
“哦?就凭我方才进来时你那模样?”
“我可以的,如果他没使小人步数的话。”龙昀下意识反驳。
“哈,要对付一位不情不愿的新娘,你以为他的手段会有多高明?哼!你不会天真的认为他的人格有那么清高吧!”枉费她平时的机伶,这会儿全成了豆腐碴!
“我……”
她能承认吗?承认自己一时大意,否则也不会着了那小人的道?
原以为就算对方想用强的,她可以凭着拳脚功夫让对方萌生退意,怎知……
如果不是童昊的出现打断了一切,那么自己将要面临怎样的情境?
龙昀想到这里,不觉轻轻一颤,下意识拉紧身上那件充满熟悉男性气息的外套。
不,她绝无法让其他男子碰自己分毫!除了……
呃,他在做什么?她用眼神询问他。
“你瞧见的,脱衣服。”
“你为什么要脱……哦,等等!你该不会想……”她朱唇微张,惊愕地瞪着他扯下领带。
“如果你不想的话,你有一分钟的时间离开那张床。”
童昊扬眉淡淡地表示,可他的眼神,实在令人很难相信他的诚意。
一双整洁修长的手,在解除一排钮扣后,不疾不徐地开始解起袖扣。
前一秒还呆愣在床上的人儿,她的反应是很直接的,下一秒,只见她将外套一抛,她像只活虾似的跳起,转身就要爬下床。
也许是动作太过突然,一阵突来的晕眩感令龙昀差点又倒回床上。
她好不容易挣脱那股无力感,准备后退下床时,猛然呼吸一窒,她发现自己那只腿竟然——
动不了?
“你说我有一分钟的……”不,她一点也不想在这张床上翻滚!
老天,这男人简直自大的可以!
她回首恶瞪着握着自己脚踝的他,觉得自己像只被猫用前趾压着尾巴戏弄的可怜小老鼠。
“我的一分钟比较短。”童昊肩一耸,露出无赖的笑容。
“你……你冷静点!现在时机和地点都不对!”
“时机……方才你打了我一巴掌;至于地点……现下不就刚好有张床。”
他气定神闲地陈述,一双手则毫不费力地将她拉到身下,困在自己的双腿间。
“你趁人之危!明知现在的我根本没什么气力反抗你。”
发现挣扎只是徒劳,龙索性放弃,以灿亮星眸指控地怒瞪着上方的他。
不过这一瞪眼,龙昀立刻就后悔了!
因为她发现他那暴露在衬衫外的大片胸肌,实在太容易教人芳心大乱。
她只好很努力、很努力地将目光定在那对黑眸。
奇怪,明明那双眼进射出的寒芒足以令人不寒而栗,为什么她却感到体温节节上升?
难不成……是迷香的药性在作怪?
突然之间,龙昀觉得自己口渴的足以喝下一缸水!
童昊慢条斯理地卸下身上的衬衫,一对深不可测的眼睛直瞅着身下的她。
“是吗?方才你那一巴掌可完全瞧不出来。”
“说来说去,你就是为了那一巴掌?”
爱记仇的小人!大不了她还他两巴掌总可以了吧!
“我承认那是其中之一。不过,你应该了解其实最教我生气的是什么?”
“我说过,那只是权宜之计,我没背叛你!”
“你打算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还说没有背叛我?”他微眯起眼。
“没有其他男人,现在和我在这房里的是你童昊。”她道出眼前事实。
“哼!那是因为我童昊运气好,连老天爷都站在我这边!它要你这叛徒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你真是不可理喻!难道你要因为我而让我们的复仇大计功亏一篑?”
“我们?!”他嗤之以鼻。“是‘你的’复仇大计吧!”他咬牙冷道。“我童昊在你心中根本只是颗棋子!一颗用来对付龙刁的棋子。”
“别把我说得那么卑劣,我从没当你是颗棋子!”
她恼怒地握推着他,气得不想再和他多说半句话。
童昊俊容一沉,单凭一手便轻易箝制住她织细的腕骨,举高到她的头顶上方。
“放手!”她低吼,十足像头发怒的野猫。
不过碍于体内迷香药性使然,令她的气势削落了大半。
“先告诉我——”拖长的话像水柱,那种不知是冷是热的水柱般,自上方洒向她,“那么,你又当我是什么?”
温热的气息逐渐吹向她,可他的表情却是深不可测。
“我……该死!童昊,你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盘!”他的逼近令她呼吸一窒,蓦然记起之前她亟欲制止的事。
“嗯哼!”
“你忘了这是谁的房间?谁的床?”
“嗯哼!”他还是这句。
“你……你别忘了这房子的主人随时可能会进来?”有些慌,有些乱,她眨着眼、喘着气,试着说服他。
童昊抿紧的嘴角泛出一丝诡笑。
这一次他不再只是嗯哼了。
“第一,你以为除了我和我带进来的那个男人,还有谁会知道我在这里?第二,你不认为在新婚之夜和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在新床上翻云覆雨是件很刺激的事?第三,洪兴当然不会那么不识相,因为他知道,我和他的‘新婚妻子’有非常多的话需要好好聊聊;至于第四嘛,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既危险且性感的表情又逼近寸许。
“我……我当然当你是伙伴!合作的伙伴!”在他露骨的表态下,她是又羞又恼。
她向来冷静,可一碰上他专制蛮横的一面,就全破了功!
她该为他挑逗的话语感到备受羞辱,但是不知怎地,在他浑厚男性气息的逼近下,她抗拒的心情反而隐约跳动出一丝兴奋,一种因禁忌而衍生出的兴奋!
“就只是伙伴?”
他箝制住她腕骨的手劲一紧,显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脸色更冷十分。
“不然呢?”很直接的反应。
手腕传来一阵疼痛外,她愕然的发觉在那对黑眸深处瞧见了某些什么?尽管它们消逝得极快。
“我并不这么认为。”
童昊绷起下颚咬牙道,恶狠狠地丢去一眼,跟着便惩处似地俯首封吻住那两片诱人的樱唇,不让这可恼的女人再有任何发问的机会。
什么意思?
龙昀下意识地张口想问清楚。
然而,一个如猛兽般狂炙的吻,很快地便教她忘了今夕是何夕。
我并不这么认为。
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困扰了自己一个礼拜之久的问题,在馆里与对方打得不分上下的人儿不觉脸色一沉。
忽地,龙昀觉到一片黑影往自己门面袭来。
她反应极快,退步蹲身,躲过了这一拳一腿后,又一个跳跃翻身,踢出一记旋风腿,扎扎实实的在对方肚子上回敬一脚。
只闻一个闷哼,她的对手立刻像个布娃娃般直往墙角飞去。
肉身与硬墙直接接触的下场,就是一阵要命的哀嚎。
“再来!”背脊一挺,她脸不红、气不喘地朝角落里的男子勾勾手指。
男子闻言,灰白的脸色时变得愈加难看。
还、还来?
不要了吧!他已经很……不,是非常非常后悔了!
呜……早知道外表看来纤细的女主人打起架来是如此神勇,他说什么也不会自告首勇陪她练拳。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他踏进武馆时,外面那些前辈大哥要那样看他了。
原来,那些眼神是在告诉他——
你死定了!
“夫人我……”可不可不玩了?你饶了小的吧!
龙昀眯微打量眼前的男子,瞧他脸色灰白,一副随时可能倒下的样子。
“算了,我也打累了。”
她潇洒一挥手,俯身拿起挂在一旁的毛巾,旋踵走出馆外。
临走前,她凉凉地撂下一句,“改天吧!”
改、改天?!
如获大赦,正欣喜扶着墙站起的可怜男人,这下又被吓得跌了回去。
不,没有改天了!
待会儿他就要去收拾行李,当个叛徒,改投其他帮派!呜。
走在回主屋的路上,龙昀不由得也想叹息。
嫁为人妻的生活实在太无聊了!
原本帮义父打点事务忙碌的生活也因为嫁入洪帮而结束。
所以,她不得不在无聊中替自己找些消遣。比如,练练身子。
“夫人,先生说今晚不回来吃饭了。”
三天前才上任的钟点佣人陈嫂,在玄关处迎了上来。
脚步未见停歇,她微点了头,表示自己听见了。
“那么夫人今晚想吃什么?”陈嫂赶在女主人上楼前连忙又道。
准备拾阶而上的步伐一顿。
“不必麻烦了,陈嫂,你下班去吧!我不饿。”
她心不在焉地挥挥手,一边轻哼地心忖着,自己好像有两、三天没和那男人见上一面。
看来,他还得忙上好一阵子。毕竟近一年的空白生活,得花费些时间去将它们填补。
至于那个假洪兴……
反正他在一年前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就是洪兴给她的回答,在婚礼的隔天。
想到这里,一抹红霞不由得染亮了龙昀细致的双颊。
婚礼隔天她几乎睡到下午才醒来,而她一下楼,即面对洪兴那对充满暧味与戏谑的眼神。
至于那位令她陷入这一片窘境,如野兽般折磨了她一整夜的混球呢?
当她醒来,除了惊见自己一身羞人的吮痕外,哪还看得见那将野蛮本性发挥到淋漓尽致的男人的影子!
她被折磨得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清楚。
***** 第九章 *****
她,和洪兴如今已是夫妻。
但,又该怎样在人前掩护他们其实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呢?
在这非常时期,书房成了重要的安排。
午夜时刻,丝被里的人儿不确定自己是被什么吵醒的。
猝然睁开的双眼,下意识地就往直通隔壁书房的那道侧门瞧去。
她直接的以为是睡在隔壁的男人在敲那扇门。
“洪兴!”她微眉头,准备打开那扇门。
突然间,她又听到那细微的声响。
不同的是,这次她清楚的明白那是来自于——
丽容一凛,下床时,抓在手里的袖珍型防身小刀,随着她一个回旋动作,往落地窗的方向索命而去——
在她看清对方时,心跳一度停摆,可手中小刀已收不回的飞出!
真是千钧一发啊!
有一半身子还隐藏在厚重窗帘后方的男人,摸摸耳际,那里似乎凉飕飕的。
“你就算无聊到想找人练身手,也不需要把主意打到我头上吧?”
根据最新的情报,她待在馆里的时间要比在主屋里多。
顺手带上玻璃窗,漠视她的狠瞪,他神态轻松自若,彷如在谈天气般。
“你像个小偷般潜进来,不就想找死。”
她冷冷回敬他,咬牙看着他修长的身影步入床头